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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裡大槐樹，正直花期，茂盛的枝丫蔓延到三樓的走廊上。艾伽跑過的時候蹭到長出來的樹枝，稍稍一動，白色的花瓣落了下來，細碎的花瓣和少女融為一體，帶著夏天特有的香氣。

這件事最後以辜雨在匿名牆發表道歉聲明而結束。

下課鈴終於響起。

坐在窗邊的艾伽，被陽光曬得心不在焉，正在削鉛筆。長榮雖然不是藝術高中，但對於藝術生還是很重視，有負責專業課的老師還有課程，期末了也得交作業上去評分。

艾伽收回思緒，低頭做題：「我也覺得。」

鉛筆削到一半時，教室的門突然被敲了下。

靳嘉致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就站在那兒動都沒動，將東西丟給她。

靳嘉致站在靠車門處，車窗上的玻璃清晰地可以照出他的臉。他旁邊有幾個女生，拿著手機在偷|拍他，動作有些明顯。他沒在意，結束和季時安的通話，打開微博，刷了下艾伽的主頁。

「初賽已經結束可以回來上課了？」看到靳嘉致，老陳在講台上問。

其實從他一進地鐵，她就注意到他了，因為他實在是太出眾了，雖然圍巾遮了半張臉，但露出來的眉眼已經足夠精緻漂亮。

靳嘉致好像自從高中以後就是一個人在生活。

很巧，他剛打開系統就推送，艾伽剛發了一張她拍的照片。

她快速站起來身，捏著傷口往外走。

靳嘉致耐心地聽著。

她手指不自覺用力捏著創可貼，抬頭看去，他又將目光落到別處，錯身越過和圖書她，回了教室。

靳嘉致略微點頭，走回自己的位置，路過時看了眼艾伽被紙巾包著的傷口，又抬起眸看了眼她。

他言語之間都是自豪，台下的同學們十分羡慕，這才高二剛開學，金字塔頂尖的人已經完成了兩年後的夢想。

可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他對阿伽好像不是簡單的對網紅的欣賞。

「你過年還回來嗎？」

「嗯。」

「那你打算和艾伽就這麼不遠不近地耗著嗎？」季時安感嘆，「你真是不容易，這麼久了還沒熬出頭。」

女生意識到自己話多，連忙止住，又好奇地問他：「你喜歡阿伽什麼呀？」

靳嘉致看了會兒，將照片保存了下來。他想了想，又將照片設置成微信聊天的背景圖。

「我有強迫症。」

「你也喜歡阿伽呀？」站在旁邊的女生不經意看到了他的操作，下意識就問了出口。

靳嘉致也跟著走了出去。

他突然叫她。

「不去。」

啊，原來這種看起來無比清高的帥哥也是喜歡網紅美女的。

艾伽抬頭看了眼，應該是全班都看了過去。

「那他們是現實中認識的啊。」

靳嘉致給她設置的是特別關注，哪怕沒更新，他每天也會看一遍。

「艾伽。」

「我更後悔剛剛沒厚臉皮去要聯繫方式了。」

沒有生機的悶熱下午，因為一個很久沒出現在班級里的人重新注入了活力。

靳嘉致等到行李，拖著行李走到機場專線的地鐵入口，不咸不淡地繼續和圖書說：「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拿到第一。」

靳嘉致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

「我也好喜歡她，我感覺她好有自己的風格。現在的網紅啊，特別有替代性，好像每個人都千篇一律的，但是阿伽不一樣，她有種特別的調調，獨一無二。而且她畫畫超級好，聽說是專業的美術生，我也好喜歡她的畫風哦。阿伽真的是個超級寶藏的小仙女。」說起自己喜歡的博主，女生滔滔不絕起來。

烈日當空，蟬鳴聲不絕，講台上老師講的課依舊讓人昏昏入睡。

好久沒見，她頭髮長長了不少，髮絲隨意散著。四周太暗，她逆光站著，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見她仰頭笑著的眼睛和唇角。

9月中旬的時候傳來靳嘉致進了省隊的消息，校門口掛上了橫幅，但他人沒出現。

靳嘉致抿了下唇，沒出聲。他看到訂票軟體上，另一個站點有動車票回蘇城。只不過距離這需要需要地鐵四十分鐘，他立刻買了下來。

艾伽點點頭，她撐著下巴，思緒有點散。靳嘉致當然厲害，從小就是他們仰望的人。

他也看過了過來，越過眾人，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蘇欣怡小聲說：「靳嘉致真的好厲害啊。」

高二分科，他們四個都選了理科。

靳嘉致在教室里待到了期末考試結束，正式進入暑假后，他又不見了蹤影。季時安說他天天被關在學校刷題準備聯賽，說完自己也被送去上雅思，誰都在忙碌。

靳嘉致就在她身後，他低頭目光從hｔtps://ｗw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m•cｏm她的臉上慢慢移到她右手的食指上，傷口外露還發白，依稀可見深處粉紅色的肉。

她回神：「啊？」

她身邊的朋友還說要不要試試隔空投送向他打個招呼，但搜索了一圈，發現他並沒有開。

夏天又來了。

四周人群嘈雜，今天格外熱，高溫逼得人心情煩躁，知了沒完沒了地叫著，背後的汗似乎更黏稠了些，但這一瞬間，大腦似乎停止運轉，艾伽現在看著他，才發覺原來他們已經快兩個月沒見了。

「幹嗎？」

「嘖，行了，我不想聽。」季時安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你不是不打算學理科嗎？幹嗎還累死累活去拼奧賽？」

她更新的頻率不高，除了更新推廣的產品，偶爾會拍幾張照片和扔幾張最近的畫上來。

艾伽覺得奇怪，總覺得他們家的關係好像一年比一年差，之前還能偶爾看到他的父母，這兩年好像幾乎沒見過。

季時安對於他家的事知道得比較多，靳嘉致父母早就面和心不和，逢年過節也不打照面，靳嘉致這幾年過年都在國外爺爺家過的。

艾伽和戚佳雪一個班，靳嘉致和季時安還在七班，高二的節奏明顯比高一快多了。

「喜歡她整個人。」

分神的瞬間刀片刺進肉里，指尖驀地一痛，血珠滾了出來，艾伽收回視線連忙抽出紙巾捏住傷口。

「你想上什麼大學？」蘇欣怡問她。

她本來以為阿伽這種博主，粉絲都是女孩子，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淡淡高冷的男生m•heｔｕboｏk.coｍ•ｃｏｍ也會喜歡阿伽。

艾伽愣了下，然後慢慢抬頭看他。

忽然，同伴刷到什麼，連忙將屏幕移過來。上面是一個男生穿著校服的照片，新聞的標題寫著「喜訊，長榮學子在中國數學奧林匹克冬令營（CMO）中獲得金牌，併入選中國國家集訓隊」。

這是她的營業號，名字叫是「阿伽」，她畫畫營業也是用這個號，懶得很。

女生遲鈍地點點頭：「是的。天哪，現在學霸都長這麼好看的嗎？」

季時安想到什麼：「你不會是想和艾伽一起過吧？」

日子又恢復到以前一樣，靳嘉致忙著競賽，艾伽在網紅圈越來越有名氣。她自己心裡有數，現在錢存得差不多了，就會將兼職的頻率降下來，多練習畫畫和刷題。

「九歲的時候。」

艾伽說：「京大啊。」

兩人的目的不同，一個去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簡單地沖洗了一個傷口，另一個去了樓下的小賣部。

高二寒假時，靳嘉致在冬令營進行決賽。艾伽結束拍攝回來時，路過四季苑。她遠遠看向那棟樓，發現他家的窗戶是黑的。

女生還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呀？」

「別想了，人家喜歡阿伽，從九歲就喜歡了。」

季時安打電話過來時，靳嘉致剛下飛機。機場外傾盆大雨，他戴著耳機站在行李區，手上動作不停地在刷地圖動態和訂車等候時長。刷了幾次，地圖上所有的路都是紅的，等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啊？」

昏昏暗暗和圖書的巷子里，她站在唯一的一盞路燈下，怕冷地穿著長長的羽絨服。

「應該是吧，感覺他年紀不大，可能和阿伽是同學？」

蘇欣怡笑笑：「我也想，誰不想啊，但我這種小蝦米還是現有自知之明的保證自己考上一本就好。」她想到什麼，「京大的美院是不是很好啊？艾伽你畫畫那麼好，肯定能考上的。」

艾伽下意識接住，是創可貼。

靳嘉致「嗯」了聲，說：「她一直都很乖。」

一晃眼，居然又期末了，時間總是經不起推敲，眨眼即逝。

等她還想再問，他卻拎著行李箱下車了。

「啊？今年不去陪你爺爺奶奶？」

女生愣了一下，笑起來：「哇，那你真的很喜歡阿伽了。」

他擰起眉：「已經回來了。」

機場線本就人多，因為雨天的緣故，更加擁擠，大包小包將車廂塞得滿滿。

於是她找到了話題。

老陳說他現在在參加京大的金秋營，已經簽約無條件約，上京大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很誠實道：「嗯。」

她倆正面對面互相發消息，研究怎麼搭訕，她就看見了男生打開了阿伽的微博主頁。

男生說起阿伽時神情明顯不一樣，對，本來冰冷的表情柔和了許多，眼睛里似乎也帶著愛意的小星星。

季時安知道自己猜對了：「她今年挺乖的，兼職雖然忙但課上得也挺認真的。」

「剛剛那男生是照片上的這個嗎？」

她拽了下同伴的手，不可置信地問：「他剛剛說的是九歲的時候嗎？」

艾伽沒看他，專心地在看黑板上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