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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邊的寧奕，裴靈素……將軍府的人，也會來。

陣法符籙之道，不僅僅可以禦敵，攻守，還可以用來「推演」。

她微微一頓，望向宋伊人，道：「最重要的是……還有你。」

……

漆黑僧袍的苦修者。

宋伊人感慨道：「這就是你所想的辦法？」

「而古梵語詛咒是針對自己的。」

過了許久。

這個人，布下這場局的人，想要表達的意義很簡單。

她的神情有些無奈。

劍藏里的數千數萬把藏劍，也不差這一把「苦梧」。

他的腦海中，剛剛經歷過的場面，聽過的話語，逐漸回掠，最終伸向了某個方向。

從靈山的願力里分一杯羹。

「這叫『八衍卦算』。」寧奕笑了笑。

「是將軍府曾經的『遺物』。」裴靈素抬起一隻手，眉心的「劍藏」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劍氣洞天倏忽打開，這件細長物事就這麼被攝入其中。

對自己有好處……

他把自己看見的意象，告訴了寧奕和裴靈素，但很可惜，寧奕也無法堪破迷霧，如果「命字卷」在手，那麼應該能夠有所收穫。

夢魘？

宋伊人苦笑著擺了擺手，道：「這件案子由我全權負責……作為將軍府的遺物，能夠找回，自然是物歸原主最好。至於線索……也要在對的人手中才能發揮作用。」

古梵語的詛咒……退散了。

丫頭點頭，「這個陣法遠比你想象中要強大，來自於大隋古代的『不朽』，如果實力夠強m.hetubook.com.com，可以推演出一個龐大的世界，只不過發動的條件比較苛刻，要推演的東西不複雜，我的修為也足夠支撐。正好這裏留存著古梵語波動的痕迹，還有東境最終獵求的『地獄火』，死去的鬼修屍體，以及特意擺放在這裏壓陣的『苦梧劍』……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原主。」

她抬起素手，袖袍里飛掠出一柄又一柄的飛劍，形態大抵相同，約為正常人兩指併攏粗細，嬰兒小臂長短，劍身上裹挾著乾枯的符紙，隨風飄搖時震發出獵獵作響的符籙之音，丫頭抬起兩根手指在面前輕輕轉了轉，一共八柄飛劍，隨著她下壓手指的動作，瞬間插入大地。

神魂落入了安定之中。

丫頭笑著搖頭，「其實倒沒有，這件壓陣之物，並沒有擴增多少陣法威能，只不過提供一個持續的陣法起源罷了……放下這件東西的原主，做這一切的意義並不大，比起試圖殺死，更像是『挑釁』。」

迷霧之中，他看見了一襲巨大的，搖曳的僧袍，背對著自己。

靈山祭祀的時候，在浮屠山窟之中，也留存著類似的「祭壇」，在被大隋近千年時間證明不朽都已死去的年代，信仰仍然能夠存在，便是因為「神跡」的原因，這世上不止有「道宗」和「佛門」兩大信仰，而南疆之地，覬覦願力的魔君，也會抱著開壇的念頭，無數年來被蕩平的魔頭，都會留下類似的「祭ｈｔtps://ｗww•ｈｅｔuｂook•cｏm•ｃoｍ壇」存在，被收回浮屠山之後，以佛門大乘願力鎮壓。

裴靈素此刻的懷中，正抱著一個細長的，被黑布包裹著的「東西」，這是破陣之後的所得物嗎？

古梵語的低沉誦唱，冗長的原始位元組，烈焰一般跳動的猩紅色光火。

宋伊人喃喃自語，念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我？」

「迷霧之中，諸方照顯。」

插入大地的飛劍劍身劇烈震顫起來，符籙破碎，「八衍陣」就此施展擴散開來——

「道宣。」

古老梵語低吟。

宋伊人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眉心，此處仍然覺得有些疼痛，他有氣無力道：「將軍府的舊案，說明這人與當年的案子有關？」

宋伊人和寧奕兩個人，遠遠站在陣法之外，對於「符籙」之術，他們二人的造詣距離正在布陣的那位實在差的太遠。

裴靈素微微一笑，「我有一個想法。」

宋伊人看清了這裏的環境，霧氣破開之後，那個顯眼的，死去的屍體，已經屍體撲倒在的那個漆黑石堆，空間扭轉，願力波動，他下意識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是祭壇？」

宋伊人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也不算……應該就是，夢魘？」

還有一根插入大地的僧杖。

宋伊人眯起雙眼，喃喃重複著這個詞。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發現不知何時，掌心的汗水已經乾涸，自己的手臂有些酸麻，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和圖書那把卷刃的刀鋒深深插在泥土之中。

「嗡」的一聲。

破碎的符籙碎片，圍繞著飛掠的衣袍。

正在布陣的裴靈素一邊結著法印，一邊補充道：「八衍陣，起源於八卦占卜，是一種古老的推演陣法，對於修行者的境界有著很高的要求……如果不及命星境界，很有可能會引起陣法反噬。推演類的陣決都是如此，想要窺測天機，就要付出代價。」

寧奕挑了挑眉，若有所思道：「其實是『古梵語』詛咒所蘊含的意象，沒有猜錯的話，可能是你以前看見過的景象。」

「還特意寄放了無意義的，象徵將軍府的飛劍。」

「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坎為豕，離為雉，艮為狗，兌為羊。」

宋伊人腦海之中的絮語，像是抽絲剝繭一般，被緩緩拉扯剝離，他抬起頭來，發現周遭的霧氣早已經散開，而自己的痛苦也隨之遠去。

「迷霧之中，諸方照顯。」

緩和的女子聲音在密林的盡頭響起。

「殺死寂空四人的兇手，屍體就在這裏……他不是修羅，而是不知名的某位鬼修。」

宋伊人怔了怔。

八衍陣，將密林深處的迷霧指向「真相」——

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氣，以手扶額，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眩暈，真是有些好笑，修行破開十境之後，身體竟然還會出現這種不適，就像是生了一場病，這種渾噩的恍惚，讓他想起了遙遠的童年，過往。

「這座陣法存在了很久，很久……」

雷霆。https://m.hetubook.com.com

「放輕鬆……」

暴雨。

那是……

裴靈素不再答話，她點頭之後便閉合雙眼，站在陣法的最中間，八柄飛劍各自鎮壓一方，裹挾在劍身上的符籙隨風散開，裊裊如煙一般升騰，最終平躺著懸浮在空中。

在宋伊人昏迷的時候，她和寧奕已經打理了現場。

身為命星境界的大修行者，宋伊人覺察到了自己的魂力正在一點一點流逝，他下意識放棄了抵抗，放任自己的魂念浸入陣法召喚的那個方向。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說完她望向宋伊人，「作為壓陣之物，那把『苦梧』是至關重要的線索，小雷音寺需要收回嗎？」

本以為，這次破陣，收穫的壓陣之物，配得上存在極久的陣法。

那個模糊的，朦朧的身影，緩緩回過頭來，露出了一雙凌厲的眸子。

裴靈素踏著一種緩慢而又違和的步伐，看似隨意的行走在大地之上，泥濘之中泛起土黃色的漣漪，一圈一圈的氣浪隨即激蕩而起。

猩紅火焰燃燒。

宋伊人掂量著緩緩道：「說起來，的確有點像，但我什麼都記不得了。」

他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肩頭，搭了一隻溫和而有力的手掌，寧奕輕輕拍醒了這個夢魘的之中的傢伙，罕見的柔聲道：「看見不好的事情了？」

「天地雷風水火山澤，是為八個卦象。」

但事實上，直覺並沒有錯，的確有好處……收回了將軍府早年遺失的舊物。

先前在妖族天下闖蕩的時候，在陣法www.hetubook.com.com上狠狠下了一番功夫，雖然不能布下高品秩的陣法，但仍然認出了此刻丫頭正在布施的法陣。

而在那些異教徒的眼中，這些是「神跡」的體現，因為只需要獻祭，他們便可以得到某種「力量」……在大隋境內，異教徒幾乎沒有出現，皇權的力量鎮壓所有，而在信仰滋生的東西兩片疆域，則是有著許多奇奇怪怪的「盜火」之人。

神魂盪開的聲音。

這是邪惡的，扭曲的，負面的情緒。

「挑釁？」

自己會來。

她問道：「這是一件壓陣之物，是把飛劍，名為『苦梧』。應該是在二十年前流出的，那個時候，將軍府曾經在一次運輸之中，遺失過一大批寶器，大部分都是飛劍，過了半年，遺失的物事在大隋各境出現的拍賣會中陸陸續續開始露面，你也知道，北境的敵人不少……而截取寶器的那批寇徒在大師兄查明真相，趕到之前，就已經死了個乾淨。」

一道柔和的魂力，化為指引，落在了宋伊人的神海之中。

顫抖的手指逐漸恢復平靜。

……

溫暖的指引聲音，讓他閉上雙眼，緩步來到了陣法之中。

模糊的片段間切閃過。

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可以確定的幾點，第一，鳴沙山的布控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麼森嚴。鬼修已經突破了防線，這位潛入小雷音寺完成刺殺的鬼修已經證明了這一點。」裴靈素捏了捏眉心，道：「原主並不在意『鬼修』的暴露，說明他對這次計劃的『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