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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登很確定一年前卡蓮還沒那麼厲害，至少還沒厲害到能像神明一樣成為神力魔法之源的程度。

「我哪知啊？這種事只能問和她比較熟悉的你，而不是我這種外人了吧？」

卡蓮雖然開的是花店，但她確實有這個能耐。

這下海登當然不會高興。

不過看著海登臉上變來變去的表情，艾比蓋爾想了想，又稍微說了點好話：「不過換個角度來看，你既沒有獻上什麼祭品，也沒有日夜不息的長篇祈禱和大型儀式，當然也沒有獻上許多金錢，只憑几句簡單的彩虹屁就讓小姑娘回應了儀式……看來這神族小姑娘還是挺喜歡你的。」

艾比蓋爾敲打著長煙管，用狐疑地目光看著海登。

但海登哪知道有什麼特殊的事情能讓卡蓮突然在神力層面上升華的？

「他們的車隊在離開新雅圖，離開了常青州的邊界之後，在前往金熊州三藩市的路上，被敵人襲擊了。」

他想來想去，終於忍不住問。

「你覺得她要是知道你趁她不注意，偷取了她一小部分的力量——或者更直白一點，開發出了偷取她力量的儀式，她會把你怎麼蒸了還是煮了？」

「我們是傭兵，僱主惹上什麼一般來說都和我們無關，只是工作而已——但是這次也太奇怪了。魔鬼幹嘛要襲擊走私車隊？只是普通的魔鬼恐怖組織隨機襲擊？」

如今那塊沼澤地已經到處都是飛來飛去的小妖精，以及會在傭兵保護下定期來來去去的卡蓮的員工們。這種荒土裡產出的素材本來應該都是嚴重受到污染，很難被利用的東西。儘管大公司總有辦法來凈化它們，然而……凈化可是很麻煩，而且要花錢的事呀？

兩個月過下來，就連海登都忍不住覺得，現在這種狀況似乎就要長期持續下去了。

終於，差不多在三月中，快要到安潔拉來海登身邊滿一整年的時候，一天中午，海登從工作室里走出來休息時，他覺得自己和一年前相m.hetubook.com.com比簡直變強了不止一個等級。

「雖然這小姑娘顯然還沒有那麼強，但這也相當於是女神賜予選民的恩寵了。所以她大概不會真的把你煮了吧。」

至於為什麼艾力克受傷會被送到卡蓮的花店去，這其實是因為「報應」公司前陣子和卡蓮簽了一些互相合作的合同。

不過這就有點扯遠了。

安潔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立刻把事情說了出來，就好像她記住了整個報應公司所有業務的詳細內容。

「賈內利家族之前委託一些傭兵幫忙護衛他們的走私車隊。」

「一起去工作的約蘭達他們把他救回來了。他現在被送到卡蓮小姐的花店裡接受治療。」

他們今天看到的事情，以及心裏所擔心的事情，是不是都應該拿去和卡蓮說一聲啊？

反而是安潔拉對此不太以為然：「主人在某些地方實在很傻啊。艾比蓋爾小姐你也是，半斤八兩。」

能夠工業化種植生產的營養補充草藥，對於整個社會來說都能起到極大的作用。這確實是很了不起的事。

他可還記得，艾莉西亞曾經說過，召喚魔鬼襲擊某些地方，然後宣稱這是反公司主義恐怖組織所為，此乃大公司很常見的陰謀手段。

「當傭兵，難免有這樣的時候。」不過他嘴上還是這樣說，「他運氣已經不錯了，受重傷還有隊友能把他拖回來搶救。我自己當獨行俠的時候受傷還得繼續把事情做完，再拖著傷口飛回家給自己治療。那才叫恐怖呢。」

海登和艾比蓋爾原本都很擔心，整天想要獨立的卡蓮會不會惹出事來，然而那樣的事情似乎並沒有發生。自從卡蓮雇傭「報應」公司前去南方的荒土沼澤地勘探以來，時間很快就又過去了兩個月。卡蓮不僅生意越做越大，而且甚至還開始開發起南邊那塊沼澤地。

要論威力，它只會比「巴德爾之光」更加可怕。

「根據約蘭達的彙報，hetubook.com.com當時出現的敵人是——複數的中階魔鬼。」

「……創造出有很大實用價值的新魔法植物，算是一種很了不起的事嗎？」

實際上，巴德爾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盛開的花」的意思。他是北歐/日耳曼神系的春天、喜悅與光明之神，也因此是沃坦公司的ceo。還有誰能比這樣的神更適合在國際大公司中總管一切日常事務的呢？

黑魔女這番話讓他沉默了很久。

……啊？

啊？

這當然。誰沒聽說過奧丁之子，沃坦公司的ceo，光輝美麗的巴德爾神的大名呢？

除此之外，海登當然也得繼續教艾力克一些東西。幸好他這陣子搗鼓出不少新東西，當然也就有很多東西可以教人。艾力克做人倒很爽快，反過來也教了海登不少他自己家傳的技術，主要都是造物用得上的東西。

無論如何，日子還是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這個時代，無論想要什麼樣的醫療服務都得自掏腰包。最好的服務來自那些醫療護理公司，只要掏出一大把鈔票就能得到遍及世界各地最好的治療。但是傭兵多半沒有那麼多票子，否則也不會在街頭討生活了。

這話實在過於駭人，海登可就不能當作沒聽見了：「魔鬼？又是魔鬼！？」

但卡蓮顯然有她自己的辦法，而且這辦法恐怕成本還很低。所以現在才會有好多花仙子住在那塊沼澤地里，幫她打理和準備需要的東西。而且卡蓮手下的員工還會定期去那邊去取貨。

最近做過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事？

順便一提，賈內利家族是在新雅圖佔據黑幫主導地位的義大利黑手黨家族。幾個月前雇傭海登去揍那幫能變狼人的毛子，幫忙搶地盤那次工作的僱主，其實就是這個賈內利家族。

為啥啦？

海登可沒忘記自己上次遇到的魔鬼是怎麼回事，

但最後，海登還是決定先什麼也不對卡蓮說，除非又有什麼讓他感覺很危險的徵www•ｈetｕｂook.ｃoｍ•cｏｍ兆出現。艾比蓋爾對此當然是支持的。

臨別之前，艾比蓋爾曾對此表示反對，

你這蘿莉老太婆怎麼說話呢？

「亦或是有其他人在特意使喚它們襲擊走私車隊？」

所以，海登也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艾比蓋爾。事關重大，他不可能和別人亂說的。

「這也太奇怪了。我在新雅圖當了快十年傭兵，也就在艾莉西亞那邊遇到過一次魔鬼，還是亞當那傢伙搞出來的。怎麼艾力克才做了不到半年就能撞上魔鬼還被打個半死？」

這段時間海登自己過得也還挺充實。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鍛煉或者研究新東西，偶爾有些時候，傭兵中介公司那邊會有人，例如杜林或者業務員小姐，來找他幫忙。有的時候，報應公司那邊也會接到些比較麻煩的工作，其他人處理起來難保不出事。海登正好有新東西可以拿去實戰測試，也有錢賺，當然就去了。

雖然他說「又是」，不過實際上，海登上次看到魔鬼也就是一年前艾莉西亞家裡那次而已。畢竟北美洲哪有那麼多魔鬼讓人看見？

艾比蓋爾立刻挑起眉毛：「廢話。你知道沃坦奧秘技術公司現在的首席執行官（ceo）巴德爾嗎？就是他們的董事長奧丁的長子，你肯定聽過的吧？」

說得難聽一點，她那時候明明還是個會因為公司和家庭施加的壓力而胃疼的，精神上相對還比較脆弱的生物。怎麼一年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海登這時候也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皺起眉頭：「話說回來，艾力克第二級強化人的底子作為傭兵在新雅圖已經是一流，加上我最近教了他不少東西，他也逐漸開始有實戰經驗了，怎麼會突然被人重傷？他遇到什麼了？」

重點是，卡蓮現在也創造出了一種能夠極大有益於現代社會，甚至能夠改變整個世界的植物……

「主人，艾力克先生受了重傷。」

她開口便說，

海登走進病房的時候，朱麗葉已經和*圖*書做完了一大半，別說病床了，就連她自己的雙手也是血跡斑斑。旁邊的大托盤上堆滿了扭曲的箭頭和刀刃碎片。看那分量，估計得有一兩公斤重了。

他背上的傷口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手臂上也有血肉綻開。他的前女友朱麗葉（現在海登也不知道這倆到底算複合了沒有，反正懶得問）正含著淚用秘銀鑷子從艾力克的傷口裡挑出細小的金屬碎片。有些深入骨頭的碎片沒法用鑷子拔|出|來，甚至只能用手術刀強行從身體里剜出。

這個問題……確實由不得海登不擔心。

「除此之外嘛……先不說古代神，現代神基本上都是靠他們做了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來成神的。你和那大小姐關係那麼好，如果她最近真做過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事，你應該會知道吧？」

夢想花（薩布妮卡芙）

很顯然，沒有人能夠馬上解答海登這個問題。

卡蓮怎麼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那麼強的？

安潔拉繼續往下說，仍然皺著眉頭，

安潔拉聽他這麼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象出什麼畫面，眉頭皺得更緊了。

有了這些新技術，海登能搗鼓的新東西自然也就更多了。所以最近這兩個星期，他除了學習和研究，幾乎沒有時間做別的。不過他的開發過程確實越來越得心應手。

所以海登拿起托盤上的一塊箭簇碎片，仔細查看，眉頭立刻皺得更深了：「這是魔鬼寒鐵。還真是魔鬼乾的？」

「我可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海登能當獨狼傭兵活過這麼多年，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在便宜的治療魔法上很有一套，有辦法救他自己的命。然而其他傭兵不可能每個人都先學三四年醫術，得想辦法湊合一下。所以安潔拉才讓「報應」公司和卡蓮的花店簽了一份「湊合一下」的合同，讓公司里的傭兵如果受到了他們沒法自己應付的傷，就先送到卡蓮那邊去救命。

實際上，一直到海登和安潔拉離開黑魔女的媚娃酒吧，走在路上的ｍ.ｈｅｔuboｏｋ.ｃoｍ.coｍ時候，海登都仍然在猶豫一個棘手的問題：

反倒是安潔拉這時候開口說：「賈內利家族的車隊那時候運送的走私貨物，是卡蓮小姐這邊生產的美容產品。那些東西賣到金熊州能賺不少錢。」

不知為何，這事明明應該和她無關，她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最簡單的可能性就是和她獨立出去自己創業有關，可很顯然並不是每個神族小姑娘獨立出去創業幾個月就能升華成神的。」

但是海登愉快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剛來到自家客廳，就看見了微微皺著眉頭的安潔拉。

而且海登也確實知道。

「這位大小姐應該是剛剛才得到這種程度的力量，所以還沒有控制，甚至可能還沒有注意到。成熟的神明早就會發現自己的神力被盜用了，然後馬上把律師函或者戰鬥部隊丟過去找麻煩。」

海登撓了撓後腦勺。

卡蓮緩緩點頭，低聲回答：「應該是。我治療他的時候也發現了魔鬼的能量。單獨出現一個還有可能是偽造的，兩邊都有而且數量還那麼多，不太可能完全是假貨。」

但是、但是……魔鬼搶劫美容產品能幹嘛啊！？

不過這樣一來海登也理解為什麼安潔拉會難得的一直皺著眉頭了。

蘿莉老巫婆用煙管在空中比比劃划，

吐槽歸吐槽，這事情實在嚴重。海登立刻帶著安潔拉往卡蓮的花店那邊匆匆趕去。幸好他們趕到的時候，卡蓮已經給艾力克用過急救保命的雛菊花精。剛剛逃回新雅圖的艾力克正趴在病床上，閉目不言。

這……好像還真有。

所以過去都從來沒有人開發這些荒土沼澤地。

所以魔女繼續往下說：「巴德爾曾經創造了被稱作萬能草藥的植物瓦勒瑞安，也叫作纈草，或者巴德爾利安，也就是『巴德爾之光（baldrlight）』的意思。雖然因為用到的地方太多了，所以你可能沒什麼感覺，但那玩意可是萬能的營養補充葯。你不會不理解它的價值吧？」

她這話確實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