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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卡蓮小姐心裏是怎麼想的嗎？現在這樣當然就算是知道啦！如果她不是真心這麼想的話，是不會本能回應這樣的儀式的吧？」

再說了，用時空魔法和能夠伸手劃破空間，吞噬現實基礎的恐怖怪物打架，這想法本身就有問題啊！更何況艾比蓋爾又不是專精戰鬥的人才，恐怕就算出其不意也不可能贏的。

安潔拉反倒是很高興，

這台人偶的思維迴路到底是怎麼回事！？

喵了個咪的。這蘿莉老巫婆，說什麼加油，自己卻坐著說話不腰疼。

噫

「向神明交感借力的巫術，最重要的關鍵是你和借力對象的象徵性連接。說得更極端一點，就是在於你多麼了解對方，能拿出多少和對方有關的東西，而且把它們連接在一個儀式裏面。」

這些隱秘的魔法知識很少被文字記載下來，只有一小部分旅行學者留下了這樣的記錄：居住在波斯的古老沙漠部落為了抵抗精怪的襲擊，往往會佩戴神秘守護神的符咒，祈求他們的庇佑。這些守護神擅長魔法和飛行，時常以禽鳥的有翼動物形象出現，而且不是精魂，而是物理形體，還可以變形。他們在普通情況下就和野獸一樣，不會特別對人類表現友好或敵意。

海登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塗寫，一邊思考。

「你是背棄了天空的飛鳥，落在地上與人同行。」

「我一定是瘋了。」

「這位大小姐……是不是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有點太強了？」

艾比蓋爾這時候倒也給出了些指點，

所以他們就在黑魔女的地下工作室里努力開始搗鼓。

所以海登現在也依樣畫葫蘆，拿了幾根孔雀羽毛來當觸媒（艾比蓋爾的葯櫃里什麼都有），一邊在魔法圓里用粉筆畫圖，一邊試著嘀咕現編的咒語，注入魔力。

因為這次魔法的成功，同時也意味著他們窺探到了眾神的一些家庭秘密。

憑什麼安潔拉這台瘋狂的人偶想叫她做什麼，她就非得去做？

換句話說，海登現在實際上就是要琢磨，究竟該怎麼應付一個喝醉了的卡蓮……應該大概就像是這種感覺吧。

哪怕海登現在明顯是被m.hetubook.com.com拒絕了，能夠引發爆炸的神力也依然是一種難得的神跡反應，起碼證明了卡蓮確實有神力做出回應。

但這已是魔法，是借用神力施展的巫術魔法。這魔法真的成功了，現在反而讓海登和艾比蓋爾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反正搞魔法實驗本來就是要不停試試的，那就多試試唄。

海登蹲在工作室的地上，一邊用粉筆畫魔法圓環的底子，一邊苦思冥想。

但即便如此，海登依然能感覺到特殊的力量開始從體內湧出。他能感覺到自己似乎能夠理解了所謂的「風向」，能看見甚至感覺到「力」的走向，並因此避開它們的衝擊。他能感覺到內心湧出一股力量，與其說是勇氣之火，倒不如說更像是深深紮根在石縫中的花，固定住自己的意志，使其如希望般堅定綻放。

「我到底為什麼要教你做這種事？」

看來強硬的手段還是放棄為好。

「你是孔雀之女，飛天的……」

就好像，她正面對著……另一尊天神。

要說威力，這些實在算不上多強。

然而，海登其實是做過類似的事情的。

接著他便張口開始詠唱：

「你曾說，人可以不依賴先祖的遺業。命運應當由自身的作為掌握。」

首先，如果艾比蓋爾直接回絕，說她不想教海登魔法，那將會如何呢？

這樣的憂慮和猜測，正是海登所同樣擔心的。

然而安潔拉又會把她給怎麼樣呢？

「如果主人從你這邊學會透過交感借用朋友力量的方法，應該也有助於開發你所需要的增齡衰老技術。你看這樣如何呢？」

「向神明借力的儀式就是你對那個神明理解的總結。這就是為什麼巫術儀式涉及到對神明性格的推測和分析。」

他現在確實知道了卡蓮內心對於某些事情的想法……但這似乎也同時帶來了更多的問題啊。

雖然難以置信，但這也不是沒可能。

所以艾比蓋爾開口解釋到：「一般的精靈當然是沒法被借力量的，但那位大小姐是大鵬的親戚。她們的種族有在中東地區被古代人崇拜的歷史。」

這一類的知識海登當然也和*圖*書不是不知道。實際上他給安潔拉取名字的時候，用的「angela」這個詞，也是海登自己從那一塊地區的古代神話典籍里找出來的，是類似的魔法生物的稱呼。

魔法居然就這樣，真的開始生效了。

不管怎麼說，海登仍然對此表示十分懷疑。

於是趁著他們仨從黑魔女的辦公室走向酒吧地下的工作間，趁著海登走在最前面，艾比蓋爾找了個機會壓低聲音，單獨向安潔拉問道：「你明明可以直接要求我教那個傻小子的，幹嘛還特意拿著增齡法術的事當胡蘿蔔在我面前晃？你到底是想怎麼著？」

「變得這麼強，又想要獨立，這恐怕會惹出事情來的呀。」

海登嘛，大概是會老老實實算了的。他其實挺好說話，艾比蓋爾早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終於，等到艾比蓋爾開始覺得無聊，甚至都開始打哈欠的時候，海登終於在地上畫好了新的魔法陣，而且還從她的辦公室搬來兩盆玫瑰，放在魔法陣裏面。

「不試試看誰知道呢。魔法實驗嘛，本來就是要花很多時間試錯才可以成功的呀。」

搗鼓什麼呢？

艾比蓋爾忍不住抱怨，

那些強大的神明有足夠複雜的信息處理能力，可以同時有意識地應對極大量的服務申請。但無論如何，卡蓮顯然沒這個本事。她應該只是本能地在應對海登對她的交感，而不是真的有意識地在思考什麼反應。

這說來實在是太慘了，可是艾比蓋爾也沒有太多選擇。安潔拉就在旁邊歪著腦袋看著她，以至於她根本不可能說她不想。

這個問題，說得更直白一點，其實就是「你是誰？究竟想要什麼？」了。

……問題是，對於能夠「徵用」孔雀明王神力的安潔拉，這種魅惑的魔法她恐怕手指一戳就破壞掉了。然後反手把艾比蓋爾抓住，就這樣反過來灌入一大瓶迷情劑——就算變成這樣也不是不可能吧？

「這對您來說可是好消息呢，主人。」

為啥啦？

此話確實有理。

海登卻沒注意到艾比蓋爾在心有戚戚些什麼。走進她的工作室時，海登仍然對交感借力這事有些猶豫。

安潔拉沒有和圖書回答。她只是知道這確實可行，卻不知道該如何教導海登去做。

艾比蓋爾其實也不確定。她其實也很懷疑海登到底能不能從卡蓮那邊借到力量，但既然安潔拉都這麼說了，她肯定不敢直接唱反調對吧？

但安潔拉歪了歪腦袋，卻給出她意料之外的回答：「如果不給你應有的益處，主人反而是會不高興的。況且沒有好處的話，你也不會想要和主人當朋友嘛。」

不過另一方面，艾比蓋爾也意識到——她這話確實沒錯。在根本不知道安潔拉能幹出什麼事來的恐怖前提下，海登只要給艾比蓋爾一些好處，其實就足夠讓她兩眼一閉認命了。

「艾比蓋爾小姐。」

她損失了什麼？不過是被瘋狂人偶按著做事的自尊而已，換回來的好處卻很實在：走私路線讓她可以賺錢，海登的友誼和增齡魔葯的開發進度更是都很重要。艾比蓋爾唯一不爽的點，就只是被安潔拉安排得整整齊齊而已。

大概吧。

有翼飛天的精靈，就是能夠變形成飛鳥，在天神與凡人之間傳達信息的神使。這樣飛鳥神使的神話傳說不僅限於古代西亞中東，其實在全世界都是有的。

好奇怪啊。為什麼艾比蓋爾怎麼都想不到這之外的結局呢？

艾比蓋爾放下長煙管，皺緊眉頭，說出了海登現在心裏也在想的話，

當然是編儀式啦！

毫無疑問，艾比蓋爾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怎麼樣。而這才最可怕。

偏偏這個時候安潔拉又開口了，

這瘋狂的發條人偶實在欺人太甚。那麼先下手為強，乾脆在被隨便使喚之前先偷襲解決掉安潔拉如何？只要艾比蓋爾神不知鬼不覺地施展時空魔法朝她轟去——然後，艾比蓋爾就一定會被安潔拉的手指給戳爆了吧！

作為一個通才全能型的巫師，海登當然知道通過交感魔法借力是很正常的事。他平時也經常在使用這樣的魔法。他可以用牛皮，用鷹的羽毛，施展向動物的概念借力的魔法。他甚至可以使用那些死去舊神的名字，知道該怎麼褥那些死掉舊神的丁點力量殘渣。

但是，這和向一個活著的，能夠正常回應和反應的神借力，完全就是兩回ｈｔtps://ｍ.he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事。

艾比蓋爾坐在工作室的椅子上，指手畫腳，指指點點，

被這台怪人偶一巴掌拍死？亦或是被超越了她想象力的痛苦所折磨？這可能都算是比較好的結果了。黑魔女真正害怕的是——安潔拉會不會伸手戳她一下，把好感度咕咚咕咚的注進去，然後她就也變成海登愉快的小夥伴了？

「但卡蓮她真的能有這麼強嗎？真的能在整體的概念上到達『神』的層次？」

不過艾比蓋爾望見這一幕，反倒是露出驚訝之色：「居然還真的有反應！？厲害啊！」

話音未落，海登腳下的魔法陣居然就真的開始發出微亮的綠光，一時間就連艾比蓋爾都瞪大了眼睛。

「勇敢驕傲的花之主，你的激勵在我心中回蕩。接受我的頌讚，請賜予我宛如紮根的花兒一般，能夠在風雨中挺立的堅韌和勇氣。」

早在上古人類文明伊始，與鬼怪交戰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在西亞蘇美爾巴比倫地區，妖魔鬼怪自古便泛濫成災。人們因此使用各種咒語和法術試圖抵抗邪惡怪物的侵襲，避免受到它們的毒害。

但她不敢不做。

結果現在呢？

海登張了張嘴，閉上，仔細想了想，安潔拉這話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

然而安潔拉卻是她幾乎未知的存在。

幸好艾比蓋爾也害怕自己如果真的只坐著看戲，安潔拉恐怕會把她給剁了。所以她拿出幾個她自己用過的向新神借力的魔法儀式，給海登當作參考。這就像是給人幾個程序的代碼，讓人照著寫一個新程序一樣。難不難先不說，一般實在不是馬上就能做好的事。

「能夠象徵你們之間關係的時間、地點、字詞、圖像、物件和動作都可以當成借用力量的鑰匙。你如果真的和那位大小姐關係這麼好，肯定能自己編出來的吧？」

「況且卡蓮又不是神，她只是個精靈啊。」

就連高高在上的眾神，對艾比蓋爾而言也是相對已知的。祂們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發怒，會把惹惱了祂們的人給怎麼樣，這些都是可以被總結與分析的。就連神明都可以被做心理側寫，祂們的性格和行事風格可以被推測。所謂的巫術實際上也是因此才成和*圖*書立的。

萬一惹惱了安潔拉，艾比蓋爾會被怎麼樣？

這些精靈守護神（geni）介於天神和凡人之間。因為他們是有翅膀的飛鳥，所以居住在高空。天神不直接和凡人接觸，所以祂們通過有翼的精靈來向人類傳達祂們的意志。人類也因此會供奉這些精靈守護神，定期向這些精靈奉獻血祭立下約定，以感謝過去的幫助並祈求將來的庇護。

綠色的光在魔法圓環中開始幻化出形狀，在半空中形成花的圖案，並在海登身上擴散開來，最終消失不見。

「你的咒語實際上就是你對那位大小姐的理解和總結。而就連我都知道那種鬧彆扭的大小姐顯然不會想要被稱作『飛天的孔雀之女』啊。」

很顯然，並不是每個精靈神族都真的可以被借取力量的。雖然古時候有這樣的神話傳統，但其實就連艾比蓋爾之前也不覺得這事真能成。

當然啦，了不起的黑魔女沒有任人魚肉的興趣。她要死中求活，能做的事都要去做，那才是艾比蓋爾的性格。

安潔拉也在旁邊看著，這時卻皺起眉頭說：「主人，您這種做法，實在是很不理解卡蓮小姐的表現。」

不過海登還在繼續往下詠唱：

不過她畢竟是四百多歲的大魔女。既然不專精戰鬥，那麼乾脆對海登施展些女巫的魅惑魔法，給他灌一瓶迷情魔葯下去如何？安潔拉對海登唯命是從，只要先拿捏住海登，對付安潔拉也不難了吧？

半年前【波旬】事件的時候，他就臨時在戰鬥中，硬是按照古埃及魔法儀式和古印度咒術的格式，幫阿拉斯托編寫了一個魔法儀式出來，讓阿拉斯托通過與地脈結合轉生。只不過那樣臨時搗鼓出來的儀式，後遺症自然也很大，以至於阿拉斯托現在都還只能被封印在龍珠里。

巫術的儀式，本來就是根據固定的規律「編」出來的。

於是只聽「砰」的一聲，魔法圓環便爆炸了，那幾根孔雀羽毛也被燒得焦黑。灰頭土臉的海登蹲在地板上，瞪著眼睛。

「我是曾與你同行之人，我是知曉你的所為之人。我讚頌你賜予人們的鮮花與夢想。因為不論貧寒富貴，你都一視同仁。」

「總之先試試唄。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