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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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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番外卷 第二十八章 不動的指針(下)

第二卷 番外卷

第二十八章 不動的指針(下)

但是我們依然沒有看到女人的身影,她就像是要折磨這個男人一樣一直都告訴他她就在這裏,但是她就是不現身,她像是一隻貓一樣得玩弄他。
白翌看著我,他說:「這次可能有些麻煩,如果那個女人不出現,那麼我們就算躲過去了。」
我不敢再停留,再下去我就真的出不去了,但是白翌到底在哪裡?
我看著女人的背影,她此時已經衝到了二樓,她回頭看了看我們,最後她捏著那個鬧鐘沖了上去。
我們發現這就是那個女人的博客,她記錄了和這個男人的感情史,他們從默默無聞的個體戶,最後成為家產千萬的有錢人,但是隨後的博客女人再也沒有像剛開始那樣快樂的文字,有的只是不安、痛苦、傷心、而我們看到最後的留言就是:他最近不太正常,看我的眼神也讓我心寒,我知道他動念頭想要殺我了,我已經不是他的最愛了。我不想死,我不能讓他把我殺了,我要先動手……把他殺掉……
但是女人的死去幾乎是定局,她沒有辦法逃過已經成為事實的宿命,因為她只掙扎了一個小時最後還是咽氣了。
他摸了一下頭髮,說:「一定要儘快,我們趕時間!」
她一把奪過鬧鐘,說:「你果然還記得我,再等一個人,再等一下,我們馬上就走!」
我實在不明白,根本摸不著頭緒,六子見再下去白翌估計就準備揍我了,也連忙查收阻攔,他說:「先離開這裏再說。」
男人遞過地址說:「去這裏。」
他看了看時間說:「距離一小時不遠了,但我們還有時間。」
我抿著嘴說:「怎麼找?」
我連忙對著血霧大喊:「喂,老白,喂!你們在哪裡啊?回個話啊!」
男人深深得嘆息著,但是並沒有說話。
我們兩個人乾脆一左一右的護著男人,而他的表情則越來越痛苦難耐,在地上我們發現有許多雜物,有化妝品,也有首飾,甚至還有衣服,他盯著那些東西說:「這些都是她用的……」
就在白翌盯著那些鬧鐘看的時候,二樓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我聽到女人聲嘶力竭的尖叫聲,白翌拉住我的手說:「別上去,我們必須要找到那個正確的。」
我看著他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的眼神和那個女人的眼神非常相似,那種極度害怕到瘋狂的眼神。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死了。
所以我死了,才會輪到他。
就在我大腦里閃過那幾句話之後,我急速奔跑的腳步不知不覺間收住了,就在我停住腳步的那一瞬間,我的脖子被一雙手給牢牢地勒住了。
進入后我發現這是一個餐廳的模樣,桌子上的菜已經腐敗了,撒發出一陣陣惡臭,而這兒一半的空間都堆滿了鬧鐘,在地磚上有用血寫的五個字:全部都殺死。
他從後視鏡中看了我一眼,隨後對我笑了笑。
白翌說:「因為那個女人的怨恨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的。」
我點了點頭,六子繼續說:「他不是來偷東西的,而是來塞東西的。那個東西就是那個鬧鐘。」
就在我發完短消息那時,我聽到門外傳來了鬧鐘的滴答聲,我打開門,那隻老式詭異的鬧鐘停放在門口。時間剛好停在6.36分。
我們下了車,那個彷彿像是幻境中的展覽館又出現在風雨中,我們進入展覽館,女人把壁鍾上的鬧鐘替換下來,時間又一次啟動。
男人推開了我的手,他朝著深處走去,我來不及抓他,只能更著他往前走。但是他跑得太快,我實在找不到人,隨後我想到了在男人邊上的白翌,他到現在還沒有發聲音,我不免心頭一顫,我連忙對著邊上喊道:「老白,你還好么?」
我點了點頭,沒有回答他。
我低聲道:「我覺得他們其實都不想讓對方死去……」
男人沒有理睬我,他像是找了魔一樣往裡走,此時從濃霧的深處傳來了女人低聲說話的聲音:「你為什麼要殺我呢?我是愛你的,我也知道你曾經愛過我,雖然現在你恨不得我去死。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解脫了?」
我說:「這裏可以打開,上次有張紙條,我們看看這會裡面有什麼?」
我看著她的背影道:「我們……」
我趴在地上,完全沒有力氣,就在我等死的那一刻,我居然看到了白翌之前所畫的符咒,也許是因為用硃砂所繪的符咒能夠抵抗這個詭異的空間,這個符咒我知道,只要再改一下就可以變成伏魔咒,我艱難地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擦掉下面的部分,用最後的一點力氣完成了一個伏魔咒。
我轉頭過去,在地上的不遠處還有一件白翌上次留下的外套。白翌走了過去撿起外套說:「難道屍體還在這裏?」
接著同樣的路線,也是同樣的時間,我們來到了展覽館,記得在女人死亡之後的第二天,我們並沒有看到那個展覽,而現在我們又一次看到那張巨大而怪誕的海報。他看著那張海報,嘴裏喃喃地說著什麼,連雨傘也不打就hetubook.com•com走向了大門,我和白翌更上他,和他一起進入了展廳。
她看著我們,眼神變得複雜而瘋狂,她說:「這是我們的時間,我們要找到他。」
就在我停住腳步之時,從我的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我連忙回頭,在樓梯的扶手上居然有一個、一個地出現了血手印。血順著欄杆滴落下來,我倒吸一口氣,推著前面的兩個人快點走。
那些密密麻麻的鬧鐘幾乎每一個都一樣,至少有一兩百個。整個巨大的壁鍾四周都是鬧鐘,白翌盯著那些鬧鐘看,我看著手錶,距離女人即將死亡的時間越來越近,如果她死了,那麼接下去那個鬼魂就會盯上我,隨後是白翌。
白翌說先回去洗個澡壓壓驚,這事隨後慢慢的查,但是我們接下去就像前面前一次一樣,查無下文,那個地方也沒有男人的屍體,也沒有鍾錶展覽。
但現在白翌依然連影子都沒見著,我擔心他已經遭遇不測了,我越跑心越慌,那種的不安就越強烈。我在那些展櫃之間不停的穿梭,忽然我看到有一個鬧鐘滾了過來,我轉頭髮現,原來在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型的展覽區。
我看著鬧鐘,把它遞給了女人說:「你又來了……」
小偷哆哆嗦嗦地說:「我也不知道,當初我去那地方捎點東西貼補貼補家用,呵呵,但是沒想到東西沒偷到,包里不知道怎麼回事多了一個破鬧鐘,之後就有一個女的來找我,帶我回到那個地方,哎,真叫我命大沒死成,後來我越想越覺得害怕,就找了一個道上有點門道的兄弟幫我出個主意,他讓我把這災星鬧鐘塞給別人,於是我就……」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沒有聽到有任何的對話,忽然從深處傳來了歇斯底里的叫聲:「你根本不會去考慮這些,你從來就不會多為我考慮一些,所以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在你殺了我之前!我要殺了你!」
白翌沒有說話,他只是安靜的看著男人往前走,我走到他身邊,他小聲對我說:「你要小心,我覺得在他們之間肯定還有什麼秘密。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我希望我們能夠從他們這個怪圈中擺脫出去。」
白翌看著壁鍾,他說:「是的,其實他們唯一能夠綁定我們的只有順序,如果他們一方死去,那麼接下去按照她見到人的順序,那些人就會依次被殺掉。被男人,也可能被女人,因為他們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把周圍的人都卷進去。」
我抬頭看著他們,問道:「你……你不是在裏面么?」
漸漸地,那些衣服和物件開始變得又臟又亂,上面出現了血跡,到最後這些東西都開始腐爛,而那種濃臭的血液從物件中蔓延開來,我捂著鼻子說:「好臭的味道。」
「你愛那個女人,她比我更加適合你,對么?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誰更愛你呢?但是你卻討厭我,討厭得想要把我殺了……把我給殺了……把我給殺了……」
我只能背著他往外走,此時手機又響了,我根本沒心思接聽,我只是想要把他救回來,我大腦里只剩下這一個辦法,我不能去考慮他會不會死,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他死。
就在那一瞬間四周圍又響起了各種鐘聲,而濃霧也馬上就消散了。他拉著我的手,隨後便咽氣了。
而就在外頭我看到拿著手機,一臉要撲上來揍我的白翌,以及不明狀況的圍觀群眾六子和一個看上去賊眉鼠眼的男人,我指著身後,白翌看了一眼時間說:「一個小時過去了,安全了。」
男人卻像是找了魔一樣往前走,他的腳踩在那些血污中絲毫沒有知覺,就在我想要攔住他的時候,四周圍開始產生紅色的血霧,腐臭的味道直衝我的鼻腔。我強忍著乾嘔的衝動跟著男人往前沖,同我還要注意男人邊上白翌的動靜,走了沒有幾步我就無法看清四周圍的景象,好像一切都在紅色的霧氣中慢慢淡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聽到了女人尖銳刺耳的笑聲,是那個女人的笑聲。
我看了一眼白翌,白翌點了點頭,隨後我們尾隨著他一起出去,大雨磅礴之間我們再一次看到一輛出租拐入小道,接著依然從上面下來兩個人,男人一馬當先的沖了進去。我和白翌進入後座。
隨後感應燈終於亮了,白翌跑了上來,看得出他收到我消息后就跑回來了。她看著鬧鐘,說:「時間到了,我們上路吧。」
我們小心翼翼的靠近樓梯,我抬頭看著二樓的欄杆,忽然我聽到在樓上傳來了急促的呼吸聲,就像有人被勒住脖子拚命掙扎一樣。我們三人走上了樓梯,但是我們並沒有看到有人。
他沒有回答我,不管我怎麼罵他,他都一動不動的趴在我的背上。
小偷一臉委屈得說:「真的不知道,知道我還拿,那我不是腦殘么?幾位大爺,你們可要……可要明察秋毫啊!」
男人舉著斧子,猛然朝我劈來,而就在那一刻,我又一次聽到了鬧鐘的響聲和_圖_書,男人的動作停止了。他就像是雕像一樣保持著舉起斧頭的姿勢。
慢慢地從黑暗中出現了那個女人的臉,她還是和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蒼白、清秀、但是我這一次卻隱約的在他那蒼白的脖子后發現了一塊青紫色的屍斑。她看著我,指著鬧鐘說:「是這裏了……」
我一時接不上話,就在我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我透過展覽櫃的反光看到身後又出現了一抹黃色,我連忙掛掉電話,二話不說用盡一切力氣往外沖,我沒敢回頭,但是她肯定還跟著,終於在最後,我幾乎整個人就像是躲炸彈似的飛撲著出去。
我回過頭,男人已經走到我們身後,他手裡又拿著一個鬧鐘,看著我們說:「這個時間就是她出事的時間,我們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搶救他,但是最後還是無效死亡。所以這一個小時對她來說就是一個生與死的掙扎。」
我開始罵他,不停的罵,最後開始求他爭口氣,不要出事,我只想要救他,現在必須把他送到醫院,也許還有救?如果他死了我會怎麼辦?我不知道,我也不敢知道。
我連忙轉身,果然在我的身後站著那個穿著雨衣的男人,他身上都是雨水,他的手裡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把斧頭,上面還有血跡。他朝我走了過來,猛然間他舉起斧頭就朝我的面門劈來,我一個矮身,抓住了他的手臂,我用胳膊掀掉了他的帽子,他的臉已經腐爛不堪,一半已經是枯骨了,殺紅的眼瘋狂地盯著我,他的力氣大的驚人,沒多久我就處於下風,我知道我堅持不住,一個翻身,直接滾到了邊上,男人一下就朝著我砍來,速度奇快,我連忙閃開,但是手臂還是被劃了一個大口子,劇烈的疼痛讓我從這似幻似真的氣氛中明白,我很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裏。
我頓了頓說:「沒錯,他還是在那個時候被幹掉的。非常準時。」
白翌也點了一支煙,他看著店鋪外頭,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他抽了一口說:「你遇到那個女人了?」
男人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往我這裏走。走的非常緩慢,他的臉也變得極其蒼白。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忽然就跪倒在地,他的背後插著一把刀,血不停的往外流。我把男人撐了起來,男人痛苦的扭著頭,我回頭看過去,發現在不遠處站著一個那個女人,她原本淺黃的連衣裙上染滿了鮮血。她朝我這裏看了一眼,隨後馬上消失在了展櫃之間。
白翌抽煙的手停了下來,他抬頭看著我說:「也就是說,找你的這次不是那個女人?」
說完他就開始從壁鍾那些鬧鐘中看過去,他說:「這些鬧鐘中只有一個是可以控制我們這一次的時間,我們要找到它,然後打碎它。這樣我們就能夠擺脫他們。」
白翌和我跑了至少二十米,才從恐懼中緩過來,我捂著手臂,手臂的傷口告訴我,如果運氣不好,可能我真的會被殺死。
我慢慢只能鼓足勇氣往前走,我警惕著任何可能有的動靜,深怕遭到毒手。在這樣的情況下害怕已經麻木了,而極度的恐懼讓我大腦沒辦法思考問題。我就像是一個驚弓之鳥一樣無所適從,而我更加擔心白翌到底去哪裡了。
就在我精神即將要崩潰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封信,其實當我看到信封上的筆記時,我就明白了,又是這個女人的筆記,我內心有些顫抖,除了不安之外居然還有一絲興奮,這非常讓人難以理解,但是我知道這個女人最後還是找到我了。
白翌看著我,我卻充滿了猶豫,最後白翌把手搭在我的肩膀說:「走吧。但這是最後一次了。」
司機點了點頭說:「哦,上高架,挺快的。」
就在我擔心這小子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叫喊聲。我連忙朝著那個地方奔了過去,而在急速奔跑的過程中我的餘光掃到了邊上,我發現在霧氣中有一個人影一直都站著,但是我來不及考慮,直接沖了過去。此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但是我知道,那個女人她一定還會回來。
隨後的一個月,我一直都在不安中度過,我隨時都能感覺到這個女人的身影,她彷彿隨時隨地都會出現在人群中,偶爾是俏麗的模樣,偶爾是那猙獰的樣子。總之她就像是一個夢魘一樣,無時無地的跟著我。
她看著白翌,捏著鬧鐘的手顫顫發抖,她的聲音也幾乎變調了:「是,殺了他,在他殺了我們之前。」
我點頭道:「所以我們要保重這個男人能找到他的妻子,而且還不能被她給幹掉?」
我問道:「她真的會殺了我們所有人?」
我認同地點著頭,和他們往樓梯上走,我想起了上次那玻璃碎裂的情況,不禁抬頭向上開去,但是這裏的欄杆卻並沒有損壞。難道被替換了?
沒想到電話那頭卻傳來了白翌千載難逢的粗口和痛罵:「死個屁啊,你他媽的快給我出來。你死了我也不會死,我壓根沒進去!你快給我出來蠢貨!」
我伸手www.hetubook.com.com想要拉住那個男人,對他說:「別走了。」
他指著門口說:「離開。」
此時白翌拉住我道:「你看那裡!」
我回想著那女人一臉猙獰得趴在我背上的樣子,渾身一個哆嗦,道:「那她還回來么?」
白翌說:「因為我們必須要擺脫,但是我們沒有能力幫助他們,所以只能救自己。」
我問道:「怎麼回事?」
白翌搖頭說:「不知道,但是可能性很大。我們得幫助這個男人找到他的妻子,也許他真心的懺悔會讓她安息。」
我大喜過望,忙道:「我在找你,我剛剛躲掉那個女的,也許你說得對,只要我不死,你就死不掉。」
我拉著男人的手臂說:「別再往裡了,太危險了。」
當我剛想要返回,忽然手機又響了,我心想的確要告知外人這裏的狀況,我接起電話,沒想到居然聽到白翌的聲音:「你在哪裡?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這一絲眷戀,讓我的心動搖了。我知道這樣很傻,但是這個女人她眷戀著這個世界,她想要活下去的心愿很強烈。其實她只是不想死而已。
我和白翌跑了出去。這是我們第三次狼狽的從這個死亡展覽館逃出來,我真心不知道下一次我們還會不會有那麼幸運。
霎時我看到在那玻璃的反光中出現了一道淺黃色的人影,這裏不宜久留,我必須要儘快找到白翌。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發現在地下居然有一攤血跡。血一直延伸到了我的腳底,而那種死亡的恐懼也隨著血液侵蝕著我的心臟。
女人看著白翌,白翌的眼神讓我感覺有意思冷酷,他好像做了什麼決定,女人哭著點頭說好。我們下了樓,不出我的所料,外頭依然是磅礴大雨,隨後是那輛出租,我們上了車,之後的一切和前兩次一樣,女人痛苦而恐懼的抱著手臂,她一直都在吶吶自語。
我以為她會給我寫一份關於這一系列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沒想到我唯一看到的只有三個字:殺了他。
白翌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些鬧鐘中那個唯一走動的指針的就是。」
白翌說:「好像是鼠藥。」
我皺眉問道:「如果她出現呢?」
白翌說:「那麼也許這一次就真的不是只有她死那麼簡單了。」
「你他媽的千萬別死,知道么?你到底給我哼句話。」
六子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個小偷。」
下一秒,所有的鬧鐘都停止了,女人鬆開了我的手,頹然的倒下。我馬上就能感受到那個男人就在我的附近,雖然我看不到他,但是下一個他要殺的就是我,我連忙站了起來,女人倒在地上,她快速的僵化,變得醜陋不堪。
我想要看仔細一些,但是沒想到男人像是扔炸彈一樣的把那包東西扔得很遠,隨後他痛苦的縮成一團,捂著肚子像是要哭但是又哭不出來的樣子。
我看著那個破舊的鬧鐘,它的指針不在走動了,彷彿它完成了它的使命,其實它只是一個便宜貨,和展覽館中的那些豪華的鍾錶無法相比,但是女人只有在看到它的時候,眼神才會那麼眷戀。
我對白翌說:「這裏好像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加陰森了。」
我拿起那隻鬧鐘,隨後聽到樓梯傳來了高跟鞋的腳步聲。我守在門口看著已經昏暗不清的樓道,樓道內本來是有感應燈的,平時只要輕微的咳嗽一下,它都會亮,但是現在腳步聲越來越響,燈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不明白地看著他,六子說:「你還記得一個月前隔壁大爺告訴你有人進來過么?」
他們問我怎麼了,我說我又看到了那個女人。白翌看著手機,他說:「先回去。」
等我們回到鋪子,六子給我泡了一杯茶,然後遞上一支煙,我看著那個陌生的男人說:「他是誰?」
我皺著眉道:「但是這個女人死後,那個鬼魂就會來找我們。別忘了你說的那個順序。」
我問:「那麼為什麼你還要答應來這裏?」
男人瘋狂的朝我看來,我只能咬著疼痛不停的往外跑,而就在我即將要跑出去的時候。但是我居然被那個該死的鬧鐘給絆倒了,它原本並不在這裏啊。
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我必須要救他。我大腦一片空白,我費力的把他背了起來,不知道是冷汗還是淚水,害的我眼睛都沒法看清前面的路,我發狂似的往回跑,而我背後的白翌就像是石頭一樣的重。我不停地和他說:「老白,你他媽怎麼回事,怎麼會被搞成這樣?」
我雖然很想要知道這裏面到底是什麼,但是我的確需要處理一下傷口,等我們從醫院包紮回來,已經將要十二點了。但是我們一點都沒有睡意,我們快速的打開電腦,發現果然是一個博客,而最後更新的時間已經是去年了。
男人捂著肚子乾嘔,他抓著我的手臂,眼神非常的猙獰說:「她在這裏,你們要小心,她會殺掉我們所有人。」
男人痛苦的搖著頭但是沒有停下腳步。越往裡走霧氣越濃,和*圖*書最後我除了紅色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我只聽得見女人的笑聲,笑得像是瘋了一樣。
男人搖著頭,吵鬧的鐘聲讓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他一把抓過我的脖子湊近我的耳朵,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吼道:「她要殺死我們,她會殺死所有人……要在她殺死我們之前,殺了她,殺了她!」
我心想,估計是這個男人利用吃飯為理由,毒死了自己的老婆,她老婆化成了鬼來報復他。如果是這樣的,那麼這個女人的怨氣也只有她的丈夫才能消弭,但是管用么?
我找不到他們,這個血紅的環境中只有我一個人,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裡。
六子插話道:「於是他就塞我們這兒了,他媽的這小子不安心就時不時來我們這裏轉悠,正巧被我逮到,我才知道這事。」
我沒信心地說:「談何容易,我們能不死就不容易了。」
六子朝著那小子說:「你他媽的老實交代,否則我剁了你手!」
我看著那小偷的眼神閃爍不定,總覺得他還有什麼沒說,但是他一口咬定他不知道,我也不可能真的把他給分屍了。
我感覺他抓我衣領的手都在抖,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六子開口道:「哎,安子,這次的確老白一直都在擔心啊,他不是讓你別離開鋪子么?」
我顫抖著把他抱了起來,在他的腦袋上有一攤血跡,鮮血還在往外冒,我喃喃著:「還在流血,還有救,還沒有死……」
白翌點頭道:「沒準,所以我們得保證他不死。」
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往裡面跑,我抬頭往前看去發現是那個男人,他朝我慢慢的走了過來。
我把男人的屍體放平,我發現他死去的位置好像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隨即所有的鐘聲又停止了,這裏恢復成了那種死一般的靜寂,我忽然想到白翌還沒找到,那種強烈的不安讓我每一根神經為之一顫,我朝著空曠的展覽廳內大喊,但是依然沒有人回答我,我來不及處理男人的屍體,我現在必須要馬上找到白翌,然後帶他離開這裏。
我們打開第一篇博文,上面寫道:真開心啊,阿琳居然送我禮物了,嘻嘻,但是怎麼送我鬧鐘呢,真不吉利耶,算了,看在他那傻兮兮的樣子,原諒他了……
我捂著額頭說:「但是是老白他自己……」我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麼,我看著白翌說:「那人不是你?」
我帶著他瘋狂地往回沖,忽然我的大腦里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閃過了一句白翌在一個月之前所說的話「如果真的像你所說那樣,這個女人馬上死後,你就感覺到有人要來殺你,那麼我覺得有可能的解釋就是順序。」
我說:「你……你挺住啊。」
「首先你先看到了那個女人,我比你要晚,所以那個所謂的鬼首先殺的是你,如果你死了之後,那麼才會輪到我。」
隨後那個力道越來越大,我無力地跪倒在地上,艱難的想要轉過頭去,從我肩部后探出的腦袋根本不是什麼白翌,而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她依然保持著死去時的眼神。死死地瞪著我。
我就聽到我的背後一聲怪叫,一瞬間背後的重量消失了。我也不敢回頭,我不知道這個符咒能困多久。只得極其狼狽的往樓梯下衝出去,簡直像是飛似的逃到大廳口,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掛鐘,在掛鐘上的鬧鐘此刻都變成了那兩個男女的臉,他們的表情充滿了恐懼和憤恨。
我連忙放開,慌忙中直接摔到在了地上,我發現地板上的東西已經消失了,但是我一手摸過去感覺非常的滑膩。我想那些血還在,我往後退去,右手不知道何時摸到了一隻腳,一直穿著高哥鞋的腳,我幾乎一瞬間跳了起來。
白翌氣的手抖的更厲害,他說:「當然不是,我不是說了么,這件事別再參合了。我怎麼還會主張帶你去呢?」
我想要拉開她,但是怎麼都拉不開,她就像是巨蜥壁虎一樣趴在我的身上,我忽然想到白翌說過,殺人是有順序的,誰先遇到找到他們的人,誰就會在那個人被殺之後,首先被盯上。而白翌是第三個遇到的人,那麼這個女人在殺了自己丈夫之後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
白翌居然死了!
白翌看著我說:「把這個鬧鐘埋了吧,就當是這兩人入土為安了。我相信至少他們不會再找到我們……」
我點了點頭,白翌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
就那一刻開始,我彷彿聽到了樓上傳來了一聲嘆息,隨後是凌亂的腳步聲,女人抬起頭,她看著二樓的展覽館,隨後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
我悶頭抽煙,也不知道怎麼辦,就怕那個詭異的鬧鐘會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這就像是恐怖片里的特定元素一樣。
「你說我們怎麼會走到這地步,如果會像現在這樣,我寧可這輩子都沒有認識你,更別說嫁個你。」
白翌拉著我的胳膊走到壁鍾處,他說:「我們沒有辦法,你覺得你能阻止嗎?」
之後便再也沒有博文,我們關掉電腦,看和_圖_書著那隻不再走動指針的鬧鐘,白翌說:「這個男人也許也是他妻子殺死的。他們在同一個時間點被對方殺死,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扭曲的恐懼。」
她時不時地看著鬧鐘,又看著樓下,她自言自語道:「快了,他快到了。他到了我們就走,好嘛?」
就在我們要攔出租的時候,我看到一輛從我們面前疾駛而過的出租內有一個女人,她穿著淺黃色的裙子和白色的長袖襯衫,她朝我看了一眼,車子便急駛而去。
他踉蹌地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掛鐘上的時間,自言自語地說:「找到她,在她沒有發狂殺死我們所有人之前,我們必須要找到她。」
他一把把我拉起來,然後拽著我的衣領說:「不是叫你別走開嗎?」
白翌冷冷地開口道:「然後呢?殺了他?」
但是太遲了,我翻著白眼,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根本沒有辦法推開她。
隨後又一次歸為死寂。
我皺著眉說:「不,我遇到了她的丈夫,不過她的丈夫被她給殺了。」
但是卻沒有聲音,我又喊了好幾聲,我想要去抓他,但是我拽到的胳膊突然變細了,白衣是穿著短袖出來的,但是我明顯感覺到我拉的是一個穿著襯衫的手臂。我大腦馬上閃過這是一個女人的手臂!
他用力得捏著手裡的鬧鐘,表情非常的痛苦。
白翌捏著紙頭,他看了看我說:「先處理傷口。」
六子見狀,也沒了下策,便只得先放了那小偷,但是警告隨叫隨到,他如果敢離開上海,六子就找人剁了他老婆孩子,雖然不厚道,但是這倒真的嚇住了那小偷。
白翌看著女人的背影,他拉住我說:「我們走吧。」
我喘著氣說:「裏面難道有電池?」
我感覺那個女人想要把我們引上去。這個地方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陰冷,就像那個女人給我的感受一樣。一種死亡的危險在這裏瀰漫開來。
就在時間到達的那一刻,我忽然看到那個女人整個人從二樓摔了下來,她像是一個塑料人偶一樣摔在地板上,血從她的身下溢出來,我連忙衝上去,女人拉住我的手,此時四周所有的鍾錶再一次響起,女人抓住我的胳膊,她說不出話,只能拉住我的手,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她的眼神告訴我她真的不想死,但是我沒有辦法讓時間倒轉,在這重複的時間空間里,女人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她早就死了。
在沒見到她之前,我有一百個理由直接把她轟走,但是當她看著時鐘的時候,我總覺得她非常的可憐,她看著鬧鐘並不單單是急迫和害怕,在那眼神中有一絲說不出的眷戀。
白翌手裡捏著那個走動的鬧鐘,他說:「就是這個了。」
白翌一把拉住我,他手裡拿著一個走動的鬧鐘,隨後和我說:「快走!」
男人拿著從鋪子裡帶出來的鬧鐘,他矯健地爬上了那個大壁鍾,和那個女人一樣,他取下了一個同樣的鬧鐘,把這個放回了原來的位置,禁止的壁鍾又開始搖擺起來。
我問道:「去哪裡?」
我看著她,她彷彿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她瑟瑟發抖地站在門口,我看著她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憐,她到底為什麼要變成這樣悲哀的模樣。其實她已經死了……
她拉著我們的手說:「再幫我一次吧,求求你們了……」
我們越往裡走,雜物應就越多,我們腳踩在這些東西上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看的出這個女人的生活應該蠻舒適寬裕的,這些東西都很高級。
我心想鬧鐘的電池槽內都會有一張紙條,既然已經換了一個,那麼這一次我們看看這裏面到底會是什麼東西。
在樓上就充斥著男人和女人尖銳的叫聲,一邊嘶吼一邊瘋狂的怒罵。
白翌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問道:「那個男人也是在那個時間點被殺的嗎?」
男人頓了一下,他打開電池板槽,裏面沒有一張紙條,但是卻有一包東西。我發現那是一包白色的粉末。
我鬼使神差地蹲下身翻開鬧鐘,越翻那些血液就越多,我的雙手就越顫抖,終於在裏面我看到了一個人的手臂,我發瘋似的挖著,直到我把白翌整個都翻了出來。
白翌打開鬧鐘的電池槽,裏面沒有電池,依然有一張紙條,我們發現這是一個博客的IP地址還有密碼。
白翌不敢確定地搖著頭,六子踢了一腳那小偷說:「你還知道什麼?說!敢瞞著你行不行我可以讓你分成四份在蘇州河的四個岸上?」
我沒有時間接電話,只是拚命的往前沖,但是無論我怎麼跑,都無法找到白翌。
我把紙捏成一團,扔進了紙簍。我扶著額頭有一次想到了那兩個人的死狀,目光有些獃滯。我給白翌發了一個消息:她要來了。
白翌掐滅煙頭說:「那個女人死之前說的一句話除了她還會回來之外,就是說『要在他殺死她之前殺了他』,這就是她最後的那句話,我以為她還會再來。」
我拚命地呼吸保持鎮靜,我說:「怎麼回事,白翌呢?事情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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