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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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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河伯泣(上)

第一卷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河伯泣(上)

歌聲反覆的在岩石的縫隙里傳出,我覺得喉嚨有些不舒服。當六子聽習慣這種石頭裡發出的聲音之後也就不再感到有什麼發怵了。他大概是為了前面的失態挽回些面子說:「別說,這音調是怪了些,但是聲音還是不錯的,估計是一個美女。據說河伯是一個極其好色的河神,就喜歡抓年輕美貌的女子當媳婦。」
我們點了點頭,便繼續往裡走去,突然我感覺在我們的後面開始有什麼東西滴落了下來,我想要回頭看,白翌一把拉住我說:「繼續走,不要回頭。」
我和六子頓了一下,不再說話而是豎起耳朵聽周圍。但是四周除了我們幾個人的呼吸聲外,就真的再也沒有一丁點的聲音了。就在我們疑惑的時候,突然一聲笑聲從周圍的岩壁傳出,聲音聽上去像是十歲左右的孩子。
但是我沒有辦法放下心來,我向前走了幾步,此時聲音開始變化了,孩子的聲音停止了,開始出現了一些男人和女人的聲音,依然聽不懂,但是感覺在說一些十分嚴肅的話題,有幾句話女人的聲音特別的尖銳。
他看著白翌,然後對我說道:「你不覺得這一切我們都在按照某人的計劃進展么?而這個人,我都不能確他是不是一個人。」說完他刻意的瞟了白翌一眼。
我側目看了一眼白翌,他點了點頭說:「那就是最後一件鬼器。」說完也不顧那些冰冷刺骨的水,直接用手去撩,隨後我們看到他手上捏著一隻青銅面具。白翌凍的渾身發抖,他哆嗦地說:「把珗璜壁給我。」
我那這手電筒仔細一照,看到那個玩意,忍不住地叫了出來。這個東西的臉已經完全沒有了五官,一張臉就是一片的空白。最怪異的是它只有一隻像是做失敗了的石膏像一樣的腦袋,沒有身體。
我戴上口罩,讓六子和白翌把門開一條縫讓空氣流進來些再前進。過了一會,六子點著了一團棉花,裹著石頭直接扔到了裏面,發現火勢沒有減弱。我點了點頭說:「繼續走吧。」
我心裏一跳,問道:「難道又是無魂之人?」
四周的岩壁居然還是用硃砂繪畫的,這讓我想到了過去西班牙的勒文特壁畫。用簡單的線條和幾何圖形來表達生產和祭祀,這是人類最初的美學形成。這條路走的要比前面任何一個通道都來的正常,就像是普通的遠古岩洞,只是靠火把的能見度實在太低,走了大概有十幾分鐘,居然沒有什麼古怪的事情發生,這讓我和六子緊繃的神經得到稍微放鬆。
白翌搖了搖頭說:「是頭。」
六子接過碗,喝了一大口,我端了碗,問道:「你的血那麼靈?」
我們三個人一起用力,只聽到幾聲沉悶的嘎吱聲后終於可以把門往裡推了一些。其實只要一條縫就可以了,我們三個人都不是胖子,直接可以鑽進去。白翌先進入,我最後進去,他們兩個替我擋住了木架子。一進去我們就都有些後悔了,這裏的空氣要比外面的差太多,進來就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怪味。六子扔給我們兩個小型過濾口罩說:「戴上它,這裏空氣太差了。」
我沒有再說下去,再說下去那話就太刺耳了。我只是無言地抬頭瞪著他,而六子則顯得十分激動。白翌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種后怕,一種不敢說的憂鬱。最後他彷彿下了決心,嘆了一口氣默默把手伸進了背包。我和六子兩個肩膀一抖,都以為他要拿什麼嚇人的東西出來,但是他卻只是從背包后取出了那把刀鞘,揭開包裹的布頭遞給我說:「你如果真的那麼在乎真相,就再去拉一次那個環,感覺到有尖銳的東西的時候,就順勢把這個劍鞘套進去。這一次我不會再瞞你什麼了,但接下去的事情就不在我的控制之中,如果你選擇面對真相,那麼賭的就是我們三個人的命。進入真正的河伯殿,就意味著最後一苦的完成。到時候生死就不是我能預測的了,因為孟姬告訴我的也就到這裏了,如果……真的發生什麼,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執念。八苦會徹底完成,你還要進去么?你願意用我們三條命去賭一個未知么?」
我們發現這裏的空氣質量要比前面那段路好很多,帶著口罩感覺非常不舒服,就全都摘了下來。頓時感覺撲面而來一股奇特的香味,讓我們有一種恍惚飄渺的感覺。漸漸地我們走入了一條塗滿了硃砂壁畫的通道,突然走在前面的白翌停了下來,我立刻神經綳了起來。我問道:「什麼情況?」
白翌嘆了一口氣,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鼻骨被擠壓了下去,疼得我只有低著頭嗚咽,而叫的聲音和鬼沒什麼區別,白翌一把推開六子,然後抓起我的肩膀說:「深呼吸一下,等會不要呼吸。」
他的眼神有些漠然,他低語道:「這把劍本來就該屬於我的。」
他那麼一說,我也察覺到自己的眼神相當冰冷。白翌拉住受到驚嚇的六子,對我說:「繼續,把你看到的情景說出來。」
白翌聽了冷笑了一聲,他說道:「那是放屁。這些東西過去是用來鎮魂的,不是別的,正是華夏九大河川--海河、遼河、黃河、淮河、松花江、長江、珠江、瀾滄江、錢塘江岸邊最具威脅的九個部落的首領的靈魂。這九條河是當年大禹要求這九個人的幫助,治水打通河道,把河水引入大海,從而九州歸一。但是這裏面有著你們根本不會理解,也不會去相信的秘史。大禹治水,功在社稷,但是你們卻不知道他的另一面,我這一輩子可以說被那件事給毀了。總之,如果要進去……那麼你要面對的可能不是什麼生死,而是像借壽婆那樣的不生不死。還有安蹤,也許你進去之後就會明白,我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因為在那裡有一個靈魂一直都在等你。」
他搖了搖頭,他說:「不是,無魂之人的意思孟姬並沒有真正領會。你的左眼,和你本身的血統才是真正的關鍵。總之,如果要真的進入最原始的河伯殿,一定要你來,否則我們找不到通道。」
六子話音一落,我們三個人頓時陷入了一種彈盡糧絕的絕望,我心想:沒錯啊,孟姬根本沒有給我們留下物資,她包里只有鬼器。我們三個人所剩下的資源其實根本不夠走出和*圖*書去。也就意味著退出去也是死路。此時我就像是一隻窮途末路的動物,心已經徹底涼了。但是越到了這樣的境地,人越不想放棄活下去的希望。我絕望地問道:「那麼你又有什麼法子?」
我聽到白翌說出這句話,突然心中油生出一種古怪的躁動。我發現白翌手裡的面具的輪廓並非是那種張牙舞爪的怪獸,而是一張十分古怪的人臉。這張人臉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卻有一種非常深邃的表情,它的眉頭緊緊的皺著,感覺像是在哭,又感覺像是在怒,甚至還可以感覺到一種痛苦和一種莫名的冷笑。這張怪誕的面具,我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它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在哪裡……我見過這樣古怪而又悲傷的表情。
我抿著嘴巴,這些話已經根本沒有辦法再讓我感覺到什麼震驚了,我現在時時刻刻都處於高度警惕和掙扎的狀態。盯著那已經成為灰燼的孟姬的那塊空地,我問這個時候我還能選擇么?其實我心裏再清楚不過了,我根本不能!我搖著頭苦笑,朝白翌攤開了手,他的眼神一冷,但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便把劍鞘地給了我。
白翌伸手打斷了六子的話,他看著我說:「你覺得真相是什麼?」
我沒空分析他說的是什麼,當白翌看到這把寶劍,眼神突然顯得十分抗拒,但我可以肯定他知道有這個東西,否則他怎麼會有寶劍的劍鞘呢?我疑惑地看著白翌,白翌揮了揮手讓我把寶劍給他。我走下階梯,把寶劍遞給了他,這一瞬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白翌的手有些顫抖,而這把劍感覺好像發出了很低的鳴音。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白翌抽出了寶劍,我看到這把劍打造得極好,可以說是渾然天成,想想它在這裏至少有幾千年的歷史,比當年的越王勾踐寶劍的歷史還要悠久,劍身依然沒有銅銹,從這把劍上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說它是神器,真的是一點也不為過。
於是我用力一拉,感覺居然一下從這凹槽處抽出了什麼非常沉重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發現居然是一把青銅劍,這把劍非常有分量,我一瞬間幾乎都拿不住,六子看到寶劍拔|出|來的那一瞬間,捂著嘴吼道:「這是神器啊……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東西?神話是真的存在的?」
我吼著對他們說:「快!想想辦法!」
他點了點頭說:「對,要進去就得靠它,但是帶上這個面具就會看到周圍的變化,這些東西並非是我們肉眼可以看到的。而這個面具只有安蹤才能帶。」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死死盯著湧出來的水。我發現這裏的台階原來是一個非常巧妙的設計,每一級台階的內部都有一層凹槽,然後水斗順著這些下陷的凹槽流到了我們的邊上,那裡的地勢明顯要低很多,於是我們站在中央就形成了一處高地,台階形成了一種蓮花托盤的形式,我們這裏成了一朵大型水蓮花的樣子。我們看著這樣的引水工程設計都有些詫異,那麼大量的水,卻絲毫不會淹沒我們這裏,而是通過渠道和低處形成了一種小型瀑布和噴泉的樣子、此時一共有九處水源湧出,形成了一道非常夢幻的九蓮托花的樣子。因為水流十分大而急促,原本的玉璧已經徹底形成了瀑布,不到幾分鐘這裏簡直就像是東海龍宮一樣全都由水構成。
六子拿手按住我說:「你先等等,老白,你說帶上這個面具會有危險么?」
我看著他們說:「這就是最後一件鬼器?」
但是沒有想到,就在白翌扶著我,準備整頓行李離開的時候,六子一把擋住了我們,他的眼神變得非常嚴肅。他搖著頭說:「安蹤,不能走,我們現在根本回不去。」
六子看著有些發怵,嘀咕道:「那為什麼這臉和山東大餅似的?根本沒有五官?連一點……連一點人肉的質感也沒有?」
被他那麼一損我頓時無語,我擺了擺手問道:「知道方向了,我們該怎麼走?」
我盯著劍鞘疑問道:「也許?也就是說我們不一定能夠逃走?」
他抿著嘴,最後彷彿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后才開口道:「不知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要再問我會不會有危險,因為我們這次要進入的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墳墓。這墳墓本來不應該存在,但是周文王開啟了,他做了一件和安蹤今日同樣的決定,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費勁了心思想要封存裏面的東西……因為他並非是裏面那個鬼魂所要等的人。」
我沒有繼續說,而是蹲在地上,手裡拿著那把青銅劍鞘。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腦子裡又開始迴響著奇怪的經文,一開始幾乎沒有什麼聲音,但是漸漸地這些聲音越來越清晰,念得速度越來越快。但和前幾次不一樣,這一次這些聲音並沒有讓我頭疼欲裂的疼痛,反而讓我有一種有一種非常冗長的悲哀,彷彿有好多個悲哀的冤魂不停地在我耳邊敘述著我聽不懂的語言,而聲音充滿了蠱惑,我被這種此起彼伏的聲音弄得異常的煩躁,以至於后脖子上都是冷汗。我把青銅劍鞘握得更加緊,突然感覺到一種很奇怪的念頭,有一種迫切想要進入的衝動。我感覺這裏面有什麼東西急切地想要被人開啟,而這個東西與我有著非常隱晦的聯繫。但是實際上如果按照白翌的說法,我們等於是已經擺脫了厄運,只要我們退出去……
我和六子懷疑地對看了一眼,他讓我們退到他身後,我以為他會再使出什麼高深莫測的法術,但是沒想到他大手一揮,一劍直接把玉壁劈出了一道大裂痕。因為他也嚴重失血,一劍下去幾乎整個人都要站不穩了,我連忙扶住他。
白翌搖了搖頭,他看著玉壁,他說道:「不是,這把劍不是鬼器。但是它可以替我們找到藏在這玉壁中的那件最後一件鬼器。因為孟姬並非是最後活著看見河伯殿建成,所以她只知道這一步驟,卻不知道最後的步驟是拿到避水劍。」
我問道:「這是什麼劍?」
我沒有明白,六子看我沒聽懂,就補充道:「大禹治水有三件神器,一件是河圖,一件是劈山斧,還有一件在神話故事中是定海神針,後來被西遊記的作者吳承恩用和-圖-書去做了孫猴子的兵器,但其實最原本的不是什麼棍子,而是一把劍,也就是這把避水劍。據說這把劍有遇水則避,欲妖則斬的能力。當年的淮河妖怪巫支祁就是死於此劍下,我一直以為是神話,沒想到這的有這麼一個玩意存在。」
白翌依然皺眉頭,過了許久,六子實在受不了我們這種窒息般的沉默,終於熬不住開口道:「其實……」
白翌的聲音傳了很遠,但是那個孩子的聲音,依然自說自話不停,彷彿他不是在和我們說話,我們幾個都莫名其妙。最後六子結巴的猜測道:「應該是那種……那種有吸納聲音功效的石頭。沒事,這是過去新聞報道過。不是鬼……」
白翌沉默地盯著我看,他的眼神劃過了一種欲言又止的矛盾。我以為他會開口,但是彷彿話到了他嘴邊又打了一個彎收回去了。外面依然可以聽到呼呼的風聲,就像是惡鬼在外面瘋狂咆哮似的,我們三個人的氣氛又一次降至了冰點。
這種選擇演變到現在就成了沒有選擇的選擇,到頭來萬事都不是由人能夠左右的,我得為另外兩條人命著想,這是我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那我前面那麼矛盾根本就是浪費感情,看來老天爺是非要讓我進去不可了。我拿起劍鞘瞥了他一眼,突然我腦子裡一剎那有了一種聯想,在前面享堂內的壁畫中,那個手裡拿著寶劍的人,這個劍鞘感覺和那把劍上的裝飾非常類似。我回頭懷疑地看了一眼白翌,白翌也沒有躲避點了點頭,讓我再開一次。我甩了甩腦袋,然後故意放鬆口氣地說:「嗯,我知道了,到時候好好的去參觀一下這上古遺迹,六子你數碼相機還在么?」
他咳嗽了一聲說:「別管那麼多,先喝了再說。然後把碗收好,這個東西可以在關鍵的時候救我們的命。」
我掏出玉壁,沒想到就連拔陰能力如此之強的珗璜,也開始通體變成了墨綠色,冒出了黑色的煙。白翌捏住珗璜壁,然後用避水劍在手上劃一道血痕,漸漸地玄璜壁成了原本的顏色。他對我們說:「這個東西就是最後的鬼器。」說完他指著裏面那團黑色的東西:「這裏全靠有這個東西存在。」
白翌搖了搖頭說:「今生是不會了,因為所有的人都到齊了,鬼咒實際上已經輪迴,天數已經定了,九個新增的亡靈代替了我們。至少我們現在往後的幾十年甚至是到我們死,八苦都不會再出現。如果我們現在退出去也許可以再一次封閉河伯殿,直到下一次的輪迴。但那個時候我們可能都已經不存在了……」
六子對那塊東西雖然也很好奇,他幾次想要撈那塊腦袋,但是怎麼都夠不著,畢竟逃命要緊,也只有悻然放棄,隨後他盯著白翌手裡的面具說:「這個東西就是第八個鬼器?」
六子聽我那麼一說,愣了一下,也面露了難色。他非常尷尬地看著白翌說:「那麼……有多大的把握穿過?」
最後,活下來的只有我們三個。連孟姬這樣的角色都掛了,真正的河伯殿依然還沒出現。說句心裡話,我也吃不準自己的猜測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但是白翌瞞著我很多事,這一點毋庸置疑。孟姬說的「贏不過你」很有可能就是指白翌。走到這一步,所有的事情都被迷霧所籠罩著,找不到真相的本質,彷彿一切都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著。但是我發現就在重重的迷霧之後,有一些細微的跡象已經顯露出來了。從借壽婆現身之後,我感覺到周朝並非是一切的根源,我們從一開始就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開頭,周文王他們只是這巨大秘密的繼承者,只是在為這一個秘密做掩飾,這個秘密肯定和大禹治水之時那九個神秘消失了的異人和山河九鼎有著重大的關係。如果說最早的一批鬼咒就是那九個異人,不……不能那麼說……也許那個時候並非是鬼咒。但是的確是有一個那東西的「雛形」存在,而這個「雛形」則是事情真正的源頭,它是引發這一切的潘多拉之盒,就連周文王這樣的人物也要替他隱瞞而製造這座詭異莫測的巨大神殿。至於白翌應該知道這個源頭的某些信息,他猜到了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但是卻並沒有阻止,換一句話,如果他有能力阻止,那麼到了這一步,正是白翌所預料的,說得再陰謀論點,這是他安排的最後結果。而作為一直被推動的我來說,白翌一方面在保護,而另一方面則是更加隱晦的牽引。那麼他到底是什麼人?
我大呼一口氣,準備把這東西從我頭上拿開,但是我抬手一拉,發現這面具居然摘不了了。我喊道:「摘不下來了……它拿不下來了!」
六子掏出醫用包里的三角巾讓我擦擦頭髮。我指著白翌說道:「你小子太狠了,你知道下面是什麼么!那是無數的冤魂吶,你就這麼一頭把我按下去?」我回想到前面那種地獄一樣的體驗就不禁的渾身顫抖。
我開口問道:「你們怎麼了?」
我點了點頭,白翌依然無言地繼續走在前面,六子跟在後面。作為稍微可以放鬆警惕的我,便開始認真的傾聽這些聽不懂語言的石音。我聽了些石音,開口道:「這裏難道過去是一個村莊?」
在我咽著口水幾乎準備站起來把劍鞘插|進去的時候,突然感覺被什麼絆了一下,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塊石頭。這石頭有些眼熟,我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尖銳的聲音,這個聲音乍聽之下根本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但是我聽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岳蘭的聲音。只是她的聲音顯得十分陰寒和顫抖,她幾乎是嘶喊道:「進去會死。」
當面具完全罩在臉上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感覺耳朵邊好像有人嘆了一口氣,但是那聲音實在太虛幻了,我都覺得並不存在。於是我慢慢地調整著呼吸,睜開了眼睛。此時我才明白為什麼說一定要帶上面具才能夠看見真正的道路,果然我看到的東西完全不是我們原先的地方了。
白翌說:「避水劍。」
我眯著眼睛,仔細的查看,這些冤魂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竄動著,看上去是在不停地循環。但是我發現它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也回到同一個地方,那裡是些黑色煙霧聚集得最密集的地方。我抬起手指著那個地方https://m.hetubook•com.com說:「就是那裡。」
這裏的水已經消失了,眼前的一切都覺得不可思議。我發現這些根本不是水,而是無數黑色的霧團在不停地「流動」,那種樣子就像是黑色的旋風。我用手一劃,發現那些霧團里居然有無數個人臉,它們十分扭曲猙獰,從我的手的縫隙里穿了過去。如果我猜得沒有錯,這些東西應該就是那些因為鬼器而亡的冤魂。我看不清那些怨靈的具體容貌,他們已經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了,只有不停快速地流動。我回頭看了看六子和白翌,發現他們彷彿是由兩團白色的煙霧組成,即使如此我還是能夠看出他們的五官和表情。只是白翌的霧團要顯得單薄許多,彷彿是透明的一般,其他的我就再也看不見實質性的東西了,周圍的一切只剩下黑色的煙霧。我想要把我看到的東西告訴他們,但六子非常驚恐地從我的身旁閃開,而白翌也顯得非常戒備。
白翌說:「這不是人的腦袋,這東西是一種叫混沌的怪獸的首級,《山海經》曾經記載:這個東西的首級其實和玄璜壁有著差不多的效果,但是它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可以防止銅器生鏽,這就是為什麼這把劍一點銹跡也沒有的原因。」
因為我除了看到黑色的冤魂以外,只能夠看到白翌和六子,其他的一切在我看來都是一片灰色,也不能說出那地方的具體樣子。他點了點頭,說:「我們知道了,你嘗試著可以摘下面具嗎?」
我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翌聽到這句話皺著眉頭說:「神話很大一部分都是虛構的。要知道事實的真相,就仔細聽著石頭裡的聲音,即使聽不懂,你們也能感受到這歌聲的悲哀,河伯並不是什麼好色之徒,而是一個極其可憐的人。」
那些古怪的咒語此起彼伏,攪得我心情極度的混亂,我告訴自己,進去了也許就可以知道一切,知道了一切就意味著我沒有白來,而且退回去也未必能夠活著離開。其實到了這一步,我們離死已經不遠了,還有什麼好牽挂的?我大腦混亂地轉動著,最後咒語變成了一句話,一句充斥了我大腦的吼叫:山河九鼎最後的秘密近在咫尺!
我把劍鞘還給了白翌,白翌呼了一口氣,接過了劍鞘說:「放下了……鬼咒終於可以破了。我們回去吧,回去后……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但我的大腦根本不允許我去往那方面思考,我一思考咒語就會變得更加快速和密集,我額頭上的汗水就會流得更加多。我知道沒有理由再深入了,但是這一切的源頭就在裏面,到底謎底是什麼?周文王隱藏的秘密是什麼?還有最讓我介懷的一點就是這和白翌到底有什麼關係?他到底是什麼人?而我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我疼得實在受不了,點了點頭后吸了一大口氣。白翌一把把我的頭按到了那些黑色的冤魂之中,的腦袋直接被撳了下去。我一下去就感覺那些無言的冤魂一個個都像發了瘋似的往我的面具里鑽。有些死人臉幾乎是面對著我貼過來的,我真怕它們直接鑽進我的耳朵了。我扭動著肩膀想要掙脫,白翌按得更加的緊,他說道:「再忍忍!堅持住!」
六子想了一下說道:「有這種木頭的,比方說我們四川的烏木,這些木頭其實炭化木。古代帝王都是用它們做冥殿的門閂什麼,要多牢固就有多牢固。」
我聽到馮夷人的時候感覺有些異樣,我知道黃河河伯的名字就叫馮夷,但是為什麼後面還要再加一個人?難道這才是他的全名?不過我們現在該做的,是找到正確的路。我快速地接過了面具,對著他們說:「可以了,白翌你先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六子被我的決定搞的很過意不去,他結巴地說:「你……你不再考慮考慮?萬一……那個……哎!」
我們三個人瞪著眼睛,大家的額頭又開始冒汗了。六子咽著口水點了點頭,此時他已經下意識的把獵槍的保險栓打開了。我捂著他的手說:「再仔細聽一下,哪裡來的孩子啊?」
我和六子對看了一眼,六子回答道:「按照古書記載,過去的山河九鼎,是大禹治水成功之後,為了紀念山河九大龍脈,也是為了體現他心中的山河社稷而造的神器,後來演變為封禪大鼎,這也是泰山封禪,問鼎天下的最早出處。」
我誇張地呸了兩口唾沫在手上,握了握劍鞘說:「呵,這玩意還真有些分量啊。」於是我仔細的打量這把東西,它的外殼十分古樸,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只有在頭這裡有著一個非常古怪的圖騰,因為太抽象了,根本看不懂這是什麼東西,在壁畫中那個人的劍上也有著類似的花紋。我一點點的走上階梯,把一隻手再一次伸入內槽,果然感覺有一個尖銳的東西隨著我拉動銅環凸了出來。我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把劍鞘插入。隨後我就感覺這把劍鞘彷彿可以深入比我手還要裏面的凹槽處,我回頭看了看白翌。白翌點了點頭說:「抽出來吧。」
我心裏抱怨道:你小子就不能等我們吃完了餅乾,再喝你的血么?現在誰還有胃口吃?不過的確需要補充能量,否則根本沒體力繼續走。我從包里拿出一包未拆封的壓縮餅乾,扔了一條給他。六子抱著肚子說:「不用給我了……我現在看到這東西就想吐。」說完就乾嘔了幾下。
他避開了我的目光,咳嗽了一聲說道:「這點恐懼你都無法承受,接下去你怎麼進去?」
我瞅著那塊像是大餅似的東西,脫口而出道:「高級抗氧化物?」
漸漸地下沉式的通道變得複雜起來,更多的東西展現在我們的面前,其中還有大量的開採石具。六子嘖嘖稱奇道:「居然在山裡修建這樣的橫穿通道,得多少人力啊,那個時候又沒有什麼大型挖掘機,估計都是靠火靠鎚子的吧。」
白翌看著後面的風牆說:「別忘記了,後面還有非常麻煩的東西……」
我話剛一出,連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發現這個不是我的聲音,這是一個非常陰冷的怪叫聲,不像是人類的。我摸了摸面具,發現面具非常沉重。六子捂著自己的胸對我說:「小……小安!你的眼睛怎麼會發光啊?怎麼像是狐狸的眼睛?」
我們三個人繼續和*圖*書前進,發現已經不再是原先周朝的河伯殿了。這裏要更加的古老,我開口問道:「這就是河伯殿?看來比周朝還要在古老,你看這些壁畫……都沒有脫去新石器時代的影子。」
此時四周又傳出了一個女人的歌聲,調子非常奇怪,可以用陰森之極來形容,時高時低的唱腔就像是子夜歌一樣,但是聲音十分哀傷,那種哀傷混雜著死亡的氣息。我注意到此時白翌的臉上居然露出了非常悲哀的表情,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於是連忙抹了一把臉,然後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我。我問道:「你聽得懂她在唱什麼?」
我咬著牙根,六子這傢伙果然夠精明,不愧是後勤超人,有他在總是會有後路可以退,但是這樣的後路說不定就成了我的絕路。但是難道真的是老天要安家絕後?對他們來說那也許是一線生機,但是對我,我自己心裏很清楚,進去了就是末路。我咬著嘴唇,手按住自己的心臟,白翌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我已經做出了決定。我擺了擺手對他說:「六子說的沒錯,我們現在這些東西根本出不去,不如……乾脆賭一把,對你們來說,這裏面不算是第八咒,即使……即使要死,你們還有機會。」
我顫抖著接過了劍鞘,抬頭看著他們兩個。他們的表情都十分複雜。其實我過去預測過各種版本的八苦結局,也猜到自己很可能會死在這裏。但是像這樣的方式,我根本就手足無措。過去的八苦都是在潛移默化中發展的,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什麼讓你主動去選擇的機會,現在倒好,一切都讓我自己來選擇。但是仔細一想,這才符合最後一苦的寓意,一切由念而起,由人心而決定,選擇就是我現在要面對的最後一劫。我皺著眉頭緊緊握著手裡的劍鞘,問道:「如果不進去,難道我們還有其他路走么?我們不是依然在詛咒之中,沒有逃脫的機會?」
六子替我使勁地往外掰,但是無論我們怎麼往上,往前都不能把這個面具從我的臉上脫開。而面具已經死死的貼在了我的臉上,我的鼻子被擠壓的生疼。我疼得蹲在了地上,六子手足無措他開口問白翌:「怎麼辦?想想辦法!」
我隨即脫口而出地問道:「那麼你怎麼知道?」
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水勢開始變得平緩。漸漸地我們發現原本被白翌劈裂的玉壁,因為大量的地下水湧出,使原本的裂口變得更大,好像裏面有一個東西一直被夾在這裂縫之中。
白翌顯然也被嚇得不輕,他閉上了眼睛吸了幾口氣說:「繼續吧,這的確是一塊納音石,我們繼續走。」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看六子,他在邊上也是一臉的忐忑。我對他笑了笑,把面具舉了起來。這面具不是單單的一個面,而是有一個環可以環在自己的耳朵上的,然後形成一種包住整個頭的樣子。面具的兩隻眼睛孔就像是極其隱秘深邃的隧道,不知道要把人帶到那裡去。它的背面是一片的漆黑,只在角落裡有幾個刻字。
我用一種像是女人才能發出的尖細聲音把周圍的一切都說了一下。白翌點了點頭,他說:「果然這些水不是地下水,只是被封在玉壁立里實體化的冤魂。小安,你看那個地方是他們聚集的最密集的?」
當他的話剛一說完,我就感覺白翌扶著我後背的手顫抖了一下。我側頭看了看他,他依然面無表情。我嘆了一口氣說:「現在這些先不談,我們既然已經沒事了,那麼就沒有必要再深入了,先活著出去再說。」
我問道:「是模型?」
六子在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對我說道:「小心點……這些聲音開始不對勁了。」
我嘆了一口氣,因為本身受傷就很嚴重,而今像上了發條一樣的思考問題,讓我本來就不多的體力大量的流失。我搖搖晃晃地坐在了地上,這個時候我非常想要來一根煙,至少可以讓我幾乎崩潰的理智得到控制。我摸著猶如雜草般的頭髮,發現頭髮比我想象中要長長許多,我煩躁的撥開了劉海,捂著額頭說:「真相,哈哈,我怎麼知道真相是什麼?你一直都沒有把完整的鬼咒告訴我,我知道的只是你讓我知道的那一部分。而另一部分,或者說另一個版本,你卻隻字不提。孟姬被你晃點了,我也被你蒙的夠本。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會對一切那麼的熟悉,但又那麼後知後覺,有幾次我幾乎覺得你就是一個事後諸葛。但是我現在想想,其實這一切都是在你的掌握下。我沒說錯吧,其實孟姬被你擺了個龍門陣,你並不希望這個女鬼進到最後的神殿。因為你才是算到最後的人。你他媽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動了動嘴唇很輕的回答道:「你們前面有沒有聽到什麼回聲?」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從石頭縫隙里傳來了一聲孩子的說話聲,隨後是吧嗒吧嗒奔跑的聲音,我幾乎同一時間回頭看著原來的路,而在黑暗中卻沒有任何人的影子。小孩說的話我一句也沒聽明白,但是感覺像是在歡迎我們的來到,口氣還挺熱誠。六子已經把槍指向了牆壁,我們三個人形成一個三角的方位,看著不同的方向。隨後我們又聽到了孩子的說話聲,白翌盯著岩石看了很久,他開口問道:「有人么?」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白翌伸手過來扶我,我藉著他的力氣站了起來。我說:「回去……我實在受不了了。」
六子說:「我在山下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會遇上這種事,別這樣看著我,當初我防的是瘸子齊這幫人,沒想到引出了那麼大的一隻。所以我一直沒辦法說出來,我們現在應該是在瑪沁保木拉山峰的中心位置,如果那樣的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我讓我的人分別在我們來的路上,和幾座大山那裡都留了後備的補充物資。東西不多,也就是幾套衣服和必要的食物。我根本不知道你們要去的河伯殿是那個鬼地方,但是這個我個人的直覺,總是逃不過這幾座大峰和冰川的。這就是為什麼我時刻都在盯著GPS,我要確保我們所在的位置的周圍能夠有補給點。按照進來的位置我分析了一下,如果我們那麼一直穿出去,可以直達補給點。那個時候我們就有救了,但是我們上來的那段路真的和-圖-書沒補給點,我們的物資肯定都被借壽婆留下來的那批人解決掉了,所以現在我們原路返回,以我們目前的狀態,死是必然的事。」
白翌乾澀地說:「他哥哥去修黃河了。」
他沒有否認,開口說道:「她唱的是黃河最早的歌謠,說的是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去收割麥子,哥哥渡過黃河,但是卻再也沒有回來。麥子熟了一回又一回,哥哥依然沒有回來。」
白翌甩掉面具上的水漬說:「沒錯。」
我問道:「為什麼她的哥哥沒有回來?」
果然我們越是往裡走,聲音越是顯得嘈雜,最後都出現了砸東西的聲音,開始有了哭聲,最後是居然是慘叫聲,怒罵聲,哀鳴聲。我被這種聲音揪住了心。我低聲的自言自語道:「滅族么。怎麼那麼慘……難道都死了?」
於是男人,女人,小孩,各種聲音開始回蕩在這裏,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聽一部沒有字幕的外國廣播劇,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卻能夠明白大概的走向。隨後我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四周又恢復了原本的安靜。我縮了回來,顯然這就是一塊吸收聲波的石壁,不過這也說明了這裏過去存在過很多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這樣反而讓我覺得像是某一種遠古的部落。
白翌連忙過來幫我一起拉,可是這個面具非但沒有被拿下來,還居然在一點點往裡縮小。剛開始我還需要用手托著,現在我想要脫下來都脫不下來,這個面具依然在不停地往裡縮,很快的我就感覺到我的鼻子首先被擠壓了。
我瞪了他一眼,一口喝光了碗里的血水。白翌點了點頭指著玉璧的左邊說:「你們把東西都收拾一下,該處理的傷口暫時性的包紮一下。要想要吃點東西的也可以現在吃幾口,也許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吃東西了。」
不過下一秒我就不是扶他了,而是拽著他的后衣領就往後退。玉壁居然因為缺口的崩裂而湧出了大量的水。我指著裏面說:「玉壁後面怎麼會有水?」
他從包里拿出了那隻碗,然後用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把血滴入碗中,然後拿出我們不多的水倒入碗中,遞給我們說:「每個人喝一口,這個碗的作用是增加人的精氣。現在我們氣虛,那裡面太陰冷了,如果以我們現在的狀態進去,馬上會被冤鬼纏住。」
白翌手裡捏著避水劍,背起背包,然後替我卸下我身上的背包,扔給六子說:「你只要戴上面具,然後你就可以找到這裏通向河伯正殿的通道。」
我們三個人頓時都嘿嘿笑了起來,雖然大家心裏都很虛,但是這個時候能笑出來,多少可以緩解下繃緊的情緒。
我點了點頭,咽了下口水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顫抖地把面具套在了自己的頭上。白翌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眼裡充滿了矛盾,他說:「你……沒什麼……帶上去吧……」
我被這個聲音震得渾身一抖,感覺咒語一下子消失了。白翌他們依然看著我,等我做出最後的選擇,我看了看白翌,最後虛脫地往後退了下來,握著手裡的劍鞘的手終於漸漸地放鬆了。我蹲在地上,垂著肩膀說:「走吧,我們離開……」
我點了點頭同意道:「真是匪夷所思,居然在阿尼瑪卿山最高峰的中央有著這樣的一個通道,當時的修建過程實在算是空前絕後的。」
我盡量讓自己最大可能的恢復體力,我和白翌互相幫對方把手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又打了一針抗生素,然後背上行李。我們依然採用火把照明,因為再深入說不定會直接蹦出一群傲因軍團來。白翌拿著避水劍繼續打頭陣。雖然極其不情願,但是我們依然得淌水而行。他們沒有看到那些東西,心裏沒有陰影,我剛經歷過一次冤魂面膜的洗禮,做了一些心理催眠后才能踏下去。水依然冷的要命,幸好我們的褲子和鞋子都有很好的防水功能。這次我們終於用上了那把現代武器,六子開了好幾槍,我們幾個人用獵刀很快的就挖出了一個大坑,我們發現裏面居然還有一堵像是門一樣的內牆,我推了幾下卻紋絲不動。白翌用手摸著牆的表面,然後發現了一道極其細微的縫隙。他用避水劍向裏面一撬,我們就聽到嘎吱的一聲。我們三個人都有些疑惑,那門居然不是銅不是石頭,而是木質?但是有什麼木頭能夠幾千年還不腐爛的?
六子齜著牙花說:「你幹嘛每次說話都像是在讀劇本啊?就不能不要那麼文藝么?你老實告訴我們,這裏面是他媽的什麼鬼東西,小安帶著面具,會不會出事!」
他搖著頭,擺手說:「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當然樂意,我來是為了錢,我現在拿的這些東西完全夠我這輩子飛黃騰達了,但是我們現在的物資根本不夠我們打一個來回。別忘了外面不是什麼度假勝地,而是大雪山。你認為這個時候你有多少力氣爬下雪山?」
白翌點了點頭說:「過去的黃河源頭的確有。我們繼續走。你要知道的還不只是這些。」
我不停地在黑色的冤魂之中吐著泡,那些冤死的魂魄不停地往我的面具里鑽,我的臉就像是被按進了冰河地下的水流一樣,冷的我不停地顫抖。我緊緊的抓住白翌的手臂,指甲已經掐進了他的肉里。大概過了兩分鐘,我感覺面具被大量的冤魂撐大了不少,就在我肺里的氧氣所剩無幾的時候,我感覺我的面具緩緩地鬆開,落入了冤魂之中,而我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那些冤魂瘋狂似的追逐著這隻面具,而它們則漸漸地淡化,最後成了水紋和泡沫。這個時候白翌一把把我拉了出來,我一甩頭睜開了眼睛,周圍依然到處都是流水,並沒有前面我所看見的冤魂的黑色旋渦。但是我知道那些東西的確是存在的,我迅速地拿手把臉上的水漬擦乾淨,而水裡還能影影綽綽地看到那隻鬼面具。
白翌說道:「他會化為巫,然後找到真正的通道,而裏面是馮夷人的墳。」
白翌有些埋怨六子,但是也沒有辦法,的確那樣往回走也是一個死。他盯著那面牆壁說:「連一成的把握也沒有,說實話,你們能走到這裏的確是我能夠料到的,因為……因為我有這記憶……這些先不說,總之再深入……我就什麼都不能保證。你們根本不知道山河九鼎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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