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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

作者:瑆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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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緋色之獸 第八章 翡翠毛石

第一卷 緋色之獸

第八章 翡翠毛石

另外兩個房間的人也奔進了這間屋,顯然都是被電話鈴聲吸引過來的,柯尋放下聽筒,正想說『咱們先去中心醫院』,誰知那電話再次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鈴聲,把人們嚇了一跳,柯尋急忙接起來,這次的聲音如同其主人一般面無表情:「池蕾死了。」
蕭琴仙率先問:「人是怎麼死的?」
趙法醫瘦削少言,更多時候是默默走在大家身後。
寢室正好三間,彷彿是提前為三位入住的「工作者」安排好的一樣。
「嗯,東子沒有紅,余極有紅,倆人一沾酒都醉了。」柯尋理不出頭緒,「反正咱們以後都別沾酒了,以防萬一。」
「她當時走得痛苦嗎?」趙燕寶問。
「起碼酒精對於有紅和無紅的人是平等的。」牧懌然的聲音在暗夜裡聽著格外舒服,令人想起了深夜裡的那一棵雪白玉蘭樹。
……
趙法醫在一樓大廳停下了腳步,就見這個身材瘦小的女生追到自己面前,眼睛里閃爍著剛才所沒有的光芒:「死者體內的獸,大概有多重?有多少斤?有多少克?!」
大家誰也沒有去送他,蕭琴仙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蒼白著追下了樓去:「等等,您等一等!」
「沒有,」牧懌然坦誠布公,「我看過這位作家的《金閣寺》和《假面自白》。」
大家集體默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更不知該如何寬慰趙燕寶。
衛東小聲說:「昨天才來的。」
「取獸?」趙燕寶疑心自己聽錯了,「什麼意思?」
整個事務所的裝潢都十分m•hetubook.com•com考究,顏色是典雅紳士的莫蘭迪配色,充斥著各種純白卡其以及高級灰。
「給死者拍照片,」趙法醫表情平靜地看了看一旁的蕭琴仙,「你來給她設計衣服,未婚的女孩子,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
蕭琴仙囁嚅著:「我我剛才沒敢細看……」
趙法醫反問:「你們是剛來心城的?」
一行七人很快趕到了抽繭偵探事務所,眼前是一棟設計別緻的花園別墅,寢室就在二層。
不一會兒,趙法醫就從房間走了出來,摘掉了口罩和手套:「死者死於心臟衰竭,推斷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1:00~3:00。」
趙法醫交代完這些,就夾起公文包匆匆離開了。
「為什麼?」
趙法醫從隨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疊文件:「你們幾人作為死者的親友,需要集體簽署最後的《屍體處理意見書》。」
在自己內心裡,曾經微不足道的塵埃一樣的東西,不知何時變得充盈而豐饒,像氧氣一樣樸素地存在著。
柯尋:「我們馬上趕過去。」
眾人一陣沉默。
趙法醫這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獸是我們心城特有的存在,如果你們覺得難以理解,那就不妨將其想象成……胎盤,當孕婦分娩之後,胎盤的去留也是需要家屬來同意的,可以由家人帶走,也可以留給醫院。不難理解,就是這麼簡單。」
「表面看不出來,趙燕寶說她從小心臟就不好,也許是昨夜犯了病。」朱浩文已經帶領大家來和圖書到了二樓。
牧懌然問趙燕寶:「她的心臟問題一直很嚴重?」
柯尋和牧懌然作為刑警,蕭琴仙和Lion作為法醫,衛東作為從戶籍科臨時抽調過來的人員,幾個人被安排立即趕往抽繭偵探事務所。
「體內?體內有獸?」這一次表示驚駭的是蕭琴仙,「您是怎麼知道她體內有獸的?」
當褚之庸安排這些工作的時候,羅維就站在一旁,既然老警察沒提出讓自己迴避,那麼索性就跟著聽幾耳朵。
趙法醫已經將法醫行頭穿戴整齊,帶領著兩位「徒弟」率先走進房間。
蕭琴仙的面色較剛才有了些許紅潤,大概是明白了池蕾的死因,反倒令人放了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起碼不是死於某種邪門兒的意外。
電話那頭是秦賜的聲音,短促而低沉:「智淳出事了。」
朱浩文已經等在了別墅門前,對於幾位穿警服的同伴的到來,並不感覺驚訝:「今天早上趙燕寶發現的,敲門叫池蕾吃早餐,無人回應,我們這才推門進去。」
不知是因為出事,還是因為房間的格局,每個人都覺得身上微微發冷,那種比春寒料峭更甚之的寒冷。
帶領幾位新人警察的,居然是一個40多歲的法醫,姓趙。
病死在畫里這種事,對幾個老成員來說也是頭一回遇見。
「這個是未知的,就是神仙來了也無法預測到,」趙法醫笑著搖搖頭,「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這就像是賭石一樣,誰也不知道裏面的翡翠究竟有多少。」
「哦。https://m.hetubook.com.com」柯尋停頓半晌,「原來懌然也看過那本覺醒之書。」
蕭琴仙的臉刷的又白了:「我,我是婚紗設計師。」
能有個容身容心的地方,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了。哪怕是在一幅畫里。
「東子喝醉這事兒也挺怪的,還有那個余極,如果酒量差應該就不會主動去喝啤酒了。」柯尋和牧懌然已經熄燈躺下了,今天的諸多經歷讓兩人都沒了穿制服並床「好好睡」的興緻,現在各自躺在自己的鐵架子單人床上。
趙燕寶垂著眸子,並沒有去看牧懌然:「她從小身體就不好,有先天性心臟病。以前也曾因為突然犯病,實施過緊急搶救,但都從死神手中拉回來了……」
「嗯。」
「你們兩個的老本行啊。」
但大家覺得這件事並不那麼簡單,尤其是自己人「體內有獸」這件事本身就讓人無法接受。
「可是……」蕭琴仙張著嘴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
「其實,《金閣寺》更好一些。」牧懌然說到這裏停頓了,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這部作品的好,似乎以前所肯定的東西發生了變化——極致的美,極致的好,極致的極致,都不再那樣吸引人了。
趙法醫見怪不怪:「這也是咱們心城的老規矩,未婚的人去世時是要穿結婚禮服的,你來給她設計婚紗吧。」
柯尋幾人暫時先迴避在門外,坐在那一張藕灰色性冷淡風的長沙發上。
打電話的是朱浩文,柯尋:「知道了,醫院那邊的智淳也出事了。」
趙法醫沒有回答,不知是m.hetubook.com.com不清楚,還是不想說,他只說了一句:「請節哀吧。」
Lion表情有些獃獃的:「喔們……還要做什麼工作?」
「沒有根據,直覺。」
朱浩文用遙控打開了中央空調:「昨晚池蕾的房間一直開著空調的,今天早晨還有溫度。」
「你看過那本書嗎?《緋色之獸》。」柯尋發現,兩個人還從沒有聊過關於閱讀經歷之類的事情。
朱浩文:「趙燕寶第一時間報了警,對方說刑警和法醫很快就到。」
褚之庸對羅維視而不見,這種視而不見並不是將人視作空氣的那種,而是——羅維這個外地人,無論出現在任何場合,褚之庸恐怕都會見怪不怪。
「她的屍體已經顯現出了紅色獸記,就在額頭上。你剛才不是也看到了嗎?」
「她的體內有獸,可以取出來,也可以帶著獸下葬,我們尊重你們的選擇。」趙法醫說。
……
這一夜似乎顯得格外長。
「這些新人,身上都有些讓人難以捉摸的東西,」牧懌然望著窗外淡淡的月色,「比如蕭琴仙,比如蘇本心——我以為蘇本心會有紅色痕迹的。」
趙燕寶有些疑惑地接過這些文件,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並沒有什麼心情讀下去:「這個是什麼意思?麻煩您簡單說一下好嗎?」
就在大家集體驚駭之際,牧懌然已經簡單翻閱了《屍體意見處理書》:「這裏面提到,獸可以永久保留體內,也可以取出由家人收藏紀念,還可以捐獻交公——我想知道,獸在法律範疇內究竟是指什麼?器官?和圖書孳息?還是被物化的某種商品?」
趙法醫的工作任務似乎已經完成了,他準備離開,臨走時看了看同自己一樣穿著白大褂的兩位「同事」,便又開口說道:「你們的任務不就是找獸嗎?這裏就有現成的。」
蕭琴仙的臉色蒼白著,自從聽說早晨死了人,她的臉就一直蒼白如牆。
趙燕寶站在中間寢室的門前,眼睛微紅,看來剛剛哭過:「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涼了。」
「什麼老本行?」Lion聳了聳肩膀,「喔只是個搞攝影的,能做什麼?」
畫中的夜悄悄流逝著,彷彿一個巨大的盛滿了黑色沙粒的沙漏。
「……」
《假面自白》是三島由紀夫對於自己性取向的一種覺醒,柯尋聽很多圈內人說起過。
清晨,刺耳的電話鈴聲叫醒了每一個人,老式的電話鈴往往都有些撕裂蒼穹的勇氣。
「那個女人應該是個有故事的,」柯尋翻了個身,「有機會可以和Lion打聽打聽。」
「簡單來說,就是取不取獸,這個需要你們11人以少數服從多數達成最終意見。」趙法醫表情平和,就像在交代普通公事。
「你們晚上睡著不冷嗎?」衛東繫上了警服最上面的襯衣扣子,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趙燕寶,感覺自己現在抱怨溫度實在有些不禮貌,於是又補上一句:「聽說心臟不好的人是很怕冷的。」
「放心,取獸之後的傷疤會做成無痕的,不會影響美觀,」趙法醫的著眼點永遠和大家不在一個頻率上,他拍了拍Lion的肩膀:「後續還有你們很多工作,加油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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