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我本大明一贅婿

作者:東有扶蘇
我本大明一贅婿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奔襲(十)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奔襲(十)

你他娘的也敢朝我發脾氣?
現在的王庭騎兵,就是一個凹字陣形,兩邊有著騎兵主力,中間則是蘇克齊的親衛隊,這個陣形是用來圍堵明軍的,大概他們也沒想到……居然會有明軍對這個陣形發動衝鋒,還只有區區幾百人。
從腰間拔出長劍,看著已經近了的蒙古騎兵,看著他們已經開始準備發動反衝鋒,看著兩邊的軍陣緩緩往中間靠攏,顧懷將劍一揮:「殺!」
蘇克齊回頭看向自己的女兒:「記住,面對獵物,不要把他們逼得太緊,太緊了他們會因為沒有退路拚死一搏,但只要給他們留一個口子……終歸是有人想活下去的。」
手裡的弓說不定還能發最後一箭,向二把它收了起來,幽幽的嘆了口氣,士卒的眉毛極其滑稽的半翹半皺著。
而代價就是落在其後的那些士卒,那些要麼死於箭矢,要麼死於馬蹄的明人。
至於前軍從旁偷襲的戰術,顧懷也考慮過,但兵力太少,若是集中一點衝鋒,以草原這樣的開闊地形,蒙古人完全來得及做出反應,哪怕手雷能夠開路,也不會給王庭騎兵造成太大的傷亡。
要貪就貪大的!只要這些王庭騎兵全部死在這裏,消息傳出去,前線的所有視線都會被吸引回草原,顧懷不信他們會放棄自己的部落,繼續在大明江山上肆意妄為!
回頭看看,那三騎越來越近,目力極好的向二甚至能看見他們臉上的猙獰。
自己……也在害怕?
已經習慣了這種聲音的大明戰馬馬速未減,就這麼狠狠撞向了已經亂掉的王庭騎兵軍陣。
第三輪齊射,第四輪,等到最前方的士兵們已經開不了弓,那剩下的大明騎兵……已經衝到了眼前。
打過不少死人仗的向二雖然不是大夫,但受的傷多了,也就能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他皺了皺眉頭,只感覺有些麻煩。
然後就被戰馬踩了胸口一腳,肋骨應該斷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內臟。
疼痛讓戰馬榨乾身體最後的氣力,跑得更快了,但向二知道,已經到最後了。
自己砍死了多少個蠻子?從進草原開始騎馬也得四五十個了,別說給同袍們他們一人祭兩個,三個都夠了。
三個同和-圖-書樣憔悴同樣遍體鱗傷的斥候正在馬上伏低身子發起只有三個人的衝鋒,他們平靜地衝過向二的身邊,甚至沒有跟他打招呼,他們專註的拔出戰刀,用力捏白了手指。
待宰的羔羊。
如果運氣差些,手雷就在身邊爆炸,那麼恐怖的威力要麼直接把你分屍,要麼直接把你炸飛,這兩種任何一種都會在戰場上間接要了你的命。
憤怒蒙古人的齊射,憤怒沒有反抗的方法,憤怒……這一段路為什麼這麼長。
不是沒有蒙古騎兵動容失色,但更多的則是待臂力恢復,立馬舉起了弓。
……
不可避免的有拿著手雷的親衛中箭,顧懷心頭一沉,現在每少一顆手雷,就多了幾分危險。
可惜手雷的數量還是不夠多,只能前排的親衛們拿著,而後面的親衛們只是默默舉起了武器。
死就死吧,在邊城當了這麼多年兵,吃慣了風沙進慣了草原,這人間啊,也就這樣了。
領頭的親衛們已經對上了那些茫然失措的蒙古騎兵,他們舉起了手中的刀,他們咬緊了自己的牙關,狠狠的一刀劈下!
兩匹馬換了四個草原騎兵的命,還活著的三個草原騎兵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看著騎馬跑遠的向二,他們紛紛發出震驚憤怒的吼叫。
如此直觀而又迅速的減員讓陳平眼睛都紅了,他看向身邊的顧懷:「大人……該扔了!」
真諷刺啊。
「還不夠!」顧懷的聲音極冷,「再拉近些!」
這種憤怒片刻之後就被淹沒了,因為第二輪箭雨……到了。
然後是巨大的爆炸,氣浪會擴散開,將人震落馬,就算你穩住了身形,但身下的馬會因為這種爆炸聲受驚,會不聽從你的命令,想拚命逃離這個地方。
……
聽到這番話的白瑪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因為父王的某些教誨眼放異彩,她只是突然有些寂寞地想到,是不是父王只是因為沒有一個兒子,才會有興趣對自己說這些話?
顧懷高舉一隻手:「立盾!」
一股怒氣從九人長的心底湧起,他正想發火,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草原騎兵著甲率低,但也只限於普通騎兵,身為護衛南王的王庭騎兵,著甲率比起對面那些明人和-圖-書有所不及,但也足夠用了,所以在衝鋒前夕,同樣響起了如同明軍中那般嘩啦啦的甲胄碰撞聲,而且伴隨著怪異的喊叫,習慣打獵的他們認為這種怪叫能夠震懾獵物。
蘇克齊滿意頷首:「不錯,作為將領,就要想得多些。」
幾百人衝鋒向幾千人,這種場面在華夏戰爭史上也許出現過,但在草原上,還是第一次。
由於知道手雷會帶來的影響,大明騎兵並沒有排成尖錐突破陣形,而是選擇了一線並排的衝鋒隊列,這樣帶來的好處就是一片齊整的刀光閃動,最前方的王庭騎兵們就受到了重創。
一定要追上他,一定要殺了他!
只有這樣讓親衛發動自殺式衝鋒,讓這個袋子合起來,從中間爆破,才能一舉把他們衝垮!
萬幸提前發現了王庭騎兵的蹤跡,能讓大明軍隊先發起衝鋒,可顧懷要的是殲滅,不是戰勝,所以他才會帶著親衛來冒這麼一趟險。
連綿的爆炸聲響起,哪怕已經得了囑咐,知道了明人有這麼一種可怕的武器,但當手雷再一次在人群中爆開的時候,他們還是……懵了。
也難怪他這麼無能狂怒了,九個人抓一個人,射箭射不過,人少了拼刀拼不過,現在死得剩三個人,簡直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他看向左右:「準備衝鋒!」
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密集的箭矢打在了盾牌上,只是一陣齊射,就有十幾人中箭,還有更多的是因為戰馬中箭而翻倒在地,隨即就被馬蹄狠狠踏下。
策馬在中間衝鋒的事情交給哪一邊都不行,無論是燕軍騎兵還是朵顏三衛,讓他們來就是送死,不會用手雷的他們只會被死死困住,然後陷著再也出不來。
「想死得光榮?還是想創造奇迹?或者是想吸引注意力?」蘇克齊嘴角掛著冷笑,「我都不在乎。」
一個將領突然想到了什麼:「王上,還請去後面一些,別忘了大明人有那種武器!」
平坦的草原,人的視線極為開闊,除了太遠的地方在地平線以下看不見,軍陣的動作還是可以一覽無餘的,兩邊的蒙古騎軍開始整備,猶如張開的袋子緩緩等著獵物進袋,而那些獵物還真的就沒有猶豫,繼續https://m.hetubook.com.com朝著這裏衝鋒。
九人長的眼角餘光看向了身後,兩個草原騎兵的臉上已經有了些恐懼,他們……害怕了。
受傷的瘋馬終究只能玩命跑個幾里地,當向二第三次把箭扎在戰馬屁股上的時候,身下的戰馬已經跑不動了。
這場奔襲戰本就沒有一個絕對的目標,無論是那些出兵的部落還是南王蘇克齊,甚至是這些王庭騎兵,顧懷從始至終要做的事情都只有一件,那就是讓瓦剌退兵,讓大同的亂局穩定下來,大明境內的靖難之役再怎麼打,也是明人自己的事情,不是蒙古人可以插手的。
化心疼為力量,他舉起手,身後的親衛們動作利索地一個個把手雷拿了出來,另一隻手準備好了火摺子。
騎在馬上的傳令兵飛快地揮舞起旗子,幾個斥候開始策馬奔向兩翼的王庭騎兵。
皺是因為覺得自己要死了,快翹起來是因為覺得真不虧。
有一人已經在彎弓搭箭了,向二撇撇嘴,拿起了弓,準備死之前再射他娘的一箭。
向二手中的弓緩緩放下,他想撓撓脖子,卻牽動了胸口的傷勢,疼得哎喲一聲。
然而那三人的馬速卻漸漸降了下來,那搭好的箭遲遲沒有射出來,向二不敢鬆手,只等著對面進入射程,心裏還在想這些蒙古人是真不講究,老子都這樣了還打算跟我玩玩?
離得還有些遠,自詡有鷹目的蒙古人們看著這些找死的大明騎兵,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怪異。
離蒙古斥候有一段距離的向二自然不清楚身後的蠻子們在想什麼,他按了按胸口,嘴角溢出了些血水。
清脆的馬蹄聲從另一個方向響起,向二轉頭看去,同樣的三騎正向著這個地方趕來,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是明人。
區區四百多騎,居然向他們……發起了衝鋒。
如果有聽得懂蒙古話的人在這裏,就能聽懂他說的是一個詞「廢物」。
來到最前方的蘇克齊眯起了眼睛,看見了遠處極其滑稽的一幕。
因為他能感覺自己的心跳的極快,自己抓了十幾年韁繩的手居然有些抖,自己的頭皮居然因為戰慄而收緊了。
本來嚴密的軍陣迅速出現了缺口,所有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馬匹,僥倖hetubook.com.com沒被炸死的王庭騎兵們要麼被摔下馬,要麼被這種聲響氣浪震的頭腦暈眩,而這種騷亂不僅僅是在前軍,甚至還波及到了后軍。
「傳令,兩軍包夾,最短時間解決他們,追擊明軍!」
這大明斥候怎麼這麼難纏?遛了他們一天,原本的九人編製現在就剩下了三個,居然因為這麼一個士卒,減員就過了半。
但充斥在顧懷陳平以及那些還活著的親衛心中更多的,不是恐懼,而是憤怒。
九人長只感覺自己就是以前坐在篝火旁奶奶講的那些故事里的蠢貨。
親衛們齊齊從馬側拿起盾牌,高舉過頂,只見王庭騎兵齊喝一聲,密集的箭矢如同黑雲一般射上了天,劃出一條弧線,伴隨著刺耳的尖嘯,落向了正在衝鋒的大明騎兵。
但漸漸的他發現不對,因為那三個騎兵拚命的拉動韁繩,撥轉馬頭,似乎是……想跑?
依然是慣用的手段……在這個距離,世上沒有軍隊的弓箭能和游牧民族的騎兵抗衡,數百年來,就是這樣的騎射讓中原大地一度淪為異族的牧場!
可是這是騎兵衝鋒必冒的風險,該怎樣拉近這衝鋒的最後一段距離,是所有將軍統帥都想解決的問題。
九人長的心中的確有股無力感,前方的向二就像只滑不溜秋的蚯蚓,追擊的這兩天一夜,自己只能看見向二的背影,卻怎麼都追不上。
身下的戰馬估計是對他這個新主人有些意見,跑著跑著就要尥蹶子,向二二話沒說拔出箭狠狠的刺在了馬屁股上。
已經燒的迷迷糊糊的顧懷心頭有些悲痛,他知道這一衝,這幾百親衛能活下來的就不剩多少了,但眼下也實在是沒了辦法。
自己終究是個可以推出去用來聯姻的工具,而不是那個父王可以培養的繼承人,不管是他的王位還是他的理想和堅持。
真他娘的疼。
陳平有些心疼,手雷一旦用光,就意味著再也沒有突圍的手段,也就意味著這幾百騎陷入包圍后再無生路……但他終究還是不敢違抗軍令:「是!」
不斷發出咳聲的顧懷強行穩了穩身形,叮囑身邊的陳平:「傳令下去,不要省!剩下的手雷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扔出去!」
等到前面這批親衛扔出手www.hetubook.com.com雷,就該他們上了,顧懷之前就下了令,一定要趁著王庭騎兵大亂的時候衝出個缺口來。
距離拉的越來越近,已經到了一箭之地,隨著一個將領舉起手,馬上的王庭騎兵紛紛舉起弓箭。
九人長臉色鐵青,狠狠一馬鞭追向了向二逃走的方向,經過時看都沒看地上還在掙扎的草原騎兵一眼,只是怒吼了兩聲。
向二狠狠的吐了口血水,他娘的,這些蒙古人真不講究。
然而沒有辦法,只能加厚甲胄,武裝盾牌,或者……用人命填。
已經習慣了手雷開道騎軍衝鋒的陳平許久沒有打過這種正面衝鋒的仗了,看著一個個同袍中箭死去,這些都是他親手招來的兵,是他同食同寢精心訓練的屬下,陳平再也忍不住,偏過頭不忍再看。
是一起從丘城走出來的同伴。
想象一下,一個從未見過的黑色鐵球從天而降,落在身側,引信已經快燃到了底,就算運氣好沒被這鐵球砸到頭,但看著引線漸漸消失,你的心底還是會生出一種恐懼感。
拉近距離,死了三個,分散合圍,給他耗掉一匹馬拚死了兩個,好不容易把他逼進了死路,自己的手下又給他送了一匹馬。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樣的素質,能在面對手雷這般的天威之下保持鎮靜,出手還擊,幾乎所有的王庭騎兵們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姿態,猶如……
剩下的三百多親衛齊齊大吼一聲殺,火摺子亮起,引線點燃,所有的親衛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手中的手雷劃出一條優美的拋物線,落入了前方王庭騎兵的軍陣。
白瑪離蘇克齊並不遠,她有些好奇:「父王,這些人……在想什麼?」
力氣拼幹了,身上受了傷,刀丟了,兩匹戰馬沒了,連箭都射光了只剩下馬屁股上那一隻。
而王庭騎兵面對的就是這樣的局面,一百多顆手雷在密密麻麻人挨人人擠人的軍陣中同時爆開是什麼場景?血肉橫飛,聲音震天,氣浪翻滾,土屑紛飛。
之前逼的沒辦法的時候,和兩個蠻子拼了刀,雖然先手砍死了一個,但也被另一個蠻子極其惡毒的用繩子套下了馬。
雖然已經見過太多戰場的殘酷,但依然沒有人能習慣與自己親近的人就這般低賤地死去,猶如一棵野草。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