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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艾比蓋爾卻回報他說：【海登先生？他昨天晚上整夜都和我待在酒吧里呢。】

不僅如此，阿爾比恩教授之後還一路帶著這幫學生們急急而奔，不到半個小時內就通過黑市走私商的秘密路線逃到了市外的荒原。況且阿爾比恩教授的咒術水平恐怕還在阿拉斯托之上，有他出手，躲避交感魔法追蹤更是容易。

啊？

其實這個技術也不是完全靠譜。例如，如果真被突襲秒殺那肯定還是沒機會上傳，如果被提前黑掉隔絕網路連接那自然更是沒用了，諸如此類。密特拉集團雖然征服了死亡，但還沒有完全征服。

這可比五個執金剛神值錢多啦！

「然而持國天卻說，要把這個交涉工作交給我來主導。」

就因為亞當是他的女婿嗎？這顯然不可能。

啊！？

他和安潔拉今天是來送別的。

這便是陶德他們在這次鬥爭中學會的道理。

第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們其實已經得到了足夠的好處。

當然是那個身穿白色生化戰鬥服的奇怪機械人搞得鬼。

這次的事件和海登這位好兄弟其實沒什麼關係，至少不是直接的大關係。這裏也不是亞當在公司的辦公室，而是他新家的書房——三個多月前他召喚高階魔鬼自導自演，把自己在優美區的別墅拆了，還殺了自己的傭人。所以現在他已經搬進了更安全，同時也更上流的新家。

三個月不見，海登什麼時候這麼會玩了！？

阿爾比恩教授，竟然在那個時候出現了。

阿爾比恩教授也在這裏替他們送行。海登這時看了他一眼，發現老教授的表情悲傷而肅穆。

但正因如此，亞當才覺得很奇怪——這麼重要的工作，為什麼持國天要交給他這個剛剛入贅，甚至可以說才剛成為「神族」的人去做？

實際上，這次五名戰死的執金剛神，就只有兩名在死前上傳了意識。在得到他們的報告之後，這次事件的主事人副營銷總監持國天王，臉色也實在不是很好看。

「怎麼？」

海登轉身，望向以約蘭達為首，剩下的二十二名學生，

但是，原本已經快被抽乾的靈脈殘渣，究竟是怎麼恢復了力量？

【波旬】為何會知道「波旬」這個名字和_圖_書？這個問題，隨著他們的首領死去，對密特拉集團而言恐怕會成為永遠的謎。不過反正公司其實也不太在意這種小事。這次事件對密特拉集團而言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了。

這就好像，雖然公司內的大部分幹部、主管們都覺得這次事件是煙霧鏡公司所為，但持國天王自己，卻並不這麼想。

所以現在密特拉集團的大部分幹部、主管都已經篤定，這次的事肯定就是煙霧鏡公司下了黑手，去幫助【波旬】和我們公司作對！更可恨的是，煙霧鏡公司還不承認！

許久之後，她才回答，

幸好亞當還有別的活要忙，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可能一直琢磨海登的事，否則這場鬧劇恐怕還真有點玄。

下等人有這個技術假裝嗎？

亞當和他的魔鬼老婆交談時，海登和安潔拉也有事正忙。

「他們的成員或者首領，會不會也是你們的同族？」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啊。

為什麼密特拉集團不打算再繼續追究下去？

五名執金剛神戰死了，這是個不小的損失。但與此同時，原本已經廢棄的工業區靈脈居然被複活了，這可是一個意料之外的好消息。雖然這條靈脈的精魂核心好像被拿走了，可是靈脈本身的能量依然是完全複原的。

沒錯，就道理來說確實如此。

話雖如此，亞當確實也在大學里見過，有些書獃子本來傻乎乎的，開了葷之後卻搖身一變成為炮王，從此玩得無比開放。他又想不到自己手下的黑魔女竟然會被海登給收買，想不到艾比蓋爾能有什麼理由幫海登說謊，自然只能半信半疑，結束通話之後還直犯嘀咕：「難道是那老巫婆想玩鮮肉，主動把海登吃了？」

亞當對名義上是自己老婆的那個傢伙說，

「你們這些人到底打算怎麼辦呢？」

區區【波旬】的死活不過是小事，哪有這樣的利益重要？

他那時的臉色是如此可怕，甚至超出了海登的想象。那張蒼老的臉沒有了慈祥的微笑，鏡片后的眼睛里沒有了愉快的火花。他高舉魔杖，在空氣中劈打，一瞬間便把在場的所有學生都從下水道里扯出來，拉著海登和安潔拉一起撕開空間，傳送走了。

和圖書不承認也沒啥奇怪。煙霧鏡公司一直都是這個風格，到處搞事，到處摻手，到處刮取利益，到處運作他們的陰謀詭計。

有兩個比較重要的原因。

顧名思義。他們最擅長，甚至獨霸市場的，正是那些操控、駕馭甚至破壞生命力的魔法。

「與公司的鬥爭不應該是孤身一人，也不是應該由少數精英去做的事。」

所以此時此刻，【波旬】的三十一名成員，才能聚集在這座荒原的廢棄建築里，準備正式解散，從此各奔東西。

可是不知為何，亞當總覺得持國天王並不是那麼在乎這次與煙霧鏡公司的交涉。這位副營銷總監，這位密特拉集團的天神，好像更急著要去做別的事。

「那麼……」

「波旬天子是在西方之地和密特拉堅持戰鬥到最後的舊王之一。名字就是力量。這些凡人或許是想要借用他的名字和氣運來反抗密特拉……可惜了，他們本來或許可以被發展成我的信徒……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為何會知道舊神的名字？」

至於第二個不繼續追究的原因，則是因為密特拉集團在這次事件中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亞噹噹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海登？昨天在你的酒吧待了一個晚上？你的酒吧最近不是都沒怎麼營業嗎？他在你那邊待一整個晚上能幹啥？」

所以他們必須要離開。他們需要把戰鬥的方法和力量傳達到遠方。

亞當沒說話。他畢竟不太懂古代魔法的這些東西。實際上，他現在已經開始思考別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密特拉集團向社會大眾公開宣布：他們已經擊潰了網路恐怖組織【波旬】，擊斃了該組織的頭目和大部分成員。

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被解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次的事件，公司還在開會討論究竟該如何處理，但繼續讓副營銷總監持國天負責與煙霧鏡交涉的可能性很大。」

亞當卻不生氣，只是靜靜受著，過了會才繼續說：「所以這幫學生黑客用【波旬】這個名字，單純就只是……為了帥氣？」

他們要凝聚的不是天才的力量，而是人民的，是普通人的力量。

一道海藍色的風突然吹進亞當的書房。那是身和_圖_書穿藍色連衣裙，面色慵懶的艾莉西亞·阿普薩拉夫人。她的姿態有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舉止大方，身姿曼妙。就算只是行走在自家的宅邸里，她看起來也無比高貴優雅。

披戴著艾莉西亞軀殼的某物挑起眉，立刻搖頭：「別胡說八道。他化自在波旬天子，早在幾百年前的大戰中就被密特拉的新神們殺害，肯定死透了。這個時代，除了少數那些投降資本家，被資本社會吸收的叛徒們以外，我的同胞們絕少能在都市中生活。這事你難道不知道？」

自古以來便有神族與凡人通婚，甚至將凡人納入神族的故事。現代的上等人和下等人之間，這樣的事雖然總體來說比例仍然很低，但數量上其實已經比古時候還多了。因此亞當現在的新鄰居們自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憑藉其無窮的神力與智慧，資本主義如今已經征服了死亡。具體到密特拉集團這邊，他們旗下的每個神族都與星網即時相連。一旦快要被殺死，就會將近乎實時的意識上傳到伺服器中。

昨天夜裡，當一切都要結束卻還未結束，海登必須拖著疲憊的身體想辦法把這麼一大堆學生小鬼送出城，逃避密特拉集團追蹤時，一位意想不到的援軍現身了。

你做得很好。

老百姓們不用擔心，新雅圖的美妙生活不會有多大改變。

靈脈的精魂沒了，公司隨時都可以造一個新的裝上去，問題不大。真正重要的是被凈化的靈脈自然能量。現在密特拉集團甚至開始考慮如何重新開發這個曾經廢棄的舊工業區，重新把這條靈脈和工人們再剝削壓榨一次。

「當然有可能。」

現代都市之外的荒原是充滿自然敵意的區域。這裏植被稀少，大部分動物都已滅絕，獨自一人或手無寸鐵跑到這種地方來的傢伙基本上都會死。這裡有著廣袤無垠的荒野、乾涸的河床、成堆的廢品、與世隔絕的建築廢墟，以及頭頂的鍊金酸雨。

女魔鬼隨口說，

亞當隨手指了指已經關機的投影屏幕，

煙霧鏡生命建設公司最尖端的技術領域是什麼？

以陶德為首的那九名學生如是說，

「阿拉斯托教給我們的東西會是我們抗爭的基礎。我heｔubook.ｃom•com們不會坐在原地，等著別人來拯救或帶領我們。我們要前往能夠尋得更多同志，建立更大反抗組織的地方。繼續與大公司，與資本家之間的戰鬥。」

那麼既然煙霧鏡公司才是這次事件真正的幕後黑手，密特拉集團對【波旬】的處理當然就沒有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趕緊開會，討論將來如何應對煙霧鏡公司，是要反擊還是交涉，不同的選擇又各自需要多少成本，可能得到多少利益。

【能做什麼……海登先生不是造了個很可愛的人偶嗎？】所以艾比蓋爾在視頻通訊里眨了眨眼睛，【我們當然是三個人一起玩來著。】

所以思來想去，亞當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公主殿下，您覺得昨夜那條龍脈的復甦，有可能是煙霧鏡以外的力量所為嗎？」

雖然密特拉集團似乎也沒有認真在追蹤，但這好歹也算是在大公司的眼皮子底下逃掉了，絕非誰都能做到的事。

「我只是在想，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這個【波旬】，」

值得慶幸，今天這裏沒有下酸雨。被污染的雲層反而難得露出了些許陽光。遠處，透過飛揚的塵土，海登幾乎可以窺見新雅圖城市裡的摩天大樓和廣告牌。

瞧她說這話時那副倨傲樣子，簡直比誰都高高在上。

亞當·史密斯·阿普薩拉，揮手關掉了房間里的新聞投影，陷入沉思。

他看到現場畫面的時候，便覺得當時那個穿著黑色生化戰鬥服上躥下跳的人，看起來有點像海登。

密特拉集團也不傻，很多幹部主管在看到畫面的時候都懷疑過，那兩個人會不會只是穿著煙霧鏡公司生化戰鬥服。然而在看到那個白色生化機械人所做的事情之後，大部分幹部就都沒再懷疑他們的來頭了。

……

現在密特拉集團看到一個穿著煙霧鏡公司生化戰鬥服的人，把一條原本都快要枯竭死掉的廢棄靈脈瞬間治療好，甚至可以單挑幾個金剛力士……你說這不是煙霧鏡公司摻和了一手，誰他媽信啊？

「但萬一是『吾等以外』的東西…………如今這個世界，可就危險得緊了。」

「若是吾等舊神同胞所為，那當然是極好。」

所以魔鬼就這樣混進了神族的宮殿。

海登和安潔m.heｔｕｂｏｏｋ•com.cｏｍ拉，如今正站在新雅圖市區之外的一片荒原之中。

所以陶德他們下定決心，要去尋找並凝聚更多的力量。

亞當了解到的說法也是這樣的。

然而大魔鬼的表情卻沒有很高興。

阿拉斯托是天才，而且恐怕是百萬人、千萬人出一的天才；海登也是天才，雖然可能不是那麼大的天才。但這兩個天才聯手也沒能真正贏過大公司。昨夜發生的事，只不過是一種非常凄慘的勝利。

「也可能是為了從波旬天子的名字里借用一些力量的殘渣，以及緣分——也就是現代魔法所謂的交感連接。」

……但是，他總覺得這事有點奇怪。

這個問題讓大魔鬼皺起了眉頭。

她說到這裏，還搖晃了一下自己這具姣好的，曾經屬於艾莉西亞的神族肉身：「如果不是因為你提供了密特拉最新的實驗室技術，我也沒法在奪取這具軀體時不被公司給發現。你做得很好。」

所以亞當就聯絡了手底下的黑魔女艾比蓋爾，命令她去調查海登在做些什麼。

就這樣，九位真正的戰士，今日啟程離開了新雅圖。

【波旬】？他們肯定只是煙霧鏡公司的一次性棋子而已。現在反正已經完蛋了，就不必太浪費時間在意了。

一個人是不夠成事的。

「我們將要遠行。」

……至少密特拉集團對外是這樣宣布的。

為什麼？

現在仍有【波旬】組織的幾位殘黨在逃跑，然而不用擔心。樹倒猢猻散，一群沒了骨頭的亂賊鬧不出什麼花樣，況且公司會儘快將他們全部抓捕。

披戴著艾莉西亞軀殼的魔鬼挑了挑眉：「這是好事。資本的眾神互有嫌隙，互相鬥爭，便會磨損彼此的力量。你要趁這個機會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等到新神衰弱之時，吾等就能重回世界之王的寶座。」

但還有一些人留了下來。

別說下等人了，就連其他大公司都未必有這個技術啊！

只可惜她並不是真正的艾莉西亞。

這次打敗大部分執金剛神的是廢棄工業區的自然精魂，勝負純粹靠得是力量壓制，沒什麼好說，也沒什麼好怕——反正總體來說還是密特拉集團的力量更強，甚至最強。

只不過他們倆不在上等人的豪宅里，甚至不在新雅圖市區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