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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彥流出了鼻血。

他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何玉峰猜不出他的密碼上。

門被堅決的關上，正如何彥離開的腳步一般堅決。

醉眼瞄到了何彥的身影，何玉峰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說：「等等。」

何彥用他紅通通的雙眼，緊盯著何玉峰，冷冷的說，「把手機還給我。」

「我沒偷你的錢！」何彥再一次撲了過去，同時嘶聲吼道，「你快還給我！」

「沒有，我沒有錢。」

但就在拳頭要砸到臉上的前一瞬，何彥想也沒想，直接抬起一隻手，用力扼緊了他揮過來的手腕。

「慢慢的，我長大了。他和媽媽也開始吵架，我知道了他在外面的那些風流韻事，很生氣，我想，他一定不愛媽媽，也不愛我，否則，怎麼會做出這些齷齪又自私的事，毀了我們幸福的家……」

何彥的房間很小，東西也少，何玉峰一眼掃過，一覽無遺，沒有發現何彥的手機。

何玉峰不和何彥廢話，四處翻找起來。

握緊了拳頭，何彥盯著何玉峰，一個字一個字的迸發出口：「不、許、動、我、的、錢！」

看著他的舉動，何彥急了。

蔡佳怡：「？你吃什麼醋？」

何玉峰臉孔煞白一片，手腳都變得冰涼。

何彥慌亂又後悔，他就不應該心疼提現到銀行卡的那點手續費，再加上何玉峰從來沒留意過他的手機，所以輕忽大意地把所有的錢都存在了某個支付app里，每天還能多得幾塊錢。

「那時候，我覺得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何玉峰轉過頭，恰好對上了何彥的眼神。

操，這小子來真的！

「操！」

還把何玉峰推到了牆上？

以他對何彥那有限的了解，何彥能考上個二本都算是謝天謝地了，現在他居然說，他能上一本線？！

何彥深吸了口氣，語氣堅定，「不，我要讀大學。」

這種話壓根糊弄不了何玉峰，他扯著嘴角，露出一個令人莫名膽寒的笑來。

陳嘉魚摸著她的頭髮，寬慰道，「再好的治安，也不可能真的做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人純善，有那麼一兩個小偷小摸道德敗壞的傢伙總是難免的……好在沒丟什麼東西，你人也沒事，這結果已經很好了。」

突然間，蔡佳怡緊緊揪住他的衣服，語氣惶恐地叫道：「不要，走開！」

何玉峰緊盯著何彥，眼底透著一絲冷冰冰陰測測的怨毒。

「哦，那就一定會夢想成真。」

「喂，我爸爸怎麼就是你老丈人了？」

站在那個狹小的房間中間，何玉峰像條紅了眼的惡犬，目光陰狠地掃過四周。

陳嘉魚半坐起來看了眼，旁邊的柜子上有酒店送的礦泉水，他拿過一瓶，替她擰開。

雖說周末何彥偶爾會去擺個攤，但那能掙幾個錢？

何玉峰譏誚地笑了一聲，「我是你爸，你的就是我的，我想動就能動！」

何玉峰正坐在桌前，邊看電視，邊就著一碟花生米，一盤豬頭肉喝酒。

何彥咬著牙，依舊是沉默。

「密碼是什麼？」他轉頭，神情兇狠的問。

蔡佳怡抿抿唇，嘆息道，「可ｍ•hetｕｂｏoｋ•cｏｍ•cｏm是現在，我突然有一點、有一點想他……」

拳頭帶著風，從他的耳邊擦了過去，重重的砸在牆壁上。

「小時候，我每次做了噩夢，爸爸就會來抱著我，哄我，他也和你這樣說『別怕別怕，夢都是假的。』，要是我做了美夢，他就說『哎呀，這麼好的夢，那肯定能變成真的』……」

「只是想到了小時候的一些事……」

她語氣的起伏不大，情緒也並不激烈，就像是在說那些和她無關的人的事情。但陳嘉魚卻能聽出來她話里那濃濃的悵惘與迷茫。

蔡佳怡白他一眼：「你幹嘛？」

「厚臉皮，我又沒說一定會和你結婚。」

「好。」

「以前用你的，我都會還給你！以後，我每個月都會給你打一筆錢！」何彥的腳步頓了一頓，說道，「但是，我不會再回來了。」

「怎麼，你還不服氣是吧！」他破口大罵起來，「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肯定是從我這裏偷的！你這個不孝子，讓你去工廠打工推三阻四的，非要去讀大學，還偷我的錢當學費，現在老子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錢，天經地義！」

從派出所離開后，陳嘉魚給阮秀蓮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然後在附近的酒店訂了個雙人房。

陳嘉魚問：「夢到什麼了？」

陳嘉魚看了眼，是個綉著「平安」兩個字的舊香包。

「你要是走了，以後就永遠別回來了！」

光想想那畫面，她的心理陰影都無法估計了。

派出所。

何玉峰臉上的陰冷之色更深了，「那你就別指望我會給你學費生活費什麼的，我可沒錢，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他竟然能……抓住何玉峰的拳頭？

她轉憂為喜，甜甜一笑：「好哦。」

半夜，陳嘉魚忽然感覺到懷裡的女孩兒有些不安地動了動。

他的手臂從她的後背繞過去，然後摟緊了她的肩。

「你有錢？」

他輸入了何彥媽媽的生日。

蔡佳怡噗嗤一聲笑了：「哎喲，你的標準還真靈活。」

甚至，何彥帶著何玉峰踉踉蹌蹌的往後退，然後一把將他重推到牆上。

「沒關係，我一定會和你結婚。」

他睜眼看她，她沒醒，但眉頭緊緊皺著，濃密烏黑的睫毛隨著呼吸快速顫動。

何彥點點頭，看著何玉峰。

只是過去的他，太年幼，曾經被這條狗咬過，所以對它的恐懼深入骨髓，以至於，分明有了足夠的能力反抗，卻也不敢，更不知該如何反抗。

怎麼辦？

「真的、真的沒有！」

緊接著，他冒出一句，「我吃醋了。」

「還好。」陳嘉魚說，「你呢？」

蔡佳怡轉頭看著他，眼淚一點點蓄滿了眼眶，最終，滿溢出來。

蔡佳怡的視線落在香包上。

「你說你沒有錢？那要是讓我發現了，你該怎麼辦啊？」

不要緊，來日方長，他一定會讓這小子後悔方才的舉動的……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何彥未經思索的道，「不用你給，我自己能解決。」

何彥心臟跳得都快從胸口裡蹦出來，全身也開始和*圖*書冒起了冷汗。

原來，自己的力氣，竟然有這麼大？

「只多了兩分？」

他開始嘗試轉賬。

他回憶了下，輸入何彥的生日。

「我沒有騙你！」何彥急急的為自己辯解，「今年一本線564分，我考了566！你可以去查！」

但很顯然，這一句只是走個流程。

「說——啊！」何玉峰鐵青著臉，發出震耳欲聾的大吼，「你他媽的聾了是吧，我問你，你哪兒來的錢？！」

陳嘉魚把她攬緊了一點，「先申明，我說這些話，絕對不是幫你爸爸以前的行為做辯護，錯了就是錯了。」

何彥腳步一滯，轉頭看過去。

畢竟她家裡亂糟糟的，這時候他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住。

她頓住。

何彥微微鬆了口氣。

一看何彥的表現，何玉峰反而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斷，冷笑了起來：「手機裏面沒有錢的話，你會這麼緊張？」

但他失望了，無論他怎麼竭力尋找，也沒有在何玉峰的臉上尋覓到一絲為他欣喜或是驕傲的神色，反而是愈發陰沉了，「這怎麼可能？你在騙我！」

「……」

何玉峰勃然大怒，再次舉起拳頭，對著何彥揮了過去。

笑了兩聲，她突然斂起了笑容。

但這一次，對方竟然把這個對他意義非凡的香包，送了過來。

何玉峰有些被何彥懾人的姿態嚇住了，心中憤怒又驚懼，慌張地看著他，虛張聲勢的喊道，「我不還你要怎麼樣，我是你爸，你還敢打我不成？」

以前，看著自己的時候，何彥總是隱隱的有些恐懼和畏縮之意，但這時，他眼中的恐懼畏縮，已經被憤怒和瘋狂所取代。

「我過一本線了。」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砰的一聲，打中了何彥的鼻樑。

蔡佳怡看向陳嘉魚，夜燈下，她白凈的臉上布滿迷茫。

何彥一手拿過手機，胸膛起伏著，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鬆開了何玉峰的手。

何玉峰撞在牆壁上，痛叫了一聲，臉色頓時變了。

一聽這話，何玉峰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突然眯起眼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死死地盯著何彥，幾乎是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了三個字。

何玉峰的心顫了一下，但繼而，更多的是暴戾的怒氣。

「人的心，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就用一個『愛』，或者『不愛』能概括的。」

陳嘉魚繼續開口：「無論是怨恨，還是原諒……」

何彥沉默。

何玉峰一愣，看向何彥，「你說什麼？」

「久而久之，我們父女的關係就這麼陷入了冰點，甚至……變得比陌生人都不如。」

何玉峰怔了怔，睜大了眼：「你要幹什麼？」

下面，赫然躺著一個黑色的手機。

「……那我繼續說下去？」

蔡佳怡的手指慢慢地交叉在一起，嘆了口氣。

「老子養條狗都還會朝我搖尾巴！」何玉峰睨著他，像是在看一團垃圾，嫌惡地唾了他一口，「你是我兒子，這麼多年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拿你點錢怎麼了？！」

「我和_圖_書本來以為，我怨他，永遠都無法原諒他。」

當時的她，真的好怨恨爸爸。

一時間，她怔在那裡。

她的腦袋慢慢地往後，靠在陳嘉魚的肩上，眼睛望著天花板，嘆了一口氣。

幾秒后，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低吼，還沒等他反應，何彥已經撲了過來，想從他的手裡搶過手機。

蔡佳怡也坐了起來，接過水，抿了一小口，定了定神，才小聲說，「是啊，我做了個噩夢。」

「我還、還你就是了。」

蔡佳怡縮進他懷裡，手臂圈住他的腰。

「你的手機呢？把你的手機拿給我看看！」

他扭頭吼道：「你的手機呢，拿出來我看看！」

何彥全身劇烈地顫抖，想衝上去阻止何玉峰，身體卻變得無比僵硬沉重，完全不受控制。

何玉峰明白了，他頓時惱羞成怒了起來。

……

一萬塊，在何玉峰想來，對何彥無異於一個天文數字。

「竟然不是你生日？」他惡狠狠的瞪了何彥一眼，在準備逼問之前，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時，何彥拉開抽屜，取出了他的身份證，裝進書包里，又拿出了幾件夏天的衣服，胡亂的同樣塞進書包中。

陳嘉魚問：「做噩夢了嗎？」

「只要很多年之後，你回頭看時，不會為那個選擇冒出得不償失的追悔莫及……無論你怎麼選擇，我都會支持。」

沒多久，都睡熟了。

「你過了一本線？！」何玉峰再重複一遍，語氣里全是匪夷所思。

「他愛你應該是真的，但他也愛自己同樣是真的，或許曾經愛過，但後來不那麼愛你媽媽還是真的。在『丈夫』這個身份上，他或許做得很差勁，但在『父親』這個身份上，並不是完全的一無是處，至少……他給了你生命，也盡到了養育中那『養』的一部分責任，讓你衣食無憂的長大。」

因為，他還沒等何彥回答，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不過呢，你要是連一本都考不上的話，我看也沒必要讀了。反正你也不是讀書的那塊料，還不如去廠里打工，一個月少說也有四五千塊錢，這不比你讀個二本三本什麼的強多了，現在的人讀完四年大學出來找不到工作，做保安的都有……」

過了一會兒，蔡佳怡才有些怔然地開口，「你困嗎？」

何彥睜大了眼，長期浸淫在心底的對父親的恐懼，讓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臉也發白了。

「還想騙我！」何玉峰暴怒著站起身，他像只發狂的猛獸，一腳便重重踹翻了旁邊的椅子，戾聲道：「別跟我裝！學費加生活費起碼要一萬塊，你他媽的哪兒來的錢？！」

又聊了會兒，過了十二點，陳嘉魚伸手關掉了燈，只留下一盞微弱的夜燈。

一時間，房間里只餘下父子倆粗重的呼吸聲。

何玉峰的臉卻驀地一沉。

「沒有，我說了我沒有錢！」

他下意識地就想往房間跑，可何玉峰分明腿上有殘疾，此刻的動作卻比他更快，竟然搶在何彥的前面進了房間。

陳嘉魚點點頭：「確實不嚴謹，應該是未來老丈人。」

「一萬五千多塊！https://m.hetubook.com.com」何玉峰睜大了眼，裏面射出貪婪的光，「居然有這麼多！」

蔡佳怡抿抿唇，回憶著，「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條大蛇，把我嚇壞了……」

忽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何玉峰冷眼瞅著他，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這幾天，你的高考成績應該出來了吧。」

慢慢掀開眼皮，待看清身邊的人後，女孩兒臉上的驚惶之色終於一點點地消失了。

或許是因為極度憤怒，他用出了全力，何玉峰竟然一時無法掙脫。

何彥低聲說：「昨天早上就出來了。」

何彥的拳頭握得更緊了幾分，身子也顫抖起來。

下一秒，何玉峰冷笑了一下：「多兩分也上不了什麼好大學，現在不都是什麼211、985的嗎？普通一本，還不如進廠打工，早點掙錢。」

「心理學專家，平時開導別人一套一套的，事情發生到你自己的身上，就看不清楚了？」

何彥捂著鼻子，滾燙鮮紅的血從他的鼻孔里流出來，卻好像又被怒火衝擊得倒流回了頭頂。

然而晚了，何玉峰已經把手機拿在了手中，他打開屏幕，卻發現鎖屏密碼。

他終於鼓起勇氣，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吼，「不要動我的手機！」

「我、我沒有錢。」他顫抖著說，「但是我、我可以去借，我可以出去打工……」

何彥瞪大了眼睛，終於鼓起一絲勇氣撲了過去。

何彥不做聲。

「你說，爸爸到底愛不愛我？如果愛我，為什麼會做出那些事……如果不愛我，為什麼又會捨得把香包給我？我該繼續怨恨他，還是選擇原諒他？」

陳嘉魚想了想，「那我陪你一塊兒住。」

陳嘉魚看了她一會兒。

「你居然為除了我之外的男人掉眼淚……」剛一本正經地說完，陳嘉魚突地恍然，「哦，是老丈人啊，那沒事了。」

雖然從小沒享受過什麼父愛，但畢竟還年輕，到了這種時刻，何彥的心底深處，依舊是隱有一種渴望，盼著能讓何玉峰為他感到驕傲，從此改變對他的態度。

到了床邊，何玉峰突然一伸手，掀開了何彥的枕頭，雙眼便是一亮。

陳嘉魚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突然發現，現在的何彥，好像和平時的不太一樣了。

發現了這一點后，何彥的眼裡也流露出了難以置信。

蔡佳怡眨眨眼，「那要是美夢呢？」

何玉峰不管他，試著轉賬。

蔡佳怡將腦袋靠在他肩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何玉峰：「你說不說？！」

何彥驀地瞪大了眼。

陳嘉魚恍然，輕摸著她長發，說：「不要怕，夢都是反的。」

陳嘉魚抬起了手指，很仔細地替她擦掉了滾下來的眼淚。

「我不敢再一個人住了。」蔡佳怡喃喃道，「……萬一哪天半夜醒來，突然發現床邊站著一個陌生人……」

「你媽媽是恨他，還是原諒他，那是你媽媽的事情，你沒有資格替她做主。」陳嘉魚緩緩地說，「至於你，你覺得你是從他那裡得到的愛更多，還是傷害更多？」

警察給陳嘉魚和蔡佳怡做了筆錄。因為沒ｗｗw•het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有丟什麼值錢物品，所以只是簡單的上門看了看情況，告訴兩人有發現會通知他們。

她聲音還是飄的，喃喃道，「我想喝水。」

何玉峰嚇得一激靈，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

陳嘉魚沒追問，只是靜靜的等著。

不對。

該怎麼辦？

「哦，怎麼樣？」何玉峰問了一句。

蔡佳怡皺起眉，輕聲問，「原諒他的話，那麼我媽媽和我受到的傷害呢？就這麼算了嗎？」

何彥牙齒咬得咯咯響，突然真的舉起了拳頭，狠狠一揮！

「我再也沒對他有過好臉色，他說什麼，我都不聽，不是針鋒相對，就是陰陽怪氣的嘲諷。」

「因為，我在意的只有你。」

這一萬五千多塊，不光是他的錢，還是他的希望。

陳嘉魚微微一愣。

何彥沒有說話，只是大步走到了門口。

淚珠還掛在睫毛上，她的唇角卻不禁彎了起來。

「你……」何玉峰氣憤又不甘，他看著何彥走出了門，鐵青著臉吼道，「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十幾年了。怎麼著，考上大學了翅膀硬了，不想回報我，就直接甩手走人，不管我了？你這個不孝子！」

砰！

何彥再怎麼遲鈍，也知道不能說實話。

他的雙眼一片鮮紅，大腦也近乎失去了理智。

想了想，又說：「這樣，明天我們找人換套好點的門鎖，再裝個智能攝像頭，一旦有什麼異常，就能第一時間發現。」

靠在他身旁，蔡佳怡悶悶不樂，「我們國家的治安不是很好嘛，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現在，只要何玉峰一拿到手機，就能馬上發現。

雖然和蔡長興有過數面之緣，但留下的都是不那麼愉快的回憶。對於蔡長興不喜歡他、敵視他、甚至是厭惡他這個事實，陳嘉魚也早就有所了解。

過了會兒，她再次坐直，將放在一邊的包給拿了過來，然後，從內層口袋裡取出了一個東西。

「怎麼了？」

何家。

這麼多年來，對父親的懼怕，近乎深入他的骨髓。

何玉峰看出了何彥的心思，斜睨著他，冷笑一聲，「以為我沒辦法？」

何彥正收拾完廚房，拎著垃圾要出門去扔掉。

此時，他才忽地察覺，原來後者不是什麼猛獸，只是一條空叫得響亮的瘸腿老狗而已。

陳嘉魚連忙伸出一隻手，在她的背脊上輕拍著，溫聲哄道，「沒事，沒事，我在呢。」

「反了天了！」何玉峰氣急敗壞，抬起拳頭，就朝何彥揮過去。

過了許久，她才摸了摸香包，輕聲說，「這個香包，是你昏迷的時候，我爸送來的。幾年前，我爸也遇到過一次車禍，當時，和他同車的人都受了重傷，甚至還有人去世……只有帶了這個香包的他安然無恙。所以，我爸把這個香包當做護身符，珍惜得不得了……」

何彥愣了一下，猛然的反應過來。

「不要動我的手機！」

何彥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重複：「……我、我說我過一本線了。」

解鎖成功。

確實讓他有些意外了。

何彥一邊伸手開門，一邊堅定的說，「你放心，就算你求我回來，我也不想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