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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海登轉過頭去對卡蓮說：

結果卡蓮的臉色反而更冷了：「你當我傻的嗎？一年前我還能被你這話糊弄過去，現在誰還會相信那台人偶里裝的是個弱人工智慧？那絕對不可能是你自己寫的程序。」

艾比蓋爾一聽這話就露出狐疑的表情，

「你是不是有什麼內情瞞著我沒說？」

「我缺心眼？」

可是艾比蓋爾顯然正有些不爽。

卡蓮確實搞出了很厲害的東西——夢想花（薩布妮卡芙）嘛！

「這些魔鬼肯定是有別人在背後指使辦事的。」

魔鬼寒鐵有毒。雖然卡蓮給他用了葯，艾力克看起來仍然有些神志不清，說話內容也還有點混亂。不過海登還是大致上聽懂了他的意思。

不過同樣的，她也不是會輕易把這種想法露在臉上的人。

不過這就扯遠了。現在海登要面對的重點似乎並不是這個。

同樣，每次海登的想法都會撞在這塊攔路石上。

「萬一真就讓你的事情被大公司給知道了呢？這太危險了。風險太大了。」

可是卡蓮聽到海登這番話，不知為何，卻反而把眉皺得更深了。

她突然就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她悶著一肚子氣，就這樣轉身走回她自己的辦公室。

海登挑了挑眉毛：「挺合理的啊。畢竟你本來應該可以輕鬆治好所有受傷的人。」

「魔鬼襲擊走私化妝品的車隊？」

她依然皺著眉，表情和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海登走出花店，撓了撓後腦勺，憤憤不平：「我還能有什麼辦法？你的事情是不能往外說的，至少不能見誰都往外說吧？況且實際上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應該不是這麼回事。而且，就算黑幫的走私車隊載的是我的產品，這件事實際上也和我沒有關係。」

海登看她這樣，反而更加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但是，魔鬼搶劫美容產品能幹嘛？

神通可能很靈活，可能偉力源於自身。

所以艾比蓋爾把弄了一會煙管，皺著眉頭繼續說，

「大公司一般不會真的隨便動用魔鬼做事，畢hｅtu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m竟萬一真被發現了會很難看，尤其密特拉集團更是愛面子。那位神族大小姐的表現確實很令人驚艷，但也沒到會被讓公司一驚一乍的程度。她是不是搞出了什麼很厲害的東西，讓集團里的其他高管有所反應，你卻藏著沒和我說？」

他擁有這樣的神通，身體底子又好，又被海登教了不少技巧招數，遇到魔鬼攔路打劫，會浪起來確實不奇怪。然而就算你有雷霆的神通，畢竟不是偉力無邊的真神，被大堆魔鬼圍毆了還是要吃癟。

當然啦，海登也不是真的傻，而且他前陣子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相關的事，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難道那些魔鬼是想要用卡蓮做的化妝品搗鼓些奇怪的魔法？

畢竟這事大家之前也說過了。「化妝」這個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古來有之的魔法儀式。那些躲在荒郊野外的野生魔鬼恐怖組織，如果是想要搶些美容產品來施法，那麼雖然聽起來很怪，真的很怪，卻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

如今海登必須做出抉擇了：艾比蓋爾顯然把這事看得很嚴重。雖然不知真假，但她肯定知道一些與魔鬼和大公司相關的秘密。

這個問題，立刻讓海登內心一沉。

「賈內利家族的車隊那時候運送的走私貨物，是卡蓮小姐這邊生產的美容產品。那些東西賣到金熊州能賺不少錢。」

她這話……好像倒也沒錯。

吸了幾口薰香之後，蘿莉巫婆突然說，

苦也。

魔鬼這種東西就是現代的恐怖組織。和它們扯上關係，那可就真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不得不有所防備。

因為艾比蓋爾其實把兩方面都說對了。

「但即使您真的要糾結這個，之前的儀式魔法不是已經證明，卡蓮小姐對您的信任度是很高的嗎？我覺得她已經證明了，她並不是會把您和我的消息出賣給大公司的人。相對地，如果您與她能充分地交換信任，您的願望和理想或許就都能實現了。她是既有才能也很有心氣的。」

「話雖如此，主人，我還是要和-圖-書告訴您一件事。」

當然啦。

「卡蓮小姐主動跑來找公社談這個醫療合作協議，我只能理解成是她對這邊釋出的善意。我會無條件地愛您，信任您，但其他人並非如此。您也應該對卡蓮小姐坦誠一點，否則她怎麼會更信任您呢？您需要交朋友。」

「廢話。」蘿莉巫婆卻一點也不害怕，伸手就用長煙管敲打海登的腦袋，「你打算怎麼著？去和大公司告密？你以為密特拉集團完全不知道這事？但我對他們有用啊。兩邊都需要我這個在新雅圖地下疏通各方的人。」

而且這事海登確實藏著沒和艾比蓋爾說。畢竟這是卡蓮的秘密，況且艾比蓋爾又不是什麼他能夠太信任的對象。

「行吧，當我沒說。是我多管閑事。」

「這次艾力克先生用到的醫療合作協議，其實是卡蓮小姐主動來找公社，也就是來找我談的。」

安潔拉如是說。

如果安潔拉這話不是那麼有道理的話，海登大概不會感到如此鬱悶的。

不過，事情真的就只是這麼簡單？

而等到他走到媚娃酒吧，找艾比蓋爾打聽消息的時候，黑魔女之後的話更是讓海登覺得，他寧可把自己活埋了也不願對安潔拉承認，或許他確實應該對朋友坦誠一點。

好一個黑白通吃的新雅圖黑市女王。

噫

不過走離花店一段時間之後，安潔拉還是對海登說，

「或許不能見誰都往外說，但您並不是沒有和別人說過我的事，例如阿爾比恩教授。」安潔拉用對小孩子解釋一加一等於二那麼耐心的口氣說，「您對阿爾比恩教授是很信任與坦誠的，為什麼對卡蓮小姐就不行呢？她也具備您不懂的知識。也許您告訴她我的狀況之後，她反而能更有效地幫助您實現理想呢。」

「我之前不知道那神族小姑娘搞出來了什麼，當然也就不能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事。如果你提前告訴我，她已經有了會讓密特拉集團里其他高管有所反應的成就，那我可能還能事先提醒你們一下。可既然你沒提前告訴我……那也只能這樣了唄。」

海登這話ｈttps://m•heｔuboｏｋ.ｃom.ｃｏm是真的嗎？

這是為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二級強化人根據他們定製化基因的技術來源，往往會繼承到一些神族甚至神明的神通異能。艾力克能夠使用以雷錘鍛造金屬的神通，就是他們家族曾經和沃坦奧秘技術公司有聯繫的證據。

「這些沾過你血的箭頭和刀刃碎片，加起來足有兩公斤重了吧。」

海登便把這次工作的內容向艾比蓋爾講了一下。然而黑魔女聽他說完，卻更加用力地吧唧起煙管來。

「不對，這事在我聽起來不太對勁。」

安潔拉卻歪了歪腦袋，

可是……

「這不太可能是真的魔鬼教團乾的。雖然我不知道北美所有魔鬼教團的動向，但能花錢買的東西幹嘛要去搶？嫌密特拉集團的金剛杵不利嗎？」

對朋友坦誠一點，真的是很重要的啊！

噫。

「不行，我賭不起可能損失你的風險。」

也不知道艾力克是不是在迷糊狀態下真的聽見了海登這番話，反正他確實安靜下去，很快就趴著睡著了。

然而四百多歲的黑魔女是多麼老練的人？她基本上早就確定卡蓮搞出了某種東西，說這話本來就是想吊吊看海登的反應。現在察覺到海登的反應，她心裏頓時就有些不爽起來。

「我去找熟人了解一下最近新雅圖周邊的走私路線，以及最近與魔鬼有關的事情。」

而且卡蓮要問的這件事，偏偏正好海登還很難回答：「跟在你身邊到處跑那個安潔拉，到底是什麼來頭？」

她發來的訊息內容如上。

海登如今只想抱怨一年前的自己為什麼沒先騙卡蓮說安潔拉是他撿到的完全義體改造人……但這謊話好像更說不過去啊？

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會，又補充了一句：「賈內利家族最近的生意也很糟糕。被這樣一折騰，之後恐怕也危險了。最近巨型企業收割小公司的勢態越來越明顯。如果那位神族大小姐搞出能讓密特拉集團注意到的成果，狀況恐怕會很難看的。」

反倒是在他們就要離開花店的時候，卡蓮單獨叫住了海登。

結果事情變成了現和圖書在這樣。

更奇怪的是，連安潔拉也把眉頭皺了起來。然而另一方面，她又好像不知道該怎麼選一樣，似乎有些束手束腳，所以最後啥都沒說。

正好就在這個時候，海登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卻發現居然是安潔拉給他發來的訊息。

老實說，這確實也是海登考慮過的事。

「並不。」安潔拉搖搖頭，「主人，我真正要關心，要照顧的只有您本人而已。公社的事情我可以通過網路遙控，但如果真的有需要急救的傷員，除非他們把人扛到我們家來，否則我是不會丟下您不管，特意跑去救他們的。」

傭兵何必關心自己的僱主為什麼走私貨物是被魔鬼搶了？這些貨物的原始生產者又何必在乎這件事？

所以海登開口說，

而現在的卡蓮看到海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臉色自然也更加難看了。

「金熊州？他們是在去三藩市的路上被襲擊的？那邊基本上也是密特拉集團的地盤啊。你們到底是在幫誰運什麼東西？」

反倒是趴在病床上的艾力克這時候突然微微抬起頭來，有氣無力地說：「是我的錯。我太自大了，認為僅憑雷錘的神通就能贏過那些中階魔鬼……」

「我去年不是就和你說過了嗎？」所以海登只能繼續裝傻，「這就是我親手打造的完美髮條人偶老婆噠！」

【主人，現在就是選擇你想要的路線的時候了，加油呀！】

畢竟，艾比蓋爾確實也不希望海登惹到大企業嘛！

「海登，你是開傭兵中介公司的，又不是開鏢局的。這次僱主為什麼被搶了，其實就根本不關你我的事。」

他現在當然想的是艾比蓋爾。那個黑魔女肯定對於化妝魔法、魔鬼以及走私路線的狀況都很了解。

海登搖搖頭，

「這件事的重要性在我看來並沒有那麼大。」

「海登，我必須問你一件事。」

然而海登不能把卡蓮夢想花的秘密說出去，至少不應該說。

「可是她畢竟是神族。」

但是精巧的法術、咒語和儀式卻要更加強大。儘管沒那麼靈活，卻比直接使用神通更強。否則誰還要開發各種魔法技m.hetubook.com.com術？

「之後我教你一些咒語和儀式，我們把這些寒鐵碎片拿去，鑄成一柄雷霆戰錘。這樣就能發揮出比你現在的神通更強的力量。將來你再用它打爆那些魔鬼的狗頭。」

安潔拉剛剛刻意站在比較遠的地方，現在望著卡蓮的背影，嘆了口氣。

海登聽了這話則是忍不住吐槽：「你這黑女巫果然和崇拜魔鬼的恐怖組織教團有關係啊。」

「你說的沒錯，這事應該和我們本身無關，但畢竟牽扯到魔鬼那麼敏感的東西，保險起見還是要調查一下。」

還能是什麼東西？不就是幫義大利佬黑手黨運些走私化妝品嗎？

與此同時，安潔拉正站在門口，一臉自己什麼都沒做的正經表情。

這話反而讓安潔拉露出很犯難的表情。但她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沒有再反對。

那麼如果海登提前坦誠點告訴她夢想花的事，她應該還是會事先警告海登這究竟有多麼嚴重的。

所以艾比蓋爾先又吸了兩口香，然後才慢吞吞地說：

儘管艾比蓋爾這很明顯是心裏不爽，說的話也難保完全沒有水分——但事到如今，海登終於明白了安潔拉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這台人工智障到底在說什麼啊！？

安潔拉這番話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海登也知道，卡蓮已經做出了非常不得了的夢想花來。如果他們真的能夠互相信任，互相合作，也許卡蓮真的能幫助海登發明出可量產的便宜強力醫療魔葯技術。

噫

「主人，」她憂傷地說，「我很不想這麼說，但您真的是缺點心眼。」

她為什麼偏偏問這個？

況且，就連現代的新神們，實際上也早已經不是什麼「偉力全然源於自身」的存在了。

然後卡蓮才用很平靜的語氣說，

而且不知為何，在聽到安潔拉的話之後，卡蓮轉過頭去，用很古怪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雖然這黑魔女顯然一直藏著不少黑暗小秘密沒說（這點簡直不言而喻了），可是她至少已經教過了海登不少隱秘的知識，很多甚至是只在父子、母女或者師徒之間代代相傳的秘密知識。要說她之前信不信任海登，顯然還是有那麼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