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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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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涅,槃 第194章 和裴姑娘的婚禮

第五卷 涅,槃

第194章 和裴姑娘的婚禮

他看著自己的摯友,認真道:「兩位大師既然將它交給了你……那麼便證明,你是它最佳的歸宿。『光明鑒』生於光明,他更應該象徵著希望的傳承下去,既然打開了靜室,那麼他留在靈山的手中,也沒有更多的意義了。」
燒去了老的,舊的,黑暗的,邪惡的。
靈山上好的屋室。
寧奕鼻子里輕輕嗯了一聲。
自己先前所信奉的「道」,都是在為邪教徒做嫁衣。
話音落下。
寧奕點了點頭,道:「好,我記住了,等丫頭醒過來,我會告訴她的。」
「寧先生……這次多虧了有您。」
「我已經用『傳訊令』,給我爹發了神魂消息。」
石佛靜室開門的那一刻……虛雲化為了光明,他見證了靈山的「盂蘭盆節」,也見證了自己的讖言。
他欲言又止,道:「你在靜室內,看到了『師祖』?」
需要統一口徑,才能減少後續的動蕩。
「而我,將在那一刻出關,見證靈山光明的升起。」
抹去了「戒塵」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弒師孽徒。
光明鑒再也無法照射出任何影像。
寧奕只是一笑。
而真正拯救靈山的,不是別人。
寧奕一怔。
宋凈蓮一下子沉默下來,他已經隱約知道了寧奕給自己的「答案」……
宋凈蓮怔住了。
斗笠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很難看。
但笑著說了一個好字。
寧奕恍惚之時,有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禮,緊接著便是是嘩啦啦的衣袍拂動聲音,這些狂熱的信徒,並沒有行「叩首」之禮,他們所行的是大隋古hetubook.com•com老的禮節。
……
宋凈蓮眼神一亮。
木恆啊……他爭鬥多年的「宿敵」,其實心中早已將對方視為「朋友」,在浮屠山頂準備一笑泯恩仇的時候,才知道這麼多年,自己被木恆玩弄于股掌之間,在對方的心中,充其量只不過是一枚棋子。
「等丫頭醒了,我們會離開靈山。」寧奕一隻手搭在桌上,他靠在正廳窗邊,風聲沙沙,長葉如梭,此處風景甚好,入眼是綠草如海,年輕男人眯起雙眼,柔聲笑道:「很快就會啟程,你不用來送我。」
只有讓靈山經歷足夠的「疼痛」,靈山的眾生,才能夠學會「反省」。
處罰金易一個人,是無意義的。
感謝。
宋凈蓮攙扶著硃砂姑娘,兩個人走路速度很慢,一瘸一拐,但金易捂著胸口,以燒火棍當做拐杖,走得更慢,其他的靈山信徒,手中握劍的,面上染血的,衣襟一片鮮紅的……都走在他們的身後。
化己身為光明。
半日後。
——宋雀先生,也是捻火之人,在這場災變之後,靈山放下了門戶之見,他也願意俯下身段,放下過往的恩怨。
「寧兄……」
金易的眼神一片灰暗,身體上的「打擊」,其實不是最重的,關於這件事件,他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走出心理陰影。
照一片大地,籠十方眾生。
靜室外,有好些人影走來。
虛雲在最終嘗試參悟「生死道果」的時候失敗了,整具身子都化為了石雕……這副失去生機m.hetubook.com.com的模樣,寧奕並不陌生。
他從未想過,小時候,在自己眼中有天那麼高的師祖,被那位靈山信奉為未來光明的師祖,竟然真的有一天……就這麼化成了光明。
金易已經用上了敬詞。
寧奕抱著丫頭,走出靜室,細雪和紅燭,自行收攏,化為兩柄飄掠的小細劍,在兩人身旁縈繞。
為什麼要將「光明鑒」留給自己。
寧奕替他倒了一盞茶,輕聲道:「虛雲大師……在參悟『生死道果』的瓶頸上失敗了,肉身化為石佛,其實最終拯救靈山的,不是我,而是他。」
是「異鄉人」寧奕。
戒塵的「收官」。
「邵雲先生留給我一枚『光明鑒』,是靜室的鑰匙。」寧奕低垂雙眼,他手掌輕輕按下,按住桌面那枚暗淡的古鏡,喃喃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來到靈山,是一條我逃不過的『因果線』……這枚光明鑒,我想把他安葬在邵雲和虛雲兩位大師的墓碑之處,生於光明,葬于光明。」
石佛靜室內盤膝而坐的老人,早已石化。
「讓我這個老傢伙……一個人……靜一靜吧。」
寧奕無奈地與他擊掌。
他救了靈山。
「我蘇醒之時,石窟外的那些動蕩,已經被平定了。那些『邪教徒』,大部分被那片光明轟散……還有一些被抓住,押入靈山的大牢。要不了多久,這場『事變』的真相,還有戒塵所埋下來的伏筆,細節,都會被拷問出來。」宋凈蓮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他回頭看了看那些神情狂熱的苦修和*圖*書者們,無奈說道:「他們是自發來的……想要向你表示感謝。」
「裴姑娘的傷……」
「捻火之人,繼承佛子之位。」
宋凈蓮一陣恍惚。
大廈將傾。
宋凈蓮一巴掌按在斗笠上,站起身子,豎起另外一隻手,擺了個自認為很意氣風發很瀟洒的「擊掌」姿勢,一本正經道:「那可說好了啊!我帶著靈山的小弟們,去蜀山參加你和裴姑娘的婚禮……不要讓我等太久啊!」
靈山的師祖……隨風飄散而去,那尊枯寂破敗的石像,此刻脆弱的一吹就散,化為紛紛揚揚的齏粉,飄出石佛靜室,飄向遠方的高空。
因為……金易不是一個人,金易是一群人,在靈山上下,歧視外來,排斥大隋,敵視異端,這樣的風氣,早已經形成。
夜幕籠罩下的靈山,在光明的照拂之下,恍若白晝。
寧奕手指敲擊桌面一下,笑著問道:「等我和丫頭回蜀山後,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來捧個場?」
他看著寧奕,沉聲道:「今日這一切,都是木恆的謀划,我們在山頂對敵,遭遇偷襲,而你力挽狂瀾……」
寧奕怔了怔。
他在之前被木恆偷襲,所受之傷,雖未致命,但已是極大的傷損筋骨,哪怕日後能夠恢復,修行境界也會大跌一截,能夠堅持自己走路,下山來到這裏,已經殊為不易。
他沒有給宋凈蓮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想起來,是自己當初打著包票,說師祖一定能夠幫助裴丫頭治好神魂之症……
那些目光當中所蘊含的意味,其實寧奕並不陌生,他在和*圖*書很久之前就見過,在西嶺教宗出行的時候,那些麻袍道者投向陳懿的目光……就是這般的狂熱。
宋伊人無奈道:「雲雀已經醒了……他在客卿山把自己鎖了起來,說是無顏來見寧先生。這場災變,其實與他無關,戒塵利用了他的『善良』。」
與此同時,宋凈蓮也直截了當的搖頭。
宋伊人在另外一座屋室內安頓了硃砂,來到這裏。
說到丫頭……他的神情一下子又沉默下來。
宋凈蓮點了點頭。
竹窗開了一條縫隙,微風吹動床頂帷簾,在屋室的正廳之處,兩人坐在茶桌之前,茶桌旁邊立了兩墩火爐,裊裊煙氣升騰。
為什麼不處罰金易。
感恩。
他到了現在,才明白邵雲大師,為什麼看中自己。
——指的是雲雀。
那枚古鏡迸發出一陣虛弱的光線,似乎是在掙扎。
他動作緩慢,一瘸一拐離開。
「況且,靈山也沒有比你更有資格拿著它的人。」
全部言中。
力挽狂瀾。
宋伊人咬牙,道:「師祖有辦法嗎?」
金易聲音有些蕭瑟的拒絕了律宗弟子的好意。
盂蘭盆節的「大火」,是一場涅槃之火。
寧奕再很久之前,像是皇陵里的那些「屍體」。
「捻火者,將帶領靈山走向光明。」
「時間不多了。」
……
寧奕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虛雲留下來的讖言,並沒有錯。
寧奕笑了笑,頷首躬身,收下了這一禮。
……
寧奕沏了一壺葯,一壺茶。
這位律宗大宗主心中的信念,幾乎快要崩塌,從浴佛法會開始,發生的種種慘案,無一不在警m.hetubook.com.com誡他,靈山最大的禍患,不在山外,而在山內。
「古梵語詛咒的事情解決了,一切的恩怨也了卻。」宋凈蓮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卻沒有急著喝,他柔聲道:「關於靈山的這場『劇變』,我爹表示很震驚,也很關切……如果沒有意外,再過幾日,他就會回到靈山,重新歸任大客卿的位置。」
「這就走了?」他有些無奈,道:「兄弟我前腳剛來靈山,你後腳就要走人?」
而且記住。
「不……寧奕。」
……
裴丫頭還在安穩的沉睡著。
虛雲身軀所化的「齏粉」,掠上高空,像是一片流星雨,在穹頂劃過。
比吃了屎還難看。
寧奕沒有思考,道:「去草原,去高山,去北海,去到任何一個我和她在西嶺時候想去,但卻沒有機會去的地方……」
「不用了……」
給靈山帶來了痛苦,也帶來的新生。
「只不過這場『異變』,以及『邪教徒』,處理起來會有些許麻煩。」宋凈蓮眯起雙眼,喃喃道:「『戒塵』的存在,不方便告知靈山,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們還需要維護佛子的形象。」
經歷了木恆的背叛。
他又想到硃砂好幾次指著自己鼻子,兇巴巴說不準露出那種難看的臉色,當下猛地搖了搖頭,用力揉臉,努力擠出一個晴朗的笑容,然後深吸一口氣,摘下斗笠問道:「去哪?」
他堅持著來到這裏,給寧奕揖了一禮,禮畢之後,便黯然地轉身離開,有人想要攙扶這位大宗主。
結果,連師祖也沒有辦法么?
寧奕感受到了許多熾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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