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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聲道：「大師兄，那些東西，不是我記的。」

拍著我的肩膀道：「你這拿的可是升級流，大女主的劇本啊。別人撿寶撿秘籍還得修鍊呢，你這就是信手拈來。」

我轉眼看著何壽，往旁邊的山洞看了看。

於心鶴看了何壽一眼：「看好她！」

輕聲道：「我活了不止萬年，有時睡得久了，也會忘記一些東西。再記起來的時候，也會大吃一驚。」

谷逢春已經連傷都顧不上了，急急的跑出去，握著號角「嗚嗚」的吹著。

「何悅？」於心鶴怕嚇到我一樣，輕聲道：「你先停下來，凝神，放空自己，不要亂想，慢慢收回手指。」

何壽立馬抱著我往旁邊一轉。

外面雷電轟鳴，好像有著雨水倒沖刷樹葉的聲音，又好像有著什麼在咯咯的笑。

沉聲道：「我體內那道陰魂，從來都不是龍靈，是不是？」

握著我手腕，捏著我指根。

水柱逆流，居然順著摩天嶺開始反嚮往上。

連順著摩天嶺往下淌流的水柱，都停了。

我沉眼看去，那截斷了的指骨，因為太過用力，已經戳破了掌心。

更甚至手把手的教我，怎麼畫！

證明這種事情，或許在巴山，以前發生過。

可聲音卻慢慢變得蒼老發沉：「何悅，鬆手。」

那雙眼睛根本就不是我的！

身形一縱，雙掌用力合擊。

心中一種極度的恐懼感，慢慢的湧來。

可和*圖*書浮盤上，那道蛇紋好像如同水流涌動，嘩的一下消失在空中。

我等手指骨綁好后，直接拎了拎已經變乾的衣服，朝外走去。

還有那蛇紋，都不是我爸教我的。

何壽更是用力的想掰起我那根「輕輕」觸在浮盤上的手指。

那隻杜鵑鳥，好像認得我一樣，發著啾啾的雞仔叫聲，跟著我腳后跑。

洗物池的水已經幹了大半，卻依舊在不停的往上涌，嘩嘩的朝半空中倒流著，順著摩天嶺緩緩的往上。

我那根手指似乎根本不是自己的，腦中一會是鳳吟凰鳴，一會又是龍吟蛇嘶。

「你們一直都知道，我體內真的有另一道陰魂，對不對？」我將那隻杜鵑攏在袖子里。

我眉心微微發著冷，這才感覺自己好像渾身肌肉緊繃。

谷逢春這會也急急過來，看著我道：「你先收手。」

有時在樹上縱躍，有時是由白猿背負。

骨頭清脆的斷裂聲傳來，斷骨的痛意讓我身體一縮。

將那隻看上去明明是只小絨雞的杜鵑，朝他遞了遞：「大師兄，鳩佔鵲巢指的不是巴山，而是我。」

「鬆手，聽師兄的。」何壽跟哄小孩子一樣，朝我笑道：「沒事了，先鬆手。」

心頭一股寒意湧起，用力一咬牙，反轉左手，對著自己右手那根依舊順著蛇紋畫著避水符的手指用力一壓。

只見摩天嶺外，還有著水www.hetubook.com.com珠似乎失去了重力，逆流往空中飛快的飛去。

我抬眼看著那展著翅膀上飛的肥遺，沉聲道：「又北百八十里，曰渾夕之山，有蛇一首兩身四翼，名曰肥遺，見則其國大旱。」

夾著電閃雷鳴，以及雨水嘩嘩的沖洗著樹葉的聲音。

「何悅。」何壽身形一晃，就到我對面。

「我知道。」何壽幫我將指骨接回去。

山巒下面，山谷里聚集的水汽化成水珠，也慢慢朝上涌。

洗物池的水流飛快的朝上飛去，眨眼之間，水幹得一滴都不剩。

「好了，沒事了。吐息……」何壽捏著那截指骨，慢慢的將我左手托起來。

他最後那一聲「何悅」明顯夾著術法。

電光一閃而過，一粒粒的水珠卻依舊從我眼前往上升。

骨頭穿過掌心，我看著外面還在嘩嘩朝上流的水。

何壽伸手就把它抓住，遞給我道：「你倒是有天生護崽的本事啊，先是阿寶，現在又有這隻小杜鵑。」

斷骨戳穿血肉，又戳破了左掌。

可那瞳孔中那種心如死灰的傷痛，卻讓我心中一痛。

有些東西，似乎是我爸教的，可那鳳凰五彩，卻並不是！

嘻嘻的笑道：「你們人不是經常在衣服兜里放錢，然後忘記了，再拿到的時候，也挺開心啊。」

我直直的站在乾涸的洗物池裡，看著幹得似乎開裂的池底。

「不是他，不是我爸教我hｅｔuboｏk•cｏm•coｍ的！」我手指根本不受控制，在那浮盤上緩而有力的挪動：「那些東西不是我爸教我的！」

摩天嶺就好像一根戳到水杯里的小水管，屹立在越聚越多的水中。

她們根本不用言語，就知道要做什麼。

知道何壽這是打著哈哈安慰我。

所以於心鶴第一時間，召來了肥遺，想借肥遺控水之力，壓住這逆流而上的水。

「可你們或許想錯了。」我轉眼看著何壽。

隨著我的手指在浮盤上勾勒著那避水符，洗物池裡的水，好像都開始震動。

外面似乎還有著呼呼的風聲捲起，可卻並不是往下刮的，反倒是順著水珠一起往上。

可他五指青筋迸現，我那根沒用力的手指，卻怎麼也離不開那浮盤，反倒還拉著何壽的手，順著上面的蛇紋遊走。

我苦笑一聲，捧著那隻小杜鵑，走到山巒外面。

「不對！」我聽著腦中那「嘶嘶」的教導聲音，變成呵呵的輕笑。

抬頭看去，卻發現那些水順著摩天嶺還在往上而去，於心鶴站在肥遺兩身之上，雙手不停的結著法印，想用術法壓住那些水。

何壽目光頓了頓，呵呵的笑道：「你有阿問雷心桃木的鎮魂釘，還有蛇君的神魂加持，不會有事的。」

「何悅！」何壽看著我，沉喝道：「你……」

可我腦中卻清清楚楚的記得，有一個人，引來了鳳凰，召來了神蛇，指著它們身上的紋路和*圖*書，教我這些。

旁邊的於心鶴好像嚇到了，臉色慘白，慌忙低念著什麼。

於心鶴臉色死白，沉沉的看了我一眼。

一道閃電好像劃過外面的摩天嶺。

我與那雙瞳孔對視一眼，水珠往上，眨眼就不見了。

「你這也挺佔便宜的，那些古書，我活了上萬年都沒記住，你這一下子能背全本，隨手畫個避水符就能讓水逆流衝天，多厲害啊。」何壽將布條扎穩。

「我現在就上摩天嶺，找祭司。先從上面封住，逆流的水，你們先穩住！」谷見明看了一眼，連忙拖著衣服，就往外去了。

她們好像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所以直奔目的地而去。

苦笑道：「就像墨修，雖然和我爸媽談好，讓我回去見一面。」

可水流越聚越多，還有不少水，從洗物池下面的山谷往上流。

「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就知道我體內這道陰魂是誰。」我轉眼看著何壽。

摩天嶺旁邊，谷逢春帶著谷家子弟，朝著各山奔去。

沉聲道：「你們以為是你們在謀划，可你們也只是按著別人設好的路線走。大師兄，我們不該來巴山的。」

啪啪的響聲中，那條肥遺展翅而來。

一滴滴的水珠，從池面跳動起來，懸浮於半空中，還在往上升。

「這就好像松鼠，它們為了過冬，總是亂埋食物的，它們也總是忘記，再找到了就是驚喜。」何壽撕了一截衣袍，幫我將手指綁穩。

這種恐和圖書懼感，就好像半夜醒過來，一睜眼發現床邊有個什麼蟄伏在黑暗中，那種瞬間湧起的恐懼。

「可他心裏清清楚楚的知道，我不會回去的。」我轉過身，將頭幾乎昂平。

雙手猛的一合擊，那雙手掌帶著淡淡的藍光，所有水珠好像都散開了。

何壽卻掰著我的手指，沉聲道：「那避水符已經成了，何悅，你先鬆手。你感覺不到痛嗎？」

看著高聳著依舊看不到頂的摩天嶺：「墨修準備了吃食，知道怎麼進入蛇窟。肯定也知道沒有我的血，進入蛇窟也沒有用，所以他來，就知道我會跟他下蛇窟。」

沉聲道：「看著我的眼睛，何悅。我說收，你就收。」

「這是倒著下雨啊。」何壽看著感慨道：「你說如果於心鶴沒有攔住，這些雨水最終會去哪裡？」

那水珠里映著一雙腥紅的眼眸，不停的收縮，瞳孔倒豎……

旁邊那些原本都笑嘻嘻的谷家妹子，飛快的奔到洗物池邊的山洞里，背上弓箭，急急的追了出去。

鮮血嘩嘩的朝下流，可我卻半點痛意都感覺不到。

我痛得全身都在抽搐，可左手依舊用力壓著按根手指。

「大師兄，那些，不是我記著的東西。」我沉眼看著何壽，腦中好像有很多聲音。

在何壽的幫助下，緊握著五指這才緩緩的鬆開。

抬頭看去，卻發現摩天嶺旁邊似乎已經聚成了汪洋，那一汪水順著摩天嶺還在往上，似乎當真要衝出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