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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大明一贅婿

作者:東有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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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六章 戰事(十二)

第兩百零六章 戰事(十二)

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殺人,往往都會有劇烈的生理反應,那是對奪走同類生命的一種本能的排斥和厭惡,但不知是不幸還是幸運,顧懷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所以那個面目猙獰死去的士卒並沒有讓他產生多少心理波動。
無論怎麼看,燕軍好像都有些窮途末路了,即使燕王三護衛這些年再怎麼身經百戰,再怎麼枕戈以待,京城三大營再怎麼養尊處優,地方府兵再怎麼軟弱無能,這種正面對沖的戰場終究還是要靠人數說話。
「將軍,西面撐不住了!」
對面的統帥居然敢把中軍也壓上來,投入這個已經血肉橫飛的絞肉機?
他不敢去看。
十萬頭豬,紅了眼也可以咬死四萬個人。
耿炳文控制著自己不要去看後面……一道道將令依舊傳達了下去,控制著戰場上剩餘的大軍慢慢蠶食燕軍,他心算了算,如果燕軍繼續保持這種死戰不退的態勢,不用等到天黑,對面的陣形就已經無法維持了。
而在燕軍的中軍大帳和戰場之間,僅有譚淵的右護衛在作死戰--耿炳文很聰明,他知道不可能這麼快就把燕軍圍死,所以果斷地分了一部分兵力殺向張玉所在的中軍大帳。
清脆的刀劍碰撞聲響起,魏老三一腳踹飛一個南軍士卒,揮刀接下了砍向顧懷腰側的一刀。
對面的人太狠,也太會抓時機,這種拚命的架勢甚至讓耿炳文找和-圖-書不到一點騰出手的機會,如果此時突然多出一支衝擊後方的燕軍……
「出發之前,我問過王爺,如果出了差錯怎麼辦,」顧懷慢慢開口,「王爺說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一點意外都不出的戰事……一個優秀的統帥,就是要彌補這些意外,然後拿下最後的勝利。」
果斷,狠辣,而且權衡利弊的功夫極為了得……張玉挑了挑眉頭,那股屬於年輕人的傲氣也慢慢浮了起來。
不過如果自己有三寶那樣的身手,是不是就可以一刀把對面那個指揮的小隊長給宰了?
……
顧懷很累。
已經死了很多人了……陳平的臉色不太好看,想來也是,才升為百戶,親手帶出來的兵就死傷慘重,甚至有可能全死在這裏,換了誰也不會心情愉悅……而且聽說陳平還有個老婆,孩子也才出生?那可真是悲劇中的悲劇了。
更何況還有槍陣和如雲的箭矢……
但就目前看起來,他的選擇是對的,戰場兵力對比太過明顯,就算南軍少騎兵,沒法和燕軍的騎兵正面對抗,也架不住步卒方陣的收縮導致騎兵開始舉步維艱。
穿破雲層和煙霧的陽光直射而下,讓他眯了眯眼,待到片刻恍惚后看清戰場,他突然愣了愣。
西面是譚淵,譚淵是個中規中矩的將領,身為右護衛的指揮使,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做什麼都中規中矩。
誰會去打一場必和-圖-書敗的戰爭?誰敢把全副身家押上已經開了的賭桌?
他在疾馳的馬匹上抽出了刀:
一匹馬躍出了煙霧,上面的年輕宦官有些狼狽,往日總是乾乾淨淨的他現在滿身血污和汗漬,但當他看到那個青衫人影時,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而在燕軍軍陣和南軍軍陣之間不斷衝殺的騎兵,是朱能和顧成帶的,此刻也已經捉襟見肘,沒有太多的活動空間,甚至已經沒辦法完成對戰場的分割。
不要指望譚淵建立奇功,但他一定能把自己承擔的責任做到最好。
……
地面在震。
已經記不清自己揮了多少次刀,帶兵依託大帳苦苦防禦的顧懷咬了咬牙,將手上的布條纏緊了些。
魏老三今天救了自己好幾次,這憨貨現在更像是自己的親兵,不過說起來遇見自己也算他倒霉,本來可以好好當個諜子,卻跟著自己天南地北到處跑,去過金陵走過河間,如今更是可能死在這裏,以前當兵的同袍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真是一見自己誤終身。
連他都說撐不住了,西面的壓力可想而知。
身後的大營是不能管也管不了的,儘管自己已經讓身邊親衛都下去清掃大營滅火救援,這場火還是沒停下來,雖然燒不到他所在的望樓,但放眼望去濃煙已經形成了烏雲。
事實上張玉覺得,燕軍能撐到現在陣形還沒垮,負責指揮的幾個將領和*圖*書一個都沒出事,已經是天大的奇迹了。
「將軍,張信將軍遣人報信,耿炳文把槍陣全推上來了!」
陳平魏老三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行了個軍禮:「願隨主官大人赴死!」
耿炳文心中的焦躁已經慢慢達到了頂峰。
可見度依舊不高,看不清遠處發生了什麼,但這種熟悉的大地震動讓所有人都驚慌起來,不自覺地看向了一個方向。
火星飛濺,顧懷身體稍稍放鬆,但馬上又緊繃起來,一刀砍進了對面那個士卒的脖子,血光如同噴泉一般灑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
放眼望去,這二十里的戰場已經被耿炳文的大軍佔據過半,外圍的步卒已經完成了合圍,燕軍的刀盾陣型在中間苦苦支撐,那是張信帶的兵。
……
不,不會,潘忠已經帶兵回援真定了,真定城不會出事,那批燕軍就算能活下來,也不可能跨過浮橋出現在自己後方。
但當到了邊緣,想移開拒馬推倒土牆掩埋壕溝的時候,情況就發生變化了。
終究還是得用取巧的法子……如果自己練刀再勤些,想來還能多撐些時刻。
「你們怎麼看?」
到時候夜幕降臨,殘兵敗將就算再想死戰,也只能被迫分開,最後慢慢演變成一場潰敗。
耿炳文這老王八蛋也挺拼的……自己敢把顧成帶的后軍都全部賭上去,他就敢不管大營和自己對拼到底。
這一片小戰場的和-圖-書慘烈程度不比正面戰場來得差,一百來人根本抵擋不住對面那些士卒的進攻,哪怕是依託營盤放火防守,也擋不住源源不斷湧上來的士卒。
顧懷深深吐了口氣,右臂沉重得像平日早上練刀練到極限時的模樣,身旁的陳平和魏老三看見他的動作,也都神情一凜,緩緩提起了刀。
多麼諷刺的一幕場景……明明大營離滹沱河不遠,卻連取水救火都沒辦法組織起來。
儘管他一直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身為統帥的直覺還是讓他有些不安,這一點在看到燕軍甚至把中軍都投入了戰場,指揮的大旗都開始衝鋒時慢慢變大,直到讓他已經白了的鬍鬚都微微顫動起來。
從地字營一路摸到大營邊緣,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因為濃煙太大,人心太散,滿地都是亂跑的士卒,根本沒人管這一百來人的去向。
「按道理說此刻王爺應該已經到了軍營外面,然後沿著我們打開的路衝進營盤,但我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所以我不確定王爺還會不會來。」
只要後面不出現任何意外就好。
燕軍中軍,張玉神色未變,但卻已經有些心亂如麻。
對面大營的情況,他有一些猜想,耿炳文這老將屬實了得,年輕統帥會犯的錯誤他根本不會犯,這種時候回援也許還會手忙腳亂,但正面戰場已經實現了包圍,那就一口吃掉燕王的四萬兵馬好了。
但他已經沒法https://m.hetubook.com•com回頭了。
你敢玩命,難道我就不敢?
吹得是東南風,直面滹沱河北岸的營盤西南角並沒有燒起來,這裏的戍衛士卒也還在,當他們發現這麼一群鬼鬼祟祟的人試圖在營盤完美的防禦上撕開一條口子時,毫不猶豫地就發動了攻擊。
他拔出了劍:「把中軍壓上去。」
除非潘忠和真定城裡的將領都是一幫蠢貨。
萬幸的是這裏只有一支戍衛的小隊……但不幸的是這支小隊有三百來人。
但張玉是清楚的……只是一直沒能等到罷了。
他看向陳平和魏老三:「所以大概得賭一賭了……就算殺不完對面這些人,也得放一把火。」
火勢已經蔓延開了,營盤本就怕火,拒馬是木製的,設在土牆外正在熊熊燃燒,只可惜好像燒了也沒用,畢竟等了這麼久還是沒等到該來的人。
顧懷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舉起了手裡的刀。
「我們來了。」
對於王爺和顧懷的計劃,知道的人並不多,朱棣並不是誰都願意相信的性子,哪怕是燕軍中,能參与這個計劃的也沒幾個人,而張信他們能如此死戰,本就說明了他們對燕王朱棣的信任到了何種地步。
但對面就這麼幹了……戰場形勢已經明了,就算每時每刻都在死人,說不定南軍士卒死的要比燕軍士卒還多,但包圍已經形成,槍陣刀盾兵讓燕軍騎兵舉步維艱,慢慢吃掉這些兵馬只是時間的事情。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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