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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我不是跟芝翁一個人說過，可是我那二哥、三哥一心就只盯住北面國民軍那些殘兵敗將。殊不知，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國民軍尚有蘇俄的助力，要徹底剿滅絕非一日之功，所以天下大勢變幻幾成定局了，志翔不得不為西北考慮一二。」

「聽說你在西北建設得不錯，說些給我聽聽吧。」

戴季良終於把底牌露了出來。

「大公子，垂頭喪氣的幹什麼呢，該不是又贏芝翁棋了吧？」

段祺瑞搖搖頭，他這個人一生什麼都不喜歡，唯一喜歡就是權力，沒有了權力，生命對他而言又有什麼意義？「我都一把年紀了，苟延殘喘罷了。」

既然說開了，戴季良就詳細的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只見他走到段祺瑞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怕就不來了嘛！」

除了當年大總統能一手捏起這個團體以外，任誰都玩不轉。

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人家心意總得領吧，段宏業猶豫了一下，於是帶著戴季良走進了大門。

「我不但想動員大公子和道宏兄西去，甚至還想請芝翁西去。不但想讓芝翁西去，所有那些在津門做寓公的北方軍人我都想請他們西去。」

看著要分辯的段宏業，戴季良急忙阻止他說話。

突然一口濃郁的合肥話傳了出來，原來已經到了小樓的前廳，段祺瑞就站在那裡。

段祺瑞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文翰記下戴季良的指示，隨即報告著北方戰事的最新進展。

段宏業頓時眼睛一亮，說實在的，這個他倒有興趣，不過想到自己嚴厲的父親，段宏業的臉色就是一黯。

看著一臉詫異的段宏業，戴季良解說著。

和圖書「給劉鎮華髮電報，請他派一精幹部隊立刻北援。」

文翰把一封長長的電文交到了戴季良手上，戴季良仔細的看了看，牛策勛已經將7000噸水壓機以5700萬法郎的最終價格收入囊中。

「電告牛文亮，不管怎麼樣，法本化學工業股份公司的酚醛塑料生產工藝和克虜伯的金屬加工工藝必須優先引進。至於容克斯公司和咱們飛機製造廠的合作嘛。」

戴季良被點穿了也不惱，反而咧嘴一笑。

「剛才怎麼回事？我等了半天，也不見芝泉老傳喚，要不，大公子帶我進去吧？」

「你這個話我愛聽，但是不是你的真實想法。」

段棋端坐在那生受了戴季良這一拜，等到戴季良禮畢，他才接下去說道。

「雨帥今天上午在天津解決了李景林部。」

戴季良耐心的等待著，過了好久也沒見到門房出來，卻一眼瞅見段祺瑞的大公子段宏業低著頭走了出來。

「咱們跟民黨鬥了那麼多年，我絕不想看到市面上的銀根為其所用，我倒要看看，沒了錢，這幫孫文的徒子徒孫怎麼把這副爛攤子撐起來？」

「另外，太原站通報，晉軍已經棄守大同，所部已經退到了雁門關一線。」

「來了就好啊！」

山西雖然不能生產炮鏡，但對於一般的軍閥晉造山炮也是赫赫有名的，以這等的軍工能力，絕不是眼下的西北軍可以輕易解決的，戴季良一眼看穿了閻錫山的意圖，無非是想讓西北軍給他火中取栗罷了。

「請向芝翁通報，西北戴志翔請見。」

「說吧，老實說吧。

「我這個學弟在耍滑頭。」

「見不見等老爺子裁定再說，候著吧！」

「和*圖*書芝翁明斷！」

我既然能讓你進這個門，自然是前嫌盡棄的。

一句話驚得段宏業還以為碰上老爺子的故交了，於是抬起頭四處張望，這才發現了戴季良的存在。

戴季良自然不會在段祺瑞面前說這是小徐自己惹的禍，以他和徐樹錚，以及陸建章的淵源，他能做的也不過是感嘆兩句。

「志翔你這是未雨綢繆啊！」

「好了，別的不要多說了。」

戴季良衝著身後擺擺手，所有的隨從都遠遠的退了下去。

戴季良站起來深深一輯，有了段祺瑞這話，他接下來的行動就便利許多了。

「你等著。」

「你、你？」

「那志翔就直說了，第一，我看南方軍興已勢不可擋，一旦湖廣易手，天下幾有顏色變幻之危。」

離著段祺瑞借寓的蓬萊街（今瀋陽道）魏宗瀚寓所后樓還有300米的時候，戴季良就下車步行了，到了大門口更是對守門的段家家人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不過戴季良也知道段祺瑞的家規很嚴，所以門儀就免了。

「鈞座，這是剛剛接收西安轉發的歐洲電報。」

說來說去戴季良始終沒有說到點子上，於是臉色陰沉的段祺瑞打斷了戴季良的話，截口逼問著。

「你這個戴志翔，今天怎麼老打我的主意？」

「再派人持李樹春的名片去請他到西北速成學堂發揮餘熱嘛。」

段宏業認了老半天這才認出對方是誰。

戴季良思索了片刻，李景林在郭變的時候確是存有私心，但這並不是李的過錯，而是北洋軍制中兵隨將統留下來的隱患，奉系也許再也不需要李景林了，不過初步完成「西北化」的西北軍卻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和圖書因此，倒是可以一用的。

「雖然您一直茹素，但是禽蛋還要多吃。洋人研究下來，朊（注：音，蛋白質舊稱）還是對人體很重要的。」

「這和你所做的有什麼關係？」

「狡兔三窟也好，就讓老大和道宏去你那吧，不過我說好了，若是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他們還是要回來給我送終的。」

「看到你，我就又想起了又錚，白髮人送黑髮人呢。」

「芝翁。」

您瞧好吧，子玉二哥要是垮了，孫馨遠和我那新認的三哥指不定還在暗地裡拍手呢。

「我還是出去找人下棋吧！」

在日租界內戴季良當然無法帶上衛隊，但是身邊的隨從也是膀大腰圓之輩，一看就非常人，不過宰相門前七品官，自然對戴季良是不冷不熱的嘴臉。

「剛剛讓老大去西北搞什麼圍棋協會，現在又讓道宏到你西北軍里供職，說吧，你打什麼鬼主意呢？」

「志翔看你來了，志翔來晚了。」

隨即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扭頭走進了會客室，如蒙大赦的段宏業衝著戴季良一吐舌頭就準備拔腳開溜，然而戴季良順手塞給他一張西北銀行天津分行的名片，又沖他點點頭，這才跟著走了進去，只留下心中疑慮的段宏業摸著頭在那冥思苦想著。

「另外山西方面也有急電給您，請求咱們北上的部隊立刻支援晉北。」

戴季良快走兩步攙住段祺瑞，直到將他送到椅子邊上才鬆開了手。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在段祺瑞前次下野的幾年，西北可是月月派人支應柴米的。

戴季良指了指膽小怕事的段宏業。

戴季良投段祺瑞之所好。

「沒出息的東西，你不是就會胡下棋嘛？志翔給你機https://m.hetubook.com.com會一展所長了，又不行了，說出去虎父犬子真是丟我的臉。」

「這點事都沒擔待，以後怎麼做大事啊？」

段宏業站在那被老子訓得大氣也不敢多出一聲，但話題是戴季良引出來的，他不得不站出來替段宏業解圍。

但他在德國進行的合作試探卻是一個殘缺的成功，這讓戴季良不禁感嘆，沒有中央政權這個大義名分還真不好與外界交往啊。

戴季良的話讓段祺瑞的臉色凝重起來。

「派人跟雨帥打個招呼，這位芳宸兄、李大俠固然是首鼠兩端，但畢竟對咱們是有過幫助的。」

戴季良知道不跟段祺瑞說清楚，這個老而彌堅的北洋之虎是不會輕易放自己過門的。

「到時候老爺子罵你，可別供出是我領你進去的。」

第二天，戴季良的花車就到了天津，不過對於段祺瑞這個當初自己的提攜者，戴季良可不敢託大。

這是張作霖在清算去年郭松齡倒戈的舊賬，由於張老帥此舉出其不意，不禁使同屬於直魯聯軍張宗昌為之肅然，也讓身在北京的戴季良為之側目。

戴季良突然玩心大起，於是嘮叨起來。

聽完戴季良的話，段祺瑞沉吟了片刻，他還有東山再起的野心，讓兒子女婿和戴季良這樣的諸侯密切關係，對他將來的活動很有好處，再加上戴季良所說的也不無道理，因此，這才點了頭。

段祺瑞能六起六伏，自是閱歷豐富，雖然戴季良的話很動聽，但是他卻不是這麼好騙的。

戴季良想了想，「還是問一下專業人士吧。合作是肯定的，但具體怎麼辦，這個問題讓司馬去問一下巴玉藻和王孝豐，咱們的飛機廠現在能不能拆分了。」

「戴志翔，ｈｔtｐs://wｗw.ｈeｔuｂooｋ.ｃｏm•ｃom你怎麼來了，你就不怕老爺子當場啐你一臉嗎？」

段祺瑞看著一身青衣小帽的戴季良感慨萬千，不過隨即臉色一肅。

「我知道，你說你自己沒本事，做不了大事，但是我可不是這麼認為的。」

「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多謝芝翁成全！」

「老爺子不會放我去西北的。」

「我還能打什麼鬼主意？」

「將來指不定還要芝翁您出山立這個北洋大旗，志翔不過是早做應變罷了。」

「好啦大公子，帶路吧！」

「現在南方軍興，我那個子玉二哥又今非昔比，斷斷是擋不住那些由主義武裝的國民黨分子的。」

不要耍小聰明，用謊話來敷衍我。」

「你還真想進去啊？」

「進來說話！」

「大公子的圍棋很好啊，可是中國現在圍棋很落後，憑你的身份，完全可以站出來為中國圍棋做些什麼。怎麼樣，到西北來，做一任西北圍棋復興會主委總行吧？」

「芝翁應該清楚，咱們北洋是怎麼回事。

戴季良剛剛筋疲力盡的從幾處駐華公使館拜訪回來，迎接他的就是一個出人意料的報告。

「對了，芝翁，道宏兄現在哪裡供事，我西北缺人才，他這個西點的高材生與其耽擱了，不如便宜我吧？」

「芝翁最近身子可好？」

至於李景林是否會領西北的情，戴季良就不管了，反正他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段祺瑞狐疑的看著戴季良。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嘛？」

「鈞座。」

這在兵學里可是大忌，要被人各個擊破的。」

「誰說我不放你去西北的？」

現在的鎮嵩軍可以說一力仰仗著西北的軍火供給，所以戴季良的話劉鎮華不敢不聽，這樣也算變相給山西一個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