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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卡蓮皺著眉頭，

卡蓮畢竟是神族，是精靈。活到四百歲之前她的外貌都不會變老，而且這外貌還是基因定製出來的，恐怕根本就不需要化妝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海登立刻吐槽：「你這麼說也有點怪吧？自古以來結婚都不是小事，更不是容易的事。你覺得結婚應該是多輕鬆的事？」

從化妝水到bb霜，從口紅到眉筆，這年頭就連假睫毛也幾乎都是大公司在做的呀！

這還只是其一呢。

就這樣，海登從梭克老闆的兒子安德烈那邊探口風，結果並不是很好。

【有壞消息。】

他總不好現在反而對自己的發條老婆說，其實他還是很希望婚姻可以讓自己賺到錢，產生經濟利益的。

「做護身符、女用香水、化妝品和保養品的生意也沒什麼問題啊。不過能在新雅圖這個市場上生存下來，而且聽起來做得還不錯，那應該很有她們自己的一套？」

海登肯定不能把這事和卡蓮說，但他還是聽得滿頭冷汗，而且他已經有點猜到接下來的劇情走向了。

然而即使如此，海登還是覺得安潔拉這套理論說不過去。

「結婚的時候總需要考慮到這些東西。就連童話故事里也是如此。王子和公主的結合是權力和財富的結合，甚至會帶來一個更加強盛的王國。」

人家年紀畢竟已經大了。真想要退休關店享清福，又有啥不對？

海登輕輕吹了聲口哨：「哇哦，像你這種大學時比我還宅，幾乎徹底不社交的人，居然還有女學生的關係可以用？」

【好問題。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還記得他半年多前在亞當那事之後說過什麼嗎？——「如果我結婚了，有了家庭，哪怕有人把密特拉集團一半的股票都堆在我面前，我都不會為此傷害家人。」

安潔拉點點頭，表示理解。

實際上這也是為什麼，從傳統上來說，一個女巫團至少需要三個女巫，而且往往是三的倍數。

所以海登想了想，

奇哉怪哉。如果不是【波旬】那幫小和-圖-書鬼，這年紀的人還能和海登有什麼關聯？

但卡蓮用比液氮還要冰冷地聲音回答，

然而卡蓮接下來告訴他的事情，就讓海登徹底無語了。

海登回想起艾比蓋爾昨天晚上告訴他的「柔雅三女神巫團」這個名字，讓他進一步不由得想到了「三相女神」這個概念。

所謂的「三相」，指的是一位或者一組女神，所擁有的三個不同的姿態或位格。她們三相一組，既是少女，又是母親，又是老嫗，象徵著女人一生中的三個重要階段。少女代表青春和無邪的象徵，成長的潛質；成熟的母親代表生育力和女人的交際魅力；而老嫗則代表知識與智慧。

倒也不是說這有什麼不好。這年頭，古典魔法師需要聚攏收集自己所能使用的每一分力量，否則很難在現代社會生存下去。對此海登也算深有體會。其他小資產階級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滑落階級，想必更懂這個。

「怎麼啦？」所以海登立刻將通話接通，「有任何新消息嗎？」

然後她抽了抽鼻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的嗅覺感測器發現到了藥材的氣味，還有卡蓮小姐的氣味，以及牛排和烤馬鈴薯的味道。您是和卡蓮小姐出去吃晚餐了嗎？」

「一直沒有任何敵對行為，只是在盯梢？」

這話是什麼意思？——海登剛想這麼問，就看到了安潔拉剛剛在讀的紙質本童話書。原來那是他以前偶然搞到手的《睡美人》繪本，怪不得安潔拉會說什麼有關接吻的話。

好吧。女人的事情真複雜啊。

屏幕里的卡蓮說到這裏，挑起眉毛，

所以海登有些泄氣地回答，

海登聽著都有點樂了，

推門剛進房子的時候，海登還擔心了一下，安潔拉會不會因為他突然宣布有事，晾著她的晚餐沒吃所以不高興。然而很顯然這根本沒必要擔心。安潔拉不知為何正在客廳里坐著，翻閱海登收藏的那些古老的紙質書。一看到主人進門，她便立刻露出微笑：「歡迎回家。」

【可是你也和_圖_書知道，最近這半年大公司紛紛介入，讓新雅圖的市場變化極劇，甚至影響到了整個美洲聯邦的經濟。很多中產階級都被卷進去，被大公司殺了吃肉。她前男友家裡的代工廠本來做得不錯，結果就在他們畢業之前一個月，因為沃坦公司的一個投資計劃，破產了。】

「沒。雖然我確實在藥材店遇到卡蓮，但晚飯是和男人去吃的。」

第二天一早八點，海登才剛睜開眼睛（他的生物鍾已經在這半年多時間里被安潔拉訓練好了），他的手機就響了。

海登對此有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他懷疑卡蓮現在不只是因為擔心梭克老闆家的狀況或者藥材店的結果而在摻和這件事的。最糟糕的情況下，卡蓮可能只是因為不爽所以想要做點什麼。

安潔拉就在這個時候把腦袋探進了房間里來。

「先吃早餐。」

「畢竟女性美容化妝品的市場，沒有哪個大公司不搶的吧？」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海登便也淡定下來。和安德烈吃完飯道別，他輕敲權杖變化成風，悠哉飛回家去也。

來電者是卡蓮，這並不值得驚奇。

【扯遠了。總之，我通過學校的女性校友圈子找到了那家店這一代的女兒。她是今年才畢業的，很容易找到，】

「把自己完全交給對方，二人成為一體。結婚哪有比這個更複雜的事呢？」安潔拉露出困惑的表情，「雖然這確實比接吻要來得麻煩一點，但也不會多困難吧？」

祖孫三代單傳，對應女神的三相，然後做的生意還主要是女用香水、化妝品以及保養品——海登尋思，這可真是女性力量的超濃縮了。

安潔拉把一隻手托在腮上，若有所思：「生物類別顯示為人類男性，年齡大概剛過二十歲，不是我們曾經見過的任何人。」

「我沒聽說附近的街頭幫派最近有什麼勢力變化，應該不是有組織罪犯。年齡、裝備和強度方面有什麼特徵嗎？」

卡蓮說她要去查查梭克老闆的親家女方是什麼來頭，但這天晚上似乎還沒出和-圖-書結果。所以午夜之前安潔拉就催促海登洗澡睡覺，健康的一天很快就結束了。

所以事已至此，就算他們最後發現梭克老闆的親家真的有問題，「梭克自然學識奇物店」八成也不會再開下去了。他們倆還是會沒藥材店用。

也不知為何，安潔拉在問這個問題時，竟然一副滿臉期待的表情。

所以海登抓了抓臉，

海登只能發出幾聲乾笑，

「畢業之前分手？她是我們學校的？大學有空談戀愛，不愧是好家庭出身。」海登確實沒覺得這有什麼奇怪，「不過哪怕是大學生，情侶畢業前分手也挺正常啊？」

兩人看似其樂融融吃完了這頓飯，海登卻不禁在心裏叫苦。安德烈告訴他的消息已經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了。

「兒子女兒都不想結婚，家長在上面拚命拉扯？」

【知道我父親是誰之後總會有人主動湊上來的。】卡蓮冷冷地說，【我甚至不需要真的許諾她們任何東西——但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聽說這家「瑪季娜魔法屋」開在市中心，主要做護身符、女用香水、化妝品以及保養品的生意。祖母、母親和這一代剛畢業的獨生女兒，已經是在新雅圖的第三代經營了。】

成為一個強大巫師的條件之一就是非凡的記憶力。很多謎題的關鍵常常就在你十年前閱讀的某個古老捲軸，或者你只見過一次面的某個人手上戴著的奇異戒指上。既然都被安潔拉提醒了，海登自然也沒那麼容易忘記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這……這賬嚴格說起來，是不是要算在海登頭上？

【長話短說，我先查了一下這家女方的身份，發現梭克老闆未來的兒媳婦原來是我們的學妹校友。確切地說，還正好是我這個系的。所以我順著關係進一步去打聽了一下。】

「不過一碼歸一碼。你也看得出來，我從來不能代表社會大眾的觀點。」

這下輪到海登啞口無言了。

她也皺著眉頭，看起來稍微有些困惑，

【你覺得她現在怎麼可能想要結婚？】

安潔拉卻歪了歪腦m.hｅｔubooｋ.ｃｏm•com袋：「主人，您在您自己的婚事上也是這麼考慮的嗎？」

啊這

卡蓮冷哼道，

「好吧，你說的沒錯。我只需要自己的老婆能愛我就夠了——這聽起來都有點悲哀了。」

【一個晚上能夠了解到的東西太少。這個女孩子應該沒有太多問題，但我還要繼續去調查一下她的長輩。之後再聯繫你。】

奇哉怪哉，海登對此實在無法理解：她難道很喜歡自己和卡蓮出去吃飯？海登有的時候完全不明白這人工智障到底在想些什麼。

「主人，我有事情需要向您報告。」

海登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來：「……話說你有化過妝嗎？」

【那家代工廠的獨生子本來和這個女巫女兒都在談婚論嫁了。可是家裡工廠破產，馬上就被女兒的家長要求退婚，取消之前的婚約。】

然而一個神族哪怕只是不爽，都有可能把許多平民弄得雞飛狗跳。尤其考慮到她的血統……

「哈哈哈哈。」

【她前男友以前是新雅圖一家代工廠的獨生子小開，原本是和梭克老闆以及這家「瑪季娜魔法屋」一樣，在中產家庭裏面算得上頂尖的小資階級。】

「有陌生人從天亮之前就開始在房子外面來回窺探。他並未做出任何真正的敵對行為，所以我選擇不打擾您的睡眠。但是他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離開。」

【我昨天晚上陪她聊了大半夜，發現這女兒……也不太想結婚。】

「婚姻不可能完全和家庭關係、經濟財富之類東西脫節的。」

可悲的是，到了現在，這種事感覺已經沒那麼蛋疼了。這隻是……現實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這個時代到底怎麼了？」

「如果吃完飯他還在外面盯梢，我們就出門去運動一下。」

禍不單行啊。

其二，海登如果真的會在結婚的時候考慮到這些東西，他還傾盡存款造發條新娘幹啥？

【不過這家女兒不想結婚倒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我聽說她大學的時候是有男朋友的，前幾個月畢業之前才剛分手了。】

順帶一提，大部分三相女神也同時對應https://m.hetubook.com.com著月亮的三個階段：月盈、月圓與月缺。月亮和女神的關係總是很緊密的。

無論舊神還是新神，幾乎所有的神話中都能找到三相女神。例如瑪爾斯工業集團的重要董事，狩獵女神黛安娜，月亮女神露娜，以及冥界女神普洛塞庇娜——她們三位就是三相女神的經典代表。

就當作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熟人朋友，街坊鄰居，稍微做點好事唄。

她就這樣把通話結束掉了。

為保險起見，海登趕緊把今天這些事情向安潔拉解釋了一番。安潔拉聽完，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她放下手中古舊的童話書，皺起眉頭：「真沒想到，結婚原來是這麼危險，這麼困難的事啊。」

海登從暖和的被窩裡爬出來，開始給自己套褲子披上袍子，

祖母、母親、女人，三代經營。

因為根據安德烈的說法，可以很合理地推斷出——無論這事結果如何，恐怕老薩滿關店都已是不可避免。

如果半年前海登沒有摻和到【波旬】組織的事情里，沃坦奧秘技術公司就不會參与到新雅圖的市場里激烈競爭，那家代工廠或許就不會破產，那個女巫女兒自然應該也就不會需要和安德烈結婚了。

海登和卡蓮總不能因為「你關店我們就沒藥材店用了」這種理由去攪事吧？

海登嘆了口氣，起床準備洗漱吃早飯。

【我不看連續劇。】

「男方從草根爬上來，傾盡家產栽培獨生子；女方三代單傳，女兒的前男友因為破產被退婚……卡蓮，你不覺得我們倆正被卷進某種奇怪的連續劇里嗎？現在抽身或許還來得及。」

卡蓮說到這裏，自己的目光也變得像死魚一樣，

所以海登搖了搖頭，

這天晚上海登家裡沒再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海登冷靜下來之後，先把他今天從安德烈那邊打聽到的事情整理了一下，寫了個訊息當短報告給卡蓮發過去，接著便重新開始做正事，去工作室里搗鼓了一會魔葯的研究，順便試了試今天剛買的新藥材。

對此卡蓮的回答則是：【去你丫的。想說老娘我不會化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