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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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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涅,槃 第033章 出鞘殺人不靠刀

第五卷 涅,槃

第033章 出鞘殺人不靠刀

陳龍泉忽然笑出了聲音。
「是啊……『謀殺宗主』這樣的事情,我們都做了。」
她望向這位巨靈宗的准聖子,眼神里滿是失望。
陳龍泉面頰一左一右,迸濺出兩朵寒光,這位羅浮殿年輕殿主,抬起雙手,按住兩朵劍光,順水推舟,將其「按」回蘇水鏡袖袍之中,兩道清脆的衣袍碎裂聲音響起,這兩縷劍光來得快去得更快,瞬間洞穿蘇水鏡衣袖,插入大地之中。
兩袖青蛇。
顧全給自己的父親送葯。
……
但還沒有到子時。
古三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一路向南。
幽幽嘆息。
蘇水鏡背後的汗毛已經立了起來。
這會惹上殺身之禍的。
如果離開巨靈宗,他就會換上這一身衣物。
完美的一個計劃。
這就是最簡單的,最破舊的長刀。
那柄巨大的摺扇,在空中兜轉一圈,竟然去而復返,而且無數刀鋒羽翎散開,如一座狹小瀑布,迎面灌注而來。
井月緩緩道:「如果顧侯死去……那麼蘇水鏡的父親,便是宗內唯一的一位命星,顧全想要接手巨靈宗,的確需要小心翼翼,做長久的謀划。」
拎著燈籠匆匆行走的井月,像是黑夜之中沉默的影子,他根本就沒有回到白草圃,而是像孤魂野鬼一樣遊盪在十八座葯圃之間,袖袍里甩出一張又一張的符籙,這七年來,他不可能只做一件事情,修行神魂終究只是輔佐之道,神魂大增給他帶來的好處就是刻畫符籙速度的大大提升。
少宗主顧全的左膀右臂,如今在宗門之內,赫赫聲名,有望爭奪聖子之位的「陳龍泉」。
負擔很大。
他還沒開口。
陳龍泉皺起眉頭,威嚴的提高音調,嗯了一聲。
古三恭恭敬敬揖禮。
巨靈宗內,同輩之中,除了林意,無人可以與自己一戰……只不過這個小子身上的氣息有些意思,竟然看不出師承何處。
他望向這位「小陳大人」,心底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坦白道:「大人……前些日子,蘇長澈的女兒來過此地。」
無數刀鋒劈頭蓋面砸來。
蘇水鏡的經脈,在接觸的那一剎,便被井月點穴封住。
蘇水鏡的那隻摺扇,陡然展開——
他至此仍然沒有放鬆警惕。
因為「符籙」封鎖的原因,秋荔圃內的這場戰鬥,根本就沒有泄露絲毫氣機,這十八座庭院,一片寂靜,無人出門,更無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位腰身對摺,一隻腳點地,面頰幾乎要貼在地面的黑袍女子,神情恬淡,冷若冰霜,另外一隻腳抬起,呈敲月之姿,踩在飛出的摺扇之上。
三把枯刀,兩把被神念控制,懸在左右肩頭,一把在掌心拔刀出鞘。
他的速度已是不俗,但竟然還要落對方一絲,數十丈的距離,無論如何都無法拉近。
「你大可放心,我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來救蘇水鏡的。」
月黑風高。
南行數里。
女子的身軀,像是輕柔的風絮,她未做抵抗,只不過在貼身至陳龍泉面前之時,腳尖忽然點地,猛地改變方向,身子斜斜向下,身上的氣息陡然變了,由一朵易折的玫瑰,化為一頭俯衝的猛虎,背後的巨大摺扇展開,和_圖_書摺扇之間鋪滿刀鋒一般的鐵翎。
他望向止步在十丈之外的陳龍泉。
蘇水鏡的大腦一片空白。
背對蘇水鏡的那件黑白長袍,無風搖曳。
顧全已經做了這種事情。
如今「聖子」之位空懸,陳龍泉若是在「聖子」的爭奪之中拔得頭籌,那麼顧全將在戒律山中也獲得極大的話語權。
「小陳大人。」
他面無表情,凝視著蘇水鏡。
陳龍泉默默結印,蓄勢。
陳龍泉背對秋荔圃的姿態未變,瞳孔卻是猛地收縮,他的周身三尺,「噼里啪啦」綻放出無數陰陽符籙,那圈風刃砍在他的護體符籙之上,破碎開來——
他沉聲道:「只不過她看起來並沒有起疑,照例盤查了這周遭的十八座葯圃,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放心。」
一張又一張的符籙,在十八座葯圃間飄蕩,緩緩落入泥土之中,入地即化,如春雨一般消融,潤物細無聲,這些符籙既有著屏蔽外界魂念的作用,也有著「其他」的功能……井月每甩出一張符籙,自己的面色便蒼白些許,這可是極耗心力的「苦活」。
陳龍泉面色鐵青,原本踩定在地面上的雙腳,向後退去。
「陳龍泉啊陳龍泉。」
他脫下了自己的白衣。
他先將蘇水鏡擒了,享用一番,之後是殺是剮,再看少宗主的意思!
陳龍泉神情平復下來。
他忽然豎起眉頭。
鬼鬼祟祟,蒙頭蓋面。
羅浮殿最年輕的殿主,捂住自己的喉嚨,雙膝緩慢跪地。
秋荔圃的院門,在子時準時打開,盤膝坐在草廬之中的古三,神情平靜,望著黑夜之中的來者。
井月面無表情道:「顧侯根本就沒有死,他主導著這一切,顧全,你,都只是棋子……只要自己兒子與大長老的這場派系之爭掀動了,那麼他就可以從昏睡之中醒來,給蘇長澈光明正大的打上罪名,收攏權力,然後帶著巨靈宗離開蜉蝣山,投奔韓約。」
陳龍泉的低吼聲音被刀光淹沒。
「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呢?」
他踏出一步。
神魂受損,要配的是「安魂」,「養神」一類的藥物,但是這位少宗主,特地從冷清偏僻的外門葯圃內,取走「損念」功效的藥草……這種藥草,在白草圃內根本就沒有培養,葯圃內藥材的珍稀程度,根據看守小廝本身的造詣來判定,內門的那些葯殿可不會浪費資源。
她只能怔怔看著眼前的這張「陌生」面孔,帶著自己一路向南,掠出蜉蝣山的外圍地界,直至到了荒野的盡頭。
還有通知自己父親的「傳音符」。
蘇水鏡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而是極致的冷靜。
摺扇分離鋪展開來的刀鋒,在拳風的牽引之下,顯得紊亂起來,蘇水鏡的喉嚨里也響起悶哼。
蘇水鏡站在秋荔圃門外,雙腳踩在門檻上,身形像是一根葦草,隨時可能飄掠而出,她細眯起雙眼,柔聲道:「『收音符』把剛剛的那一切都記錄下來了……至於證據,現在在我手上。」
蘇水鏡也怔住了。
兩人陷入角力之爭。
她是名門之後,在南疆下過好幾次山,殺過不少魔頭,也誅www.hetubook.com.com過妖靈,「身經百戰」,此次的聖子之爭,若非是女子之身,她也想與陳龍泉爭上一爭。
陳龍泉皺起眉頭。
青銅箱內,上下疊放著三把生鏽的破爛古刀,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財產」,這三把刀雖然生鏽,但刀身倒並未損壞。
井月將蘇水鏡平靜放下。
以往每每想到,只覺得便宜了那個叫「林意」的小子……
他體內的那口氣機,一直懸而未落,是因為戰鬥之時,最忌諱氣機交疊,在十境之下,高手之間的廝殺,往往只在一瞬之間,誰的氣機支撐不住,就會先露出破綻。
整座秋荔圃內,無數物事,劇烈震顫,大到古三的那座茅草屋,小到這葯圃內的每一株草藥,每一塊土屑,每一片落葉。
他幽幽道:「就算蘇水鏡發現了,也沒什麼。畢竟……連那樣的事情我們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秋荔圃外,一道瘦削黑影,背著蘇水鏡飛掠離開。
「連那樣的事情都做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敢做的?」蘇水鏡緩緩道:「宗內戒律森嚴,犯了此事,何等下場,你應該知曉。」
這是他第一次出手殺人。
身為一個葯圃小廝,能夠隔牆聽到秋荔圃的些許對話,已經有些不合常理,如果井月再告訴蘇水鏡,自己把古三的行蹤,每日做的事情,都掌握的一清二楚……那麼自己的秘密也會暴露。
神海加持之下,井月那道單薄的黑衫身影,瞬間起步。
但出鞘殺人的,其實不是刀。
陳龍泉抬頭望天,輕聲道:「時候到了,送你上路。」
「這次要什麼?」
一前一後。
陳龍泉吐出一口氣。
井月卸下自己背後的三把枯刀,他根本就沒有拆下黑布,因為……這三把刀,實在太破舊,一旦亮相,那麼就註定無法突襲成功。
三刀陸續插入荒野,殘缺的刀身還在震顫,搖曳。
「你的氣機快要用盡了吧?」井月便幽幽道:「不佔你便宜,給你十個呼吸調整,我再出手。」
那位「林意」,據說還是蘇長澈相中的如意金婿,若是贏下聖子之爭,恐怕就會許于名分,順理應當的接手宗門事務。
宗內還有這樣的人?
《大衍秘典》,發動!
陳龍泉眯起雙眼,雙手攏袖,已經在暗自結印。
……
埋在秋荔圃周圍地下的起爆符。
陳龍泉也是。
古三向前走去,僅僅一步,耳旁便響起熾烈的風聲,這位粗糙漢子的頭顱倏忽被割離下來,血線迸發,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開,風刃席捲,帶著黑囊拋飛而出。
「嗖嗖嗖」的刀鋒閃逝之音。
就要敗下陣來——
整片荒僻原野,密密麻麻都是持刀奔跑的少年。
漫天寒光。
井月抬起頭來,長長吐出一口氣。
陳龍泉立即飛身趕上。
念及至此,陳龍泉的出拳速度快上三分。
古三的神情變了,這次來的人,不是羅浮殿的奉劍童子,而是……
他積攢下來的符籙,能夠堆滿一整座小木箱子。
鮮血迸濺,染紅刀身。
他雙腳猛地踩地,回過神來,那把摺扇徹底的爆碎——
「但如果想離開南疆,投奔琉璃山,拿到一個『災劫和圖書』之位,那麼至少要一位命星坐鎮……」井月慢條斯理,似乎並沒有發現陳龍泉的動作,繼續道:「殺死蘇水鏡,意味著顧全和蘇長澈的徹底決裂,巨靈宗失去命星之後,又怎麼可能完成你口中所謂的『宏圖偉業』?」
他有些擔心……蘇水鏡的安危。
那柄寬薄摺扇,輕而易舉便從蘇水鏡手中脫手而出。
那麼便做好葯圃小廝該做的事情……鬆土,澆水,少出門,多看書,這七年來他就是這麼過的。
但蘇水鏡離開之後。
他掠出刀光煙塵。
巨靈宗的「聖子」,與大隋內地的聖山不同,並非是血脈相承,只傳給三十歲以下的年輕弟子,作為年輕一輩的天才人物,最終歸入「戒律山」。
一步錯,步步錯。
「這裏的藥草,叮囑過你,要照料好,少了哪一株,羅浮殿煉丹不成,你都難逃一死。還有,最近蘇長澈查的極嚴,門下童子容易走漏風聲……故而我特地來此。」
想到這位「勁敵」,陳龍泉神情甚至連一絲緊張也無,滿是平靜。
陳龍泉抬起一掌,直接拍向女子。
古三又是一個受到貶黜的罪人,他有育葯的資格,便已經是一件離譜的事情。
蘇水鏡如一尾毒蛇,身姿搖曳,撲朔迷離,兩人一前一後,瞬間就被摺扇分離的刀鋒淹沒,刀光劍影之中,秋荔圃的地皮如龍脊一般起伏,掀起,無數草屑翻飛,刀鋒擦破陳龍泉的面頰,劃出細狹的血絲,也擦破蘇水鏡的衣袍,女子的拳腳指掌鋪天蓋地砸來,分心而用,一邊以神海駕馭寶器,一邊以肉身體魄近身廝殺。
一道布帛破碎的清脆聲音,在耳旁響起,緊接著便是漫天風刃,隨著黑布的炸裂。
「水鏡姑娘……」
說到這裏,躺在地上的女子,忽然瞪大雙眼,空中發出了掙扎聲音,可惜無人問津。
……
「本來這一切,是一個柔和的,緩慢的過程。」
蘇水鏡如負劍一般,俯低身子,兩肩震顫,猛地甩袖。
巨靈宗宗主顧侯一百三十歲,創立宗門之後才堪堪生子,少宗主如今五十有餘,放在修仙界中並不算年邁,但事實上聖子之位倒是與他無關……若是宗主病逝,整座巨靈宗,蜉蝣山,都將被顧全握入手中,戒律山內則是聚集了巨靈宗歷代的所有天才。
那麼殺死蘇水鏡,又算得了什麼?
磅礴的星輝,席捲而出,封鎖了整片秋荔圃葯園,勁風呼嘯,無形巨力直接將蘇水鏡牽扯到庭院之中。
「轟隆隆」的江水聲音,離近去聽,沸若炸雷。
陳龍泉長吼一聲,他的眉心忽然感到了一股極大的壓迫力,像是一枚細針,洞穿虛空,剎那就撞在自己的神海之中。
那位羅浮殿的年輕殿主,面色並不好看,先前與蘇水鏡交手,吃了一點暗虧,如今追趕十數里路,氣機有些斷續連接不上的意味,不然以他的脾性,斷然不會停在十丈之外,井月止步,他便直接掠入三尺之內,將這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格殺當場。
袖中藏劍疾射而出!
哪怕井月的神魂之術已經修行到了極高的境界,但貿然動用《大衍秘典》,很可能會被更強的人盯上。
m.hetubook.com.com他的話音陡然消散。
陳龍泉眯起雙眼,向著身下看去。
這不是寶器。
並不是開懷大笑的那種爽朗笑聲,相反……陳龍泉笑起來的聲音聽起來極其滲人,上下兩排的牙齒不住打顫,像是打磨刀鋒一般。
他背負雙手,望向古三。
夜幕降臨。
「腐魂草,斷魂根。」
井月口中的「異客」,她有過心理準備,但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位準聖子。
「但因為你的父親,這件事情被迫的要加快進度……宗內出現了一個掌握實權的異姓者。」陳龍泉注視著蘇水鏡,語氣冷到了骨子裡,「宗主長眠,少宗主接手宗內事務,巨靈宗擴張領地,拿下東境琉璃山的災劫客卿席位,與大隋的皇室交接,一部分人先離開整片荒蕪之地,然後整座宗門都搬離蜉蝣山……這片美好的宏圖偉業,就算老宗主醒來,也只會覺得欣慰吧?最多只用十年,就可以改變巨靈宗這五十年來的困境,改變這麼多人的命運……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做完這一切,他重新回到了院子之中,清掃茅草屋內堆疊在地上的一層草屑,然後雙手緩慢發力,用力掀起被草屑掩藏的銅皮,在深淺約莫三尺的「地下窖」內,取出了一個青銅箱。
陳龍泉兩根手指併攏,自上而下劃過,一道熾光將迎面而來的所有刀光全都劈碎。
她看似面容平靜,但實際上神海已經開始慌亂,自從陳龍泉轉身之後,她發現自己所準備的那些符籙,在這一刻都失去了「效力」。
陳龍泉是少宗主一派。
側躺在地上的蘇水鏡,並沒有受到《大衍秘典》的神魂衝擊,她怔怔看著那道少年如風一樣的拔出長刀,三把枯刀在一瞬之間交替掠入掌心,遞斬而下,發出破碎的錚鳴。
譬如……在不清楚周遭環境的情況下釋放神念。
換上了青銅箱內的一身黑衣。
井月卸下三把刀后,一隻手按住三把刀柄,平靜道:「以我的實力,要殺你,不過一念之間,若是這十個呼吸,你不願休息,那麼也無所謂,我正好有一些話,想對你說。」
如果抓住了古三,那麼便等同於抓住了這條陰謀河流里最下游的那隻蝦米……蘇水鏡的想法一點也沒有錯,但她唯一的問題就是。
……
這第一句話,他放慢了速度去說,已經過了十個呼吸。
至於大長老蘇長澈,他生了一個好女兒,修行天賦相當不錯,只不過巨靈宗內男女觀念根深蒂固,聖子之爭輪不到「蘇水鏡」,所以特地又找了一位年輕高手,名叫林意,據說修行境界亦是極強,能與陳龍泉爭鋒。
蘇水鏡皺起眉頭。
太天真。
這些藥材,本就是為了送往「顧全」那裡而準備。
林意就是大長老的底牌。
漫天遍野都是刀光。
古三的神情釋然下來。
而正在這時,井月忽然動了。
披著單薄白衫的井月,拎著燈籠,漫不經心繞著整座大葯圃轉了起來,這裏一共一十八座葯圃庭院,秋荔圃和自己的白草圃相距三座庭院,間隔不遠,南邊是一片荒野,這些葯圃本就建在蜉蝣山的外圍,外門弟子才偶爾會路過,今夜月色不甚明顯,往北和圖書邊看去,是一片片輕紗般的霧氣。
井月回到書桌前,思考很久,已經無法靜下心翻書,最終匆匆離開了自己的「白草圃」。
對方身上的氣息很年輕。
聖子之爭,其實也就是「黨派之爭」。
他取出了「腐魂草」,「斷魂根」,兩種藥草都放在一個黑囊之中。
他只是一個葯圃小廝。
陳龍泉披著一件黑白相間的法袍,他自身的境界,在同輩人之中,已經遙遙領先,這次聖子之爭,幾乎也沒什麼對手。
今夜不同。
死寂聲中。
井月在排查「神念」,他要確保,自己今夜的神魂釋放之時,不會被巨靈宗的大人物發現。
這位被少宗主看好的年輕准聖子,天賦的確上佳,無論是神海還是體魄,都是上上之選,拳拳到肉,與蘇水鏡對撞在一起,在南疆宗門之中,尤其是鬼修,體魄修行之術乃是最重要的一環……巨靈宗內,鑄造金剛肉身,乃是獨門秘術。
井月從不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
荒草飛揚,江水渾濁。
陳龍泉緩緩轉過身子。
陳龍泉長嘯一聲,單腳踏地,他大袖揮拂,單以渾厚氣機,便將這柄摺扇震得倒飛而出。
這些「葯」……是用來「殺死」宗主的。
同時駕馭數百張符籙,對神海的要求極其苛刻。
眼前的黑袍少年,身形清瘦,而且矮小,背後背著三把黑布包裹的長刀,弧線鋒銳,想來一定是好刀。
井月緩緩道:「今天的這一切只是巧合,但巧合又正好暴露了你們的態度……你們根本就不在乎蘇水鏡的生死,不在乎蘇長澈的『存亡』,老宗主一直『昏睡』,而這場派系之爭,圍繞著少宗主的『下藥投毒』展開,無數蛛絲馬跡,都引向這個方向,如果蘇水鏡手中的證據坐實,那麼蘇長澈一定會掀起宗內的『戰爭』,這才是你們想看到的吧?」
一千道一萬道刀光,在陳龍泉的面前展開,整個世界一片銀白。
而這些刀光,只來自於三把破敗生鏽的枯刀。
這位羅浮殿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殿主,竟然失神一剎!
陳龍泉的身上,泛起金光之色,猶如天上神靈下凡。
陰柔的聲音,隨著大袖長袍一同踏入秋荔圃內。
這是他很多年前就準備好的東西。
緩緩開口。
「是誰?!」
她等待已久,不可錯失良機,貿然出手,然後現在她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之處……
一片荒野。
一隻纖細雪白的手掌,一把攥住了那枚黑囊。
井月的語速並不快。
如此還不夠……井月在心底默默計算著距離,他雙手摟抱著懷中面色憔悴的蘇水鏡,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毫釐,他一身黑衣,面上帶著面罩……這些都沒太大的作用,井月動用了隱匿氣機的法門,也「改變」了自己的外貌。
他死死盯住眼前面頰飛紅的蘇水鏡,這位大長老的女兒,修行境界還要差上自己一籌,只不過這肌膚的確細膩,刀鋒擦破衣衫,露出如羊脂一般的水肌,他心底升起諸多念頭。
陳龍泉袖內結印的動作忽然有些滯住了。
這是「大忌」。
她明顯跟不上陳龍泉的出拳速度。
陳龍泉笑意綿綿,眼裡滿是森然。
來者是羅浮殿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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