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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軍太懵B，而是敵軍的攻氣太強大……

「……一天，有幾個學者模樣的人找到了他的家裡，他們說可以幫助他，解除他的煩惱。他們讓他簽署了一份協議，要他自願成為研究所的試驗品。

「任何時代，都不缺少無畏的異端。而我，願意成為這個時代『異類之愛』的獻祭品。

柯尋睜大著眼睛被摁在了窗玻璃上。

「我和你一起去。」柯尋說。

衛東驚了一跳：「卧槽！柯兒是你嗎？！卧槽！你幹嘛呢！被附身了嗎？！你身上穿的是什麼鬼！這是要改走辦公室誘惑路線了嗎？」

秦賜卻看著柯尋愣了愣，半天反應過來：「……小柯穿這身兒，換了個人似的，我都沒敢認。」

兩個人只能小心再小心地，暗中來往，默默相戀。

「……這是反人類，反社會，泯滅天道與人道的，令人髮指的魔鬼試驗！

「骨灰盒現在在什麼地方？」柯尋問。

「……閉嘴。」柯尋把自己從落地窗上撕下來，手指摩梭著下巴上牧懌然留在那裡的氣息，還有點似夢非夢的恍惚，「那什麼……餓了嗎？吃飯去啊。」

牧懌然站起身，淡淡地說道：「我明天去辦手續，在畫里的時候我答應了康萊，讓他們兩個的墳合在一起。」

「那些可憐的，成為試驗品的試驗者，在所有的感官被剝奪后，陸續出現思維錯亂、情緒焦躁不安、智力受損等種種的問題，40%的受試者還產生了幻覺，甚至有人而因此自殺。

科學探索的道路上，有天才就有變態，有正途就有歪道。

和-圖-書「拆遷的時候，沒有發現遺體之類的東西嗎？」柯尋抬眼看著他。

進來的是衛東和秦賜，兩人像是剛補完眠洗完澡，濕氣騰騰里還帶著幾分微倦。

「……我沒有在D試驗室找到我的他。試驗者們告訴我，有很多人死在了前額葉切除手術上。但他們不知道屍體是怎麼被處理的，但他們曾經見過……一個英俊的小夥子，從鮮活倔強，變為了毫無情感的行屍走肉。

「所以，如果你不肯對我解除壁壘，我也不會強你所難。」柯尋說到這裏，忽然鬆開了雙臂，「如果保持距離可以保護你，那我，」說著後退，一直退到了落地窗邊，牧懌然轉回頭，見他逆著光，沖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願意站到你身後的這個距離，好好的保護你。」

「……他們就像是黑太陽魔鬼部隊一樣！他們找來戀人、夫妻、母子，用電流做變態的試驗，打著考驗人性的幌子，滿足他們獵奇的心理。

「他們把我送上了前額葉切除的手術台，僥倖的是，我是少數接受了手術還能保持正常態的人。

柯尋踩著雲頭走到牧懌然的面前，懵里懵噔地看著他：「你請啊。」

柯尋更懵了，半天沒說話。

牧懌然沒有動。

「我終於請下假來，從國外趕回國內，我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始終找不到他的蹤影，我千方百計地打聽，得知了他曾被那幾個人帶走的線索。

「康萊那個時候還活著，他想找到愛人的遺體，然而由於研究所被封，他又因檢舉受到了監控，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面恐他把事情捅出去，造成不可挽回的輿論狂瀾，一直限制著他的行動自由。

「……他家裡的電話線被人掐斷，正在國外留學的我和他失去了聯繫。

「我咬牙留在了這裏，為了搜集證據，拿到第一手的資料。

前額葉切除手術盛行的時代，有很大一部分被施用在了同性戀者的身上，「正道人士」致力於「治愈」同性戀「病人」，而在前額葉切除手術逐漸被醫學界摒棄之後，電擊療法成為了「治療」同性戀者的最新工具。

牧懌然看了他很久，忽然邁動了長腿，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面前。

「我請。」牧懌然也看著他，微動唇角，「想吃什麼？」

朱浩文雖然在畫里差點被手術用的尖錐捅進腦子裡，出畫后這些不算嚴重的傷害也隨之減弱甚至幾乎不見痕迹，所以睡了一覺后就恢復了大半，和大家一起坐到了酒店的餐廳里。

「於是我被安排繼續接受電擊治療。

康萊有一個男友。

你朋友。牧懌然看衛東一眼，沒理會，回身接手機來電。

「我想他應該會給我留言，於是在隔層里找到了密信……但我無法以外人的身份進入研究所，那裡是一個秘密研究基地，我不知道它隸屬於哪一個部門，也不知道那裡究竟在研究什麼項目。

朱浩文給自己夾菜，臉上沒有表情：「一些身後事，能托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啊。」柯尋撓頭。

「……我不知道那段時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與仇恨htｔｐs://ｍ.ｈｅtｕｂｏｏk.ｃom•com里。我想一把火燒毀這個魔鬼地獄，而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我，只有將這些魔鬼的變態行徑曝光于天下，才是最大限度的報仇血恨。

「我必須要找到他。我有不好的預感，但我不願相信。

牧懌然沒有反對，因為就算不帶這個傢伙一起，他也能自己躥過去。

朱浩文垂眸看著自己的筷尖：「沒有信，康萊就永遠無法和自己所愛的人再度重聚。記憶有淡去的時候，手機有損壞的時候，電子信息可能會消失，信件的話，大概可以在這世界上，留的時間更長一些吧。」

「研究所的原址在什麼地方？」他開口問。

去旁邊的兩個房間叫醒了還在睡的李雅晴和剛洗完澡的朱浩文，從畫里出來后祁強和黃皮就不知所蹤，秦賜也沒有好心到追著人家囑咐出畫后的注意事項。

「協議上有保密條款，但他還是給我留了一封密信，藏在他家裡寫字檯抽屜下面的隔層，那個地方只有我和他知道。

「我在辱罵與踐踏聲中比以往更堅定我的信念，我一字一字地宣誓我愛他，我嘲笑著告訴這些『正道人士』：我是個同性戀者，我永不退縮，永不懼怕，永不改變。」

敲門聲適時冒出來作亂，牧懌然鬆開了手，一邊系著袖口處的扣子，一邊轉身過去開門。

「方盒子美術館。」牧懌然說。

「他們想要讓我改變，讓我對自己同性戀者的身份感到恥辱，但，這怎麼可能呢。

「……然而，我是同性戀者的身份，最終還是曝露了。

「怎麼，」牧懌然邊系領口的第二顆和-圖-書扣子，邊好整以暇地繼續看著他，「不是話挺多的么。」

「他被人舉報，走在外面受盡人們的嘲笑、辱罵甚至毆打，」康萊的自傳里這樣寫道，「他只能待在家裡，他家的大門上被人們潑上了糞便和泔水，樓道里用紅漆寫滿了髒話，他們罵他，要求他自殺。

在過去那樣的時代，同性戀是異端，是犯罪，是精神病。

「好啊好啊，」衛東揉著肚子，「人家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麼高級的酒店呢，一整天沒進食兒了都，趕緊著趕緊著。」

柯尋沉默了很久，手指捏著杯子，垂眸看著水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康萊的檢舉資料投遞到了相關部門和報社，」牧懌然聲音輕沉，「然而報社受到上面的指示，把這件事壓了下來。研究所被查封，大部分的資料和檔案遭到銷毀。

牧懌然看著他，身後的光披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看上去被陽光暖得透透。

「我們這類人面前的路，其實大部分人走得都很艱辛吧。」柯尋的聲音從肩后輕緩地傳過來。

「……他們在另一間試驗室里進行感覺剝奪實驗。目的是為了驗證人的心理成長是依賴於環境的，人一旦脫離了環境，就會造成心理上的缺失。

秦賜把後續的注意事項給李雅晴講了一遍，柯尋也同她約了時間地點，到時還要讓她帶著去張晗睿家，把張晗睿的手機交給她的父母。

「發現了一張表，」牧懌然平靜地回看他，「上面羅列著所有死亡的試驗品，以及骨灰埋葬處，和骨灰盒存放編號。」

「受到禁錮的康萊，只好靠學畫排解抑鬱與ｗｗｗ•ｈetubooｋ•ｃoｍ.ｃom支撐活下去的信念。這幅《人學》，是他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作品。

「他們想讓嬰兒因此懼怕一切白色的東西，比如狗，衣服，紙巾，甚至白鬍子。這項實驗被反覆進行，目的只是他們想知道，人類是如何產生恐懼。

飯間柯尋想起來，問朱浩文：「你家的抽屜里有你寫給我的信，都寫了什麼？」

「那還寫什麼信啊，你現在就告訴我吧，我記著呢，實在不行發V信。」柯尋說。

「柯兒醒了嗎？」衛東進門就往床上瞅，「咦，人呢？」一陣左顧右盼，順便掃了眼落地窗上貼著的那人，問牧懌然，「這你朋友啊？」

「柯尋，」冷質感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微妙的磁，「你真是，」說著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夾住了他的下巴，「話太多了。」

「他把所有的感情和遺憾，都灌注在了這幅畫里，導致他鬱鬱而終的，就是始終沒能尋找到愛人的遺體。」

牧懌然邁腿要走，忽聽見耳後柯尋從沙發上站起來的聲音，兩步邁到身後，從後頭攔腰抱住了他。

「……我拿著海外留學醫學博士的證書，找上了所有能用到的關係，終於得以進入了這家研究所。

……

「我從不曾如此勇敢過，即便電流一次又一次地讓我的血肉與骨，因抽搐而痛不欲生。

「……我不敢相信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他們花高價把嬰兒從他們的父母手裡買下來，進行毫無人性的實驗。他們把柔軟、可愛、無害的倉鼠和小白兔放在嬰兒的面前，用力地敲打金屬製品，發出刺耳尖銳、充滿刺|激性的難聽的聲音，直到把嬰兒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