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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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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番外卷 第十九章 經變(上)

第二卷 番外卷

第十九章 經變(上)

迪特夫看著女人,那個女人隨後便朝著醫院外走去,她看也沒有看那些受傷的人。
我們讓司機轉到了六子的鋪子,我們找到六子那台筆記本,六子說:「那天漢斯說他的電腦不在身邊就借用我的電腦,我留了一個心眼沒刪掉文件,只是把它放在了回收站。」
我捂著下巴說:「一分為二的經變圖?」
六子說:「他們讓我不停地組合那些古怪的黑色圖案,這些圖案其實就是壁畫褪色后留下的底色,但是我沒辦法把他們拼成完整的圖案。好像怎麼評都只是無意義的圖案。」
六子對我說:「這是迪特夫,咱們的合作方。」
白翌看著電腦中的壁畫說:「所以才是有緣人得知么?」
六子說:「哎,工作室被燒了,還有幾個人估計已經掛了……」
迪特夫捂著自己的手臂說:「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因為我也聽到了羊的叫聲,下一個就是我……」
電話那頭六子好像在非常吵鬧的地方,還有推車的聲音,刺耳得金屬聲音。四周圍非常的混亂。我道:「啊,在啊。你在幹什麼呢?怎麼那麼吵?」
迪特夫他呼吸有些急促,他說他覺得手有些疼,可能覺得繃帶幫得太緊了,他鬆開了紗布,下意識地撓了撓手背,而皮膚就像是即將腐爛的桃皮似的皺了起來。抓破的皮膚卻沒有流出血液,而是呈現出灰白色的死皮。
忽然六子想到了什麼,他說:「對了,那個漢斯在發瘋之前好像說了他知道了壁畫的秘密……而且還把是什麼東西輸入到了電腦里。」
這下倒輪到傻眼了,我問道:「什麼意思?」
白翌簡短地說明之後,便有些怒意地對迪特夫說:「你怎麼又在研究那幅壁畫,你不是說那是一個無解的謎團么?」
迪特夫點了點頭,他又把頭埋在了雙臂中,不再理睬我們的提問。
我皺皺眉道:「哎,你都插手了我能看著不管?但是我只是想要知道這事到底有多玄啊。」
六子說:「這傢伙現在已經死了,看到他的臉還真的有些詭異啊。」
這下連六子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而我只能握住拳頭,忍住揍那個混蛋的衝動。
白翌笑著說:「謝謝,其實他……」
白翌抽了一口煙,他看著我說:「還記得前幾天我和你說關於五官感知災難的事情么?」
我這才想到白翌好像也知道關於壁畫的事,白翌朝著迪特夫點了點頭,他說:「我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迪特夫,當初他專門來中國學習敦煌學。」
我趁著六子開電腦的時候,把白翌拉到了一邊,我說:「老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咱們怎麼就糊裡糊塗得摻和進來了?」
我看了一眼說:「哦,六子五塊錢一本從小攤上淘的。我加班的時候拿來消遣用。」
我說:「這就有些詭啊,不過說真的也許是巧合呢。你不是也遇到過長得很相似的人么?」
迪特夫說:「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在漢斯縱火前一個晚上,他找我說了一些關於佛教上的佛理,他認為敦煌壁畫中的經變圖都是為了告訴世人一件事或者一個道理,所以他們對於世人本身就是一個謎面,只有參透才能夠明白謎底,就像是一個萬花筒,但是我們只能看到與我們有緣的那一面,他臨走時重複著那句話:有緣人得知。他還說敦煌的壁畫便是寄託來世的希望。所以只有壁畫讓我們知道的秘密,而沒有我們去挖掘的秘密。」
白翌沒有在聽我的解釋,他略微焦急地反問道:「六子插手了?」
這幅壁畫受損相當嚴重,特別是當中的部分簡直已經是一大片空白了,只能從細微的線條發現裏面還有東西,我問道:「這當中原本是什麼?」
我還想要繼續問下去,但是白翌卻不願意再說了,直到他上班我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但是關於六子那頭也沒有傳來什麼怪事,我以為也許白翌搞錯了,沒想到和_圖_書兩天後真的接到了六子的求救電話。
白翌打開窗戶看著外頭,點上了一支煙,他回過頭看著我說:「六子這小子又惹麻煩了,而且還是一個大麻煩。我只希望到時候不要再想八年前那樣……」
他一邊說一邊被護士拉走,而迪特夫的眼神眼神飄忽不定,他喃喃道:「火宅……那壁畫不該是這樣的呀……」
白翌愣了一下,他笑道:「怎麼會呢,你是很關鍵的。」
白翌繼續說:「我不希望你涉險,你和六子還是先回去吧。」
六子嘆氣道:「有人縱火啊……」
白翌抽了一支煙,然後提給我一根,說:「迪特夫的父親就是因為這幅壁畫而死的,之後他開始一直留在中國研究敦煌學,其實也就是想要揭開壁畫中的秘密。總之你可以不插手,但是我沒辦法放著不管。」
迪特夫捂著額頭,筋疲力盡地說:「漢斯昨天晚上忽然發狂,他想要用火燒了壁畫。」
白翌眯著眼盯著那些照片道:「我們可以去看那壁畫么?」
我一下子沒法回答,惡狠狠地等著他看,迪特夫倒是大為吃驚道:「啊,白翌你結婚了,恭喜你。的確那麼多年沒見面了,真想見見你的夫人吶。」
六子點頭道:「我有一個客戶就是對這幅壁畫的秘密有興趣,所以才讓我加入他們,誰知道這些人都不正常,時不時就會有人失蹤……」
白翌裹了裹大衣,他說:「先回家吧。」
沒有人接他的話,大家繼續等著視頻後面會怎麼樣,忽然畫面又開始晃動,我感覺好像這個叫漢斯的人把攝像機什麼的拿了起來,他走出一個房間,然後隨著通道繼續走,來到一個樓梯口,在這裏視頻停頓了很久。我猜測這個男人一直都在樓梯口徘徊,隨後踏上了樓梯。
我說:「六子最近接的一個短差,就是給一個德國人修復一副敦煌壁畫,據說這幅壁畫很有名,是當年美國佬蘭登華爾納從敦煌石窟中偷剝下來的。輾轉到如今又回到了中國。」
白翌那麼說著,隨後放下手裡的書看著我笑道:「這有意思……」
我皺眉道:「還死的真輕巧啊,他想要說的是長的很相似的人吧。」
醫院里有好幾個燒傷病人,醫生護士忙成一團亂,我在那群人中找六子的蹤影,深怕他被燒成夜半歌聲里的宋丹萍。
我拚命地咳嗽,用眼神威脅他不要說傻話,但是又不能吭聲,而邊上的六子一直在給我使眼色要我冷靜。而那個迪特夫貌似沒注意到我的表情變化,他還在說:「啊,如果有機會一定要介紹你的夫人給我認識,尊夫人一定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美人吧。」說完老外露出一種非常幻想的表情,我都覺得他腦袋上冒出了一個穿著中國旗袍的女人身影。
「安子,安子你在么?」
我回頭看了一眼六子,也露出一臉壞笑道:「不,不,不,六子還是很好用的。」
我道:「為什麼?」
白翌說:「這個世界被稱為識界,也就是說所感知到的世界才是真實的,而那些你感覺不到的世界便是虛無的。」
但是大家都沒有回答我,像是對這件事有著諸多的避諱,連六子都也只是搖頭,白翌嘆氣道:「先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也許這件事連我都沒有辦法處理了。」
我見現在這樣也問不出什麼事來,而且那麼大火,那壁畫到底怎麼樣了都不好說,說不定這千年的壁畫就那麼燒沒了。但是看到這些人我又覺得白翌說的那幅壁畫肯定不會那麼簡單。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了,我覺得那群人沒有痛感,但是他們又非常的痛苦。
白翌依然一臉無恥地笑道:「當然,是一個大美人。」
最後畫面又轉回漢斯的臉,他的臉露出了一個非常詭異的笑容。接著視頻就結束了。
迪特夫顯得有些緊張,他舔著嘴唇說:「我會聽到了羊叫的聲音https://www.hetubook.com.com,隨後我感覺我的身體變得非常乾燥,就像是……壁畫一樣。」
我們看完視頻,除了迪特夫我們每個人都非常沉默,而迪特夫卻滿頭大汗,他說:「那個手是誰的?」
六子說:「漢斯拍著個畫面有什麼作用?」
六子咽著口水說:「那……那裡面會是什麼?」
迪特夫說:「漢斯雖然嚷著要燒掉壁畫,但是他卻燒了我們的工作室,天哪工作室裏面還有好幾個值班睡覺的人,他們……他們都沒逃出來!」
迪特夫捂著臉說:「我沒有辦法抵抗壁畫的魅力,他就像是一個惡夢一樣控制著我。我只能繼續下去……」
迪特夫說:「不,他不是我們的工作人員……漢斯是看到了他才發狂的?」
迪特夫低頭說:「手臂上的腐爛就是開始,它代表著和壁畫同步,接著我會產生幻覺,看到火宅的景象,當我聽到三種動物的叫聲時,就會消失。但是如何消失、怎麼消失我們都不知道,我們聽到動物叫聲的人都處在極端恐慌中,也就是說下一秒我們可能就會消失。於是壁畫產生新的變化,接著繼續有人發生這些事情,像是一個可怕的循環。」
六子有些窘迫,他說:「我比較擅長的是字畫修復……敦煌壁畫的接觸不多,但在我第一次修復的時候雖然他們只給我看了圖片,但是我記憶力還不差,等一個月後再給我看我發現圖有了變化,好像那些古怪的圖案又多了,而緊那羅王又更加模糊了。」
我跳開這些話題,對著迪特夫問道:「那麼你能說說那三種動物的叫聲就會消失的事情么?」
迪特夫說:「是漢斯。」
六子說:「不會,漢斯的手沒有那麼蒼老,那手和深山老妖的手似的。對了,你們有沒有發現漢斯的身後就是那壁畫!」
我皺著眉說:「怎麼會燒了?」
迪特夫直接打開播放,在視頻中出現了一些搖晃的鏡頭,等調整好之後,我發現這是一個倉庫,裏面收拾的倒是非常的乾淨,然後陸陸續續有人進來又有人出去。過了很久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臉,因為一下子出現,所以我們都被嚇了一大跳。
我轉過身體對著白翌說:「告訴你一件事,是六子告訴我的。」
六子說:「那……那我呢?我不會和你們一樣了吧。」
六子打開一個文件夾,說:「嗯,就是這個,我按照迪特夫提供的材料在電腦中修複壁畫,但是當中的部分,嗯,就是這個,你們也看到了,腐蝕的很嚴重,嘖,壁畫的面子像是皮癬似的……我還真的很難形容那壁畫……看著讓人覺得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還有,它不太像是那種普通的佛教經變圖。」
此時一個穿得非常時髦的高挑女人來到醫院,她一進來就是徑直朝我們走來,她拿下墨鏡后我發現也是一個外國人,長得非常靚麗。她蒼白著焦急地問:「迪特夫,這是怎麼回事?壁畫呢?」
女人聽到這裏倒是舒了一口氣,彷彿人命還沒有一幅壁畫來得重要,她拍著迪特夫的肩膀說:「我會去和公司上級彙報這件事,你放心吧。這事交給我處理。」
我抓著頭髮,瞪了他一眼說:「我哪次把你丟下了?只要你不嫌我幫倒忙就行。」
就在六子要繼續說話的時候從他身後走出一個老外,也是一身的狼狽,傷勢比六子還要嚴重點。
迪特夫看著六子,他嘆氣道說:「你本來就是外聘人員,所以至今都沒有讓你真正接觸壁畫,只是讓你在電腦中複原圖案罷了。而且你也的確沒有必要接觸那幅壁畫。」
他看到我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他說:「哥們,哥們你終於來了。」
忽然從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我緊張地問:「六子,六子你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叫漢斯的男人是一個白人,但是他的臉一點血色也沒有,而且五官非常的m.hetubook.com.com腫,就像是一個泥塑菩薩似的。
他指著壁畫的中間的最上面的部分,我們錯愕地發現那個地方有一個類似像是半張臉的圖案,但是那臉不是繪畫,而是一個人的半張臉,一個蒼老的人臉。他就像是壁虎一樣趴在那裡,但是畫面有限,他只露出了半張臉。
迪特夫痛苦地把頭埋在手臂里,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這個男人陷入如此恐慌的狀態,但是他為什麼說無法擺脫呢?那幅壁畫到底是什麼?火宅又寓意著什麼?我被搞糊塗了,但是現在這場面又沒人能夠靜下心來回答我的問題。
女人憤怒得問:「那麼壁畫呢?他怎麼可以那麼干!」
白翌翻了翻書面,他忽然問道:「這本書哪兒來的?」
白翌合上小說,打開窗戶說:「那壁畫還有一個名字,叫吃人的火宅。」
我和白翌對看了一眼,白翌點了點頭,他說:「我去泡茶吧,迪特夫你能把這幅畫的歷史和他們說一下么?他們了解的並不多。」
六子呼了一口氣說:「還好……還好,那麼就是說那個漢斯之前嚷著聽到了什麼叫聲,也是這個道理?」
我說:「是啊,有一個老頭也對這壁畫有興趣,他賣了一個人情,被請去做顧問。」
雖然只有半張臉,但是那眼神卻充滿了落寞和絕望,我低聲問:「這個人是誰?」
六子說:「我在XX醫院,你來了我再說,對了,白翌呢?白翌能來么?」
就在女人出去后沒多久白翌來了,他看著這場景也是一下子愣住了,隨後也焦急的尋找我們,我朝他招了招手,迪特夫看到白翌來了比看到那女人來還激動,他站了起來朝著白翌走去說:「白翌,怎麼是你?」
白翌看了我一眼,隨後笑著說:「我媳婦表示沒有意見。只要他同意我這頭就好辦。」
我說:「怎麼說呢,的確有人會感應到危險的存在,不過為什麼不是第六感,而是五感呢?」
白翌怔了一下,他皺著眉說:「你從哪裡聽來的?」
我納悶地問:「你們到底怎麼了?不是修複壁畫么?怎麼搞成這樣?」
電腦打開后,六子把文件包還原,當我們解壓縮文件之後,發現這是一個視頻文件。
迪特夫繼續說:「這幅壁畫是我的一個災難,但是它的魅力卻有無時無刻不再吸引我。它就像是一個夢魘……」
我看著這混亂的場面說:「這是怎麼了?」
白翌皺著眉說:「你還要再繼續么?」
忽然白翌說:「你們看,那塊地方是什麼東西?」
女人抓住迪特夫的肩膀,她眯著眼充滿著警告道:「這和壁畫沒有關係!」隨後她輕柔地拍著迪特夫的肩膀說:「這隻是一個意外,只是一個意外,懂么?」
我說:「怎麼說?」
白翌說:「這幅壁畫的也很類似,只要憑空聽到了動物的叫聲,就代表要消失了。不過我也只知道這一點,因為細節當年我也沒有過問,迪特夫就回國了。」
迪特夫繼續說:「我只能說,每當有一個人消失的時候,那些緊那羅王菩薩便會更加淺淡,而為此黑色的輪廓就會加深。所以我們認為那些消失的人都被這幅壁畫給吃了。化成了那些黑色的輪廓。」
迪特夫猛地抬頭,他說:「電腦?」
六子說:「啊,就是我那台筆記本,在鋪子里,你不讓我在工作室過夜,我只能回鋪子干吶。」
白翌無聊的翻著書說:「哦?」
迪特夫拉住六子的手臂說:「先去你的鋪子,白翌……」
我繼續問道:「那麼你說你也聽到過,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況?」
六子說:「但是我無法複原出那些褐色輪廓原本的樣子,不知道到底是些什麼東西。毫無意義的圖形啊。」
六子和迪特夫都算是輕傷,所以他和我們一起出來,此時他站在馬路上就像是一個幽靈一樣,他無神地看著馬路對面,他喃喃地說著外語,我聽不懂他在說什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但是感覺上這個老外差不多快到極限,再給他一點刺|激估計他會馬上衝出去撞車自殺了。
六子說:「有,你等等我給你們看。」
迪特夫看著女人的背影,低聲咒罵道:「可惡……」
六子捂著額頭說:「這幅壁畫分為兩塊,分別畫得是法華經變中火宅喻品,但是它又不單單隻是簡單的法華經變,因為在兩塊壁畫之間有一處空白把完整的壁畫一分為二,前半段是火宅中的人的人在嬉鬧,老者在外頭領著牛羊鹿車招呼。這很正常,普通的經變都那麼布局的,但是左半段部分則非常的奇怪,因為裏面連一個人也沒有了,只有一個非常古怪的輪廓留在院子里,此外在當中空白處是一些奇怪的圖案和緊那羅王菩薩,啊,也就是飛天。但是緊那羅王的侵蝕非常嚴重,很多已經非常模糊了,只剩下細微的線條和那些大塊面的黑褐色圖案,所以中間等於是留白,這就是為什麼這幅壁畫被稱為火宅的留白。其實如果是最初的壁畫,我相信應該是一幅畫面非常完整的壁畫,內容非常充實。但是現在卻形成了這樣一副怪誕又讓人不舒服的畫面。」
我忽然想到前幾天白翌說的大麻煩,而就在我分神思考的時候,電話就斷了。我給白翌打了一個手機,但是白翌只是沉默了一會說下班他來醫院,所以我便一個人先趕往醫院,一到醫院我就發現的確出大事了。
白翌略微搖了搖頭,說:「一模一樣和很像的概念不一樣吧,一模一樣就是他穿著和他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髮型,一樣的五官……出現在他的面前,就像是鏡子里的自己一樣。無法分辨出不同才叫一模一樣。」
就在我找尋六子身影的時候我發現這些燒傷的人很奇怪,他們並非因為疼痛而尖叫,給他們處理的時候無論怎麼撕裂傷口,他們都毫無知覺,但是聽到聲音就開始發狂似的亂叫。好像他們不能聽見聲音,否則就會發狂。醫生護士死命地拉住那些病人,但是他們依然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拚命掙扎,越是吵鬧他們就越是瘋狂。嘴裏不停地喊著:「聽到了!聽到了……下一個就是我!」
迪特夫注意到我在看他的手背,他苦笑說:「這也是受詛咒的證明,我們感覺不到痛處,你看就像這樣。」說完他做出了一個讓我們都為之吃驚的動作,他把那破了的皮整塊掀了開來,露出裏面灰白色的肉來。
我看著迪特夫,迪特夫說說:「不是失蹤,而是消失,如果長時間凝視這幅畫之後就會出現幻覺,但是這不是最可怕的,如果當你聽到有牛、羊、鹿這三種動物的叫聲后,你就會消失不見。這就是它被稱為吃人的原因。我們就是為了揭開這幅壁畫的秘密才加入工作隊進行研究的,至今已經有很多人莫名消失了。」
我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白翌頓了一下,他對六子說:「你電腦里有那壁畫的高清照片么?」
六子嘖嘖地搖頭道:「鬼知道,也許是壁畫氧化吧,但是速度太快了。」
我點頭道:「我記得。」
六子說:「你來一下吧,店裡先關了,我這頭忙不過來。」
迪特夫又舔了舔舌頭,他說:「抱歉我有點渴了……你們能不能給我喝點水?」
白翌無聊得伸了一個懶腰,他說:「看到也是視覺的一種,也就是說當你看到了現實中不可能看到的東西,說明災難和危險就要來了,所以我才說有意思。」
白翌點著眼鏡,看著書說:「裏面說有一個人看見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之後,就覺得怎麼都不對勁,過的惶惶不安……」他冷笑一聲說:「然後居然就死了。」
白翌攔了一輛計程車,在車上他看著窗外說:「火宅的留白,這是現代人給他取得名字,其實他原本只是一副在敦煌莫高窟第145窟的經變壁畫,法華經中的火宅喻品經變。對,你們也聽說過火宅m.hetubook•com•com喻品吧,就是法華經里的一段佛教故事:幼子在著火的宅院內嬉戲,不知道外界已經開始著火,長者心急如焚的逃了出來,藉助佛祖的法力幻化出牛、羊、鹿車及諸多珍寶,於是火宅內的人都跑了出來搶珍寶,最終躲過了被火燒死的結局,這是一個富有大乘佛法意義的故事。說的是佛祖的各種法門、各種智慧為的就是救世渡人。也表達了世人如幼稚的兒童般不知道危難的來臨……這是壁畫的意義,只不過……自從它被偷運到海外之後,它就有了一個可怕的名字叫做吃人的火宅,據說這幅壁畫看久了會讓人發狂,甚至出現幻覺。自然這又增加了這幅壁畫的神秘感,讓人為之著迷。」
我道:「難道是漢斯的?」
迪特夫摸摸地說:「他要去看壁畫。二樓只有壁畫。」
但是我們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的是,就在他要到達二樓的,忽然間畫面就開始劇烈的抖動,接著我們看到一個人的腿在不停的哆嗦,之後就從畫面消失了,而攝像機還在拍攝。畫面一直都停留在二樓樓梯口。我看了一下視頻的讀條,發現還有不到十五秒這段視頻毫無意義的視頻就要結束了,忽然在最後十五秒那一瞬間,我看到畫面里出現了一個人的手,這隻手上都是顏料。
迪特夫抬頭道:「但是!漢斯和那些工作人員就那麼死了,你不覺得那壁畫實在是……」
終於我在人群中找到了六子,他臉上都是灰塵,手臂上也有紗布,不過總算臉沒事。
我湊近他說:「你有沒有聽說過『火宅的留白』?」
迪特夫抬頭看著白翌,他說:「你們不害怕變成和我們一樣的怪物么?」
「當災難來臨的前,五感都會感應到……」
白翌回頭一笑了一聲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六子可以走了。」
我問六子說:「那麼六子,你的工作具體是什麼呢?」
白翌皺著眉說:「估計他很快就又要來麻煩咱們了。」
六子說:「鬼知道……」
白翌哦了一聲倒也沒說什麼,繼續看了下去,我發現他對獵奇類的小故事還是非常熱衷的,所以我便想到了六子前幾天和我說的那件事。
白翌咳嗽了一聲,說:「好了,只要這件事處理結束我就介紹你們認識,但是問題是現在我們必須要面對這幅壁畫,在這之前我們需要了解它更多的資料。」
迪特夫說:「我的電腦在火災中被毀了,所以很多的資料沒法給你。只能依靠記憶力和商先生這裏的資料組合。」但是他卻瞪著那雙藍眼睛說:「但是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我研究了這幅壁畫八年,我覺得我無能為力。」
當我們離開醫院時已經是半夜了,夜晚的冷風讓我覺得頭腦稍微清晰了些,不像前面在醫院里那樣暈眩。
忽然從邊上衝出來一個人他一下子撞開六子,我一看,他的臉一半已經無法辨認了,都是水泡和燒焦的痕迹,他一把抓住那個叫迪特夫的老外,對他說:「火宅!都是那壁畫下得詛咒。完了,我聽到了牛叫聲!下一個就是我,就是我啊……上帝啊!救救我!」
我看著那壁畫的部分說:「他在那裡做什麼?」
六子哎了一聲,也點了點頭。接著在回去的路上,白翌把他八年前的事情和我們說了一遍,迪特夫在邊上只是默默地聽著,他從出來之後就開始像痴獃了一樣沉默。
白翌問道:「這個人你認識么?」
迪特夫朝我伸出手,我發現他的手臂和手上都是繃帶。這讓我都不知道怎麼去握手。
我說:「什麼意思?」
六子頓時就受不了地跳開了,我也覺得非常的噁心。迪特夫說:「只要接觸過壁畫的人都會這樣,整組工作人員中只有少部分人能真正接觸到壁畫,所以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我們的狀況。」
《法華經·警喻品》:「三界無安,猶如火宅,眾若充滿,甚可怖畏,常有生老病死憂患,如是等火,熾然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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