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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吧。」

蔡佳怡想了想，點頭：「好。」

「還好，熏不死。」

蔡佳怡沒有察覺。

吃過餃子后，蔡佳怡看著還多出不少的肉餡和餃子皮問：「多的怎麼辦，我們下午還吃餃子嗎？」

仰面躺在草地上，蔡佳怡伸開雙臂，迎接著陽光：「好舒服啊——」

懷裡的蔡佳怡還在睡，他低頭親了她一口，留戀了一會兒暖洋洋香噴噴的被窩，才小心翼翼地從裏面爬了出來。

「講嘛～～講嘛～～」她在他懷裡亂扭。

抱著她在草地上打了一圈滾。

和往常一樣，陳嘉魚先洗完澡，等蔡佳怡洗完后，他替她吹好頭髮，隨後是她洗衣服，他拖地。

今天挺熱的，他跑了半小時，額頭已經覆上一層薄汗，亮晶晶的，但是反而更有一種讓人挪不開眼的魅力。

這時候，陳嘉魚突然想起一位作家筆下的「春天的熊。」

「你起來了啊。」陳嘉魚拎著打包的早點，走了進來。

「不包餃子，做點別的。」

「……沒什麼，我來付錢……好了，走吧。」

讀了一小章后，蔡佳怡垂眸看了旁邊的陳嘉魚一眼。

正在這時，門被人打開了。

吃完了蜜瓜，兩個人往草地上一躺。

陳嘉魚轉頭，將視線投向了她。

搗鼓了半天，陳嘉魚才勉強給她綁了個鬆鬆垮垮的馬尾，頭頂還亂糟糟的，像是個狗窩。

他捂著臉，不忍直視。

昨天買了肉餡和餃子皮，先調好餡，然後陳嘉魚和她一起包了幾十個餃子。

正好他還沒看完。

有備無患，有備無患而已。

蔡佳怡頓時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你幹什麼？模仿春天的熊啊？」

「不是，因為有一次我看到了爸爸媽媽在床上滾來滾去，就像哥哥和姐姐那樣，然後他們告訴我，他們是在玩一種叫做『摔跤』的遊戲。」小男孩一臉小大人般的得色，「不過，他們說只有大人才可以玩，小朋友是不可以玩的。」

結果等真做了，才發現和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看得hｔｔ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k.coｍ•com陳嘉魚真的想化身為狼，直接把這次小兔子吞掉算了。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聽什麼睡前故事。」

兩人一人拎了個袋子，各自清理戰果，趁她不注意的時候，陳嘉魚眼疾手快地從自己的袋子里摸出之前買的東西，放進了口袋內。

「摔跤是什麼？」小女孩看向小男孩，眼睛里冒著小星星，「程志原你懂得好多哦，是在書上看到的嗎？」

「好呀。」

「油條、煎餃，麻團。」陳嘉魚換好了鞋，走過來說，「你想吃哪個？」

至於餃子皮，他想了想，用刀切成小片，再放進燒熱的油鍋里炸，等炸到焦黃酥脆的出了鍋后，再分成兩份，分別灑上白糖和灑上椒鹽。

先給她掖好了被子，陳嘉魚聞著被子里的暖香和柔綿，自己身體里也有股熱氣開始膨脹起來，不過次數多了，也就有了經驗，先來回深呼吸十幾次，再用轉移注意力大法，背點公式啊古詩文啊什麼的，過一會兒也就沒事了。

走過去，把便簽拿在手裡。

「嗯，好好笑。」她抬手揩掉了眼角笑出的眼淚，笑著說，「你一本正經的學大灰狼的樣子太好玩了。」

她下了床，趿拉著拖鞋走到外面，忽然看到了桌子上的便簽。

這時，突然有個稚氣的聲音問道：「哥哥姐姐，你們在幹什麼呀？」

蔡佳怡臉紅了，對著他，張開小嘴用力哈氣，「是啊，我還沒刷牙，熏死你。」

沒多久，一個故事講完了。

「你幹什麼呢？」她疑竇滿面地望著他，「鬼鬼祟祟的。」

「笨蛋，還是我自己來吧。」

「等下。」蔡佳怡突然想到什麼，笑嘻嘻的說，「今天你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吧？」

「沒梳過，就是想試試。」

睡前故事……

「行。」距離近了，陳嘉魚忽然注意到了什麼，抬起手，指尖在她眼角輕揩了一下：「你剛起來，還沒刷牙洗臉吧？」

「ｈｔtｐs://ｍ.hｅｔｕboｏｋ.com•coｍ嗯……我要吃麻團，還要幾個煎餃。」

陳嘉魚有點好笑。

陳嘉魚有點意外：「你怎麼知道？」

女孩子洗漱總是要慢一點的，幾分鐘后，蔡佳怡才慢悠悠的出來，又去了房間，準備梳頭髮和護膚。

他繼續講了下去。

剛放好，蔡佳怡回來了。

看著她的反應，陳嘉魚很無語：「……我又不是在講笑話，這麼好笑嗎？」

「嗯，小兔乖乖怎麼樣？」

「等會兒，」蔡佳怡眨了眨眼，「我也給你講個，小王子好不好？」

她被佔了便宜，紅著臉抬手擰了他一下，然後才去了衛生間。

「嗯，走！」

陳嘉魚愣了愣，轉頭望去。

將紅豆和再各四分之一碗的粳米與糯米混合著倒入電飯煲，陳嘉魚按下了煮粥的按鍵。

吃過早飯，見今天陽光不錯，兩個人決定出去散個步。

「……我不講了。」

講到大灰狼模仿兔媽媽唱歌，要哄小兔子開門時，陳嘉魚憋著嗓子粗聲粗氣地：「於是，大灰狼就唱了起來，『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盯著屏幕上溫斯萊特明艷的笑容，陳嘉魚忽然開口道，「你說，像這種能清除記憶的機器，以後會不會真的發明出來？」

蔡佳怡笑：「我剛好想到了這個啊。」

陳嘉魚在碗里泡了點糯米，等下午將肉餡捏成丸子，再裹上糯米，放進蒸鍋里蒸一下，就是他挺愛吃的珍珠丸子。

蔡佳怡又往他嘴裏塞了片，笑盈盈地說，「好啦，我們看電影吧。」

做完這一切，他再牽著她輕車熟路地躺上了床，先膩歪了會兒，再一起鑽進被子里。

「粥已經在煮了，我出去跑個步，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吃的。」

他閉著眼，呼吸悠長安穩。

手裡的頭髮完全不聽指揮，簡直比數學題還難。

蔡佳怡坐在那裡不動，任由他折騰著。

「哦……」小女孩點點頭，指著另一邊，「我們去那邊玩滑滑梯，好不好？」

於是蔡佳怡爬起來，穿著拖鞋先去拿了那本小ｍ•ｈｅtｕbｏok.com•com王子，然後噠噠噠跑回來，在他旁邊坐下：「我念給你聽啊。」

蔡佳怡明亮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語氣隨意地說，「其實，在心理學里有個名詞叫做『心因性失憶』，和這個機器也差不多，指的是人在遭受很痛苦的打擊后，大腦為了自我保護所激活的一種防禦機制，從而使自己遺忘掉那部分的記憶。」

從公園回來后，也快到了該準備午飯的時間了。

擺在茶几上，蔡佳怡打開電視，游標圈住了一部年代有些久遠但評分挺高的電影，金凱瑞和凱特溫斯萊特主演的，叫《美麗心靈的永恆陽光》，扭頭問，「這個你看過嗎？」

溫柔的聲音回蕩起來。

陳嘉魚便開始講了，「森林里，兔媽媽有三個孩子……」

人呢？

「嗯。」

做好這些，他又在桌上留了張便簽，才拿上備用鑰匙，出了門。

幾秒后，陳嘉魚就舉起來投降：「講講講，你想聽什麼故事？」

那是一段很著名的情話，就算沒有看過那本書的人，也有很多都知道。

耀眼的陽光傾瀉下來，落在女孩兒素凈的俏面上，照得她肌膚像是隱約透明的脂玉一般，白里又透著淺淺的粉，還有脖頸和耳後細細的少女茸毛，也根根透明，長而密的睫毛與髮絲一道在微風中輕顫著，彎起的眼眸宛如月牙兒，其內閃著琉璃的光，即便是最高明的畫師也描繪不出這樣美麗而動人的景象。

陳嘉魚拿起梳子，給她梳頭髮。

此刻，其中的小女孩正一臉好奇地望著他們，顯然剛才發問的正是她。

電影講的是金凱瑞和溫斯萊特原本是一對戀人，但從相戀到爭執，最後變成了痛苦，然後分別找了科學家，用一種特殊的機器，替他們消除了關於對方的記憶……

蔡佳怡的嘴角掛起一個溫柔的笑，把書放下，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換掉睡衣后，陳嘉魚先去衛生間洗了個臉，然後去了廚房。

她扭頭看他，「我不知道啊，你覺得呢？」

蔡佳怡點了播放。

於是，陳和_圖_書嘉魚就這麼做了。

「……」

之所以買這個，陳嘉魚可以對天保證，他絕對絕對沒什麼壞心思。

陳嘉魚走到她背後，拿起梳子，「扎辮子吧？」

「要不要我幫你梳頭？」

蔡佳怡問：「你都買了什麼？」

「當我還只有六歲的時候，在一本描寫原始森林的名叫《真實的故事》的書中，看到了一副精彩的插畫，畫的是一條蟒蛇正在吞食一隻大野獸……」

陳嘉魚：「好。」

……

「是嗎？」陳嘉魚升起一絲興趣，又問，「那忘記以後，還能想起來嗎？」

暖黃色的夜燈里，女孩兒眉眼安然，聲音輕柔平和。

「沒有。」

兩人一邊看電影一邊吃。

蔡佳怡彎起了眼睛。

本以為區區一個馬尾辮，都看她扎過好多次，簡單得很，簡直是手到擒來。

「不笑了不笑了，你繼續講吧。」她連忙小臉一正。

「不一定哦。」蔡佳怡的眼睛盯著屏幕，伸手拿了塊炸餃子皮，塞進嘴裏邊吃邊咕噥，「部分人是可逆轉的，經過時間流逝，當痛苦淡去，他們可能會恢復記憶。但有些人如果一直無法從痛苦裏走出來，本能就會讓他抗拒記憶的恢復……不過，如果某段記憶真的很痛苦的話，徹底的遺忘，其實也不一定是壞事。」

陳嘉魚捏住她下巴，親了一口。

約莫三十分鐘后，蔡佳怡才從睡夢中醒了。

蔡佳怡聽著，笑得在被子里直抽抽。

實際上，它寫的不是什麼春天的熊，寫的是喜歡的人。

只是壓制不住的彎起的嘴角出賣了她。

路上看到家水果店，過去買了份切好的蜜瓜，隨後溜達到了幾百米外的一處公園裡，在草地上坐下，邊吃蜜瓜邊聊天。

看著她在陽光下打開雙臂，眉眼裡都是笑意，讓他也想像春天的熊一樣，抱著她在草地上打滾。

昨晚兩人就提前泡了四分之一碗的紅豆，這時候已經泡得差不多了。

陳嘉魚跟蔡佳怡回到住處時已經過了八點半。

清晨六點多，陳嘉魚就睜開了眼。

不遠處，站著兩個五六歲的小孩hｅtubｏｏk.ｃｏｍ•ｃoｍ，一男一女。

「關燈嗎？」他問。

蔡佳怡忍著笑，從他手裡拿過了梳子，三兩下將頭髮梳好，再拉開皮筋綁起來，原本在陳嘉魚手中不老實的長發在她那兒卻是溫順又安分，眨眼間變成了馬尾。

「如果真的有了這種機器，能幫助人忘記痛苦的記憶，應該也挺不錯的。」

陳嘉魚想到什麼，也跟了進去。

……

回蕩在房間內，沉入耳內，讓人漸漸地浮起一種慵懶舒服的感覺，整顆心就彷彿是漂浮在暖融融的海水中，被一種安心、溫暖的感覺包裹，隨波輕晃的同時，眼皮也漸漸沉重起來……

「唔……」蔡佳怡這才睜開了眼，茫然地看了會兒。

她閉著眼在被子里蹭了蹭，忽然感覺少了點什麼，再轉身到反方向，抬手摸了摸，還是空空的。

「幫我梳頭？」蔡佳怡坐在梳妝桌前，從鏡子里瞥了他一眼，狐疑地問，「你會嗎？」

「隨便，你想講什麼都可以。」

「看評分還可以，那就看看這個吧。」

陳嘉魚把買來的東西放在桌上，去廚房看了看，粥還要等一會兒才能煮好。

陳嘉魚點了點頭，算是認同她的說法。雖然他也曾聽過另外一種說法，說人是由記憶組成的，失去一部分記憶的你，就不再是你了。但這種說法其實也挺主觀片面的，何況，有了那部分痛苦和不幸記憶的你，不一定會比沒有那部分記憶的你更快樂，更健康。

陳嘉魚還沒想到該如何回答，小女孩身邊的男孩已經開了口，奶聲奶氣的說，「笨蛋，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他們是在摔跤啦。」

春天的草葉和其他幾個季節不一樣，它是新長出來的，是嫩而柔軟的，搭配著頭頂暖洋洋的春日，剛剛好，像是躺在某個巨大的動物的毛髮上，溫暖又舒適，甚至讓人有打滾的衝動。

陳嘉魚說，「行了，睡覺吧。」

陳嘉魚側過臉，看著旁邊的蔡佳怡。

陳嘉魚回憶了下小時候阮秀蓮給兄妹倆講過的各種童話傳說，還有平時看過的一些溫馨向的小故事，挑了個記得比較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