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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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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番外卷 第十章 刀登(中)

第二卷 番外卷

第十章 刀登(中)

老闆瞅著達瓦一眼,然後把我拉了出來悄悄地說:「你們是不是見過了索旺?」
我遞給白翌那張紙條說:「老闆說這事和我們打探索旺的事情有關係,天亮之後找這個喇嘛吧,紙條是招待所老闆給的,上面說去找一個叫做達姆多吉的。讓我們找他幫忙。」
白翌看著屋子裡的那個背影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裡有些古怪。」
接著,我終於看到了舉世聞名的骷髏牆,真的很不可思議,這裏第一眼是怪誕和恐怖。但看久了之後,發現密密麻麻的骷髏朝著你的時候感覺那是一種對死亡和生存最有力,最直接的啟示。活著和死亡的界限實在太微弱了。我感覺這是聖潔的地方,是刺|激心靈去思考的地方。這種感覺不是用語言可以形容的。不再是恐怖,而是一種沉思。
我想了一下對白翌說:「乾脆這樣,你和六子留下來,我去找喇嘛,看看能不能把他帶到旅館。」
我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無法繼續問下去,我看著達姆多吉的眼睛,他的眼睛透著一種悲憫。不知道他在可憐什麼,但是連我都能感覺到一種無奈。
我連忙問道:「那是為什麼?還有索旺啊怎麼突然當刀登了?」
老闆說:「索旺的第三個老婆,就和他一樣,得了瘋病,現在不知道在哪裡了。連救得機會都沒有。索旺的錢是不能接收的。你們不知道么?」
我不安地看著四周,被骨頭打到的肩膀開始脹痛。白翌注意到我的異常,他說:「先離開吧。」
我一聽他居然知道索旺的事情,意識到達瓦的瘋病肯定和索旺有關係。我乾脆拉老闆進了屋子。但是老闆說什麼都不肯進去,他只是在門口說:「這錢我不要,窗戶錢你們也不用出了。趕快走,找一個法力高的喇嘛,遲了他就沒得救了。」
我停下來呼喚著達姆多吉的名字,但是卻沒有人回應我。我背著一個人早已經累的氣喘吁吁,高原上根本無法體力透支的太過嚴重,我只覺得吸進去的氧氣越來越少,天藍的幾乎要滴下水來。我有一種幻覺,這裏真的就是生於死的轉折點。周圍的石頭上堆滿了各類的經文,遠方的經幡依然在瘋狂地舞動。
老闆人不錯,見我哆嗦成這樣就把我帶到一間房間里遞給我一杯熱酒說:「不知道,他的父親和哥哥都是刀登,只是他過去不願意當。後來去拉薩做生意了。」
四周的禿鷹都是有靈性的神鳥,他們感覺到了這一切,所以都圍在周圍,連一聲都沒有叫。我背著索旺,那些鳥就跟著我們一起下山,被一大群白頭雕追趕,我幾乎連自己都無法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見圍觀的群眾看得目瞪口呆,我拉著六子趕快往房間里趕。隨手就把門給鎖上了。
白翌扔給我一件大衣說:「怎麼回事?」
我大腦像是被猛地抽打了一樣,雖然不厚道,但是我直接把手鬆開然後跑開的方式,就聽到咚地一聲,索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回頭一看的確是索旺,因為疼痛整個人都捲曲了起來。我心裏非常抱歉,心想這麼一摔,索旺不會被我給摔死了吧。我連忙跑過去想要把索旺重新背在肩膀上,突然我發現索旺的臉上居然在微笑。他看著我的背後在笑。眼神就像是那些白頭雕再看我一樣,他說道:「你來接我了,哥哥。我已經受不了了,你不願理我就讓我也死去吧。」
我收好東西向他道別,畢竟我已經達到目的了,也不想再惹什麼更大的麻煩。達姆多吉又開始念經,聲音非常低沉渾厚,聽上去像是高原風的聲音。此時遠處傳來一股奇怪的煙味,還飄來一股濃重的腥味。達姆多吉告訴我有人在舉行天葬。他們在點桑煙,吸引神的使者鷹m•hetubook.com.com鷲前來享用貢品,這貢品便是死去人的人肉。
六子捂著鼻子說:「沒,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只聽到了笛子的聲音,然後我想出來找你們。還沒走出門口,這傢伙就開始發瘋了。嘴裏一直念叨著幾個字,你知道這是什麼?」
又是一聲陰冷的笑聲,我停住了腳步,突然我發現除了我的喘息聲外沒有聽到其他人的聲音。我猛地回頭一看,發現後面沒有一個人。四周空空如也的山丘,除了越來越多的白頭雕,後面居然沒有人跟上來?
白翌和我像是捆粽子似的把達瓦給綁在了椅子上。達瓦掙扎地胡亂叫喚。我見他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就要引來當地的警衛了。果然馬上就聽到焦急的敲門聲。我趕快開門。招待所的老闆說:「你們怎麼搞的,隔壁的窗戶都已經碎了。」
我感覺我的背後又癢了起來,我抓著后脖子有些為難,雖然和他相處時間不長,但是畢竟他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也有責任。我說道:「這裏比較厲害的喇嘛在哪裡?」
白翌接過紙片說:「明天我和安蹤去一次,六子你留下來照看達瓦。」
白翌的話剛說完,我們就又聽到了幾聲凄厲的鳥叫,像是驅趕我們一樣。西藏的天黑的很快,現在天已經全暗下來了。除了達瓦手上的手電筒之外沒有絲毫的光亮。我們回頭看索旺的屋子。發現那個男人居然縮在一個門口看著我們。見我們回過頭,就一下子閃進了屋子。隨後我們聽到屋裡發出了古怪的笑聲,那聲音不像是索旺的聲音,倒像是前面的鳥叫聲。
我朝這個瘦小的中年男人看了半天,他身上穿著最好的藏袍,脖子上還掛著好幾根金鏈子和昂貴的佛珠。此時索旺挪了挪身體,那些珠寶便發出了清脆的聲音。而從他身上飄過一陣非常濃烈的怪味。我不禁皺著鼻子。這股味道不是單純的臭味,但是卻讓我聯想到死亡的味道。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說:「聽說你一直在打聽我的消息。」
被他那麼一說我也意識到這棟屋子是用石頭砌成的,簡直就像是沒有鎖的牢房。難怪感覺和其他的屋子那麼格格不入,白翌繼續說:「而且他不肯和我們中的任何人有太多的接觸。你們注意到沒有,他沒有看我們的臉,反而是盯著我們的後背在看。他看得到我們背後的東西。而最後他好像再安蹤的背後看到了什麼東西……」
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喇嘛,他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喇嘛,裹著一件已經褪色了的袈裟。裸|露出一隻手臂,臉上的皺紋像是刀子刻出來的。手裡不停地搖著轉經筒,他在念經,我沒有前去打擾。等他自己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我的時候我才上前。他說:「扎西得勒,我的年輕人。你的眼睛很特別,很奇怪已經開了天眼,但是裏面有很多的東西,很少有你這樣的人。」
索旺喝了一大口酒說:「我不想當什麼導遊,你們也不用拿錢來談話的。我不缺錢,我不用你們來管我。」
說完他湊近我們,張開那張特別大的嘴巴,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是一個惡鬼!」
索旺冷冷地笑了一聲,打斷六子說:「別打聽了,沒意義。」說完他看了一眼達瓦,感覺這句話也是對達瓦說的。
老闆欲言又止,他說:「這事我不太清楚,這裏沒有人敢打聽索旺的事。過去對他的事有興趣的人現在都已經不在了,死的死,跑的跑。聽說他其實也瘋了,好幾次都想過自殺,但是寺里的喇嘛說他自殺就會下地獄,我有一次見他拿著一把刀就往自己的身上刺,但是沒刺入要害,他捂著傷口亂叫。那次還是我替他叫來衛生所的人,否則他現在死了。你們打聽他的事其實縣城裡就傳開了。hetubook.com.com我們都猜到你們會遇到這件事。」
白翌拍著我的肩膀,我跟著他們一起往回走。但是我總覺得我背後有什麼東西很癢。我從脖子里掏出了一個羽毛。羽毛上有一股難聞的腐臭味。
達姆多吉連忙把周圍的白頭雕趕走。他沖了過去。索旺渾身在抽搐,我幫著達姆多吉把索旺背在肩上,他的身上都是血跡。我背著他就往山下趕,感覺索旺的手越來越冷。而那種古怪的味道卻越來越濃重,我把他背在背上,沒有辦法看到他的樣子。但是卻覺得背上的索旺簡直就像是一具死屍。他沒有了任何的氣息,我對著身後索旺喊道:「堅持住啊。」
索旺開始瘋狂的大笑,我連忙喊道:「我背後是什麼東西?」
六子說:「萬一他掙脫繩子呢?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控制不住他,他跑了怎麼辦?」
突然聽見嘩啦一聲,窗戶被什麼東西給砸破了。本來神經就非常緊張,我整個人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從窗戶里飛入了一隻巨大的陰影,它在屋子的天花板上盤旋,發出了一種恐怖的叫聲。白翌已經到了我身邊。我們盯著天花板,大風肆無忌憚地闖入了屋子,氣溫一下子驟降。
十幾個小時,我連一口水都不敢喝,神經高度集中,照理那麼顛簸的車我絕對會暈車。但是緊繃的神經根本沒心思嘔吐。全神貫注地看著前面的車窗,偶爾側頭看著車窗外就感覺自己是時候寫遺書了。
我突然發現我的背後還有一個東西在趴著。我的肩膀又開始脹痛。好像有什麼人抓著我的肩膀。而整個背部都奇癢難耐。索旺被我摔了下來,但是還有一個東西卻依然在我的背後。
白翌道:「他說的是一種鬼神,能夠提前得知別人的死亡。一般指的就是天葬的那些鷹鷲。是神明的使者。」
達姆多吉手裡拿著一把金剛杵。嘴裏念著咒,我跟著達姆多吉加快步伐,幾乎是小跑到山坡。我們發現索旺跪在青石板上,他朝著天空嘶吼著,整個山谷都回蕩著他絕望憤怒的吼聲。他肚子上都是血,雖然不知道傷勢怎麼樣,但是那些血卻非常觸目驚心。他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一隻手伸手向著天空。像是在抓什麼東西。所有的白頭雕都圍在他的邊上。白頭雕不吃活人,只是圍在索旺的四周,密密麻麻地盯著他。就像是一群使者看著一個在受刑的罪人。索旺還沒有死亡,他朝著天空不停地咆哮。最後他不再叫喊,直接倒在了青石板上。
我不知道為什麼索旺會在這裏,難道他真的瘋了?我想到憂鬱症晚期患者,到了最後的就只想著怎麼去死。但是我總覺得索旺並沒有完全想要去死,反而他有一種很深的矛盾,死與生的矛盾,他骨子裡有著很強的求生意志,但是他的行為和思維卻表現的非常想要死,想要解脫。
達瓦首先做到炕上,我們依次入座。索旺的中文說的很生硬,有些地方要達瓦代為翻譯。
終於車子像是挪動似的到達了目的地,司機停下了車,所有的人都開始念經的念經,感嘆的感嘆,而我走的時候感覺腿都軟了,下車的時候還有一個哥們好心給我遞行李。
達瓦說:「沒錯,是很少,而且突然來干這行的人更少。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幹的。」
白翌打開燈,地上都是玻璃的碎片。但是那個敲擊聲居然還存在著。窗戶都沒了為什麼還有敲擊聲?難道不是鳥?我們感覺什麼東西也進到了屋子裡。但是房間里卻什麼都沒有。
他從身邊拿出一包東西說:「拿去吧孩子,有這些東西就足夠了,然後就帶著你的朋友離開。索旺的事情不要再打聽。」
我問道:「那麼為什麼還要再回來?」
風聲,四周都是風聲,而www.hetubook.com•com在風聲中我又聽到了那古怪的笛聲。過了很久我才意識到那聲音居然就是我身後的索旺所發出的。周圍的白頭雕的數量已經讓人看的有些頭皮發麻了。那些白頭雕的眼神完全不正常,從他們的眼中我看不到前面所見到的那種神聖,而是一種饑渴,他們想要吃我?它們把我當做屍體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左眼。我友善地朝他笑笑,說:「沒什麼特別的。請問哪裡可以知道一位叫做達姆多吉的大師。」
白翌勉強同意,六子也鬆了一口氣。我們抓緊時間睡了一覺。第二天我匆匆吃了點東西和一些防感冒的藥片就出發。
我連忙倒退著往前跑,手裡什麼防禦的東西都沒有。鳥沒有直接攻擊,它們甚至不叫,但是就這樣的環境下,我又能跑到那裡去?就連一個躲避的避難所也沒有。「索旺」的身上撒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腐臭,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對這一切我都太陌生了。我的身上也全都是這種味道。鳥就是被這種味道吸引的。
索旺說:「你們幫不了我,他很生氣,氣得天天在那裡吹笛子。他還是老樣子,哈哈,老樣子啊。」
果然從遠處傳來了鳥叫聲,天空中慢慢地聚集了許多的黑點,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從遠處跑來一個小喇嘛,他氣喘吁吁地對我們用藏語大喊大叫。達姆多吉突然怔住了。很難想象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這個看破一切的喇嘛這樣吃驚,他悲痛地說:「糟了,索旺危險了!」
我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他讓我和他一起上天葬台。這裏周圍都是風馬旗和經幡,大風把經幡吹的像是瘋狂狂舞的神明。我越走近越感覺到濃烈的血腥,那股味道實在不好受,草地上還能看到血跡。
六子被撞的不輕,鼻子已經流血了。他一邊罵一邊擦著鼻血說:「媽的,發瘋了,不知道怎麼搞的這大塊頭怎麼就瘋了。」
六子也不避諱,直言道:「沒錯。我是想……」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在單調的風聲中好像聽到有笛子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是卻隱隱地傳來。像是召喚著什麼東西一樣。大風的高原上,居然會有這樣詭異的笛聲。我豎起耳朵,發現那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而且越來越清晰。這聲音聽起來又似乎像是鳥叫。
索旺對著我的背後一陣狂笑,笑的非常凄涼。我從脊椎開始,就像是被冰凍似的。我哆嗦地往身後抹去,發現手上都是血,黑紅色的血液撒發出惡臭。
我趕緊披上衣服,跟著白翌和六子衝出了房間。迎面就見到達瓦沖了過來。直接和六子撞在一起。兩個人都彈了出去。達瓦的眼睛已經紅了。嘴裏念叨著什麼拚命地往外跑。我和白翌兩個人連忙拽住他。他本來就結實,現在更加瘋的像頭野牛一樣。我的右臉也被他的胳膊給狠狠的撞了一下。
說完催促著達瓦快點帶路。達瓦不安地說:「咱們快點走吧。這裏晚上不能多待。」
六子說:「沒辦法,只能臨時改導遊了。這傢伙腦子不正常。達瓦你不是說這行乾的人很少么?」
在通往達姆寺的小道上,有好幾個小孩在玩耍,他們手裡隨便拽著石頭或者骨頭渣子就到處亂扔,完全對這裏沒有任何的恐懼。牛逼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打招呼。我急著要找人幫忙,就找一個看上去不太「牛逼」孩子來問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不懂漢語還是我表達能力差,比劃了半天他也只是對著我笑。笑的很燦爛,但是我很無奈。無奈之下,我只能自己走,達姆寺不算大,要找一個喇嘛我想也不會有多難。
白翌不動神色地朝他看去,白翌淡淡地說:「你身上也有不屬於人的氣味。」
我回頭看著我背後,但是我背https://m.hetubook•com•com後什麼都沒有。
我見他不肯進屋,也只有搓著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對!我意識到它們的眼神不是看我,而是我的背後,索旺應該還沒斷氣,難道……我無法繼續往下想。
他聽完之後沒有回答,而是用手按在我的肩膀,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肩膀上居然飛起一隻白頭雕,但是我之前居然一點也沒有感覺。白頭雕好像很不高興,它嗷嗷地叫了幾聲就飛走了他看著我,眼神非常依然安詳,他低聲地說:「你帶來了惡鬼的怨恨。任何事情都逃不過菩薩的眼睛和自己的心,心中的邪念不是可以掩蓋的沙土。留有的罪孽會喚起新的苦難。索旺他沒有遵守約定來贖罪,他告訴了別人關於他的秘密,他找來了你們,於是他的厄運就要來了。」
我隱約聽到身後傳來了笑聲,那個笑聲乍聽之下就是昨天夜裡在索旺家聽到的聲音。那種聲音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死氣,我舔著嘴唇,心想自己身後幸好有達姆多吉跟著。
索旺聽了愣了一下,他咯咯的笑了起來,最後乾脆捶打這大腿笑得直不起腰。他說:「你真有意思,是啊,我不是一個活人。」
我問道:「怎麼說?」
說完就轉了身,直接背對著我們。他自顧自地開始念經。轉動著手上的轉經筒。再也不和我們說一句話。白翌此時站了起來,他說:「我們走吧。」
白翌問六子:「你們看到了什麼?是不是看到了白頭雕?」
我感覺他不太正常,像是一個瘋子,我看著六子,意思這樣的導遊你也敢要?六子的臉色顯然不好看。他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情況。達瓦的眼神很尷尬,倒是白翌的眼睛一直都盯著索旺。
「嘿嘿。」
我回到屋子裡,達瓦的情緒稍微得到了恢復,但是依然顯得非常驚恐。他眼神已經沒法集中了,看到我的時候就盯著我的背後,他又開始發瘋似的喊道:「空行母,荼吉尼……我錯了,我有罪……」
我頷首接過東西,他繼續說:「這是琴典,既然你能夠找到這裏來,表示佛爺慈悲,不想讓你們繼續受難。孩子回去吧。」
而達瓦一定知道什麼……
一個人走路特別吃力,老闆給的地址我也有所耳聞,就是舉世聞名的茶曲鄉的達木寺。是現今唯一一座保留骷髏牆的寺廟。這條路也是出了名的不好走,據說路上死了不少人我準備了些乾糧,老闆很夠意思,他好心地給了我一個護身符。說有了它可以安全地抵達山的那一頭。然後坐上了汽車,前往那個傳說的寺廟。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之間發瘋自殺,西藏人很忌諱自殺,認為那樣下輩子會投胎做畜生。我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他前面的樣子像是壓抑了很久的狂怒,就像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爆發了一樣。整個人都不像是昨晚那個陰鬱的老頭。而是一頭憤怒的野獸。
白翌快速地衝到他的身後,拗住他的手腕,就聽到咔嚓一聲,達瓦疼的哇哇亂叫。就在達瓦的動作因疼痛遲疑那一刻,白翌不由分說地往他肚子上捶了一下。就見達瓦的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白翌像是拽一頭牛一樣把達瓦給拖進了房間。
六子搖頭說:「沒看到鳥啊,連根羽毛都沒見到。」
索旺一會咒罵,一會又喃喃地求饒說好話。他的聲音因為咀嚼聽得模糊不清,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最後他突然像是在我們背後看到什麼東西,一下子猛的站起來,他朝我的肩膀上扔過來一根骨頭,我連忙跳了起來。我突然感覺什麼東西從肩膀上滑下來,再一看發現時一根羽毛。索旺冷冷地說:「你們可以走了,不要再打聽我的事。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突然我聽到有人在大喊:「放下他!」
我道:「您知道索旺和*圖*書的事?」
六子很謹慎,說話也很到位。意思無非就是希望索旺給我們當專職導遊,最好能夠多說說關於天葬的事情。當然也會給他一份很不錯的抽陳。但是索旺聽到錢的時候臉色卻顯得非常難看。我心想壞了,估計這位是非常虔誠的信徒,他可能覺得我們一開口就和他談錢太世俗了。
老闆遞給我們一個地址,然後告訴我們:「找這位喇嘛吧。他是我們這裏最好的喇嘛,法力最大的。」
我轉了個身,已經完全無法入睡了。我感覺背後很癢,我抓了幾下,心裏想也許是好幾天沒洗澡了。皮膚有些過敏。我盡量不去回想索旺屋子裡發生的事。而是努力辨別風聲中的笛音,但是卻怎麼也無法抓住他的旋律,它完全和風混合在一起。
看到我們都怔住了,他又開始笑了起來,不停地喝酒,直到自己被嗆得半死。
他朝我微笑著說:「我就是。」
我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說:「不好意思,第一次來藏北,心情很激動,我哥們喝多了。發酒瘋拉都拉不住。窗戶的錢我們會賠償的。我們會安撫他。」
我心中強烈地感覺到,在這棟房子里還有什麼東西在。而索旺好想要對我們說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來。有東西一直都在監視他。
而後我感覺有東西在敲打著我們的窗戶,但是我們是在三樓。我安慰自己說那是風聲,於是我強迫自己繼續睡覺,我可不想因為睡眠不好而導致免疫力低下,在西藏感冒可是會死人的。
白翌點了點頭。他絲毫沒有放鬆警惕。而房間的角落裡還是會劃過什麼東西,它的身上有著和索旺一樣的味道。就在此時六子衝進了房間說:「老白,安子,你們快過來。達瓦發了瘋!」
車子開得很慢,司機是一個中年的當地人,老司機了,開車的時候精神非常集中。整個過程相當驚悚,整條路就在怒江的邊上,而且只能容許一輛車子通過。一不留神那就是屍骨無存,所以來達姆寺真的很玩命。也許我不會再冒險來第二次了。
白翌說:「這間屋子沒有窗戶。感覺像是一個石頭做的盒子。」
我拉著六子,六子無奈地搖著頭。達瓦用藏語對索旺說了些話。後者頓了頓,最後勉強地點了點頭,達瓦嘆了口氣也跟著我們出來。
六子說:「哎,得了,這人當導遊非得出事,咱們走吧。」
我被冷風吹的臉非常疼。白翌的頭髮已經被吹亂了。他冷靜的目光捕捉著黑夜中的動靜。然後除了巨風之外就沒有任何的東西闖進我們的屋子。然後不安的情緒卻有增無減。我悄悄地說:「你聽見笛聲了么?」
我搖頭說:「不知道。玻璃碎了。什麼東西衝進來了。」
回到旅館,我們就匆匆地吃了點東西便睡下了。夜裡起了風,藏北的氣候非常惡劣,大風嚴寒,到了夜裡我就聽到風咆哮地就像是狼在吼叫一樣。在這樣的大風中我聽不見其他任何的聲音。房間里很冷,這間屋子好歹還有一個爐子。據說有幾間便宜的房間連爐子都沒有,白天起床就可以感覺到身上積了一層白霜。
說完他朝著門口吹了一個口哨。我們順著他的眼神看著門外,門口除了風什麼也沒有,但是我們卻感覺到隱約聽到了人喃呢的聲音。
我告訴他關於我的來意,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的說了一遍。
這個時候,屋子外面傳來了幾聲鳥叫。索旺不再和我們說話,而是立即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然後從邊上的陶罐里掏出些東西向屋外拋去,然後又回到了炕上。他用手擦了擦衣服,我發現他的手上有些血跡。他當做沒事一樣的繼續喝酒,嚼著盆子里的羊腿,然後看著一直默默不語地白翌和我說:「你們和他不一樣,是已經死過的人。你們身上沒有了生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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