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鬼話連篇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卷 番外卷 第九章 刀登(上)

第二卷 番外卷

第九章 刀登(上)

達瓦欲言又止,看了看我們,六子說:「說吧。」
六子抱著氧氣袋對我們說:「他就是和我談起要一起做生意的朋友。達瓦他們就是我這次帶來的顧問。」
於是我們只是稍微吃了點糍粑就趕往索旺的住處。
六子開始陰笑起來,他這種狀態一般來說都沒什麼好事。果然六子像是地下工作者一樣挪著大屁股靠近我說:「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哥們,他是搞西藏旅遊的。」
在這樣的下午下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躺在一個非常靠近天空的地方,風很大,但是四周卻安靜的像是墳場一樣。過了很久我才隱約地聽到了風鈴的聲音,隨後我聽到像是鳥兒扑打翅膀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刺耳。有人在驅趕著什麼,有低聲的詠唱聲。最後突然有一張蒼老的臉孔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沒有頭髮,就像是蠟做的一個怪物面具。他痛苦的張開著嘴巴。像是在叫喊,一大堆黑乎乎的東西落在我身上,隨後我感覺身體被猛烈地搖晃……
白翌一臉無所謂地說:「我在你這年齡的時候,去過很多地方。西藏我不是沒去過。小同志,你還是用其他的東西來勾引我比較有用。」
白翌也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單子退回去好了。」
六子沉默了下來,他說:「那麼咱們先去見見那個索旺,看看他會不會聽得進我的建議。」
我總算聽明白了,這類旅遊風險太大,所以也真的必須要親自過去。我問道:「不是通常都是你去跑客戶么,怎麼這次連我也拖過去?」
六子唉聲嘆氣了半天,說:「其實是這樣的,我有一個結識很多年的西藏朋友,叫達瓦。他是搞旅遊的,有一次我去出差正好也遇到他,就和他談起想要涉足西藏游。他說他認識一個人,叫索朗旺堆,當地人都叫他索旺。可以幫我搞到一手資料,而且可以當導遊。這個人是藏民,現在在拉薩,具體做什麼不知道。但是非常有資本,不需要我們出太多的本錢。是很合適的合作對象。」
達瓦湊近我們說:「他就是這樣的,從來不給別人準備東西,能讓我們進屋已經很不錯了。有些人要見他就只有在寺廟裡等他。」
我嘆了一口氣說:「年紀大了,長時間的副本已經不適合我這樣的大齡宅男了。」
白翌說:「那麼祝你玩的開心,安蹤,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得回去了。」
六子立馬露出可憐兮兮地表情說:「哥們,別這樣,就當公費旅遊嘛。」
達瓦要開口,六子連忙說:「我說二位啊,你們就不累么,有體m.hetubook.com.com力還是保留下來吧。」
六子從文件夾里拿出了一本小冊子和兩張宣傳單子。他說:「兄弟最近古董生意是淡季,沒啥油水。咱得搞第三產業。其實西藏游現在已經非常普遍,然而西藏內地游就不一樣了。這適合小批量的遊客。投資小,他們對西藏特有的民俗都非常感興趣。來錢快。」
白翌看著六子說:「這小子說我們什麼?」
達瓦喝完茶說:「我們等會直接就去見他。他也在等我們。」
六子見狀,當機立斷拉住我的胳膊對著白翌說:「白哥!你聽我說……這次有些小小的難言之隱啊。」
六子搖頭說:「我也知道,但是總覺得還是讓你們二位一起來,這樣我才能安心。我怕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
果然,當我告訴六子白翌同意前往的時候,他顯得非常高興,一邊說笑,一邊就打電話訂機票。生怕我們會變卦。
我們進了一家當地人開得招待所。招待所真的很簡陋,屋子裡非常的黑,他們都不怎麼開燈,但我們只能在這裏先安頓下來,喝了一碗酥油茶這才稍微暖和了起來。六子抱著茶碗吸著鼻子說:「我靠,夠遠的,見個面還真不容易啊。」
六子見我和白翌也沒說話,便開始口若懸河起來,我實在聽不下去,便直接問:「你到底搞什麼名堂?」
說完我們三個人就整裝待發,路程非常遠,是在那曲地區的比如縣。唐古拉山和念青唐古拉山之間,那裡是西藏北部、青藏高原的腹地。下午從拉薩出發,我們花了兩天半的時間才到。達瓦一直陪著我們,他是藏民,對路線非常熟悉。也只有他和白翌兩個人體力還算不錯。路上還能聊上幾句,但是我和六子就徹底沒力氣了。
「安子,安子,醒醒。」
達瓦看著白翌,他露出潔白的牙齒說:「商兄弟說的果然沒錯,你們兩位是很厲害的人物啊,過去有一位活佛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沒想到白兄弟那麼年輕就能說出。」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索旺是一個非常瘦小的男人,皮膚非常黝黑。他穿著厚實的藍色藏袍,坐在屋子的角落裡,眼神非常陰暗,看人的時候讓人覺得他不是在單純的看你,而是在窺視你背後的東西一樣。他端著酒朝我們示意了下。沒有熱情的哈達,沒有香甜的酥油茶。連一杯熱水都沒給我們準備。這樣的待客之道在西藏是很不合理的。
白翌哈哈笑了幾聲,轉身看著我。見我真的為難了,倒真的一時半會走不掉。
白翌不耐煩地站和圖書了起來,他一語道破六子心裏的盤算道:「你小子就是想要陰他,又怕真的有什麼倒霉事碰到。對不?安蹤,咱們走,我晚上還有事。」
六子遞給我一碗食盒說:「快六點半了,吃完就回去吧。今天就這樣了。」
達瓦點著頭說:「他不允許我對別人說起,他本來答應告訴你們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去當刀登了。我不能說,他告訴你們才行。否則我會有報應。」
六子把單子和冊子給我,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厚著臉皮把單子塞到白翌面前。白翌冷冷地看了一眼,把單子又推了回去。他見狀只能尷尬地看著我說:「不過這種投資還是需要實地考察,和我接頭的那個老闆其實也只是當地的一個導遊。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出差一次實地考察。」
達瓦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們相信報應么?」
我和白翌沒有六子這樣的心思,純粹就是來玩的。早早地久在拉薩周圍轉悠了。心想等六子徹底死心之後,可以去定定心心地找幾條線路,好好走走。
六子說:「這個人很正常,但是他身邊的人就沒那麼正常了。我後來得知他和三個女人結過婚,兩個女人死了,第三個女人跑了,據說是瘋了。然後他孩子也在前幾年死了。最奇怪的是,當地流傳著一個古怪的說法。說他的錢別人不能用,連喇嘛都不要他的布施。否則就會倒霉。有人說是他和惡鬼定下什麼契約。即使如此,他卻一直很有錢,加上又沒有人敢打他的錢的主意……」
我哈哈地笑著說:「這也沒什麼,也許只是那個叫索朗旺堆的傢伙,怕別人貪圖他的錢財,所以放出的謠言。人倒霉事肯定的,有運氣就必然有倒霉的時候。禍福相依嘛。」
白露過後的氣候非常乾爽,通常這個時候會有一種天空離自己最近的錯覺,但除了特別爽之外,卻也有一絲不踏實之感,覺得離地面更遠了。
達瓦一臉苦笑道:「不,你不了解,在我們這裏天葬師被叫做『刀登』,雖然都很敬重他們,但是畢竟那是和死打交道的人。咱們不會主動去接近這些人。做導遊非常不適合。」
達瓦疑惑地問:「商兄弟,你怎麼突然那麼想要搞這個項目了?」
白翌冷冷地看著六子,六子渾身不舒服,他說:「那麼,達瓦,你還是說說索旺這個人吧。」
我注意到白翌的臉色開始有些微妙的變化,而我也開始覺得這件事好像開始越來越複雜了。六子見我們都沉默下來,他不好意思地開始扯話題和-圖-書。越扯越沒體力,最後乾脆閉著眼裹上大衣裝睡了。
還沒等我們好好安排下面計劃,就有人敲開了我們的房門,進來的是一個穿著咖啡色夾克衫的高壯男人,皮膚黑的像是地瓜一樣的深紅色。他手裡拿著一個公文包,乍看上去像是鄉鎮府來的企業家。
白翌的臉上露出鄙視的表情道:「他惹得麻煩還少么?」
我彆扭地說:「無所謂,不過我也不想惹麻煩。」
我一時語塞,六子咳嗽著問道:「對了,問你們件事,你們了解西藏風俗么?」
六子默默地吸了一口氧氣,他敲著桌子說:「他開始干這個活更好!咱們可以繼續合作,我本來就想要搞那種人文獵奇類的。這種肯定有很大的吸引力。聽一個天葬師介紹他的工作,太給力了。」
六子啊了半天,他問道:「搞什麼名堂了?」
我聽著也明白他的意思,就像我們這裏對殯葬行業也很是忌諱是同樣的道理。
六子咳嗽道:「我做生意不想半途而廢,不堅持得話很多的機會都會失去。」
我黑著臉地豎起中指。同時也順手拿走了桌子上的宣傳單,面對免費旅遊二字,還是微微地心動了下。人啊就是這樣的一種生物嘛。
屋子的煙囪里冒出黑煙,夾雜著青稞糍粑的香味。但是再著味道中卻還有一股難以捕捉的腥臭。我發現門框上都是油污,厚厚地積了一層的油膏。
白翌想了半天說:「去是可以去,不過別惹麻煩,別讓我瞎操心。」
我摸著下巴說:「是啊,蠻奇怪的,不過醒來也就記不清楚了。就感覺離天很近。好像就在半空中一樣。」
白翌也拿起筷子說:「那你別給我機會不就行了。」
六子說:「走,咱們去見索旺,他肯見咱們了。」
我瞥了六子一眼,隨便敷衍道:「不清楚。」
白翌說:「很多的人都會走出大山,如果屬於大山,最後還是要回來的。」
六子捂著額頭說:「這也無所謂。可以兼職嘛。」
白翌惡狠狠地道:「有是有,但是我覺得六子每次都沒什麼好事找我,最可惡的是這小子還特別喜歡拿你來要挾我。」
六子放下氧氣袋,把達瓦送出了門,回來的神色就不像前面那麼淡定了。他唉聲嘆氣道:「搞什麼啊,怎麼突然又不幹了。我這頭可已經開始牽線了。資金不到位怎麼做啊。」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我只能拿起外套就往店外走,六子見狀只得喊道:「安子多說說啊,吹吹枕邊風,他鐵定聽你的。這筆生意來之不易啊!」
達瓦看著四周的群山,他說道:「我過https://m.hetubook.com•com去也是一個牧民,後來經商的。有的時候覺得總有一種愧疚,覺得不能一輩子待在這高山上是一種罪。」
終於我們在群山之中穿梭著,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傍晚。金色的陽光碎屑灑在這片大山之間,顯得格外的肅穆。那是一種極致的寧靜,心靈都可以放空的靜。
那個男人馬上咧嘴就笑,笑的時候整張臉像極了一朵菊花。他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道:「商兄弟,扎西得勒,好久沒見到了。」
白翌冷笑道:「你昨天晚上還說自己正當壯年,這個時候不玩以後就玩不動了。」
我突然想到手機中途借給過白翌,我斜眼看了看他,他一臉我不知道什麼情況的表情看著我們。我乾脆說:「可能沒電了。怎麼了?」
我見機便說:「那麼就算了吧,我覺得咱們可以直接找其他的導遊。」
我們敲了門,然後按照藏族的禮儀進了屋子。屋子裡非常亂,牆上掛著一張唐卡,四周的東西隨便亂堆。四周都散發出一種難聞的霉味。
六子喝完湯說:「不止是你,沒見有兩張么。還有一張給白翌的。呵呵。」
西藏之行就在這番討價還價之中確定了。不過我們估計錯了一件事,那就是直達拉薩貢嘎機常之後,我們三人或多或少都出現了高原反應。六子最為嚴重,他出現了嚴重的暈眩。我們沒有辦法,只有先找一家賓館住下,給六子買了高原康,他吃了以後稍微恢復了些,臉色也沒那麼難看。
白翌問道:「你做夢了?」
去了八角街,吃了酥油茶和蒸牛舌。白翌還沿途給我介紹了藏族的特色。到了下午我們才回到旅館。六子一臉焦急地說:「你們終於回來了。怎麼打你電話不接?」
六子咬著嘴唇說:「先去探探口風……」
達瓦連忙搖頭說:「這不行,刀登是功德的職業。咱們不能去,我可不想等我死了以後白頭雕連一口都不肯吃。」
說完就朝我靠了過來。我見白翌這幅老色鬼的口氣,便吐槽道:「去你大爺的小同志,你怎麼不說你當年十萬長征走過,唐僧取經路過啊。算了,一句話,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也不想惹麻煩,大不了浪費一次敲竹杠的機會。」
回到住處,白翌還真的在忙活他的事。我把那張傳單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遍,其中的特色游和西藏特有的景緻的確是讓人心馳神往。
他住的很偏,走了好久才找到,索旺的房子建的非常不錯,和周圍的一比顯得格外優越。門帘是上好的羊毛毯子,還有厚實的羊皮擋風。但是這棟房子乍一看上去www•hetubook.com.com就覺得讓人不舒服。總之不會想要在這樣的屋子裡住人。房子的四周沒有什麼居民,只有那一間孤零零的房子,土牆圍在邊上,在房子的身後就是灰藍色的大山,房子彷彿像是隨時要被這大山吞噬一樣。
白翌無奈地說:「就這樣吧,你去回復六子,早點告訴我時間,我得請假。」
我不悅地打開保鮮盒說:「你什麼時候能夠不破我冷水?」
我說:「這不是挺正常的么?」
我舉雙手說:「OK,你放心,我這些我都懂。既然是這樣,那麼我明天就回復他了。你也準備準備。」
我大笑道:「六子的牌子算是坍了。不過這次他自己還沒確定,說是去考察。既然如此我們也就趁機去一次,你不是有年假么。去玩還不樂意?」
我一聽他連白翌也要來,就覺得這事絕對有貓膩。只聽白翌冷淡地說了一句:「我沒空。」
我和白翌對視一眼,六子說:「而且他好像情緒很不穩定。」
白翌見到我對這次旅遊還真的很有興趣,沉默了許久,才問道:「你真的想去?」
那個叫達瓦的商人朝著我和白翌各看了一眼說:「哦,你們好,商兄弟我得告訴你一件大事情,索旺表示不願意和你合作了。這下麻煩了。」
六子見到他便站了起來說:「哥們,你總算來了。」
達瓦聽得直點頭,說:「商兄弟果然見識不凡,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精神。好吧,那麼我就先給你去打聽打聽,你們等我的消息。」
我尷尬地咳嗽道:「雖然那麼說沒錯,不過這次倒是難得機會。你真的不想去?」
達瓦說:「這事有些突然,索旺的面我沒見著,但是據說他開始接天葬的活了。他當了一名天葬師。」
六子又拿出了一份資料說:「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做事喜歡多了解些對方的行情資料。所以我特別留了個心眼打聽了這個人。我在拉薩那邊認識很多朋友。他們告訴我說的確有這個人,而且很出名,很富有,年齡也有些歲數了。但是卻一直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家庭。總之獨來獨往就像不予任何人有接觸一樣,據說他酗酒很厲害,而且只喝上好的酒。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我冷笑道:「真會裝蒜,達瓦還當你是什麼年輕有為的商人。」
六子看著我們,也勉強說道:「我也……相信些的。」
我抹了一把臉,面前是六子放大版的臉孔,他的臉和夢中老人的臉重疊在一起,讓我有些渾渾噩噩。我含糊地問道:「幾點了?」
我和白翌同時開口道:「信。」
白翌脫下外套繼續說:「可能太累了,以後晚上早點睡。」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