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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

作者:瑆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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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緋色之獸 第十八章 不在一個維度的交流

第一卷 緋色之獸

第十八章 不在一個維度的交流

「沒忘,」牧懌然道,「其實你解決這件事的方法就很好,迂迴深入似乎能騙過畫。」
羅維低頭認真勾選著意見卡上的選項,偶爾還要問問牧懌然:「這裏的溫度算是很好,還是較好?」
話題似乎在向著一個不可解的哲學範疇發展下去,衛東嘆了一句:「奧秘哉……」
蕭琴仙似乎在有意製造恐怖氣氛:「『現在』沒有,但說不定明天就會有,甚至今天夜間就會有。」
柯尋在一旁道:「要不我來吧?誰簽都一樣的吧。」
牧懌然心下納悶,與身邊的柯尋對視一眼,便聽對方說:「我已經和秦哥約好了,他一會兒就不進咱們宿舍了,咱們就在警局門口的大樹下談。」
羅維已經應秦賜的要求再次觀察了一遍眾人的臉:「沒什麼變化,按照獸記的面積大小排序是:秦賜,余極,我,趙燕寶,蕭琴仙,朱浩文。——如果我的痕迹也沒有發生變化的話。」
衛東徹底懵懂了:「剛才不還是珍貴藝術品嗎?怎麼一下子又成了顆粒了?」
「我一直都在。」羅維收起一臉的無辜,站起身來接過服務員遞上來的用餐意見卡,這家自助餐館在用餐結束會給客人做一個滿意度調查,昨晚的意見卡是柯尋簽的,今晚羅維主動承攬了這一工作。
牧懌然抬了抬眉,自己還真沒有照顧人續杯的習慣。
蘇本心一字一句道:「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們目前無法掌握這個城市的中心集www•hetubook•com•com權的目的,只能先從個體出發,用最笨的辦法來解決,」說著眼睛看了看趙燕寶,「有些東西能不能通過向心理師講述而達到一種釋放?這樣就會令體內的那隻獸暫時收起爪牙呢?」
柯尋:……
身邊一陣略微煩躁的用手指敲桌子的聲音傳來,聲音來自羅維,牧懌然看了看對方空了的杯子,隨手給對方加滿了一杯檸檬水。
久不發一言的朱浩文也說道:「我們兜了個圈子又回到了原點,這隻獸的象徵意義究竟是什麼?于個人來講是心魔,若是於一個城市或者一個世界來講呢?」
牧懌然淡淡一笑:「是我有些冒進了,但獸對於城市的意義遲早是我們要解的謎題。」
牧懌然不再引用書中的話,而是用自己的話簡單給予了回答:「獸起初是女人的坐騎及戰友,但最終會反噬女人。」
大家默然之際,趙燕寶說:「我認為《啟示錄》的宗教色彩太濃,和心城的城市設定似乎沒什麼直接關係。但剛才柯尋說到的額頭,應該不是巧合。也就是說,我們這些有獸記的人的形象,與那個騎著獸的女人是比較貼合的,那個女人額頭上的字體現了邪惡的語言,或者也可以說是為了表明目的而揮舞的旗幟。那我們的獸記呢?通過……池蕾和智淳額頭上的紅痕形狀來看,這些痕迹似乎和他們體內的獸的形狀並沒有什麼相似之處……」
羅維www.hetubook•com.com力透紙背似的用力簽了自己的名字,最後的一筆畫得很長,彷彿很有藝術感似的。
過於教派化的抽象的東西,有時候會因為晦澀難懂而令人下意識遠離。
「從無底坑裡爬出來。」Lion因為害怕,把剛才牧懌然的話記得很清楚,聲音有些囁嚅:「最後又要歸於沉淪。」
「獸是從我們內心生出來的,最終卻將我們反噬,似乎說得通。」趙燕寶說。
「浩文兒,你就說說唄,」一旁的衛東繼續遊說朱浩文,「心裡頭的事兒說出來吧,說不定能救命,要不你就跟我一人兒說?」
「沒的可說。」朱浩文面無表情。
牧懌然仔細看著這個簽名,不知道這最後一筆是要強調什麼,看那一筆彎曲的程度似乎像個字母L,便直接問:「是和字母的縮寫有關係嗎?」
羅維將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牧懌然這裏:「就是說,這個獸以前有,現在沒有,以後又要有?」
牧懌然迷惘之際,羅維突然又從牧懌然手裡抽出了那支鉛筆:「還是我來吧,畢竟大部分意見是我選的,應該我來。」
「好像都不在一個維度。」羅維感覺自己就像三體世界里的宇宙寂寞殘骸。
其他人則在互相討論著通過暢聊內心來減緩獸的侵害的可能性,但誰也不願意把內心獨白當眾講出來。
「說不定明天去獸類交易市場能探到些情況,」柯尋拍拍大佬的後背,「現在,我就想和-圖-書著把秦醫生和浩文兒的事兒先……哦對,老秦,秦哥。」
「我不覺得這隻獸是單指我們每個人的獸,」牧懌然的話像有魔力,每個字都把人鬆懈的神經收緊了,「或者說,我們每個人的獸僅僅是這隻獸分散的顆粒。」
羅維抱著自己的手臂,眼見牧懌然打開自己的本子,在上面寫下:21:38,L。
「那就很好。」羅維在『很好』的選項上畫勾,又問了一兩個問題,然後將意見卡和筆遞給了牧懌然,「畢竟你也參与了意見,這次你來簽字吧。」
「你看看~都什麼節骨眼兒了,你腦門兒上有紅點兒你知道嗎你?」衛東說著又開始擔憂了,「希望你那獸在腳面上藏著,大不了就致個殘,不會致命。」
牧懌然的筆正要給柯尋,就聽羅維在一旁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不一樣,非常不一樣,他來簽。」
柯尋看了看身邊的牧懌然,忍不住安慰道:「大傢伙兒的反應都慢,一下子轉不過彎兒來。」
「那現在,到底有還是沒有?」衛東問得很認真,但還是難以擺脫『說著相聲來攪局』的嫌疑。
羅維嘆了口氣,答非所問:「你沒忘了關於煙的事吧?」——那可是咱倆好不容易才對上的暗號啊。
牧懌然皺了皺眉,接過那支餐廳給準備的鉛筆,一時有些疑惑,想深了腦袋竟還有些疼。
因為蘇本心的形容過於活靈活現,余極甚至覺得自己胃裡已經開始不舒服了,彷彿那裡面的https://m.hetubook.com.com獸開始用爪子試圖抓破束縛……
眾人聽了,最終有一種「明明很簡單的道理偏偏要長篇大論來論述」的「脫了褲子放屁」的感覺。
牧懌然把檸檬水壺放到柯尋那裡:「別再讓我碰它。」
牧懌然像是意識到什麼,猛然看了看坐在自己另一邊的羅維,感覺這個人很久都沒出聲了,不覺再次心生異樣:「你,一直沉默著?」
牧懌然略略停頓一下:「我認為是很好。」
「心城表面上是一座愛情城市,但目前剝離出來的兩隻獸都不僅僅與男歡女愛有關,它們似乎是以愛情為點產生的各種心理折射,」蘇本心也加入到討論陣營。
牧懌然:「這隻所謂的『獸』一定與這個城市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我們得搞清楚褚之庸為什麼要讓我們弄到獸,『獸資源』對於警局甚至整個城市究竟有什麼益處。——如果能掌握了這個要義,很多困惑都會迎刃而解。」
羅維生無可戀:「不是……」
蕭琴仙看著窗外徹底黑下來的夜色,顯得焦躁不安:「我覺得你們說這些都沒用!馬上就入夜了!今晚還得死人!怎麼辦?!」
趙燕寶感覺自己一旦集中精力去思考,就可以稍微緩解一些內心的疼痛。
「對啊,羅維,你也有獸記!」衛東像是才想起來,「今兒是怎麼了,我好像一天都沒怎麼見你似的……」
羅維:「我早就試著寫過了,但是寫不出來,或者寫出來沒人看。」
「我們現在不必細究這些www.hetubook.com.com,」秦賜感覺自己的思路一再被成員們打斷著,此時終於慢慢捋順了一些,「我認為,剛才小牧說的那段話,最關鍵的是,這個女人和獸的關係——我們暫時先不摻和之前分析的那些,譬如獸是心魔之類的話,我們只說這個女人和那隻硃紅色獸,她和它看似是利益共同體,但其中終有一個更強者——究竟是女人主宰著獸,還是獸主宰著女人。」
牧懌然:「那就……射覆?藏頭詩?」——牧懌然覺得自己被「無法交流」這件事折磨得都不像牧懌然了。
坐在稍遠處的朱浩文:……
牧懌然突然有所悟:「你剛才是不是想嘗試把話寫出來?」
水加滿之後,執壺的手停在半空:「其實,你可以嘗試更迂迴一些。」
「……」
「無論在哪個世界,無論是古今中外的任何環境,社會的一切都是在為中央集權服務的。」趙燕寶在一旁說出自己的想法,「包括那些藝術品的價值,那些所謂的拍賣會,其實都在仰仗著社會頂層的鼻息存活。」
這就要談了嗎?秦賜的秘密……牧懌然並不想聽任何人的秘密,大家以目前這種程度的了解交往著最好,雖然一起經歷過生死,但並不意味著要彼此承擔秘密,即使柯尋的秘密,如果是不願讓別人知道的,牧懌然也絕不會去打聽半個字。
「好吧,我剛才迂迴失敗了三次。」羅維低頭看著自己杯子里滿滿的檸檬水,「每次『空格』期間,你都會給我倒檸檬水,陸續加滿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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