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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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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番外卷 第四章 梅花冢

第二卷 番外卷

第四章 梅花冢

女人見我板著個臉,再看了看其他兩個,猶豫了半天說:「你們等等……」
他看著我的眼睛,用手指摩挲著我濕潤的嘴唇,開口問道:「……願意么?」
我捏著碗的指關節都在作響,咬著牙說:「多做?我怕我會陣亡在床上。」
說完連滾帶爬地拉著我們走出了大門,我和白翌被他拖著離開了這棟宅子。於是半夜我們三個最後冒雨跑回了村口,招待所的人問我們怎麼那麼晚了還來住宿,拿著我們三人的身份證來回的比對,估計以為我們是通緝犯。六子說:「別提了,我們從那山丘邊的宅子里回來的。」
白翌擦著頭髮走了出來。發現我居然守在洗手間門口,顯得非常詫異。我又打了一個噴嚏,他連忙推著我往卧室趕,然後緊張地皺著眉頭說:「你幹嘛還站著,感冒了怎麼辦?」
但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這樣的巧合,他現在依然是一個死人,後面也就沒有他什麼事了。想通了這一層他也就看開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試問有什麼能比活著更加重要呢?雖然遇到了種種的苦難,但是既然人活著那就要朝前看,不能一直被記憶所束縛。否則就對不起像岳蘭,牛角這樣因為此事而失去生命的朋友們了。我其實也回了一次阿尼瑪卿,去見了牛角他阿爹。老爺子精神還不錯,但是眼神中總是給我一種失去了盼頭似的灰暗。好在牛角的兒子還在,小傢伙很機靈,已經念中學了。我硬是讓六子賣掉一塊古玉把錢留給大爺,讓他給孩子上大學用,這家日後就要靠這小傢伙了。
我被這種刺|激鬧得有些心神不寧,只得氣息不穩地抱怨道:「幹嘛這麼沒完沒了的……弄,弄幾下就……就完了吧。」
中年女人打斷他的肖像描寫說:「你問這個幹嘛?」
我話還沒說完,六子就咳嗽了起來,他瞥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說:「行!我給你估個價吧,這個……我覺得吧,釵子七千是可以的,但是說句老實話還真讓我為難,因為有瑕疵的珍品,再珍品那也是有瑕疵的。所以價格抬不高啊……」
這是老一輩留下的傳說,其實有好幾個版本了,但是老闆所說的卻是姚家人口中流傳出來的。那是發生在大明朝滅亡,而南明搖搖欲墜之時。那個時候估計是清順治初,南方一帶依然屬於南明統治,這裏的人依然是按照明朝遺留下來的族制生活,男不剃頭,也不身著滿服。而大多數的富貴地主也都是明朝時期遺留下來的官僚階級,大明朝是官僚和宦官最猖獗放肆的一個朝代,國家的大部分財政都掌握在這些人的手裡,當年李自成進京,建立大順政權,頒布了「巨室助餉」的命令,很多官僚地主都偷偷南遷,來到現在的南京或者嘉善地區定居,形成了與清朝,大順三足鼎立的局勢。
誰知他聽到這話身體竟有些顫抖,連呼吸都有些紊亂,接著他把我的身子翻過來,更加用力地抱著,手指摸著我的臉說:「我知道……」然後他又一次吻住了我,這一次卻比剛才要激烈得多。直到我呼吸都亂了,他才放開了我,而我的衣服也在這狂烈的熱吻中被褪掉了大半。
我的表情有些抽搐,但是如果現在半途而廢估計接下去的一年白翌都得說我的不是了,於是我只得在心裏努力安慰自己要放鬆,要配合。白翌見我老實了下來,便又在手指上弄了一點那盒子里的東西探到了我的身下,只是這一次卻並不只是在外面輕輕地塗抹磨蹭,而是藉著那東西粘膩的潤滑直接進入到我的身體里。我難受地咬著嘴唇,上次那種感覺又回來了,我扭著腰想要擺脫這種不適感。白翌看了我一眼,立刻俯下身子吻住了我的唇,以至於我接下來想發出的叫聲都被他壓在了嘴裏,只在喉嚨里發出了「咕嚕」一聲。不過白翌的親吻成功的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幾乎是在他的舌頭探進來之後便立刻開始積極地回應他,唇舌糾纏得有些忘我,習慣性地伸出雙手摟緊了他的脖子。直到他放入我身體內的手指開始緩慢地移動,我才感到了下身輕微的不適,不過也許是因為之前已經達到過一次高潮,又或許因為有過了經驗,身體對這侵入物的排斥並不是很明顯,甚至在手指磨蹭著內壁的時候,還漸漸產生了一種令人難耐的刺|激。
六子連忙拉著我們的胳膊說:「兄弟,別摻和了,我們快點走吧!」
我心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么……卻還是咬著牙根故作平靜地說道:「當然是……也……也喜歡你啊……」
我們快速地打完兩桶水回到西屋,在灶頭間燒了熱水,便回到了西屋。西屋很簡陋,居然還沒有電燈,所以六子前面出去的時候買了幾根蠟燭。
其實白翌來上海已經有半個月了,當初他簡直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我的背後,我還真有些吃驚。後來聽他自己說他這兩年裡去了很多地方,先是回到了河南的桐柏縣,然後在那裡得知了很多關於庚辰遺留下來的傳說,又去了其他幾個大河命脈之地,等於是走了一次當年大禹治水的道路。這條路,他走得感慨萬分,讓他真真切切地回想起了當年只屬於川后與庚辰的記憶。後來他告訴我,庚辰真的是自殺的,他死之前帶走了川後送他的龍骨,這個東西具有一種吸收靈魂的作用,而這個東西也的確有記載,就是上古神物「龍骨水玉」,其實就是指所謂上古龍神死後屍骨所化的水之精華,這東西在後來的神話故事中就成了證明河伯神統治黃河的法器。
六子連忙搖頭道:「不用了,這是死人的手指頭,我不去聞,觸霉頭的。」
那男人非常著急,我見狀只得說:「是這樣的,事情可能有些詭異,但是如果不是遇到這種事我們也不會轉那麼多彎找到這裏來……」
我看著他,眼神中有些畏縮。他見我如此,眼神立刻緩和下來,俯下身體吻了下我的額頭說:「乖,聽話,不會弄傷你的。」
我拿了一塊擦布疊了幾層,窗戶是那種木質的,原本應該紙糊的變成了玻璃,但是卻沒有插槽,所以風一大就會「嗙嗙」地撞擊窗框。我拉過窗戶,從這裏可以看到東屋的窗口,我奇怪地對他們說:「奇怪了……東屋怎麼沒有開燈啊。」
後來降將李成棟率清兵猛攻,清兵用上了最新的炮火,即使嘉定城上下一心,也依然無法堅守。侯峒曾投河而死,黃淳耀自縊身亡,但是嘉定城內無一人投降者,於是便開始了史上殘暴血腥的「嘉定三屠」。
白翌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後來我聽說那姚家祖先,就是參加嘉定起義的那位。他那個時候運氣好,被石頭砸暈了,混到在屍體堆里,所以逃過了一劫,和少數的倖存者靠著吃那些死人肉,死牲畜的肉熬過了圍城期。那個時候他因為腦袋被砸了,成了啞巴和瞎子,最後有一個小孩子救了他,當他的眼睛和嘴巴。小孩子的父母都被屠殺了,所以稱他為父,他就帶著小孩子一路上乞討回去,回到了祖屋……」
白翌沒理我,手指在我體內進出著,指尖搔著柔軟的內部,害得我連氣都喘不穩了,只得暫時偃旗息鼓,順從了他的行為。結果我這邊剛剛適應了,他又送了第三根手指進來,我繼續難受地扭動著腰部,支著的雙腿也不禁有些打顫。「小安,再放鬆一些,別緊張。」白翌的唇磨蹭著我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里,酥酥麻麻的感覺令我的精神鬆弛了下來。下身漲緊的感覺也沒有先前那麼明顯,似乎那塗抹在身體里的東西起了作用,即使三根手指在身體里轉動進出,也不再覺得那麼難以忍受。待我逐漸適應了白翌的動作之後,他將手指抽了出來,卻沒有立刻繼續下面的行為,而是用手摟住了我的腰將我的身子拖了起來,把床上空著的那個枕頭扯過來墊在我的腰下。我輕輕地「嗯」了一聲,順勢用一隻手攬著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身體微微支撐起來,想要暫時緩解僵硬的腰部傳來的微酸,這是上一次得到的經驗教訓,只是下身被手指擴張又被抽離后留下的空虛感卻比腰部的酸軟更加令人難耐。暗自罵了自己一句「瞧你那點出息」,再一抬頭,發現白翌也已經褪去了自己的衣服。
屬於白翌的溫熱氣息侵潤著我的耳垂,我不禁打了個哆嗦,但是臉卻因為他的話而漸漸紅了起來。我暗罵自己沒出息,又不是沒聽過,也不是沒做過,怎麼又因為這一句話就感動得一塌糊塗。於是深深吸了口氣,動作僵硬地點了點頭說:「我……我也是。」
臨近傍晚,六子去前面的村口買點吃的和必要的洗漱用品,我和白翌兩個人就在這空曠的大宅子里東看看西看看。那個孩子一直都在我們身後跟著,像是防賊似的,倒是那個中年男人我們一直沒有再看見他出來過。我們兩個打開了大門,面前就是那座無名的土山,本來門前見山是很好的陽宅風水,但是這種土丘一棵樹也沒有,在這裏定宅並不吉利。
他哦了一聲,說道:「會不會是因為治療費所以才會那麼匆忙地賣掉傳家寶?」
他卻不理會我的抱怨,只是柔和了聲音說:「不做好會痛的,到時候你可別像上次一樣哭爹喊娘,其實……」他說到這裏輕輕地笑了一聲,將唇湊到我的耳旁,說道:「你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有多……誘人。」
說完我和白翌兩個人用肩膀使勁地往裡一幢,門被我們撞開了。映入眼帘的景象,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六子顫抖喊道:「死……死人了!」
最後在一次和父親的激烈爭吵下,萱萱小姐決然地當場撞牆自盡,那年也只不過十六歲而已。家人瞞下了死亡的真相,把萱萱匆匆埋在了她最喜歡的梅山,對外宣稱小姐染病身亡。
六子也跟著點頭,不停說著晦氣,我也覺得事情太怪了。我拉著六子說:「你什麼時候發現這骨頭出現在盒子里的,會不會當初……當初我們沒看仔細被掉包了,那老頭實際上是一個騙子?」
六子搖著頭說:「沒辦法仔細,只是聽說那裡本來埋葬著一個反清復明的女的,後來這裡有人告密,清政府知道了,就把她的墳挖了。從此這裏就開始鬧鬼了,據說可以經常聽到那個女的彈琵琶。」
他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眼神變得十分莫測,接著他收回放在我唇畔的手指,然後又拿起了書。我心想都到這一步了,難道再因為這種問題鬧得兩人都不高興,這樣我們一晚上都不得安生,我連忙拉住他的手說:「行行行,做……做就做吧。」
六子拍著腦袋說:「我當初一著急也忘記問了。不過聽他口音不是上海人,可能是外地來的,但要問是哪裡的人……這我怎麼知道?」
女人皺著眉頭說:「我給你們幹什麼?」
他安撫似的吻著我的脖子,聲音溫柔而低沉:「別緊張,我不會弄痛你的。」
我們回到家,剛關上了門,白翌就從背後把我抱住了,他咬著我的耳朵說:「今天可以么?」
六子坐在凳子上說:「哎,其實也就損失了釵子,盒子還在還不算虧本……就是少賺了一筆。我只是害怕如果再發生這種事,我這樣的小本買賣禁不起啊。」
年關將至,不出六子所料,生意果真是清淡得要命,完全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不過六子說這很正常,而且他年頭做了幾筆不錯的買賣,所以即使到了年底也不用太擔心。
白翌搖著頭說:「不知道,先回去吧。」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身體,他上半身靠了過來,然後按住我的肩膀防止我再脫逃,撫摸著我的嘴唇說:「都一個禮拜了……」
我喝了一口茶說:「這個很難說,我覺得這棟老宅子里有著某些秘密,和釵子有著密切的關係。對了,你有沒有聽到那山頭傳來的琵琶聲?」
所以姚家兒子只有在這裏教和-圖-書教還是少女的周萱萱識字念書,一心的抱負也只是徒勞空想罷了。不過他與這個女孩關係很好,這種好感很快就超越了先生和學生之間的感情,但是那個時候不是男歡女愛的年代,他們也只是偶爾來到附近的梅山遊玩。這也是很多下人跟著的,根本沒有什麼男女獨處的時間,雙方的好感也只是通過眼神,通過丟手帕來眉目傳情。
這一路上過來並沒有我們想象到的怪事發生,除了路難找以外,出奇的順利,白翌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小女孩,長得很白凈,有一雙非常大的眼睛。她見我們三個都是外人不讓我們進去,只是堵著大門朝裏面喊大人。
我看了一眼白翌,白翌點了點頭。我說:「去!」
他又點了點頭,眯著眼睛開始回想起老一輩留下來的傳說,他給我們倒上了一杯茶,然後徐徐道來。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聽到他在我的耳旁吐了一口氣,接著便感到下身被硬物頂住了。我抬起頭看著他,他的眼中有著一種刻意壓抑的痛苦,但是很顯然的,如果我剛才沒有點頭,他就不會繼續下去。想到這個,我的心裏忽然一軟,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潤濕了……我立刻扯住他的頭髮,將自己的嘴唇向他湊了上去,用比剛才更加激烈的親吻來表達著自己的情緒。
白翌沒有回答我,而是在我脖子上嗅來嗅去,我不耐煩地轉過身問道:「你在做什麼啊,以為我有狐臭么?」
六子帶上合同書,他戒備地看了那盒子半天對著我們說:「盒子也帶上吧,你們誰要拿?」
我接過紙頭,瞪了那個女人一眼,她連忙「砰」的一聲關掉了大門。我轉過頭去把紙頭扔給六子說:「對這種八婆就要那麼干!」
他微笑著說:「你會這樣完全是因為太久沒做,身體又不適應了,其實只要多做就會習慣的。」
我側耳傾聽,除了潺潺的水聲,我還聽到了非常渺渺的音樂,再仔細聽了一會發現是琵琶聲,聲音非常輕,幾乎水聲都能夠蓋住這聲音,應該是從那土丘上傳來的。我對著邊上的白翌說:「那裡還有人,會不會是那個男人?」
我抱著手靠在椅子上說:「我有一種感覺,這個老頭已經回來了,但是……等等!」
本來才子佳人愜意非常,但是順治二年,多爾袞下令「削髮令」,命令十天之內,全國百姓一律剃頭,「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這事大大傷害了明朝遺民的自尊。清嘉定知縣強制剃髮,起義頓時爆發。城郊居民一呼而起,敲了衙門府的大門,對此進行了激烈地抗戰。嘉定人公推黃淳耀、侯峒曾出面領導抗清,許多周邊地區有報國之心的明朝遺民都加入了這次起義。姚家兒子便也想要去,他不顧年邁老母的苦苦哀求,還是毅然決然地去了嘉定,臨走的時候都沒來得及和萱萱見上一面。
他們說:「沒錯,但是他們早就搬走了,那裡空關了很久了,至少有二十年沒人來了吧。」
我們三個人對看了幾眼,我們沒有想到會找不到人,所以一時間也沒了方向。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微微地側著身體,小女孩微笑著說:「我爹爹讓你們先進去,外面雨大著呢。」
他剛衝出去,還沒到三秒就又沖了回來。我說你怎麼那麼快啊,突然發現他身後還站著一個穿著一身紅衣斗篷,頭戴鳳冠,肩披霞帔的女人。她的臉是青灰色的,只有那鮮紅的胭脂讓人覺得異常的怪異,她抱著琵琶,此時我發現她的頭上居然插著一根釵子,就是那莫名消失的紫檀青玉釵。
我皺著眉頭拿來話筒,過了一會六子吼不動了,只能聽到喘息聲。我見他消停了,便湊近話筒道:「喂……你慢慢說,怎麼了?」
老人坐了下來,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我都能感覺到他肺里發出的喘鳴聲。前面因為光線昏暗,我沒有看清他的模樣,現在再一看發現這個老頭的臉色非常不好,感覺像是得了重病的樣子。他的手雖然都是皺紋,但是並沒有一般倒斗那樣都是老繭和土腥氣,所以這進一步打消了我認為他是盜墓賊的想法。不過能夠一下子就猜出不知名瓷器的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白翌點了點頭,我連忙站了起來,叫著已經在打瞌睡的六子道:「別睡了,跟我走!」
我蹲進了浴缸,這個時候浴室里已經充滿了水汽,四周變得很模糊。香味已經消失了,我發現在浴缸的水裡飄著幾片紅色的花瓣,捏起來一看發現是紅色的梅花。我湊近鼻子嗅了嗅,但是那花瓣並沒有味道。隨後我閉上眼睛,整個人平躺著浸入了浴缸中,我想要看看我身體上還會不會有花瓣,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腦袋還沒出水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個人面對面地看著我,甚至在摸我的胸。我猛地一睜眼,發現浴缸里居然飄滿了花瓣,我嚇得一吸氣,水就嗆到了我鼻子里,我連忙抓住浴缸邊坐了起來。再一看這浴缸里除了那先前的幾片花瓣外並沒有一缸子花瓣那麼誇張。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白翌不耐煩地敲著門說:「你好了沒?再泡下去就成水發肉皮了。」
白翌站在門口,我走到他邊上,但是他的眼神卻一直停留在裡屋。我也朝著屋子裡看了看說:「怎麼了?」
我和六子他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說老頭子賣給我們的釵子不見了?還是乾脆把實情告訴他們呢?我吃不準該怎麼辦。六子乾咳了幾聲,接話道:「是這樣的,姚老在我這裡有一筆生意,他前幾天來我鋪子,賣給我們一支明清時期的紫檀青玉釵……」
我笑著摸了摸那孩子的頭髮,感覺她的頭髮特別的硬,她捏著兩根小辮子瞪了我一眼,躲開了我的手。六子終於買了東西回來,整整兩大袋子。他說這裏唯一能買到東西的就是村口的那間雜貨店,他買了三把牙刷和牙膏還有毛巾什麼的,又去這裏的土家菜餐館買了一些熟菜。我心想菜還不錯,就對著身後的小丫頭說:「一起來吃吧,哥哥我請你。」
我剛想要開口說話,又有人來敲我們店門了。我們都以為那老頭是不是嫌虧了又打回馬槍,兩個人緊張兮兮地走到大門一看,發現原來是白翌來了,打著一把雨傘站在門口。我們兩個都呼了一口氣,我看了看掛鐘已經八點了。白翌手裡還拿著一個飯盒,他皺著眉頭看著我們,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詫異。
他掐滅了煙頭,然後拉著我和白翌進到店裡的內室,這裡是他最重要的辦公室,除了保險箱外,還有一大堆暗地裡的賬目,每次重要客人或者是見黑掌柜的時候,都會在這裏。
我們跟著他們穿過了小院子,進入廳堂,裏面放著幾個竹編的椅子,小女孩替我們搬來三個讓我們坐下,這期間男人只是站在門口看著內堂,然後便了無聲息地離去了。過了大概十分鐘他又無聲無息地來到了內堂,手裡拎著一壺水。女孩子非常機靈,馬上就接過了水壺,給我們倒了三杯,男人此時才坐到了位子上。我抿了一口繼續問道:「這裡是姚老先生的家么?」
不過我們運氣不錯,問道第二家的時候就有人知道這個老頭。於是我們道謝之後直奔那家人的家裡,這家人出乎意料的普通,我們敲開了房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一見我們三個大男人杵在門口,馬上就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老張見我們開門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忙問:「對了,你們昨天晚上是去哪裡了?」
老人見我如此謹慎,倒是開口笑著說:「不是來路不明,這樣吧,小夥子讓我進去,我再給你看東西吧。」
我心情有些複雜,慢慢地關上了窗戶。六子說:「算了,釵子沒了就沒了,我把盒子送到廟裡去。他姥姥的,我不管了,當作虧了一萬二得了。」
我被他這麼一說只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是丟臉到了極點,便又有些想要打退堂鼓,語氣也多了幾分氣惱:「我看你就是想瞧著我丟臉……我這輩子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人。」
六子問:「怎麼了?」
隨後老人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架不住六子忽悠,把東西賣給我們了,簽了買賣合同,六子親自把老人家送到門口,攔了輛出租,像是送老太爺一樣送走了那老人。回到店裡六子就屁顛屁顛地把盒子連同釵子一起鎖到保險箱里。看得出他心情很好,他笑著對我說:「嘿嘿,好運氣啊。年底了還能再做一筆,我告訴你這釵子我至少可以賣到三萬啊,其實貴重的是這個盒子,這盒子絕對不下5W!」
老闆點頭道:「是啊,鬧鬼啊。」
老人家聽到六子的那句不過,也皺著眉頭,把手放在了嘴巴前又咳嗽了起來。六子指著白玉梅花上一個非常小的紅點繼續說:「不過,您看這裏,這玉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上等的青白玉,不過這裏怎麼會有一點朱紅?這就影響了整體的價值評估,因為青白玉要的就是色純。」
六子匆匆掛斷了電話,白翌見我吼成那樣,也站在我身後問我怎麼了,我說:「可能被盜竊了,你今天要去學校么?」
六子抖了下肩膀搖頭道:「你不要嚇人好不好,你知道那山裡有什麼!」
我點了點頭,然後介紹道:「是啊,我們這裏經營各種古玩。」
我問他有什麼,他吐了下舌頭,說:「那個地方據說經常鬧鬼,好像從清朝初年就開始鬧鬼,一直沒有消停過。」
我壓抑著聲音中的顫抖,快速地「嗯」了一聲,想讓自己盡量不會太丟臉,但是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被撫摸的感覺還是令我在最初的一刻感到了無所適從。白翌很有耐心地放輕了手上的動作,不停吻著我的唇角,引著我用舌尖去舔他的唇瓣,回應他的邀請。而他的手則探到了我的胸前,用指尖夾著我的乳|頭反覆揉捏著,這突然的刺|激激得我叫了出來,但是聲音還沒發出來,嘴便又被他堵上了。我的呼吸逐漸粗重,身體中逐漸產生的酥麻的快|感令我在適應了白翌行為的同時,下腹更是燃起了一股難耐的欲|火。漸漸地,這種舒服的感覺幾乎充斥了我的全身,令我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抓住床單,但是又覺得手指怎麼都使不上力氣。而喉間卻彷彿有什麼在壓抑著一般,每次喘息都會忍不住帶出一絲絲近似貓叫一般的呻|吟,這令我原本便發紅的臉更加紅了起來,並下意識地咬緊了嘴唇。
我昂起頭與白翌對視,他的額角有著細密的汗珠,眼神中有著一種壓抑著的興奮,當然是個男人都明白這是什麼樣的眼神。我用雙手摟緊了他的肩膀,接受著他不停地親吻,然後是下身混合著漲痛的律動。我閉上眼睛,聽著自己逐漸粗重的呼吸,聽著床板搖晃時發出嘎吱的聲音,我感覺自己就像坐在一艘被巨浪拋起的船上。
我走到老街那裡,留在堂里吃了一碗羊肉面,又買了一份炒飯回去。當我從麵店走出來時,這陰霾的天空居然已經開始下起雨來了。我只得拉上大衣的拉鏈,冒著雨一路小跑地往回趕,心裏抱怨早知道要下雨就不走那麼多的路,直接喊外賣了。
我聳肩道:「那麼怎麼辦?」
白翌雙手捂著熱茶,低頭不語,我開口道:「不知道,但是這裏肯定有為什麼東西……」
隨後安靜了很久,六子激動地開口道:「好的好的,我拿支筆記下來,對對對。啊?沒事,改天我請你吃飯。好的,就這樣,再見!」
我笑著說:「沒人啊。」
他哦了一聲,問道:「為什麼?」
這「龍骨水玉」應是當年川後用來保命的法寶,但是川后卻給了庚辰。川后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龍骨的秘密,就被大禹的人給抓起來了,先是軟禁最後被當眾砍頭。所以庚辰並不知道這東西的作用,當作懷念之物帶在了身上,並且他把自己的那把劍留在馮夷人殉葬的地方,想代替自己守住hetubook.com.com川后。他一個人來到了他自己族人的身邊,自己的族人也因為大禹封王的關係,幾乎等同於滅族。他內心的凄涼可以想象,於是他選擇投江而亡,帶著最後未能完成諾言的遺憾和怨氣,一直留在了淮河之底……直到最後白翌的落水。而對於白翌來說,也許這是一個巧合,也許那是命里註定的事,他的八字非常重,所以本身是不易吸引那些古怪的東西。但是他當時已經死了,因為最後的吸氣而含入嘴裏的龍骨,成了他復活的契機,而庚辰的記憶以及一縷微弱的靈魂,就隨著龍骨一起溶入了白翌的靈魂之中。隨後白翌本能地潛入水底,找到了那把劍鞘,又以一個活人的身份浮上了水面,直到他遇到了我。因為我本身的血緣,極其容易使那些沉睡或者微弱的怨氣復甦,所以白翌靈魂中庚辰的那部分得到了蘇醒。
六子嘆著氣,雖然心裏不捨得,但是他更加忌諱那些東西。而白翌卻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坐在桌子邊盯著蠟燭。我走到他邊上拍了拍他的手,他歪了下頭,但是眼睛依然盯著蠟燭說:「你覺得這事是怎麼回事?」
我嚇得連忙拿起蓮蓬頭衝著腦袋回吼道:「洗個澡你嚷嚷什麼,快了快了!」
我聽到白翌在我耳邊低聲地笑了一下,接著他用手指輕輕捏著我的下頜,並輕聲說道:「沒事,想叫就叫出來好了,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我咬著嘴唇搖了搖頭,心裏固執著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加丟臉。但是隨著白翌的動作,他在我耳旁溫柔的低語,這時的我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想些什麼,只是下意識拱起了身子向他的身體貼了過去,唯一的感覺就是渾身禁不住的顫抖和難以壓抑的快|感。刻意壓抑著的聲音再也控制不住,混合著我不穩的喘息在白翌輕啄的碎吻中自我的嘴裏溢了出來。隨著他手指上越來越快的動作,我只覺得自己彷彿被推到了極高的一點,隨後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能不停地喘著粗氣。我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竟然在落淚,有幾滴已經落在了枕頭上,這令我的臉不禁又紅了起來,卻又忍不住瞪了白翌一眼。
我瞪著眼睛疑問道:「不見了?被偷了?我靠!我上次的錢還沒來得及存銀行啊!」
再說到白翌他自身,這小子在這兩年裡變化非常大,我總覺得他比過去要溫和,那種深藏在內心的悲哀和不安好像少了很多。也許這和他不再受庚辰的影響有著很大的關係,兩年的經歷讓他想通了很多事,和家裡人也慢慢開始融洽了,總之這小子讓人覺得有一種比過去更加成熟,更加平易近人的感覺。簡單來說,過去像一塊冰,現在至少像一塊石頭吧……不過白翌不戴眼鏡了,這點讓我有時候還真不習慣,特別是那種露骨的算計眼神並沒有因為兩年過去而有所收斂,我覺得這很可能就是這小子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以前他總是藉著鏡片來掩飾自己的眼神,而現在可好,他只要眼珠子一轉,我就能感覺到後背絲絲髮冷,知道這小子又在算計什麼東西,而且我怎麼都覺得他是把這份賊心思用在我的身上了。
老人非常輕柔地把髮釵拿在手上,然後遞到我們眼前讓我們觀賞。六子此時已經拿出了放大鏡,他戴上手套然後接過了髮釵仔細端詳著,看了一會開口道:「是上成品,這玉應該是青白玉,雕琢得非常精緻,看這樣式應該是明清的東西。那個時候的鏤雕和鑲嵌工藝已經達到了最高的水平,已經把陰、陽線刻,浮雕,鏤空工藝推到了鼎盛時期。所以上等的飾品很多都是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材料混搭在一件飾品上,顯示工匠對於不同材質的雕琢手藝。你們看,這紫檀木上的雕刻就已經非常漂亮了,外加上青白玉鏤空梅花,的確是明清時期的東西,不過……」
他輕輕笑了一聲,接著我的脖子上便貼上了柔軟溫熱的東西,像是被小貓舔著,很癢。我漲紅了臉,下意識地想躲開這陌生的碰觸,但是人已經被他完全抱在了懷裡,想動都動彈不得。接著,他低聲問道:「也是什麼?」
白翌伸手拿過盒子塞進了自己的包里然後說:「走吧。」
此時電話鈴突然響了,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勾住我的脖子惡趣味地舔了下我的臉。我連忙甩開這個色魔,衝到電話那裡,剛接起來就聽到六子殺豬似的叫聲。
我連忙從浴缸中起來,迅速擦乾身體,換上睡衣,又花了一分多鍾考慮要不要穿內褲的問題,在白翌又一次敲門后便匆匆地離開了浴室。白翌見我神情有些異樣,疑惑地問我怎麼了,我自己都摸不著頭腦,也不想白翌說我神經過敏,所以我搖了搖頭說沒事,他便拿著毛巾進去洗澡了。我見他也要進去,便拉住了他說道:「你看看浴缸里會不會出現花瓣。」
白翌搖著頭說:「沒什麼,只是覺得屋裡面好像還有一個人。」
六子看著我們,我一看原來這個男的是一個啞巴,難怪他一直都不說話。我為難道:「這……恐怕我們已經辦不到了?」
六子用一種你是白痴的眼神看著我說:「找條子,我吃飽了不想活了?我底子又不幹凈。」
六子問道:「什麼東西?」
白翌完全沒想到我會這麼主動,他幾乎是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將自己完全沉浸在主動求索他的激烈中,直到身體被進入的脹痛感傳了過來,才下意識地僵直了身體,好在之前白翌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被進入的時候我沒有感覺到特別劇烈的疼痛。但是白翌在感覺到我的異樣之後,卻沒有再繼續下去,而是停下來用唇和手指磨蹭著我的身體,直到我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才繼續進入的行為。
我抬起了胳膊也聞了起來,果然有一股非常淡但是很奇怪的香味。我說道:「可能是商品吧……我先去洗澡去。」
我哦了一聲,爬上了床躺下來。
他說買了,我讓他把手電筒遞給我。我用手電筒照著那個窗戶,東屋的窗戶也是半開著,我只能看到三十度角的東西,而且現在已經開始刮大風,還下起了一絲絲的小雨,視線非常模糊。我對他們說:「我覺得那屋子好像沒有人啊。」
老人家低著頭不說話,只是止不住地咳嗽。我拿起茶碗讓他再喝幾口,他喝了之後才說道:「那麼,您給估個價吧。這東西是我們祖傳的,文革時期我們家大多數東西都被抄了,只留下這支釵子……」
後來沒想到那個姚家兒子居然逃回來了,據說是當時他和少數的幾個倖存者靠著吃死人的屍體和死老鼠肉躲過了圍城期,這才活了下來。但是卻得知了這樣的噩耗,他這一回來,又馬上有人告密,這公子不知道打哪知道了消息,連夜便逃了。然後這裏就開始鬧起瘟疫,最先死的就是那些告密的人,而後來是知縣,最後知情的人都死光了,姚家兒子就又回來了。據說他因為愧疚沒有及時回來,誤了小姐的性命,所以把自己的小手指也給砍斷,扔在了這土丘里。從此他在原來的周家大宅那裡建了一個小宅,世世代代的當起了這個土丘的守陵人。直到最近二十年,他們家的後人才搬走。
六子這個時候沖了出來,白翌對我說:「你想要去看看山頭么?」
我調整了下姿勢,用一隻手墊在後腦勺說:「他的氣色已經衰敗了,從面相上看已經到頭了,除非有辦法續命,否則估計活不久。」
六子捂著額頭說:「大哥,你覺得我辦事會出現被掉包這樣的事么?而且我回去之前又看過了,還是釵子。現在怎麼會……變這樣!白,白翌給我們看看……這是什麼邪術啊?」
我一隻手抱著飯盒子塑料袋,一隻手擋著頭頂飛快地跑到了我們所在的那條小街。雨水打在我的臉上非常影響視線,我看著周圍的燈光都開始朦朧起來,邊上的建築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只是一排排往後退去彷彿進入了時光隧道一般。
第二天我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捂著腰走到了廚房,白翌已經在準備早飯了。我顫顫悠悠地走過去剛坐下去就感到腰部像是抽筋一樣的疼。我瞪了一眼白翌說:「你不是說,不會讓我起不來的么?」
我放開他的手,挑了挑蠟燭油說:「不知道,怪是怪,但是我也說不出個名堂。我只是奇怪,那個老頭得了那麼重的病,不回來做什麼呢?」
老張拿出一根煙,六子連忙把他拉到外面,裏面的東西不能碰到煙味。我們四個人蹲在門口,他說道:「這……哎,事情是這樣的,我昨天晚上去打麻將了,回來的時候想起店裡還有一筆單子沒簽。所以半夜三更的回來。這個時候我看到你們店的門口居然還有動靜。想等簽完了就喊你一起去喝一杯,再談談我們那筆買賣。我幹完手頭的活就馬上出來敲你店門,敲了半天都沒有人答應。我以為你們都走了,就準備離開,這個時候門居然開了,但是……但是開門的是一個小孩子!」
我知道自己一惱之下說錯了,便只得白了他一眼,正想再用什麼話來反駁他,就感覺他的第二根手指也已經塞了進來。這下原本已經適應了的地方變得緊了起來,異物的突兀感也更強烈了。我心想:果然是太久沒做了……但是我馬上甩掉這種想法,繃緊了臉,咬著牙罵道:「還,還弄!你是技術不行,還是覺得沒信心了?我要換……換人!這次你在下面!」
我的思維因他手指的動作幾乎停滯,但還是心虛地問道:「我這次能不能……不做下面那個了?」
我一邊樂呵呵地微笑點頭,一邊心裏暗暗有些吃驚,這樣能夠直接看一眼就說出是哪個窯製作的,他還是頭一個啊。我更加不敢怠慢,乾脆直接引入內室,六子見我帶了客人便放下手頭的單子,微笑著讓老人坐下。
小女孩點著頭,男人歪了下頭對著女孩子動了下嘴唇,然後朝我這裏看了過來。女孩子說:「你們找他做什麼?」
白翌捂著額頭,六子拿著紙頭對我尷尬地笑了笑,他看著上面的地址說:「呀……不遠嘛,在嘉善啊。」
白翌頭一次發出了聲音,他說道:「說仔細點。」
我聽完就瞪著六子,六子舉起雙手說:「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會把賣箱子的錢都給姚家,我分文不要還不成么?」
我傻呵呵地笑了笑,便和他一起離開了店鋪,走出店門我又聞到了股奇怪的香味,但不是前面的那種香氣,而是一種奇怪的腥味。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隻我很熟悉的野貓在翻垃圾桶。它已經不害怕我了,只是眯著眼看了我兩眼發出一聲很細微的叫聲,便繼續自己的翻垃圾大業。我看著它哈哈笑了幾聲,白翌也注意到了那隻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花生酥,扔過去。那隻野貓先是嚇了一跳,隨後便開始小心翼翼地吃起來。
他愣了一下,然後淡淡地說:「不是狐臭,是你身上有香味。」
他低低咳嗽了一聲,回過頭來一臉「就知道你會妥協」的表情。我繃著臉看著他,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他見我這樣,眼神又變得柔和了起來,身子再次靠了過來將我摟在懷裡,用嘴唇貼著我的耳朵,輕聲地說道:「……我喜歡你。」
六子噗地笑了出來,但是白翌卻沒有笑,只是很淡定地看著東屋。我們吃完了東西,很自覺地收拾乾淨,然後我和白翌負責去打一些水來燒開了用來洗漱。我們轉到後門的小河邊,這裡有一個台階可以下去,從這裏看過去可以看到河流的走勢,河流到了我們這裏就轉向了。在遠處還能看到很多一點點紅色的燈籠,那裡要比這裡有人氣許多。
而在這裏一帶,最富有最具權勢的就要數周氏家族,故事的主人公則是周家三小姐,名字已經不知道了,只知道乳名喚做萱萱。和-圖-書萱萱那年跟著父親舉家遷徙,來到這裏定居,周家又重金修造了豪宅,想要在南明的庇護下再過以前那種朱門酒肉的生活。此時萱萱年方二七左右,和一般大家閨秀一樣,足不出戶,但是也需要讀書識字,而教她的則是周家的遠親,姚家的獨子。亂世書生百無用,這姚家兒子雖然有一腔報國復國之心,但是那些聖人賢書,並沒有給他多大的幫助。
男人的表情首次有了變化,他僵硬地轉過頭對著白翌,眼神毫無生氣地盯著他看,白翌回敬他毫無情緒起伏的平淡眼神。兩種眼神交匯很久男人才揮了揮手,指著左邊的一間屋子,然後便起身離開了。小女孩顯然有些生氣,她撅著嘴說:「真討厭,就住下吧!呶,西屋給你們住。」說完就也走了。
男人的眼神一直都沒有看著我們,而是看著門口的那顆歪脖子柳樹。小女孩拽著那個男人的衣擺說:「他還沒有回來。」
我愣在了那裡,白翌走了過去拿起了那截骨頭說:「可能是人的小拇指。」
但是站在這丘頭我可以遙遙看到那條小河,非常寧靜。突然我想到也許萱萱就是在這樣的寧靜下一直守在這裏,而姚家兒子則守在山下,獨自終老。我遙望了一會,嘆了一口氣就對他們說:「回去吧,這裏沒有我們的事了。」
我見六子心情大好,再看看白翌已經等在門口了,也樂呵呵地對著他揮了揮手,穿上大衣跟白翌離開店鋪。
他搖了搖頭說:「不用,禮拜六沒課。」
突然六子停了下來,他啊呀叫了一聲,然後連忙撥通一個號碼,開口道:「喂,對啊,呵呵好久不見。對了能不能麻煩你替我幫一個忙,你能不能幫我查查你們公司大概在昨天晚上八點,從我們店門口這裏出發的車子,乘客可能是一個老頭子。對對對,他最後停靠在那裡?」
我連忙拉住白翌,看著他說:「難道說……」
我看著白翌,他依然沒有任何表示,既然發起人六子要打退堂鼓了,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待下去,於是我們準備在這裏貓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回上海。
六子不耐煩地收回身份證然後說:「我們從那個宅子里出來的,對了。我告訴你們!那裡有一個老頭上吊自殺了,你們快點去報警吧!」
我愣在那裡沒有了反應,白翌說了一些話,但是我沒有聽進去。我腦海里只有一個問題,如果一直沒有人來住,那兩個一大一小的算是什麼,鬼么?
我把事情挑重點的告訴了他們,但是他們卻沒有表現出應該有的緊張和詫異,而是有一種舒了一口氣的樣子。我轉頭詢問了白翌,白翌卻用眼神讓我先不要表示疑問。那個男人他又揮起雙手,女孩子說:「哦,那麼就沒辦法了,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幫不了你們。」
我皺著眉頭說:「什麼可不可以?」
他喝了一口牛奶聽到我這句話,差點噴出來,他笑著用平淡的口吻說:「那麼下次我們可以選擇在沙發上做,其實浴缸也不錯……」
我們最後還是報了警,警察很快地就來到了那棟老宅子,裏面那個掛在房樑上的老頭也沒有消失,他被放了下來用車子運走了,警察說老人應該是自殺,在他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封遺書,上面說是為了不讓後輩因為自己的絕症而浪費醫藥費什麼的。警察問我們怎麼來到這裏,我們說是為了他在我們這裏賣過東西,我們有些問題要問他,所以才會問道這個老宅來,警察拿走了那支釵子,讓我們中的一個去錄口供。白翌說他去,我和六子兩個人回到了招待所,各自洗了一個熱水澡。
那個男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鬱感,在他身上我聞到了一種非常陰邃的寒氣。他看著我們並沒開口詢問我們的來意,最後六子開口道:「你好,我們想要來找姚辰僖老先生,請問他在么?」
我這一聽才明白,他這不是來買古董,而是希望出手的。我仔細地打量著他,他年齡太大了,不像是干倒斗的,但是要說是古董商卻也沒有我們這種人的感覺,倒像是有文化的老知識分子。我問道:「那您準備脫手什麼樣的古董?我們這裏對來路不明的……」
六子嗯了一聲,我套上外套就走出了店門。我干這行也快要兩年了,從中學老師混到販賣真假古董,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對於個人來說,我本身就是很怪誕的存在吧。
六子拿出了手裡的合同說:「我們是古董店的,嗯……和這位老先生在生意上有些問題。」
六子擺著手說:「沒啊,去就是了,哎。」
白翌放下茶杯,開口道:「你們的故事,我從來認屍的姚家人那裡也打聽到了一些,此外就是姚老他其實患了晚期肺癌,不巧的是他的孫子居然同時也得了尿毒症。家裡又要為孩子籌錢,還得為老人看病,所以姚老才會瞞著家人來到上海的遠房親戚那準備把家裡最值錢的紫檀青玉釵給賣了,給自己的孫子治病。而自己則因為賣掉了祖傳的寶貝又覺得自己活著也是拖累人於是就回到老宅自殺了。」
我看得出那個啞巴在下逐客令呢,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白翌開口道:「現在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我們沒有辦法走,而且已經錯過了長途時間,只有等到明天再去補票,我看你們這裏的屋子也很多,能借一間給我們三個么?我們會付住宿費的。」
白翌皺著眉頭拿起了盒子,想要從盒子上找到點線索。
白翌也爬上床,他從我身後把我攬著問道:「今天看六子這表情,是不是做了一筆大買賣?」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啊……他們,沒有回來過?」
就這樣盯著那屋子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出什麼名堂,而此時我們卻又隱約聽到了山頭那裡傳來了幽怨的琵琶聲,六子催促我們快點把窗戶關起來。
他哦了一聲,隨後問道:「那麼回收古董么?」
我接著問:「是不是一個穿著明顯是明代衣服的女鬼?」
六子上前一步問道:「阿姨我們想要找一個人,就是高高瘦瘦的一個老先生,穿著黑色的大衣,拄拐杖的……」
那兩人對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隨後問道:「你們說誰死了,怎麼回事?」
白翌把盒子放回去,剛想要說話,這個時候隔壁收紅木傢具的老張過來敲門了。六子連忙把東西放進保險箱,然後去開門。老張敲得很急,六子一開門老張直接往他腦門上敲了好幾下才停下來。六子本來就惱火,罵道:「你敲什麼敲啊,有人把腦門當房門的么!」
我覺得六子非常不想留下來,首先可能是這裏主人太冷淡,根本不歡迎我們,其次就是估計我們一晚上都得坐在凳子上打坐。因為這所謂的西屋根本沒有床鋪。但是白翌卻執意要留下來,我有些猜到他的心思,也不想要去問。我感覺這個穿黑大衣的老頭已經回來了,然而這也只是一種感覺。
我「嘭」地敲了下碗罵道:「你去死吧!」
我點著道:「我想去看。」
六子很不喜歡那個中年人,沒好氣地說:「省電費唄。」
老闆一聽真的有屍體,也開始好奇起來,讓我們給他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一肚子的疑問,這些事情斷斷續續地發生,卻沒有一個完整的鏈接串起來。我問道:「這個宅子對面的山丘據說鬧鬼?」
我已經打開了浴室的門,伸出了右手,然後豎起了自己的中指,便迅速地關上了門插上門閂。
白翌說道:「你說到了重點,繼續說。」
我拍了拍他肩膀,然後快速套上外套說:「走,去鋪子,看來事情有些麻煩了。」
我看了看屋子裡面,但是並沒有別人,我疑惑地看著白翌,白翌對我笑了笑催促我說:「我猜你沒帶傘,所以下了課就先來這裏接你。別磨蹭了,回去吧。」
白翌做得相當的溫柔,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我身體上滑動的時候帶著主人特有的溫柔,反覆安撫著,直到我緊張的身體完全放鬆下來。他已經很了解我身體的什麼部位會特別有感覺,他用唇磨蹭著我的頸側,手卻一直向下直到碰觸到我的重要部位,但這動作卻令我稍微有些緊張起來,畢竟任何一個男人的那個部位被握住,都會有些緊張刺|激,我這麼安慰著自己。
中年女人不耐煩地說:「他回老家了,估計想在家裡等死吧。」
我們謹慎地往後退,突然我感覺有什麼東西碰到了我,我抬手一抓,不小心抓到了那個老人的腳,連忙往邊上退去,白翌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他的身邊。那個女的踮著小腳,走著小碎步,抬頭看著那具老人的屍體,眼神說不出的幽怨。她緩緩地取下了頭上的髮釵,放在那個老人的腳底下。然後她轉過身來朝著六子走去,六子因為在我們另一邊,只有他一個人站在角落,一看那個女鬼居然朝他走來了,他退無可退就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給那個女鬼額頭。
想到這個層面,我又不禁感嘆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當初回來的時候的確還會頭疼,最後幾乎是吃止疼片都吃上癮了。不過後來慢慢地我也開始習慣了這樣的記憶,我覺得川后比庚辰看得開,或者說他更加明白什麼是值得珍惜,可以用命去交換的東西。我從他的記憶里懂得了如何去接受,去珍惜。對於他們兩個人,我不想再去思考到底誰對誰錯,誰該為誰負責贖罪。那就像是我兩個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長輩,他們的一生悲苦,最後也只是曲終人散,但是從來沒有消失的是他們對於自己族人,對彼此,對於天下河川的那份掛懷。至於趙老闆那裡,是由六子去善後的。他一恢復健康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調查趙老闆的事,原來那個趙老闆還真的就是一個小角色,不過他背後的那個老頭就是個大傢伙了,不過這老頭雖然是在重金收集青銅鬼器,但是實際上在我們去阿尼瑪卿山的前兩個月他就死了。由於他人在國外,死亡消息並沒有那麼快傳到國內,而借壽婆就這麼移花接木地扮成了那老頭子。
我們兩個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完,就匆匆地趕往店鋪,這個時候六子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了,他蹲在門檻上抽著煙。我說:「失竊了怎麼不去報警?」
他們愣了一下,問道:「你們說什麼?」
老闆說完了這些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回去睡覺,讓自己的婆娘代替自己繼續做生意。我和六子兩個人在房間里一直坐著,那個故事在我腦子裡反覆了好幾遍。後來白翌推門而入,他見我們都沒有睡覺便走到我邊上坐下,此時老闆娘送來了早點,我們三個人也就開始邊吃邊談。我把周三小姐的事告訴了白翌,白翌只是默默喝著豆漿,聽著這一切。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嘉善,這裏其實也受到了波及,此時很多地主都開始明裡暗裡給清政府示好,希望能夠通過金銀財寶來保住自己老小,當然周家也不例外。那個時候多鐸手下正白旗的一個貝子看上了周家萱萱小姐,便放出話來,如果周家願意將萱萱小姐作為那個貝子的偏房嫁過去,可以入滿清八旗籍,也就是說由漢人成為滿清人。周家當家人一口答應,此時也傳來了嘉定城的戰敗和屠殺,大家都說姚家兒子是完了,回不來了。萱萱小姐傷心欲絕,抱著一線希望一拖再拖,但是姚家兒子並沒有回來,而滿清貝子卻已經不願意再等了。
我走到六子面前,低聲說了老頭的來意,又說了他能夠一下子猜到我們門口那瓶子的出處。六子也是那麼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恢復了平靜。他抄著雙手笑著對老頭說:「先生有什麼貨想要脫手呢?」
等到了那裡,又開始下起了小雨,這是一個還保持著明清時期建築的地方,老式的徽派房屋,成排的木質走廊,漆過了的美人靠。大門口有一個非常小規模的祠堂,門口的牌匾都已經褪了漆,本來是黑色的牌匾現在https://m.hetubook.com.com變得斑駁破敗,但是還是能夠認出出來,上面寫著「抗清女傑」四個字,看來這裏還真是保留著明清時期的遺風啊。我們沿著一條不知名的小河道一直走,因為沿著走廊所以也沒有淋濕。雨水打在房屋的屋檐邊,順著瓦片形成了類似水晶般的珠簾。我打心底告訴自己,這裡是一個好地方。走到了頭我看到了一大片光禿禿的小山丘,在雨霧中彷彿被蒙上了一大片灰白的霧氣,走近一看上面一棵樹也沒有,從遠處看過去非常孤單突兀。在邊上還有零星的幾間房屋,依然是前面那種牆磚黑瓦的房子。門口有一顆老柳樹,非常高大,但看上去得了病,上面有很多瘤子,這棵樹也許活不長了。我們看了下門牌號,知道找對了地方。
白翌看著我的臉愣了一下,眼神倒比之前變得更加深邃。我想要坐起身來,膝蓋抬起時不小心碰到了他那個部位,發現也已經硬了起來,心裏不由得有些慌。但是白翌卻沒有給我太多考慮的時間,單手扶著我的膝蓋便把我原本掛到膝蓋的褲子給扒了。他那麼急,這一下我是真的有些害怕,就怕像上次,做過了頭明天會起不來。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卻被他用手撐住了,而他的聲音也有了些許的變化。他略顯低沉沙啞的聲音中不復之前的溫柔,反倒多了幾分難以壓抑的急切。他說:「小安,把腿打開。」
白翌的體型屬於很標準的那一種,肩寬腰窄,不胖不瘦很勻稱。不過我第一眼卻是下意識地往他腰下瞧的,心裏多少有點嫉妒,男人之間總是會不自覺地在意那東西的,不過想到一會那東西還是要進自己身體的,臉就又開始不爭氣地熱了起來。好在白翌倒沒真的直接繼續,只是將身體擠進了我的兩腿間,便又重新開始不停地親吻我,手指則撫摸著我身體敏感的部位。我主動而激烈地回應著他,雙手不自覺環上了他的脖子,雙腿也夾緊了他的腰胯,整個人幾乎完全貼在他的身上。一吻過後,我微微低著頭,不住喘息著,身體卻因為剛才的激|情變得興奮起來,接著就聽到他低聲問道:「可以了么?」
他們對看了一眼,然後說:「那裡?那裡……好多年沒人住了啊。」
此時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聽,什麼聲音?」
白翌嗯了一聲,我繼續說下去:「我總覺得這老頭他是有意急著脫手,而且……我感覺他活不長了。」
說完之後我也不再說話,大家陷入了沉默。六子此時開口道:「我說……如果說那宅子關了很久了,那兩個人是誰啊。」
六子一看是白翌,也緩過來說:「幸好是你,我還以為是前一個客人反悔了,回來了呢。哦……你是來接小安的吧,小安你不用再待了和白翌回去吧。明天不吃炒飯了,咱們去飯店搓一頓,白翌也來吧。」
老張眼神非常躲閃,他斷斷續續地說:「這……大過年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了……」
隨後便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他很瘦,面頰幾乎都是凹進去的,顴骨特別的寬,穿著一身藍色的棉襖,這樣的長相讓我想到了前幾天那個老人。
我不解地搖了搖頭,反正他和我們已經兩清了,也寫了協議書,所以並不存在任何的聯繫。不過如果真的是醫藥費的問題,我倒是想要勸勸六子再多給他點,他這傢伙實在是太奸商了。
白翌沒有繼續說下去,又端起了杯子喝豆奶。我平復了心情,坐回了座位說:「吃完了,再去一次那山丘吧。」
六子啊的一聲,我白了他一眼說:「不願意你可以先回去。」
我乾笑了一聲,說我是在開玩笑的。隨後他也就進去洗澡了,我守在門口一直聽著裏面的動靜,但是直到白翌出來都沒有什麼異常。
六子摸著后脖子說:「那麼恐怖?實在像典型的恐怖片啊……不會是你自己妄想的吧……」
我們來到了一處老式公房前,下了車我們就有些吃不準了。這棟樓雖然只有六樓,但是卻也至少有幾十戶人口吧,難道要我們一個一個去敲門?六子抬頭看著房子,張著嘴巴像是在等天上掉飯給他吃一樣。白翌走進大樓,對我們說:「走吧,慢慢問過去。」
我們本來就淋了一身的雨,我被他們這麼一問頓時覺得頭有些暈眩。六子說:「不對啊……那不是姚家老宅么?」
白翌放開了我的肩膀,我連忙走進洗手間,迅速脫下衣服,這時白翌平淡地說了一句:「今晚你同意了吧。」
我疑惑地問道:「既然這支釵子是您唯一留下來的傳家寶?那還……」
白翌的神色大好,昨天晚上他居然連續了四五次,也許更多。總之我在第三次之後就已經沒有了意識。白翌遞給我一碗粥說:「我本來是想要克制的,但是你太熱情了……」
我摸著頭髮,對著六子他們笑了一聲,隨後轉過頭去板著臉對女人說:「幹什麼,這老東西欠了我們一屁股的債!我告訴你大媽,如果你現在不馬上把地址給我們,就等著討債公司上你家吧。討債公司知道吧,那個時候你還想要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我時不時地斜眼往掛鐘那裡瞟,心想怎麼還沒下班。這個時候外面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我看了下掛鐘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於是伸了一個懶腰,對著內屋的六子喊道:「我去吃飯了,你要我給你帶炒飯么?」
他們走到我邊上,六子又打開了一把手電筒,視線比前面要好很多。突然那角落裡閃過一抹黑影子,我揉著眼睛盯著那小角落看了半天,發現好像有什麼黑色東西在那裡移動著,感覺像是人,但是又不能確定。
突然我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塊石板。我蹲下身把石板上的泥塊拍下來,發現上面寫著一首詩,落款是一個叫做姚承琦的人,詩曰:金戈鐵馬山河碎,雪冷霜寒掩紅塵。梅花冢下孤魂淚,荒丘隴間守墓人。
說到了這裏天也已經蒙蒙亮了,幾隻鳥兒在外面嘈雜地叫喚著。老闆講得很慢,卻也非常認真,他補充道:「後來清朝政府也覆滅了,有一些仍然對反清復明有著執念的人,出錢給周三小姐建了一個小祠堂,把三小姐定位成反清復明的女英雄,她的傳說也就出現了許多版本。據說那光禿禿的山頭還時不時能夠聽到琵琶聲,有些人晚上路過那山頭還能聞到一股非常香的梅花香。」
我對著六子說:「你有沒有買手電筒?」
男人搖著手,女孩子說:「不行,你們不能住在這裏。」
六子很會挑地,我們的鋪子在城隍廟轉彎處的一個小巷子里,再過去一點路,就是有名的沉香閣。不過我們這條街卻並沒有豫園老街那麼熱鬧,到了晚上這裏顯得異常的寧靜,仿古風的路燈和房屋把這裏渲染得彷彿是明清時期一般。
我「啊」了半天,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他便抬高了我的頭,用嘴輕碰了一下我的嘴唇,見我沒有做出什麼拒絕的表示又一次更深的親吻。我習慣性地閉上眼睛感受著白翌的舌尖在我口腔內輕輕地舔舐著,下意識地伸出舌頭碰了碰他的舌尖卻被他一下子纏住。我被牽引著抬起了頭,吻得更深。良久,他放開了我的嘴唇平靜地望著我……說實話我心裏還有些意猶未盡,其實這樣親吻的感覺還不錯。我一邊為自己這麼好色感到丟臉,又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白翌。
我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停止了思考準備睡覺,白翌此時用手撫摸著我的腰,緩緩地開口道:「今天可以了吧……」
他蹲下身子打開保險箱,我低頭看著發現我上次放進去的錢和賬本都還在,而那個精緻的木雕盒子也還在,這讓我心裏泛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他打開了盒子,裏面覆蓋著一層藍色的綢緞布,六子打開給我們一看,盒子里已經沒有了釵子,而是三段白森森的骨頭。最怪異的是三截骨頭都是彎曲著的,好像是一個鉤子。
翌日,六子替我們買了車票,我們三人一起趕往車站,至於為什麼會是三人一起,那是因為六子不敢一個人回家,所以住在了我們那裡,白翌一臉的不高興。嘉善離上海非常近,但是地址上面的地方我們卻不熟悉。從市中心走到郊區,找不到,又從郊區回到市中心,最後通過一個老司機的指點找到了那塊旮旯地。
過了一會女人拿出了一張紙頭說:「這是他老家地址,你們要去就去找那個老頭,他只是我們的遠方親戚,和我們沒關係的哦。」
此外我也覺得白翌的出現是解開庚辰和川后那層解不開的束縛的關鍵。在最後川后的首級跌入了那莫名的水底,在水底的屍首也許就是庚辰的吧。總之白翌說自從阿尼瑪卿回去之後,他很少再受到庚辰的影響,活得比過去要輕鬆許多。他回過家一次,然後和父母把心裏的疙瘩解開了。家裡人本來要他待在老家,但是他想要來找我,他父母早先在上海做過生意,所以在這裏倒是有一套房子。於是他就那麼來了,並且準備在上海長待下去,不走了。又因為他的房子離鋪子要近很多,所以我現是和他一起住,又回到了兩個人一起住,我還真是感慨萬千。
老人家放開了我的胳膊,此時外面的雨已經下得非常大了,而老人家的聲音卻非常輕,幾乎雨聲都可以蓋過他的聲音。我只有豎著耳朵仔細聽,他微微地向店裡探了探身體問道:「你們這裡是古董店?」
白翌把骨頭放回了盒子,問道:「那個老頭你們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么?」
「進來了我才發現沒有開燈,暗得要命,我覺得你們可能不在。剛要離開那孩子居然就站在我的後面,連一點點的聲音都沒有。說實話我心裏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心想不會是碰到不幹凈的東西了吧,於是我準備先回去再說。我走的時候看到那孩子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捏著一個大老鼠,老鼠沒有死透,腸子都流出來了,還在那裡動。孩子抓著老鼠就往嘴裏塞,血就從她的下巴流了出來,噁心得要命。我當時汗毛都豎起來了,那個孩子居然在生吃老鼠。」
等吃完了早飯,我們都換上了老闆替我們準備的乾衣服,然後又沿著河岸來到那個老宅,老宅已經被人鎖了起來,不知道門口是誰放著一個花圈,我想可能是姚家人吧。我們第一次走上了土丘,這裏果然很荒蕪,什麼都沒有。
六子話還沒說完,那個男人就一下子站了起來,小孩子也被嚇了一跳。男人的臉色頭一次發生了變化,他張開嘴,不停地擺動著自己的手。女孩子一邊點頭,一邊回復我們說:「我們不賣這東西,他收你們多少錢,我們照還,釵子請還給我們。」
那個老人他依然穿著我們上次看到的那件黑大衣,在房樑上吊了。因為東屋的另一扇窗戶被大風吹開了,所以正好讓這具屍體來回搖晃,我們前面看到的那黑色的東西其實就是他。
白翌皺著眉歪頭看著我說:「也許是外面的雨聲吧,我感覺好像有人在嘆息……算了,我們走吧。」
我連忙招呼他進去,他看著我們的店鋪微微點頭,估計是挺滿意我們的裝潢,然後指著我們門口的一個仿南宋的青釉弦紋長頸撇口瓶說:「仿得不錯啊,龍泉窯的東西啊。」
女鬼聽到他的話,便停了下來,她微微地點了下頭,然後便緩緩離去了。我和白翌匆匆地跟了出去,她只是徑直朝著那座土丘走去,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風雨中則飄來了許多梅花,夾雜著陣陣的冷冽梅香。
死人被風吹得打轉,他的眼睛還瞪著,嘴巴也張得很開,保持著死前掙扎的模樣。六子嚇得就想要往外跑,他喊道:「我去拿手機報警!」
女鬼走到他面前,六子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女鬼,然後又嚇得拚命磕頭。我看這樣不行,也有些焦急。白翌說:「他不會拿走那支釵子的,你放心吧。」
我捏著飯碗憤恨地說:和-圖-書「熱情你個頭啊!」
他掛斷電話,笑著對我說:「我一個老同學就是在昨天我打車的那家出租公司做調度師傅,現在好了,地址我知道了,我們去問問那個老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小女孩看著裏面有雞腿,舔了舔嘴唇,我笑嘻嘻地把雞腿抓了起來,準備遞給這小丫頭。這時那個男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了東屋,叫走了那個小女孩。女孩子看了雞腿幾眼,便撒腿跑了過去。我嘆了一口氣對著身後的兩人說:「賄賂失敗。」
六子連忙說:「不是的,其他的都沒有遺失,就是……哎你來一下吧。把白翌也拖來……靠我們不行!這事太詭異了。」
老人皺著眉頭盯著那支髮釵默默不語,六子見時機差不多了,便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不過呢,如果您肯把這盒子和這釵子和在一起賣,那絕對是沒問題的。畢竟這盒子就已經很不錯了,這樣吧,我給您開一萬二!盒子和釵子一起給我,畢竟到時候我再找下家也可以稍微好找一點。」
我拉了下被子看著天花板說:「那倒不是,但是我覺得很奇怪,這個老頭脫手得太快了,那東西如果再耗一段時間的話絕對沒那麼低的價格。」
突然間我發現了一件事,我連忙打開了盒子,然後拿起來湊近鼻子一聞。我道:「香味!就是這個香味!白翌你聞聞。」
白翌手裡已經拿了手電筒,我們穿上大衣,便冒著雨沖向東屋的門口。我推了幾下沒有人開門,對白翌招了下手說:「搭把手,撞開它。」
他問道:「花瓣,我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一個星期沒做了,還是小心點好……」他並沒有理會我的問話,而是用一種近乎自言自語的語氣低聲說著,說完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小盒子東西。就看見他利索地打開盒蓋,弄了裏面的東西出來,接著我便覺得後面緊密的地方被粘上了冰涼粘膩的東西。我被這冰涼的東西刺|激得頓時渾身一緊,下意識地收縮著身體,想要躲開……不過,白翌立刻便發現了我的意圖,用扶住我膝蓋的手制止了我的行為並安撫一般輕撫著我大腿內側的柔軟肌膚,說道:「別怕,現在做足了準備,待會才不會讓你太難過,上次不也是這樣的么?」
老人家剛想說話,突然咳嗽了起來,我見狀便走到外面替他倒茶,走到門口我忽然間聞到了一股非常香的花香,這味道有一種說不出的甜味,我好奇地朝門口看了看,此時我就感覺風雨一下子變得非常大,而且直往裡面吹。我感覺到一股冷得出奇的風往我脖子里鑽,連忙縮回了腦袋,再往外面看的時候,只見冷清的街道上除了那幾盞路燈外並沒有什麼人,風雨也明顯小很多。我抬頭看了看我們門口的那兩株香樟樹,又嗅了嗅,但是那香味絕對不是香樟樹會散發的。此時我又聽到裡屋老人咳嗽的聲音,便快速地給他倒了一杯茶進了內室。
我和白翌對看了一眼,我往前一步問道:「老家,哪個地方,能給我們一個詳細地址么?」
白翌也湊了上去,點著頭說:「是的,這味道有些像梅花香,六子你也聞聞看。」
六子氣空力竭道:「我靠……見鬼了,釵子……釵子不見了!」
我們互相瞪著看,六子催促道:「後來呢?」
後來六子被搞得沒心情開鋪子,早早地就關上了門。老張見這事太邪乎也不敢再插手,遠遠地躲回了自己店裡。我們三個人回到鋪子里,六子很擔心這裏的東西會再出現消失的事,但是我和白翌都無法確定這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六子急得來回走,還時不時地仰天哀嘆。
不料白翌聽了我的話卻又笑了起來,說道:「你這輩子?恩,有這個認識倒是好……」
白翌面無表情地說:「我們也沒有辦法,但是現在雨那麼大,我們這一去可能會感冒,還是說你們怕我們知道這裏的某些秘密么?」
不過六子棋差一步,他沒有吃下趙老闆和他上頭那個死鬼老頭的地盤,而是讓那老頭的親戚給吃下來了,化成了遺產分了個七零八落的。那麼巨大的一個古董販賣組織,就那麼被以整化零地弄沒了。現在所有的鬼器都隨著那黑色的漩渦被永遠禁錮在阿尼瑪卿山裡,估計沒有人能夠再進入了。
六子問道:「到底怎麼了?」
我嗯了一聲,突然間窗戶發出了聲音,六子回頭看了一眼說:「居然還是這種老窗戶,小安去拿塊布頭夾住窗戶,老是這樣怪嚇人的。」
我們三個人貓在桌子邊,一根蠟燭把我們三個人的臉都照得不像是活人。這絕對是一個說鬼故事的絕佳環境,不過我們三個都沒有心思罷了。六子舔著嘴唇說:「我們在這裏住一晚上,是要等什麼人么,那個老頭?」
六子看了下表說:「我們長途,很快就能到的,去不去?」
他接過茶喝了一口,這才止住了咳嗽,然後慢慢地從大衣內側袋裡摸出了一個非常精緻的小盒子。這盒子是紅木做的,雕刻了許多梅花,然而最獨特的還是它是雙層鏤空的,最外層雕刻的是梅花,而在裡層則雕刻的是亭台樓閣,還能隱約看到一位仕女倚樓而觀,就像是在欣賞著疏影橫斜的梅花。單單是這樣的一個盒子就已經稱得上是上等貨了,我和六子都很好奇他用那麼精緻貴重的盒子裝的會是什麼東西,心想這裏面一定是內有乾坤啊!
我和白翌想要上那座山上去轉轉,那個小女孩卻攔著我們說:「不要去了,那裡晚上看不清路。」
我聽到這裏渾身一顫,瞪著眼說:「難道說……那個中年人和那孩子其實就是!」
經過了兩年,我們都又回到了最初。不過我們的關係卻也從患難之交更進一步了……
我和六子紛紛探出身體,老人家用小指甲輕輕地往盒子邊上的一個小突起按了一下,隨後盒子另一頭則冒出了一根金質的小棒。他用食指和拇指微微地把小金棒一抽,盒子便自動打開了。我不禁發出一聲輕嘆,這實在太巧妙了。隨後老人打開盒子,這裏面原來是一隻紫檀木製的髮釵,在釵頭上有玉雕成的梅花點綴。一共有三朵梅花,每一朵梅花都是鏤刻出來並鑲嵌在紫檀木上的,而紫檀木也被雕刻成仿造梅花樹枝的樣子,上面還精美地鏤刻著一隻飛翔著的仙鶴,正好形成了一句成語:梅妻鶴子。
老張冷笑了兩聲說:「這就恐怖了?我那個時候也只是汗毛豎了起來而已,你知道么我剛一回頭就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人站在我身後,渾身血肉模糊的,好像……還少了一個手指。這個時候我才嚇得撒腿就跑,你瞧我今天這不是剛來就來找你問這事么……」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咬著牙認命地按他說的做了。倒不是我怎麼想得開,只是都進行到這個地步了,我若還是只顧著自己也就有點太不人道了。白翌的目光隨著我的動作緩緩地垂到了下面,我看著他眼神的變化,原本便發紅的臉幾乎是被火燒了一樣,又熱又燙。「看……看什麼看……」我有些羞惱地說,但是舌頭卻明顯不給面子似的不太利落。
至於我們的存在,按照後來白翌的說法就是:我們通過繼承了這份記憶以及龍骨所特有的作用,擁有了一次復生的機會,但是我們依然是肉身凡胎,除了那些記憶以外,也就只是我們的血液對那些鬼怪之物有著某些特殊的作用,而具體的就比方說白翌的血可以驅走那些惡鬼,所以當初在守月湖的那個吳國王子的鬼魂之所以會對白翌有所忌憚,就是因為白翌繼承了庚辰的那份屬於武將的戾氣外加白翌本身的八字。當時我還真以為他的靈魂比我的要高尚呢!而對於我來說,因為本身的血統,反而是無法驅趕,只有加速他們的活躍度,相當於化學中的催化劑,並且具有激活和引導惡鬼靈魂的能力。但是我們還算是個人,至少現在我們也就這些變化,其他的白翌也只有搖頭說不知道了。
事情本來可以就那麼以悲劇畫上終點,但是事情遠非如此,此時南朝政府基本瓦解,很多人都想著如何向大清表明歸順,而順治帝也的確使用了一些地方特務機構,這估計也是和明朝現學現賣的。很快村民告密說周家三小姐其實是反清復明的叛賊,還與參与嘉定城起義的反賊有過私情,後來不肯嫁給滿洲人,便自殺身亡,而周家依然和反賊有著密切的聯繫。當時處於風口浪尖,這樣的消息一傳出去,馬上周家就遭到了滅頂之災,全家老少滿門抄斬。而最可憐那周家三小姐萱萱,死後屍骨未寒就遭到了挖墳棄屍的結果,當他們打開萱萱的棺材的時候,萱萱居然還栩栩如生,猶如睡著了一般,只是她那小手指卻不知去向。他們把屍體拖出棺材就扔在了梅樹底下,想讓野獸把屍骨啃噬殆盡,但是沒有想到怪事卻發生了,梅花居然在那一年中開了好幾次,而最怪誕的是只開在屍體旁邊的那棵樹上,而且還是紅梅,其他的卻連一朵梅花都沒開,很快屍體就被層層的梅花掩蓋了,形成了梅花冢。大家都傳言說是上天可憐周家小姐,不忍她暴屍荒野,特有此意啊。但是當地官僚覺得這事會動搖民心。一把大火就把這梅山上的所有梅花樹燒了個精光,最後只剩下這光禿禿的土丘,從此後怎麼去種樹都無法開花結果,連個野草都長不了。
老張抽著一口煙說:「我以為是你們親戚家的孩子,然後就問她你們去哪裡了,那個孩子還真叫一個怪,長得倒是很可愛,眉清目秀的,穿著一身大紅棉襖。她只是看著我沒有說話,我摸了摸那孩子的頭,她的頭髮很硬,這個時候不知道怎麼搞的風又大了起來,我想乾脆像以前一樣進去找你們。」
我們都不再說話,因為說到了手指,我們已經可以確定他不是在瞎掰,那絕對是真的了。此時一聲刺耳的貓叫打破了寧靜,那隻經常翻垃圾的肥貓一下子從垃圾桶里竄了出來,嘴裏還叼著一隻死老鼠,我們幾個大男人居然都嚇得跳了起來。
少女芳心暗許,才子也心有愛意,通過書信、通過知心丫鬟的牽引,二人就定了這段情分。當然不會是像我們現代的,表白了就急著上床。少女給了姚家兒子自己最喜歡的髮釵,書生臭脾氣,說這種金石之物做定情信物少了份真情,少女當即咬破了自己的小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這玉釵的梅花上,意思就是說這東西有了我的血液,就能代表我這個人了。姚家兒子見小姐如此深情,感動得一塌糊塗,便許諾一生相伴。少女那年也就才十四歲,其實也就是個大閨女,她伸出滴血的小手指,要與姚家兒子打鉤發誓,說考取功名的時候,用八抬大轎娶她過門。其實按照我們現在的說法就是想要用手碰一碰這男子的手,在過去那等級和打啵是一個概念了,可想少女是有多心儀這公子。
我正想問我什麼時候說過那麼白痴的話,白翌居然已經把舌頭伸進了我的耳朵。我渾身一酥,差點沒站住。他一手撐住了我,然後開始替我解開圍巾。他吻著我的脖子,卻又突然停了下來,我心裏有些惱火和納悶,心想他怎麼在這種情況下停下來。我以為他是想要得到我的答覆才欲擒故縱,便非常惱火地回答道:「要做就做,但是別過頭,我……我明天還是要去鋪子的。」
我甩著頭髮,讓自己稍微能看清楚前方一點,終於回到了店門口。此時我看到有一個歲數蠻大的老人,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羊毛大衣,拄著一根同樣是黑色的拐杖佇立在店門口。我本以為他只是在我們店鋪避雨的路人,也就沒多想,自顧自地衝進屋子。突然那個老人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回頭看了看他,客氣地笑道:「先生想要買什麼?進去看看吧。」
白翌沒好氣地說:「距離上次都已經一個禮拜了,別忘了當初你可是答應過一個禮拜讓我碰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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