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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賣給你們，但中國人也在搶，所以價格要漲一些。

雖然贏了錢的牌搭子提前棄局而去有些讓人不舒服，但在美國總會裡想和路易士、西姆斯、梅林根等上流菁英打牌的還有許多，只存在新的參与者有沒有資格和幾人坐在一起玩耍的問題，而不存在屆時沒有人願意加入的問題，因此，牌局還是可以重開的。

「沒辦法，誰讓法國正在與德國打仗呢？」

隨後越過新記浜路（新建路）逼近英商順泰碼頭和英商公和祥碼頭，迫使腹背受到威脅的日軍從塘山路（塘山路），新記浜路回縮到了東熙華德路以南、兆豐路（高陽路）以西。

損友們的笑聲更顯熾熱了，於是戴維斯領事解釋道：「剛才是日本領事岩井打電話給我。」

「有這樣的政府，真不愧是卑鄙、醜陋的劣等民族。」

第八六三二團則利用東西兩線的勝利，從北至南，逐步壓迫當面日軍向東鴨綠路（長陽路）、匯山路（霍山路）、四德來路（惠民路）轉進……

戴維斯領事不屑的點評道。

眾人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厚此薄彼固然是高等民族對低等民族慣常的歧視，但並不適用於眼下的中日之戰中，所以，皺起眉頭反覆盤算之後，戴維斯領事說道：「先生們，恕我先告辭了，我必須跟喬治領事（英國總領事）、鮑黛芝領事（法國總領事兼法租界公董局總董）商議一下，另外也需要向大使先生報告，徵求大使館的意見。」

「真是便宜了中國人。」

保羅·路易士站起來送戴維斯領事出門，順便到大廳里再找一位替補進來。

「拜恩，怎麼出去接了個電話，臉色就變得難看了。」

讓外交人員充當間諜在歐美來說也屬於正和圖書常行為，但作為正式的外交官，親自主持間諜機構就相當少見。

按下租界里白人們的尋歡作樂，虹口方向，中日兩國軍人們還在夕陽下繼續廝殺著。

戴維斯領事此時，還不知道有個把日本民間特務並沒有能及時撤出，但他說的也沒錯，日本陸軍、日本海軍、關東軍、日本外交部等政府名下的間諜都已經在海軍上海特別陸戰隊發起進攻前，躲進了上海租界。

掛斷了給日本人的電話，路易士又重新撥打了一個號碼：「趙，我手上有一批汽油，是的，就在存放在上海，你想要，可以，但是價格不便宜，比戰前漲了30%，一共4萬加侖，不，不是航空汽油，只是普通汽油，高標號航空汽油也可以提供，但需要時間從美國國內運過來。什麼？需要向上面請示，完全沒有問題，我現在美國總會，晚上10點前應該不會回家，如果能夠決定，就給美國總會打電話，要是明天才能做出的決定的話，就往美孚上海分公司打電話，不過眼下的形勢，我不保證明天不繼續漲價。」

漲多少？至少漲25%。

保羅·路易士揚了揚眉，惡意滿滿的說道。

「說是擔心中國人不尊重外交人員的豁免權，但上海的外交圈子裡誰都知道原因。」

「是那個小矮子？」

「啊！」

衝著上車的戴維斯擺了擺手，路易士回到了上海總會內，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招募一名新人上桌，而是沉吟了一下之後，走到了電話機前。

「對了，拜恩，中國人炸沉了剛健號（La Grandiere）、造成8名法國小夥子遇難、另外37名法國海軍受傷，中國人對此有什麼說法？」

電話接通了httｐs://www•ｈetubｏok.coｍ•cｏm，路易士衝著電話那頭說了幾句，然後答覆道。

室內的三人大吃一驚，領事丟下僑民自己跑路了，這在歐洲和美國都是不敢想像的事情，要知道領事和領事館成員有外交豁免權，就算被抓了也會由用來交換對方國家的外交人員，根本沒有生命危險，所以跑路是沒有必要的。

第八八四一團從格蘭路（隆昌路）一線沿華德路（長陽路）、平涼路、楊樹浦路等東西向道路向西推進，至6時正前，前鋒抵達客拉契路（眉州路）以西地區，初步實現了與楊樹浦河西岸日軍隔河對射的第一期目標。

負責進攻匯山碼頭日軍主陣地的第八六二二團、第八六四一團、第八六三二團等部進展就相對順利。

放下電話，覺得自己這次鐵定將大賺一筆差價的路易士已經不在乎自己之前輸掉的那些小錢錢了。

「200萬美元，就讓法蘭西共和國低下高貴的頭顱，還真是划算啊。」

在福州路上美國總會的一間娛樂室里，之前手氣一直不順，輸了不少的美孚石油公司上海分公司經理保羅·路易士衝著今天牌局的大贏家、美國駐滬總領事莫納特·拜恩·戴維斯調笑道。

戴維斯領事想了想，似乎並不涉及外交機密，因此，便答道：「他希望美國領事館出面組織上海外交界譴責中國軍隊對虹口日本人居住區無差別的轟炸，另外他還希望美國領事館出面阻止中國軍隊抓捕日本在上海的僑民。」

「中國政府答應向法國方面支付200萬美元，其中一半將用來支付那些法國海軍人員的撫恤，另一半則算成剛健號的補償。」

「拜恩，你是不是同意替日本人向中國政府施壓了？m.hｅtubｏｏｋ•com•ｃoｍ」

什麼？太貴了，你可要考慮好了，現在不要過幾天還要再往上漲。」

「再見，替我向維多利亞問好。」

只見他把手指放在口中吹出一個長哨音，隨後衝著所有關注自己的人說道：「戴維斯領事剛剛回辦公室了，現在我們的牌局缺少一名參与者，有興趣的先生們，請舉起你們的手，先舉手的那位，我將非常榮幸的邀請你參加，好，就是您了，馬修斯先生，非常歡迎您加入我們的牌局……」

戴維斯領事渾不在意的回答道。

保羅·路易士思索了一會，理解了戴維斯領事的想法：「拜恩說的沒錯，我們是文明人，必須監督中國政府文明的對待敵對國僑民，畢竟誰也保不準，中國日後是否會與歐美國家敵對，畢竟誰也不想庚子年的事情重新發生。」

「是不是維多利亞知道你和雪莉小姐的事，不放心你在外面鬼混，特意打電話查崗來了？」

「只要面子上能暫時過得去，法國外交部和法國海軍也不願意多計較什麼了，好了，我的朋友，等忙完了這件事，我們再聚吧，再見。」

「是的，日本人就是無恥！」

「事情已經解決了。」

「對了，中日已經宣戰了，而且中國人正在租界之外抓捕日本僑民，那麼那個小矮子怎麼還能給你打電話。」

儘管美國商界在日本市場的利益更大，但對於居住在上海的美國人來說，他們的生活和事業更多的跟中國、跟上海聯繫在了一起，因此，對不斷在華、在上海攫取非分利益的日本人自然是不喜歡的。

路易士也正色道：「至於中國軍隊對虹口的轟炸嘛，那是戰區，誤傷是很正常的，再說了，之前日本海軍陸戰隊和日本艦隊向江灣和上海市政府方向和_圖_書發射了大量的炮彈，他們怎麼就不說自己誤傷了中國居民呢？」

「岡本嘛，上次說的那批汽油。」

「這位岩井領事親自領導了一個間諜機構，對外號稱岩井公館，他是怕中國政府將其當做間諜而非外交人員處理呢。」

曾獲得過田納西州國民警衛隊上校團長的榮譽軍銜的米歇爾·梅林根痛罵了日本人幾聲后，轉頭向戴維斯領事問道。

戴維斯冷笑道：「怎麼可能，日本領事館在宣戰後，第一時間就被中國軍警查抄了，但我們這位岩井總領事已經在中國軍警動手之前便帶著館員逃進了公共租界，目前日本領事館還在九江路上繼續運作著呢。」

「而且我們都知道日本僑民是什麼個玩意，他們實際就是日本軍隊的後備兵員，還是能在戰地直接補充的那種。」

西姆斯會長想的卻更多一點：「如果我們對日本僑民的境遇表示關切，那麼中國政府會不會要求我們更多的關照那些已經逃入或即將逃入租界的中國難民呢？」

牌局的第四人、美國亞洲協會上海分會會長米歇爾·梅林根上校眨眨眼，明嘲暗諷道。

聽路易士這麼一說，梅林根上校也表同意：「拜恩，你的確要在這方面做出領袖姿態來。」

第八六二二團以一部持續對塘山路（唐山路）一線日軍持續施壓，同時抽調2個連兵力，沿東百老匯路（東大名路）、東熙華德路（東長治路）等東西走向的道路，先控制了日商揚子碼頭、華商招商局中棧碼頭。

「難道中國軍隊沒有第一時間控制日本領事館嗎？」

「但根據各路進出租界的哨卡報告，迄今為止，進入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日本僑民卻寥寥無幾，顯然日本政府並不認為其僑民會面臨危險。」

從名字上和*圖*書來看，就知道保羅·路易士是法裔，因此，他對法國海軍的遭遇有理由關切。

「真是無恥！」

路易士的話引起了哄堂大笑，好在戴維斯多年的外交官生涯練就了一張厚實的臉皮，因此，一邊搖頭一邊回應道：「我和雪莉小姐之間沒有情人關係。」

「似乎聽上去很有道理，但交戰國抓捕敵對僑民不是合乎國際法的嗎？」

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大樓周圍，接替稅警總團進攻的是第八八一旅和第八十六軍工兵團一個連，不過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大樓是周邊的制高點，日軍憑著大樓上的諸多射擊陣位，牢牢的封鎖了周邊的地域，使得負責作戰的第八六一一團無法發揮兵力上的優勢，相當有效的支援了周邊日軍的戰鬥。

夜幕降臨，原本是華燈初上之時，然而號稱不夜城的上海東區卻因為英商楊樹浦電廠和華商閘北電廠的相繼拉閘陷入了一片漆黑當中，但戰鬥並沒有黑暗而結束，一場血腥的夜戰，正在中日兩國軍人間進行著……

美國商會上海負責人賈斯丁·西姆斯輕蔑的說道。

出了門，戴維斯領事跟路易士告別道。

西姆斯商會長向戴維斯領事問道。

「而且根據英國領事館的情報，事實上，大部分在上海的日本情報機構都已經在開戰前逃入了公共租界。」

「說了些什麼？」

莫納特·拜恩·戴維斯點了點頭：「中國方面抓捕了至少五萬名的日本僑民，對於這些僑民的狀況，上海的外交界應該予以關注，但所謂美國領事館是不會譴責中國人對虹口的轟炸，這是必要的戰爭行為，既然日本方面逼迫中國開戰了，就應該接受損失的可能。」

「沒問題，拜恩，你去忙你的吧，正好，今天我的手氣不太好，你走了可以正好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