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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羅小米說的話，她說我不會愛，面對周菲這麼冰冷的一瞬間，我排除雜念直接道：「你好像對我有意見。」

今晚一點都不熱，涼風習習，夜市裡全是人，美食一條街更是煎炒烹炸，香氣四溢。周菲開心的像個小女生，一會兒要吃羊肉串，一會兒要麻辣兔頭，還要喝胡辣湯，高興的又蹦又跳。

「見到我開心了吧。」我說。

等到了晚上六點，下課鈴聲響起，周菲宣布放學，學生們一窩蜂衝出來，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有些恍惚，想起了自己的學生時代。

我說不著急，先把飲料喝完再說。

周菲站起來，過來拉我：「好，我原諒你了，你這個跟蹤狂，走，咱倆去看看書。」

我苦笑，沒說話。

我趕忙站起來：「周菲，好長時間不見。」

她說的這些話，每一句都像是刀子扎在我心上。

這裏因為經常過車，所以不適宜擺小吃攤，反而那些小零碎小雜貨的攤位特別多，和_圖_書而且很多人都聚在那買東西。

「哈哈，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周菲突然板起臉：「你又不住在這兒，怎麼了解那麼清楚……不對不對，你是不是早就跟蹤我了？」

周菲一瞬間，像是怒極，臉色漲紅，她本來就有點嬰兒肥，這時候更加像是個生氣的小女生。

「你說呢？」她冷冷道：「你這麼長時間不來找我，現在突然出現在我面前，還要我對你有什麼好態度嗎？」

如果是我給自己拿主意，我能拿一百個主意，決策失誤了也無所謂，自己一個人，怎麼都能扛折騰，沒有負擔。可是有另外一個人，她把自己的一生，把自己的幸福放在我的身上，我就感覺無比沉重，不敢去承擔，不敢去做決策。

從媽媽對我的評論，羅小米的直言不諱，一直到現在周菲說的這些刀子一樣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書攤C位上，擺著一摞精裝版的四大名著。

周和_圖_書菲吃得特別開心，我買了一瓶冰可樂，她坐在遮陽傘的休息區里，晃著白花花的小腿：「林聰，我今天可開心了。」

我說到飯點了，要不然咱們邊吃邊說吧，周菲搖搖頭說不去了，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我說道：「我本來想問問你對我有什麼看法，現在得到答案了。」

周菲有些詫異，不知道我在謝什麼。

「賣書的是個老頭，腿還有點瘸？」我問。

「行，行，你能吃多少跟我說，只要你吃得下我就買得起。」

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意，道：「請你吃飯吧，你說吃什麼。」

她指著一側的南大橋說：「橋上新來個書攤，你說奇不奇怪，那裡的書不是按本賣的，而是按斤賣。」

周菲咬著下唇，停滯了片刻說：「你就這麼走了，不謝謝我嗎？」

我心裏咯噔一下，突然冒出很不好的感覺。

晚上五點半，我到了學校，這是一家培訓的私立學校，我坐在h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ｏｍ門口等著，隔著玻璃窗，能看到周菲在上課。

我們兩個離開夜市，一路上了南大橋。入了夜，南大橋上又是一番風景，中間跑道還是車來車往，而兩側寬闊的行人路，出了很多小攤位。

周菲勉強笑笑，輕輕嘆口氣：「是啊。說吧，找我做什麼呢？」

我沒有像先前那樣，聽到這樣的話就暴跳如雷，情緒為主，這個時候反而冷靜地反思一下。

「哎呀，你就走吧，磨磨唧唧的。」周菲如同一隻雀躍的小鳥：「今天我最大，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要聽話。」

周菲走了出來，站在那裡看著我，問你過來幹什麼？

周菲眼睛轉了轉，忽然噗嗤笑了，說這樣吧，附近有夜市，小吃一條街，我們就去那吃，便宜你了。

「這麼長時間沒聯繫你，是我的不對。」我垂著頭說：「如果換作是我，也特別的生氣，行不行給個好賴話，就這麼無影無蹤的玩消失，你他媽算是個什麼東西。和_圖_書」我越說越是激動，這一刻，我心中滿滿都是懺悔之意，語氣有點顫抖：「其實……周菲，我那時候是沒想好，也沒做好準備。」

周菲對我的評論，如果再嚴謹一些，應該是這樣，我不是怕做自己沒做過的事，我是害怕去承擔自己沒有承擔過的責任。為什麼會這樣呢，最根本的原因在於，我害怕因為自己的失誤連累其他人受到傷害。

能看出她原諒我了，我陰霾一樣的心情也舒展開。我們兩個開始有說有笑，我陪她到辦公室放了書，然後她換了衣服，一起出來，到了外面的夜市。

周菲緊緊盯著我，很長時間沒有說話，而後輕嘆口氣：「我看你不是沒有做好準備，你是根本不懂的如何承擔責任，你是害怕承擔責任，害怕做自己沒有做過的事。」

我和周菲來到了那處書攤，橋上亮著大燈泡，如照白晝，很多人在書攤前挑挑揀揀，還有的乾脆就站在那裡看起來。

我微微點頭表示敬意，轉身就www.hetubook.com.com走。走出兩步，周菲突然在身後叫住，我回頭看她，她抱著肩膀說：「喂，你這個人好奇怪，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麼？」

想到這裏，我抬起頭看向周菲，真誠地說：「謝謝你。」

究起這種想法的根源，或許就是媽媽說的，我小時候父母就不在身邊，獨立確實獨立，但同時也造成了很多認知和情感上的障礙，骨子裡我不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我也不喜歡麻煩別人，去承擔別人的好壞。

「少來。」周菲俏皮地一瞪眼：「我還沒原諒你呢，別以為你請我吃這個就沒事了。」

「哼。」周菲歪著頭，忽然笑起來：「一會兒咱倆去看看書吧。」

「什麼書？」我問。

她的課程應該是挺受歡迎的，教室里滿滿當當都是學生，周菲很嚴肅，在台上不斷配合手勢來講解英語的語法，學生們聽著也認真，時不時還要一起朗讀。

我在旁邊微笑走著，偶爾應兩句話，更多的時候，更像是一個哥哥，在愛憐地看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