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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植物？凈化水源？改善環境？還把污染怪物變成食物？

亞人酋長果然不講話了。

虔誠獻祭將祂感動？

「你們這可是偷走了天神的寵物！可知道將會有什麼後果？就是為了防止天神降災到你們身上，我才趕來這裏，並把這些事告訴你們！」

「所以我們便只能用強，將祂請來我們的部落，請來成為我們的新主神。」

噫

「我今日到來你們的部落，本是為了和你們的神祖討論有關你們新主神的事情。沒想到你們的神祖已經不在了。」

亞人酋長果然點頭，然後回答：「但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們這一代人都吃過曾經吃過神祖血肉的上一輩人，已經將神祖的生命在血肉中繼承下來了！」

結果他們現在請回來的新主神，居然是天神的寵物！？

所以海登左右搖搖他巨大的狼腦袋，

……啊？

「那就意味著你們的知識傳承之中缺少了很重要的東西。」

實際上，委託海登他們來找這隻失蹤泰拉斯奎寵物的，實際上也不是煙霧鏡公司的高管，而是她手下負責照顧寵物的助理。

不外乎就是替泰拉斯奎凈化周圍的污染，營造出合適的環境，再準備好美味的食物嘛！

泰拉斯奎如果現在還有思維能力的話，肯定在心中大罵你們的祖宗啊！

「血肉傳承的儀式雖然能夠傳遞一部分知識，但數量終究太少，比不得真正活人與活人之間言傳身教。」

「你們完全搞錯了。」

「這讓我很好奇一件事。你作為這個部落的酋長，已經活過多長的時光？你們的部落中，究竟還剩多少長者？」

對，他剛剛說到了僕人。

所以海登狼開口說，

但是，泰拉斯奎顯然也不是可以隨便烤一烤就往肚子里塞的東西。所以艾比蓋爾之前聽海登說他想試著用泰拉斯奎做葯，才會皺著眉頭說這聽起來很危險。

這些瘋狂原始人搞出這種吃人魔法，雖然想象力實在可怕，卻也必須遵守巫術的基本原則，過程中必然會有很大的損耗，這樣吃再怎麼說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繼承被吃者的力量，更不用說知識了。

然後，再把自己部落中已經活不下去的老人，和_圖_書可能還有別的類似成員，挖出心臟來，獻祭給泰拉斯奎的心臟。

這些亞人的上一輩，吃掉了大猩猩獸神的屍體。然後他們這一輩，再把上一輩的屍體也吃掉。如此一來便能將神的生命繼承下來！如此代代傳承不息，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海登繼續高聲說，與其說像是個白狼神，倒不如說更像傳達神諭的先知，

「好，很了不起的魔法。」

「我們別無選擇了。」

亞人酋長自豪地說，

如果只是從泰拉斯奎身上拔下骨頭、甲殼、爪子之類的東西當作素材，相較之下還稍微好一點。若是真把它的細胞往肚裡吞，那一般來說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不死的泰拉斯奎細胞會將吞噬它的其他生命視為異物。

所有亞人都知道這個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他們的祖先就是因為過於懶惰或者傲慢，沒有完成天神布置的工作，沒有給天神獻上足夠的供品，最終才觸怒了天神！

海登繼續搖頭擺尾，

海登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魁梧的壯年亞人——他的長相不管怎麼看，都有起碼三十歲以上了啊！

作為古代魔法的專家，這種儀式對海登來說絕不是技術上太難做到的東西，純粹就是思維模式的問題。但這想象力也未免太瘋狂了。

「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來不及了。」

一般器官移植的免疫排斥反應是受者的免疫系統如同攻擊病毒或細菌一樣攻擊移植器官，泰拉斯奎的血肉卻是反過來，會從內部攻擊吃掉它的人，毫不留情地把人搞死。

海登自然沒有說錯。

「那根本不是什麼凈化之神，也不是這荒土大地上的任何一種神明。」

可惜這隻反映了他們的想法究竟有多不靠譜。

這是通過血肉、血脈和生命獻祭形成交感連接的粗暴儀式魔法。通過這樣的生命獻祭連接，騙過泰拉斯奎的細胞，讓它們認為吃掉它們的亞人也是它們的一部分……噫

「……不行。」

這話里實在有些藏不住的吐槽味，好在對面的亞人酋長應該沒聽出來。

「偉大的狼神啊，感謝您的指教。只可惜大地雖然廣闊無邊，但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和_圖_書。要麼以獸神的血肉果腹，要麼就只有餓死。」

畢竟他們的大猩猩神獸應該是十七年前死掉的，而這個酋長才十五歲呢。

不過那亞人酋長雖然氣勢為海登所奪，卻還是沒有徹底軟下去，仍然昂著頭：「我們當然知道。祂是凈化與再生的神！」

海登一時間不由得懷疑這些原始人是不是真的發瘋了，以至於看到了奇怪的幻覺。好在仔細想想對方究竟說了些什麼才是巫師的好習慣。

海登繼續說，

「如今祂尚未恩賜之前那些奇迹的神力，但已經將祂的生命分給我們。相信只要我們持之以恆繼續虔誠獻祭，最終定能將祂感動的，讓祂賜予更多神力！」

「現在再去找其它食物來源嗎？和其他的部族或仙境里的『精靈』們交換嗎？這個時期收集食物已經來不及了。其他部族也沒有餘糧。至於仙境結界里的『精靈』，我們已經沒有足夠讓他們動心的遺物去交易。」

一般來說，泰拉斯奎的肉當然是沒法吃的。

這下就連懸浮在海登後面的艾力克，臉色都變得很難看了。

這話果然過於直接了一點。別說亞人的酋長了，就連其他亞人聽見海登這句話，都不禁用極度震驚和懷疑的眼神朝他望過來。

故而如今即使表面上海登沒啥表示，心中卻為不禁之駭然。

海登算是很有自信的人，但他也覺得自己需要先收集一些泰拉斯奎的細胞樣本，回去用鍊金術做些實驗，才能確定這玩意究竟能不能用。

幸好，事到如今，只是「吃掉父輩」這種程度的瘋狂儀式，已經不足以再把海登嚇到第二次。

海登都聽得快無語了。

「快快歸還這頭巨獸，或許你們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所以海登先搖搖狼頭，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唉，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神祖的死，對你來說已經是發生在一兩代人之前的事了。」

他一直都知道在荒原苟延殘喘的原始部落過得都很凄慘，但可真沒想到他們的平均壽命已經衰弱至此。

倒不是吃了會從胃裡長出新的泰拉斯奎，這畢竟還是不可能，否則全世界早就都是泰拉斯奎，也不知究竟算不算好ｈｔtps://wwｗ.heｔｕbooｋ.com.ｃｏｍ事。

可惜海登不能讓自己現在的巨狼臉流露出這樣的想法。他必須扮演好自己現在的角色。

「那自然是我們二十天前在荒土上親眼看到的。」

就是因為天神震怒，亞人的祖先們才會被從美妙的樂園中趕出，驅逐到荒蕪的大地上，居無定所，或是隱匿在深山老林之中，被窮苦、飢餓與污染所折磨，惶惶不可終日！

只不過海登現在看起來也是個所謂的「獸神」，所以他們還沒急著跳起來要把他給怎麼樣。但這氣氛還是立刻凝固起來，亞人酋長也沉下臉，似乎做好了必要的情況下就與海登開戰的準備。

泰拉斯奎哪來的這種能力？

所以海登現在看見這些亞人居然能夠吃泰拉斯奎的肉，而且還舉行血祭儀式把老亞人的心臟挖出來，塞到泰拉斯奎的血肉里，頓時就明白過來：

吃神的血肉得到生命，同時也作為神的祭品犧牲生命。

祂們是世間最殘暴的神！向世界降下無窮的詛咒，無窮的災劫！

他冷靜地說，以狼神的姿態維持住對話的氣氛和主導權，

和這些亞人相比，就連普通人類恐怕也幸福得和精靈差不多了吧？

他們半個月前把泰拉斯奎抓回來吃，同時也當作新的神來崇拜。

如此一來，海登便已把這場對話的主導權給徹底把握住了。

亞人酋長立刻皺起眉頭：「確實如此，但那又如何了？」

這樣的誤會…好像也挺合理的。畢竟大家都說養寵物的人是鏟屎官嘛，哎嘿！

天神的震怒要來了嗎！？

他幾乎要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形，吐出的話語里滿載著苦澀和絕望。

此言一出，立刻有如雷霆霹靂打過。整個部落里每個斷了奶的亞人皆為之駭然色變。

「你並沒有吃過自己神祖的血肉吧？因為那已經是一代人之前的事了。」

「這確實十分厲害，但你們肯定還是在傳承的過程中損失了一些力量和知識吧？」

就連荒原上遊盪的亞人部落們也都知道什麼是天神！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絕望，

只不過偷走神族寶物的凡人，最後在故事里會遭遇什麼下場，基本上也都是寫明的。

「你說它是你們的和*圖*書新主神？那麼，你們可知道它是誰，從何而來，是什麼樣的神？」

一種極度粗暴，但確實很有用的儀式魔法。

僕人？

「如此智慧與勇氣都十分可嘉。」

「你們偷竊了天神的寶物，毀滅必將降臨到你們的每個族人身上！」

「我看到你們把部族中長者的生命獻祭，歸還給你們的新主神。」

「我已經足足活過一百八十個月。部落中活過三百個月以上的長者確實已經不多。但不僅是他們，我們自己也能在必要時刻向神獻上生命，呼喚神祖與新主神的力量！」

「天神之怒固然可怕，卻也不能和飢餓本身相比。我們每一個人都體會過飢餓的滋味。」

這話里就難免流露出一些諷刺的味道了。不過亞人酋長並未生氣，反而昂著頭向這位「狼神」回答道：

「更何況，你們並非直接吃了神祖的肉而獲得傳承，而是通過吞吃你們的父輩間接繼承，傳遞過程中的損失不可避免，也必然會把血肉中那些『不好』的東西一起代代繼承下去。所以你們的身體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惡性突變，出現了更多的障礙——這些，我都沒有說錯吧？」

這是一種儀式魔法。

再生好說，泰拉斯奎什麼時候還和凈化有關係了？

眼前這個亞人酋長看起來也不是真的很蠢。哪怕偽裝成巨狼神的海登沒有這麼說，他自己恐怕也是心知肚明。

一百八十個月……啊，才十五歲！？

何等的合理！太厲害了！

思緒如電光般閃過的瞬間，海登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心中更是無語。

然後，這酋長剛剛說長者是多少歲來著？三百個月？二十五歲？

這樣一來之前的很多謎團都被解釋清楚了。這幫原始人確實很有些本事，居然能在神族（哪怕只是比較低階的神族）眼皮子底下把泰拉斯奎「偷」出來。但古時候就有很多凡人趁神族不注意，偷走祂們寶物的傳說，如今類似的事情再現，也不算是非常奇怪。只能說這幫原始人很有膽子和行動力。

可是，那個亞人酋長卻仍然這麼說。

「我們看到祂在荒土上自由自在行走，一旁還有僕人隨身侍奉。凡是祂行走過的地方，植物再生，水源潔m.ｈetｕboｏk.ｃom•coｍ凈，陽光和天氣都變得溫和舒適，連那些可怕的異獸都被變形為從所未見，而又美味好吃的食物！」

如果靠吃屍體就能奪走大部分力量和知識，大家早就該都有樣學樣吃祖先，而不是靠教育和學習了。

「我們請求祂成為我們的新主神，賜予我們祂的恩賜，祂卻不肯。」

海登說到這裏，故意轉頭看了看村莊中間的泰拉斯奎心臟肉塊，

「被你們抓來的這隻巨獸，它之所以表現出那樣凈化的神力，只是因為天神喜愛著它！只是因為天神賜予了它些許力量而已！」

你們這些原始人的魔法創意都這麼硬核的嗎！？

況且，海登說的還是天神！

所以海登現在心中簡直就是無數草泥馬飛奔而過——這幫原始人居然是把帶著泰拉斯奎遛狗的神族助理施展的神力，當成泰拉斯奎自己的神力了嗎？

所以海登高聲說，盡量淺顯易懂地說給這個部落里的每個亞人聽，

海登心中不免有些錯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擺擺爪子：「有趣，你們怎麼知道的？」

仔細想想，神族的高管助理帶泰拉斯奎這麼大的寵物在荒野里「遛狗」的時候，會用什麼樣的神力做些什麼？

天神！？

反之，在血肉中殘留的詛咒、怨念和污染，卻反而都會隨著進食的儀式過程逐漸積累、沉澱下去。所以這些亞人的變異程度只會比上一代更嚴重，而且下一代還會更加更加嚴重，直到無處可跌為之。

毋庸置疑，這是字面意思上的飲鴆止渴。

啥？什麼鬼啊？

所有亞人，無不怕得兩股戰戰，滿面驚恐！

這個部落的亞人已經十七年沒見過會說話的神明，更不用說大部分亞人其實都活不到二十幾歲，何曾見過巨大獸神朝他們咆吼神諭？

「如今天神對荒土施加的詛咒比以往還要惡毒，災厄的風暴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若不依靠獸神的恩賜，我們根本找不到足夠的食物，整個部落都會餓死，無法度過這一次的風暴。」

對這些亞人來說，只要犧牲不是太大，拼一把殺掉海登應該是很賺的。因為只要殺掉這個「狼神」，他們就有第三個神可以吃啦！

亞人酋長卻不知海登心中在吐槽什麼，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