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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秘密，與灞都城為何能夠懸空，以及灞都大師兄的身份，並列在一起。

推演之術，大衍之數。

顯然是被「寧奕」斬下的。

……

最終被她逃離。

灞都老人的這一句話，讓座下的三位弟子，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古道有些恍惚，他望向師弟，看到那張清俊的面孔同樣有些惘然，眼神之中，似乎倒映著一道朦朧的身影……是那個念念不忘的人族女子？

幽幽火焰，森森長燃。

古道眯起雙眼。

最終殿內就只剩下古道和灞都老人。

自己師尊的這副神通，恐怕是涅槃境界，也沒幾位妖聖能夠施展吧？

而黑瑾吞下的是「滅字卷」！

姜麟則是坐了很久，他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拔出古刀。

在昏迷時候，灞都城的師兄弟輪流照看黑瑾，古王爺曾不少次聽到黑瑾帶著怨念喊出這個人類的名字……其中飽含著莫大的殺意。

黑瑾小師妹的道心，應該是由那個叫「寧奕」的人類引起的。

何必當真？

對於弟子，師尊已經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這一戰，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穹殿之中，眾火圍繞，燃燒而出的，是一副草原上風氣飛掠的畫面。

古王爺神情微妙，師尊的這句話，說得十分委婉，看破不說破，隱約之間的點提……而此刻讓他覺得好奇的是，師尊所指的他們二人，道心有缺憾，到底是什麼？

「沉淵君的鐵騎，不是『進攻』……而是『接引』。m.hetubook.com.com」

這與灞都老人本身修行的功法有關。

灞都老人坐了下去，並沒有絲毫執掌天下權勢的力量感，反而像是一位身軀枯敗，衰老不堪的老人，小心翼翼的緩緩坐下，觸碰到寶座的剎那，便釋然地陷坐下去，他身上的氣息的確帶著太久遠的古老意味……黑袍飄搖，看起來像是一團風絮，隨時可能散了。

滅字卷與生字卷截然相反，象徵著世間最純粹的滅殺之力。

姜麟眼神一亮，喃喃道：「接引……寧奕？」

「我以推演之術，趕在他們之前，定下了這個地點。」

在灞都城，戰敗並不算什麼。

兩人前不久，在大雪山棋盤之處，受了不輕的傷。

「大神通……」古王爺看著那一副畫面，心有所感，輕聲喃喃。

老人畫面抬起手來，指尖微屈，點落在火焰燃燒的「觀眾生」畫面之上，無數絲線凝聚，扭曲，翻轉，最終織成一張大網，密密麻麻交錯縱橫的絲線，匯聚到一起……最終指向了一個點。

老人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望著姜麟，黑瑾，輕聲道：「其實妖族天下，打得再凶，再熱鬧，與我們又有何干……沉淵君就算打破了灰界屏障，也是白帝和龍皇的麻煩。」

古王爺的身旁，姜麟和黑瑾挨連著坐下。

鳳鳴山被攻破。

敗給寧奕之後……她的心內，隱約形成了一道「執念」。

「在大鵬鳥和龍皇殿行動之前，你們有和*圖*書一個機會，自己出手，把道心的缺漏抹除。」

如果說，姜麟的道心沒有受阻。

……

黑瑾盯住那個點，二話不說，站起身子，離開大殿。

古道神情一凜。

姜麟雙手按住膝蓋，盯緊那副畫面，沉聲開口，「我去過那裡……」

北境沉淵君率領鐵騎，一條直線鑿穿灰之地界，一連擊破好幾座壁壘，而妖族的幾座超然大勢力，並沒有急著派出涅槃，而是任由這條口子繼續撕裂……這對妖族而言，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灰之地界的地帶太狹窄，這些鐵騎越是深入，越是難以回歸。

「你就踏入灰之地界，把寧奕，和那個人族女子抹殺。」

灞都老人修行的功法，是一個極大的秘密。

師尊並沒有吝嗇這門神通的傳授之術，修行的秘紋，典籍，術法，都在穹殿之中可以查詢……這門神通名為「觀眾生」，聽起來十分樸實無華的名字，然而想要初步修行成功，便需要極高的神魂門檻，推演門檻，因為這門神通不僅僅是洞察外界景象那麼簡單。

一連串的火光，在青銅古殿的兩旁燃燒而起，殿內原本陰暗漆黑的氣息，在火焰燃燒之後，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陰森。

那麼……姜麟的道心呢？

「若是他們失敗了……」

強行煉化「滅字卷」的黑瑾，在灞都城渡過了一段極其難熬的日子……這股痛苦究竟有多可怕，外人根本無法理解。

一襲黑袍，在無數幽和_圖_書火的燃燒之下，緩慢飛掠，袖袍也如火焰一般裊裊燃燒。

「這幾日，金翅大鵬族和龍皇殿的大能，共同推演了『沉淵君』的意圖。」

反而更加強大。

敗給東皇之後，姜麟閉關了七天七夜，他把那一戰完整地復盤，把自己所有的不足都列了出來，遇到那位兩千年前的妖族共主，他的確輸得不怨，體魄強度根本就不在一條水平線上，一力降十會，自己的刀法，殺伐之術，再如何施展，也不可能取勝。

這是血仇。

灞都老人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讓她渡過此劫。

寧奕當初在星空古門內，要斬斷她摘下「滅字卷」的右手。

多虧「元」出手，寧奕才能在「天啟之河」的河底，以最小的代價，將生字卷消化。

姜麟的身前插著兩把古刀，在與東皇廝殺之後，水紋鋼重鑄的「狩水」，被打出了諸多裂紋，回到灞都城后，師尊耗費了天材地寶，助他渡過了難關……

「我不關心沉淵君要做什麼……我只關心你們。」老人神情真摯，道：「你們二人，道心並不圓滿，想成就無垢的涅槃，道心之內，不能留遺憾。」

古道曾經試著去學習……半個月後就放棄了，他的天賦實在不在這一方面，還不如修行遠古龍裔的「雪殺」之術。

灞都老人看著自己的兩位弟子。

看看就好。

最怕的是，傷了道心，不敢再戰。

只有三人。

姜麟與東皇決戰落敗。

這股湮滅之力，自內而外的散www.hetubook.com.com發，幾度要將她神魂肉身一同寂滅。

灞都老人輕聲開口。

而現在，兩人的氣息……根本看不出來絲毫下跌。

老人的面前，是一副燃燒化開的景象……像是一隻巨大的眼瞳，從高處的雲端，俯瞰著這人世間。

師尊背對著他們。

在妖族天下的超然勢力之中，灞都城是修行者數量最少的大勢力。

古王爺微微一怔，「收攏？」

穹殿內，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聚集了灞都城一脈的所有師兄弟。

這幾日，妖族天下，發生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灞都老人尋找著妖族天下的珍稀古種，然後將他們都帶入南妖域，凝結了一群古代純血妖種……一開始以灞都老人為脊樑柱，這些純血妖種逐漸施展潛力之後，這座古城便開始無人能敵。

稚嫩童子撓了撓頭，在心底低聲喃喃：「不就是個爐鼎……至於嗎。」

人間的愛恨情仇，生死別離，就像是一團風絮，握住就散，握不住也是散。

灞都老人點了點頭，他站起身子，緩緩迴轉，身下火焰匯聚，凝聚出一尊寶座。

灞都城本身，就像是一團迷霧，這個超然大勢力為何而存在……它與東妖域的金翅大鵬鳥，北妖域的龍皇殿不同，灞都城並沒有血脈上的聯繫。

黑瑾被寧奕斬下一條手臂。

……

古道。姜麟。還有黑瑾。

……

那斷掉的半條手臂，後來被師尊重塑。

「寧奕要離開草原，抵達灰之地界，屆時，妖族的大能者，諸多的大修行者，和_圖_書都會出手，寧奕離不開灰界，沉淵君和他的鐵騎也要為鳳鳴山付出代價。」

坐在姜麟身旁的黑瑾，神情平靜，近乎于死寂，她向來如此，臉上很少流露出表情……無論是悲傷還是喜悅，都看不出來。

「那個叫寧奕的小子，就跌落在那裡？」古王爺眯起雙眼，若有所思。

那麼她則不一樣。

「天神高原。」

就像是東妖域的「縮地成寸」，即便白長燈可以施展，但遠遠不如「白帝」，白帝可以一瞬穿梭于東妖域的任意一寸土地，而白長燈……顯然還差得遠。

古王爺眯起雙眼，他實在不能理解。

坐在穹殿最深處的灞都老人，背對弟子，他聲音沙啞，緩緩道：「這些鐵騎踏破鳳鳴山，還在向著灰之地界深處前行，看樣子大有要打穿灰界，抵達妖族的意思……但事實上，這些鐵騎，隨時可能收攏。」

「小古。」

姜麟和黑瑾神情各自一怔。

寧奕破開命星境界，在精氣神最巔峰的時刻，選擇吞下「生字卷」，即便如此，還是險些被「生機」所撐爆。

古王爺神情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有些不明白……師尊把自己留在這裏，是為了什麼？

外人無法幫助。

從「死寂」之中醒來，黑瑾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那個把自己從懸空城帶回來的老人，還有這座看似冰冷的古城，在經歷死劫之後，才顯得溫暖，珍貴。

閉關之後，他的刀道境界更上一層樓，重整道心。

而師尊，也是出手將「狩水」再次淬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