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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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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末路難逃(中)

第一卷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末路難逃(中)

聽到無魂之人,我眉頭皺的更深,我問道:「什麼是無魂之人?」
她似笑非笑地抽了抽嘴角說:「我的目的不是你們的死活,只是要救我要救的人。為此,我不惜讓這鬼咒再一次的輪迴。」說完她看著白翌道:「白少爺,你還是棋差一招,慢了一步啊。不過我在五十年前就開始布下了這一局呢。」
我發現她的臉上出現了龜裂的痕迹,但是沒有血流出來,而是從裂口裡滲出了許多黑水,噁心的要命。但是慢慢地,我感覺她的臉開始起了變化。原本已經扭曲腐爛的臉漸漸地被撫平,黑水變成了透明,最後乾脆不流了。過了不到半小時,老太婆的臉就不再是前面那種嚇死鬼的爛臉了,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女人臉。如果說白月靈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那麼這老太婆現在的樣子就在白月靈的基礎上再加六成的美麗。只是她的臉蒼白如雪,一點活人的氣息也沒有。六子看著那張臉,連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原本丑的驚天動地,現在居然美得如夢似幻?
我看著白翌一臉「這次他鐵定是出不去了」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想打退堂鼓的衝動。我們又低聲的談了幾句。孟姬見我們念叨了那麼多,也靠近過來對我們說:「你們在暗地裡商量什麼?」孟姬一靠近,白翌立馬又露出了那種淡漠的表情。他再也沒有看我一眼,只是淡淡地說:「這裏已經沒有壁畫了,完全是岩壁。你確定我們沒有走錯路?」
我大腦已經差不多超過負荷了。我努力讓自己把她說的信息整理一遍。對於她是咒鬼這點來說,我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但她居然是周天子姬昌的女兒這點,差點沒讓我撲地。這實在是太誇張了,也就是說她其實是周朝的公主?我們在和一位古代公主促膝而談?這……這是玄幻小說么?!我懷疑地看著她那張爛臉,但她身上的確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貴氣,這怎麼都讓我覺得也許她說的是真的。那麼周文王也太喪心病狂了,虎毒還不食子!他居然把自己的親閨女也坑了?要知道那九個惡鬼都是被虐殺的呀!果然是古代人!一點人倫之情都不講的。這讓我對周文王所守的這河伯殿的深層秘密更加的好奇。如果說無魂之人就是過去要死沒有死掉,但是靈魂已經離體的話,怎麼能活得下來?但是如果真的那樣算的話,那我的確算得上是一個了。記得小時候我的確有一次差點中了黃大仙的道,最後靠著奶奶的一雙眼睛救了我的一條命。難道說,那就是我無魂之人的由來?我心裏暗抽了自己一巴掌,重新組織了她的話,發現她所說的內容震撼歸震撼,卻有太多的空白。我只能聽懂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她或許根本就沒有想讓我聽明白。總之她說得不明不白,我依然沒從她嘴裏得到什麼有價值的訊息。
我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所謂的八卦相生相剋,那絕對是一個沒完沒了的死循環。無論走到哪裡都可以有相生,或者相剋另外兩種不同的卦所相連。比如說我們前面走的是震卦門,那麼因為坎生震,所以我們就很有可能走入坎卦區域。而又因為兌生坎,下一步我們很可能進入兌門。當然依此類推,我們等食物和水耗盡了,也不一定能夠走出這個陣。這種陣是用最簡單的八卦相生相剋的原理,製造出最麻煩的困局。
我疑問道:「為什麼不直接去正殿,我們在這裏多耽擱一秒,就多一層的危險。」
白翌拿出了一個羅盤,羅盤的指針在不停地搖晃:「不對勁,這裏還不是簡單的八卦轉向陣。」
白翌此時額頭上已經滲出了黃豆大的汗珠來。他死死的咬著嘴唇,我都看到他嘴唇都被他咬破了。我不知道他是中了什麼邪術,不過至少比六子好點。六子此時嘴裏已經塞滿了餅乾,再這樣下去就得被噎死了。我連忙蹲下身體把餅乾從他的嘴裏摳了出來,這小子估計是餓瘋了,居然連我的手指也咬,一下子我手上就被他咬出了一個大口子。
我心裏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無限的反感。又是「死得難看」,到時候我們出去了,我絕對https://www.hetubook.com.com會讓你這個老不死的先死得難看!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自己感覺一下子暴戾許多。我捂著額頭,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感覺到好像四周的那些笑聲消失了,過了幾秒鐘,我聽到在六子的身體里發出了一絲很輕微的「嘿嘿」。我連忙回頭看去,發現六子這個時候不停地咽口水,好像很餓的樣子,他看著我說:「我們多久沒有吃飯了?我……我覺得有些餓了……」
他皺著眉頭說:「你別管了。我知道你很氣我,但是沒有辦法,這老太婆太難纏了。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我們幾個估計都被他害死了。她還有曹陽做候補……其實到最後她還是想要曹陽進入正殿。如果是你,她沒有辦法控制。」
孟姬惡狠狠地看著四周,然後對我們說:「哼,術者,詭道也。虛實在術法的面前只是一層雲煙而已。」
她哈哈的笑了起來,渾身抖下了一大堆皮屑。我噁心地往後退了退,她一點也不介意地說道:「孩子啊,所謂的無魂就是特定的生辰八字,或者經歷過生死之事,卻僥倖活下來的人。這樣的人本不應生而為人,所以他們並沒有魂,只有魄,死後不入輪迴,是謂『無魂』。如果非得說的淺白點,就是靈魂意義上的活死人。其實曹陽也是其中之一,我帶了兩個無魂之人進入,為的就是保證有一個能夠到達神殿。」
說完她推了我一把,讓我繼續帶路。我心裏再一次豎了一根中指給了這個老太婆。這口氣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公主?也不想想現在都啥年代了!我看了看前面,通道還是看不到頭,無限的黑暗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獸盤踞在前面一般。
白翌點了點頭說:「有,鳴條茯苓這種藥材據說對這三屍蟲十分有效果。不過,我們沒有。還有一個辦法,是學得道高僧打坐排除內心的邪念,不過我們得趕路。」
她回答完這些,就不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盤坐在這石室之中,口裡默默地念著什麼東西。
我和六子兩個人都頓時怕了起來。猛地朝孟姬這個老不死的看過去,發現她已經站在了離我們較遠的地方看著我們三個人。白翌眼神顯得十分不自在,口氣也開始焦急了起來。他說:「她是不會受到三屍神的影響,因為她不是人。但是我們三個就有大麻煩了。」
我瞄了一眼白翌,他只是埋頭聽著這一切,不說話。他突然抬起了頭,正好與我四目相對。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一點點的漣漪,他就像是知道了一切,只是再聽一遍故事的模樣。但是這種表情也可以用另一種解釋來形容,他對這一切已經看得很淡很淡,悲哀到心死。這是只有受過巨大衝擊的人才會有的一種淡然。我看到他這樣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個時候也許什麼話都不必再多說了。
我朝她假笑了一下,心裏罵著她所有的祖宗和後代。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死都不會走那條小路,就算她掉茅坑我也不會多看她一眼。但是現在沒有辦法。白翌一隻手擋住了我說:「我先出去,你們跟著我。」
她話還沒說話,我又聽到了一聲「嘻嘻」的笑聲。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聲音里有那麼一絲曖昧的淫|盪。我渾身一抖,繼續追問道:「那先說說你這玩意兒,到底有什麼厲害,到時候我們心裏也可以有一點準備。」說完我打開了獵槍的保險栓。
我一時間被這種重擊撞悶了,手頭的力道頓失,整個人像是一條被甩暈了的魚。他俯下身就開始狂吻。我心中暴戾的念頭讓我逮到機會就咬他的嘴巴,幾乎都要把他的舌頭也給咬了下來。他一吃疼突然頓了一下,我感覺自己的手可以動了,第一個念頭就是殺了眼前這個人。我紅著眼的掐了上去,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白翌非常快速地閃了過去,我一個撲空,直接面朝下的摔下去。我連忙翻身想要起來繼續打,但是下一秒我就覺得我被人狠狠的壓在下面,手被人非常狠得按住。我感覺有人在拉我褲子,這讓我的肺幾乎被氣炸了。我幾乎用所有的力氣吼叫,掙脫雙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去勾遠處的獵槍,但是身體不能移動半分。
修復容貌后的孟姬看著我們,聲音也不似之前老嫗的陰冷,而是那種非常柔和的聲音。但聲音不是通過她的嘴巴發出來的,感覺更像是從她腹中發出來的,她始終沒有張過嘴巴,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的表情依然十分冷淡。她冷冷地說道:「看夠了沒?」
白翌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不安地問道:「那是你自己搞的,還不能擺平么?」
她咯咯笑著,繼續道:「而開啟這最後儀式的地方,就是在河伯殿。到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會有新的開始,自然所有的往事都會了斷。所以我要你們進入神殿,只因河伯正殿只有無魂之人才能夠真正的打開,到那時你們的糾葛也就走到了盡頭。」
六子搖了搖頭說:「留在曹陽的包里了,說到這點,我們又損失了一大包的資源,這次情況很不妙啊。」
我心裏真的難受得要死,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承認我對他有超出一般兄弟的情感,我甚至不介意自己成為一個同性戀。我心裏知道只要是他,那麼我也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但是說歸說,理解歸理解,攤在任何人的頭上,都是非常艱難的。我沒有那麼豁達。我知道他的隱瞞完全是想救我一命,但是再怎麼樣,被像一個孩子一樣瞞著、哄著,總是不能讓人接受的。況且,這個人還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此時坐在我邊上的六子推了我一把,臉色像是見了鬼似得指著借壽婆。我心裏極其惱火,不耐煩地說:「你一路上見得鬼比見得人都多,還怕個什麼勁啊。」他低聲說了好幾句:「不是啊!」又推了推我,我扭過頭看著他。他使勁地指著借壽婆那邊。我真不願意去看那張恐怖的臉,但他一再的發瘋我也沒辦法,只有側目一看。這一看不要緊,看了我就發現真的有些不對勁了!
她冷冷地看著我說:「我不是為了你們,我有我自己的事情,但是你們一定得跟我走。否則你們也不知道河伯正殿在哪裡,包括你的白翌也不可能進入。」
白翌說:「不對,我們是入局了。這是八卦轉向陣,也就是說它融合了陰陽八卦相生相剋的道理,坎生震,所以我們一不小心走入了坎門,隨後也很可能由坎門走入其他的卦門。這是五行陰陽術中最常見,也是最詭秘的一種陣法。因為它簡單,所以它難破。」
白翌淡淡地說了一句:「起念。讓人……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孟姬和白翌頓時恍然大悟。只見孟姬滿臉失算的憤恨。她說:「太失算了,他果然是想要防著我呀,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們小心,我們現在不是在什麼八卦陣里,這隻是一個誤局,我們已經正式進了我所設的三屍過陰陣。」
我點了點頭,也注意到這裏的濕度越來越大,周圍漸漸地瀰漫起了一絲一絲霧狀的東西。而溫度居然沒有先前那麼冷了。我側過腦袋問老太婆道:「這霧裡有沒有毒?」
白翌搖了搖頭,我們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個罪魁禍首。她瞥了我一眼說:「找到那三具女屍,我說不定還有辦法。」
我眨巴了下眼睛,白翌傷的太重,六子絕對不肯出頭,只有我硬著頭皮往前沖。孟姬塞給了我一根火把說:「小夥子真是懂道理,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是個好人,現在我依然那麼認為。」
我突然想到那晚白翌在洞里在我手裡寫的「替」字,莫非……白翌是提醒我這一層的關係?我繼續問道:「那麼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現在的唯一活下去的法子就是讓這個死人代替我們成咒鬼,然後進入河伯正殿?那裡到底有什麼秘密,我們怎麼才能擺脫詛咒?」
她搖了搖頭說:「並非只有如此。因為每一次都要有九個人受到詛咒,必須要湊齊九個人,而這九個人必須要在這座山裡被殺。保證了這九個人的死亡,這才能夠打開神殿,進入河伯的主殿,最後得到唯一活下去的契機。而如今我們已經湊齊了。」
我掂了掂槍,然後只手拿著火把,無語的搖了搖頭。我舉著槍一步一步走進了hetubook•com.com霧氣之中。這裏比四周的氣溫要低很多,可以明顯感覺到潮濕,有點像是沒開熱水器的澡堂子。即使如此,也覺得比前面要暖和一些。四周聽得到水流聲,但是卻看不見有水,我懷疑是地下水什麼的。白翌一個箭步跟了上來,他打開了手電筒舉著走在我邊上說:「小心點,這裏不對勁。」
他話剛說完,我也感覺到自己的頭部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我連忙用火光照著四周,而周圍的霧氣已經濃的看不到地上的東西了,這種像是在大霧天里的感覺讓我們的四周變得十分模糊。
到了這裏的確已經不是物理攻擊可以稱霸的地方了。問題是,還有像傲因這樣的怪獸。如果手裡沒有傢伙,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對付它。孟姬看出了我的顧慮,塞給了我一把獵槍說:「這給你用,別畏首畏尾的。你們現在沒有退路。小夥子勇敢點!」
他躲閃著我的視線,拿著狼眼到處照著說:「我身份證你見過,再過幾個月是我27歲生日。總之,現在沒事少說話。這個老太婆跟著我們,絕對沒想過讓我們活著離開。我在給你們爭取最後的機會,你就別再多問了。如果這次我出不去,你去找月靈。她那裡有我留下的東西……那是最後一次機會,要不要搏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勇氣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搖頭道:「我先,你這樣再挨一下估計就得歇菜了。放心,我手裡有火,它傷不到我。而且我手裡還有這個。」說完我拿出牛角的嘎烏在他面前晃了晃。他這才勉強點了點頭,往後退了一步。
我看了看白翌,他的眼神實在不太正常。但是,要我一個人去找三具被下了咒的陰邪古屍,我怎麼找得到?況且都死了多少年了,留下幾顆牙齒都算是奇迹了吧。
現在有了這個重量級的嚮導,至少不用擔心找不到河伯正殿了。她帶我們走出了那間密室,我們先做了一個簡單的火把,誰都不能確定傲因還在不在外面。
六子看我來搶他的餅乾,像是野獸一樣一把推開我,繼續狼吞虎咽,一幅餓羅剎的樣子。我捂著手指,我心中突然也煩躁無比,甚至有種衝動,想要乾脆上去踢死他。我火氣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莫名的飆升,幾乎想要用手裡的獵槍掃射在場的所有人。心中有一種無名的怨氣,前面被白翌欺瞞的窩火突然暴增。我狠狠地踢了六子一腳,他捂著肚子臉孔扭曲地抱著我的背包,依然不肯放下已經被捏碎了的餅乾。
孟姬看著我們傻乎乎地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說:「那麼各位休整夠了的話,我們得繼續趕路。總之,我們的目的地就是河伯正殿。放心,你們要的謎底都在那裡。到時候你們兩位的糾葛也就到頭了。也許是永別,也許不是…總之,我們上路吧。」
我終於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眼前這位,美則美矣,但依然是那麼惹人厭的死老太婆。我們三個人對視了一眼,不再多言,起身就準備繼續跟著她走。
孟姬轉動了石門,門一點點的移開了。外面並沒有傲因的身影,但它那濃重的血氣卻充斥在空氣里。雖然它的舌頭是被白翌砍斷了,但是它那猶如鋼刀一樣的爪子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和白翌都吃過這怪物的苦頭,深知被這個東西抓一下絕對是皮開肉綻。
漸漸地我發現笑聲越來越多,但是依然十分微弱,像是小孩子的笑聲。那種妖魅的感覺絕對不是孩子可以發出來的聲音。四周時不時的可以聽到「嘿嘿」、「嘻嘻」的聲音,隨後便是死一般的安靜。同時,又好像有什麼白色的痕迹從眼前一閃而過,但是再細看卻又分不清楚到底是霧氣,還是真的有什麼東西。白翌一直拉著我的手臂,我們所有人形成了一字排開的隊形。
當我一踏出石門的一剎那,四周又恢復之前那種危機四伏的感覺,步行的節奏被不安定的危險拖得很慢很慢。我往外走了三步,依然沒有看到傲因,終於鬆了口氣,招了招手讓他們跟上來。孟姬說:「其實這裏就是通往正殿的震門入口,所以這裏的通道被稱為龍足道。在前面有一個被稱為應龍盤的祭壇,我們先要去那裡。」
孟姬看和*圖*書了看我們,然後用手指了指外面,眼神里的意思就是:「難道要我一個老太婆去替你們打先鋒么?」
白翌接上說:「坎門……我們走的是豕耳道。這次麻煩了……」
我豎起耳朵,的確四周響起了聲音。感覺像是三個年輕女性的聲音,只不過太古怪尖銳,顯得不像是人發出來似得。六子咽了一下口水哆嗦地問道:「那麼這三屍到底有什麼恐怖的本事。」
我身後跟著那個變臉過後的孟姬。她一直默默地念著什麼口訣,但她說的語調和字都像是念外文一樣,我是一個字也沒有聽懂過。這些聲音都是通過她的肚子里傳出來的,她的嘴一直緊閉著,彷彿她就是一個非常高超的腹語大師。我忍不住瞥了一眼,那櫻桃小嘴還真的是很好看,只不過一想到這老太為了進入神殿,前前後後不知道害了多少無辜的人,能夠設計建造這樣陰毒的宮殿,這女人絕對配得上喪心病狂這四個字。六子和白翌跟在這老太的身後,隨時注意著後面的動靜。此時六子齜牙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好像起霧了?」
我又補了兩腳,然後惡狠狠地轉頭看著白翌,心中怒火焚燒。我緊緊拽著手裡的獵槍,心中滿滿充斥著想要開槍的衝動。而白翌此時的眼神更加古怪,他用一種彷彿要活吞了我的眼神盯著我。這種挑釁的眼神讓我的火氣猛增到頂點,我不受控制地舉起了獵槍對著白翌的腦袋,幾乎下一秒就毫不猶豫地開了槍。不過就在比我早不到零點幾秒的時間,他朝我撲了過來,我手裡的獵槍「砰」摔到了石壁上。他捏著我的下巴把我的腦袋狠狠的往地上敲,瞬間的疼痛讓我恢復了一絲清醒。很快我就發現在白翌的身後趴著一團白色的東西,從他的眼白處遊走過一絲紅色的東西。四周發出了凄厲的笑聲,孟姬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不到幾秒鐘,我的腦袋又開始混亂起來,過去一點點的不順心都讓我的怒火被無限放大。被白翌欺騙的怨氣,遇到鬼咒這麼倒霉的事情,我甚至恨著所有的一切。包括生我下來,讓我受苦的母親。我瘋狂地毆打著壓在我身上的白翌,而他的樣子更加不對,他乾脆騎在我身上,開始瘋狂地扯我的衣服。我的腦子裡只有殺掉眼前所有的人執念,我不顧一切的用拳頭敲打他的腦袋,他乾脆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的頭往地上猛敲。
我低聲問道:「那麼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又到底是什麼來頭?別告訴我你也是一個老不死的?」
通道到了這裏,我感覺到了一股非常重的水氣,這裏肯定有地下水流過。過去我奶奶對我說過,有地下水的地方是不適合葬人的,會聚集死者的怨氣。不過我們找的是神殿,不可能有人的屍體葬在那裡,但是如果是神的屍體呢?難道真的葬著河伯?那也太扯淡了……既然都成神了,又怎麼會死呢?過去看過一個日本人寫的小說,在書里說起天人五衰,也就是說神仙也會歇菜,這點倒是符合了佛教的思想。佛教認為天道也是六道輪迴之一,只不過是最高級的,所以也有輪迴的含義。談到這層面就實在太深刻了。
孟姬難得露初一絲窘迫的表情,她惡狠狠地說道:「可以,本來是可以的。但是我算錯了一步,我們都以為這裡是兌卦門。其實不然,這依然是龍足道的石甬道,只是起了霧氣,格局被人動了手腳。如果我早先發現的話,我可以先散了這個陣法。我們來的時候應該有三具女屍,但是霧氣讓我們沒注意到它們。所以,現在……對了,你們前面說……有什麼東西扎了你們……」
他眼神複雜,臉也是扭曲到不行。他愣愣地看著我,很艱難地開口道:「去找那三具屍體……」
我看這傢伙絕對有問題,想要上去看他怎麼樣了。孟姬一把抓住我的手說:「別碰他,我看著他們,你快去找屍體。」
六子鬱悶地問道:「那怎麼辦?」
突然六子「唉喲」喊了一聲,我問道:「怎麼了?」
孟姬把手按在了玉玦上說:「傲因原本並沒有自己的思維能力。但是它吸收的人腦越多,智商也就越高。一開始它只是吸收了牛角的腦髓,而現在它還算上了曹陽的,和*圖*書也就是說它的智商至少有曹陽一樣。而吸收的腦髓越多,它會變得越瘋狂。你們都要小心,傲因極其擅長偷襲和偽裝。不要被不必要的聲音所吸引。」
他看了看四周說:「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扎了我一下。」
突然我看到在白翌的肩膀上出現了一塊白布,連忙去拍他的肩膀,可一拍卻什麼也沒有。我這舉動倒是把他嚇了一跳,問我:「怎麼了。」我說:「我看到你肩膀上有一塊白布頭掛著。」
她搖了搖頭說:「應該沒有,要知道我只是初步的設計者。也就是說我死後這座神殿還在造。現在我們走的這段路,我過去只是設計了三屍過陰陣,起霧……應該沒有涉及到水遁這一術法……」她看了看白翌,白翌嗅了嗅四周圍,皺著眉頭說:「應該沒有劇毒,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氣溫居然明顯升高了。對了我們不是帶了防毒面具么?」
她看了看我,顯得有些欲言又止。白翌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們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這不是一般的障礙,我急的腦門都要冒煙,白翌僵硬地咳嗽了一聲說道:「三屍,是道教早期的一種說法。過去稱為三屍神、三屍蟲,在道教也叫三彭。上屍名『踞』,中屍名『躓』,下屍名『躋』。也稱為青姑,白姑,血姑。《酉陽雜俎》前集還說,三屍神『一居人頭中,令人多思欲,好車馬』;『一居人腹,令人好飲食,恚怒』;『一居人足令人好色,喜殺』。也就是說它們會導致人誘發好怒,好餓,好淫這三種人最惡劣的慾望。」
白翌頭也不抬,冷哼了一聲。
六子因為懼怕這周圍的霧氣,幾乎是掛在白翌身上的。他聽到坎門臉色也一下子陰了下去,我也感覺到四周的氣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現在走錯地方了?」
我點了點頭,因為霧太大,他一隻手乾脆拉住我的胳膊,然後不動聲色的靠了過來悄悄的對我說:「如果這個老太婆張開嘴的時候,你千萬別面對著她。還記得我前面和你說的么,往西走。」
我皺著眉頭看著他那副樣子,怎麼都覺得不對勁。他彷彿餓得臉都綠了,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我從背包里拿了一包壓縮餅乾給他,但是他一看到我包里還有那麼多的吃的,一下子衝過來搶過我的背包就開始翻,掏出壓縮餅乾就不停地往嘴裏塞,幾乎都不咀嚼的往下咽。
我看到他這副樣子一時嚇得連忙退了好幾步,身後的白翌站著一動也不動。我發現他的眼神都開始渙散了,問道:「你怎麼了?」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回頭一看,發現孟姬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陰森的表情。她沒有回答我,而是逼著我繼續往前走。
她呵呵的冷笑道:「你還記得光頭死之前所說的最後一個么?那就是第九個冤魂。曹陽隊伍里的人加上牛角,一共有九個人成了咒鬼的代替。他們都是被過去受到詛咒的咒鬼害死的,這就像是滾雪球。只要還有一個人知道有河伯殿的存在,那麼他就逃不過咒鬼們的追殺。所以現在是我們唯一打開河伯正殿的機會,如果失去了,你們馬上就會被跟在身後的那些咒鬼所殺,於是便再也沒有人知道這裏的秘密。」
她微微的蹙了下眉,說:「這裏好像不是龍足道的樣子,我怎麼都覺得像是……」
孟姬不以為然地說:「武器能夠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這點白少爺要比我了解許多。吃的在我這裏,你們不用怕餓死。」
我還沒有鬧明白這其中的厲害,只想著要快點離開這裏。我問道:「有辦法破解?」
「?」
我問道:「什麼意思?」
白翌的目光注視著霧氣中的動靜,突然從四周傳來了幾聲很輕很輕的笑聲。那種笑聲十分輕微,如果不是我們幾個人都屏住呼吸的話,根本是聽不見的。這聲音十分嬌柔,幾乎可以用嫵媚來形容。我看著孟姬問道:「怎麼有女人的笑聲?」
我心中頓時起了無名之火,感覺非常憤怒。她看著我的眼神也有些退縮地說:「小夥子,快點找吧。當三屍神進入你體內,你們三個絕對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只怕到時候會死得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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