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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米克特女神，在第一次看見這個噁心至極，像寄居蟹一樣的觸手小怪物時，都不禁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煙霧鏡公司的資本家吃人卻不是為了拚命生存，而是為了增長。

她揚起眉毛，很直白地問。

無論心中感覺如何，至少海登看起來表現的很淡定，

不過海登可不能在米克特女神面前暴露出來。她是已經異質化到真正非人，沒有人性的怪物，最麻煩的是她恐怕還沒有自知之明。海登並不覺得其他資本神族會非人到這個程度，先不提卡蓮這個背叛階級的特例，就連同樣是死亡型女神的海拉……

「正如您所知，我在回收泰拉斯奎的時候剝取了一些血肉作為實驗材料，並成功克隆出這個，勉強算得上複製體的東西。」

察覺到的海登立刻問。

至少不應該。

「歡迎歡迎！海登先生，能和您合作可真是太好啦！」

將來會不會有一天，下等人連自己的記憶和人格都無法相信？

……嗯？

米克特女神聞言一愣，搖了搖頭：「這是不一定的。海登先生，我知道你的特長在於技術開發，所以你或許不知道下層消費者在娛樂方面的喜好——現在的下層消費者對娛樂的好惡只有一個標準，那就是看這個東西好不好笑，僅此而已。」

「甚至例如……或許我們可以再現泰拉斯奎等天外舊神的，本源不滅之火。」

話音未落，艾可女士已經按下了密閉操作艙上面的喚醒按鈕。沒過多久，操作艙就「啪呲」一聲打開，從裏面緩緩爬出一個顫顫巍巍的女孩子。

啊，失禮了。煙霧鏡公司的眾神本來就只是神明不死的禽獸。

哈

這有如騙經費一般的事情，是海登最擅長做的了。

這句話，終於讓米克特女神揚起眉毛。

那麼同樣的道理，看看之前【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表現就知道了：被複制模仿出來的人格，顯然可以透過模仿巫術獲得與死去本體相似的力量。如果讓成千上萬的觀眾和粉絲們相信和支持她，這股力量還會更大。

「你可真是敢亂畫餅。再現秘火，合成秘火，這是非常高深玄妙的事。你能夠做到？」

「帕妮婭小姐，這位海登先生是要和我們老闆談合作生意的人，今天想要先看看你呢！」

吃人的魔法古來有之，海登前兩個月也在荒hetubook.com.com原上和亞人打交道，見識過他們吃人的魔法。亞人們的祖先也都曾經是真正的合法社會公民，他們使用的血肉吃人魔法也來源於正常的魔法。恐怕就是從煙霧鏡公司的魔法里改出來的。

……

因為之前讓泰拉斯奎被偷而慘遭降職成【日蝕星髏】的艾可女士高興地和海登握了握手。

這時候，艾可已經把海登和安潔拉都帶到了【齊齊米媞娛樂】寬廣的辦公室里。周圍充斥著靜謐的氣息，一個活動的人都沒有。

很顯然目前為止，這位吸血鬼女神對於海登目前說的這些東西，都並沒有感覺非常驚訝或者激動。海登能馬上想到的操作變化，她身為這個合作項目的總負責人之一當然也早就能想到了。

能夠複製、模仿的，最多也就只有人格而已。

這張虎皮，米克特女神肯定是要上鉤的。

「我今日前來拜訪，主要是想要了解【魔法少女帕祖祖】背後的秘密。現在倒是有些明白過來了。」

「這位就是【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中之人，帕妮婭小姐！」

這下就連海登也看傻了——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這話，呃，倒也確實沒錯。

至於那負責帶路的，當然也是海登已經認識的人。

「怎麼了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米克特女神現在把海登當成基本同等的東西看待，但如果海登拿不出她感興趣的東西，她也只會把海登相對禮貌地請出去而已，不可能白白讓海登接觸到【魔法少女帕祖祖】以及人格晶片技術更深層次的秘密。

這些從天外墜落的舊神沒法被永久殺死。這世上剩下的天外舊神不是變成魔鬼躲在世界邊陲苟延殘喘，就是被新神大公司封印起來（泰拉斯奎也算後者），唯獨孔雀明王可以大大方方坐在密特拉集團那邊陪新神一起開會。

艾可女士笑眯眯地說，

雖說米克特女神可能是在騙人，或者還有隱瞞，但八成應該就是這麼回事了。至於剩下的兩成懷疑，解決起來也很容易。

有些人習慣之後，甚至還覺得這理所當然，是弱肉強食的世間至理。

但海登有一張更安全，雖然也更沒用，卻足以用來畫餅的殺手鐧。

順便一提，因為是長期在密閉式操作艙里潛入星網，她根本就沒有穿衣服，渾身上下和圖書未著寸縷。一看到外面站著個海登，立刻就傻了眼，連忙躲到艾可女士身後，整個人抖得和篩子一樣。

海登越想，越覺得這事直令他毛骨悚然。這是劃時代的新力量，是代表新前景的新技術——唯一的問題就只在於，這前景和新技術都實在令人擔心道德上的問題。

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窮的越窮，富的越富。越富越強的就越可以巧取豪奪，吞吃更多，使得自己更為強大！

海登如是說。

直到這個時候，海登才想起來要問一個問題：「話說回來，【魔法少女帕祖祖】的中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活的！女的！

娛樂至死的年代，認真糾結惡魔這種「設定」你就輸了——說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不，並不是這麼回事。」安潔拉搖搖頭，表情看起來卻有些憂傷，「我只是有些遺憾。又是吸血鬼，又是骷髏……我明明想要推主人一把，為何這陣子邂逅的卻都是不死生物呢？」

米克特女神聞言停下吃腦子的手，轉過頭來望向海登，笑了：「你有些什麼樣的想法？」

艾可女士卻不知道這兩人在想些什麼，高高興興地說，

大寫的害怕。

不滅的秘火，本源的生命之力，孔雀王豈不是最懂的嗎？

不知為何，反倒是旁邊的安潔拉看到這個小姑娘，眼神便立刻犀利了起來！

「畢竟，卡蓮的父親可是那位孔雀明王，這世上現存最古老的天外舊神。他對秘火的知識與了解都是這世上最頂尖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複製模仿人格難道就不行了嗎？看看眼前這米克特女神。她吞吃自己克隆腦髓與複製人格，就能通過交感魔法體會到和自己完全一樣的思想智慧作為「另一個自己」的感受，參悟死亡的力量和奧秘。

甚至不只是下等人？

她現在不是骷髏，至少看起來不是。米克特女神為了懲罰艾可把她變成骷髏，但真讓骷髏當偶像的製作人是會出問題的。平時艾可必須當骷髏，但工作時間就能披上一身人皮血肉，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神族女子，不是骷髏了。

反倒是艾可女士聽見了一點，雖然她也沒真正聽懂，但立刻回答說：「我們公司的不死生物員工比例很高，這確實是沒辦法的事呀。不過您接下來要見的這位就是活人了。」和圖書

不過如此一來，也算是解答了海登之前的一個問題。

所以海登立刻話鋒一轉，直接轉到另一個方面，

「舉例來說，這樣的新技術能夠用來讓我們學習奪取死者的技術和知識，能讓我們盜取死去的神魔的力量，能讓我們『復活』古老的神魔，製作人工惡魔，甚至……」

海登聽了也無言以對。

雖然世上也有一些其他從封建舊神轉變，加入資本新神族的舊神，例如持國天王，例如上次找卡蓮麻煩的大聖歡喜天，但他們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舊神，他們都沒有不滅的秘火。

這樣一來艾可也會覺得比起下班回家，還不如工作的時候更舒服，就會心甘情願007了。對公司而言正可謂一舉兩得呀！

「她平時根本不登出網路的。大概一個星期出來一次，維護一下身體而已。不過這次要讓您看看情況，所以直接叫醒就行了。」

…………

海登對此也早有心理準備。他手裡能用來和一個資本天神扯淡談生意的籌碼實在太少，尤其是又不能真的把卡蓮的東西賣出去。他和卡蓮的關係讓神族會把他當成同一個階級的存在看待，但同階級也只不過是敲門磚而已。

接下來整個詳細商談的過程，想必不用浪費筆墨多說。

就算要克隆，為何會選擇帕祖祖來克隆？況且這帕祖祖是疫風的惡靈，和魔鬼一樣不具備靈肉二元性，理論上是沒法被克隆的。

海登第一眼看到她，就不禁瞬間愣住了。因為這孩子和直播間里的帕祖祖差別實在太大。

所以海登也回以笑臉，

「我現在還無法直接代表孔雀明王說話，但即使只能代表卡蓮，我也很願意與您探討一下有關這新技術的其它商業應用。」

海登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回問到：「為什麼您要選擇用帕祖祖來進行這次複製人格，出道虛擬主播偶像的實驗？那可不是什麼好名字，它是個大惡魔啊。這樣怎麼能匯聚足夠的人氣和收益？」

因為那裡面是一隻小小的，拳頭大的，正在盒子里爬來爬去的，

「太多了。這樣複製人格和記憶的新技術可以帶來驚天動地的變化。」

實際上，海登真的能做到。他甚至能夠大量提供。他只要讓身旁的安潔拉不停吐氣裝瓶子里送出來就行了。只不過這樣做必然會導致極其hetubook.com.com嚴重和麻煩的問題而已，以至於根本不可能真的做。

它，是海登之前用安潔拉的氣息和泰拉斯奎的心臟肉塊，意外製作出來的迷你泰拉斯奎克隆體小怪物。

「惡魔？沒有人會在意這種東西幾百年前是怎麼樣的。畢竟它們不像魔鬼。魔鬼偶爾還會跑到城市裡炸個大樓或地鐵呢。」

反倒是安潔拉在這個過程中嘆了口氣。

「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啦。」

海登搖搖頭，把腦子裡浮現出來的恐怖景象揮開，決定還是對卡蓮她媽有點信心——看她和卡蓮相處就知道，海拉女神，或者說大部分正常的資本天神，還是有人性的。他們是不是資本家和他們有沒有人性，會不會剝削勞動者，這之間並沒有必然關係。

「你想問我要什麼？」

海登實在不解其意。

她又在說什麼怪話了？

有良心的資本家就不需要剝削人了？不，根本沒有這回事。

海登慢悠悠拋出了這個餌。

克隆身體也就罷了，沒有智慧和克隆人也無妨。往別人腦子裡塞克隆的人格和記憶，這究竟是創造出了一個什麼樣的生物？這樣的人到底算什麼人？

「我決定用帕祖祖來做這次的實驗，純粹是因為它正好剛剛被你們殺死，還很新鮮。這種等級的古代神魔剛剛被殺，這機會自然不容錯過，而我又正好決定用新技術來做這個實驗，僅此而已。」

「那確實不是真正的帕祖祖，而是以逐漸實用化的夢境人格晶片技術克隆出的……」

這樣的未來前景與技術，實在過於恐怖。

但亞人吃人那是環境太慘了，不得不吃人。不吃人自己就會死，不吃人自己的部落就沒法延續下去。

只有十幾個棺材般的密閉式星網登錄操作艙，看得出裏面都有員工正在完全潛入星網空間。

米克特女神卻沒什麼反應，很淡定地聽著海登說話。

人不能完全沒有道德倫常，否則無論說話多麼冠冕堂皇，也只是空有智慧和力量的禽獸，是神明不死的孽畜而已。

就這樣，披著一身正常辦公室女性文職（ol）的人皮，艾可女士興沖沖帶著海登和安潔拉直往【齊齊米媞娛樂】的公司所在位置趕去。這是徹頭徹尾的新公司，米克特女神隨便租下了新雅圖市中心一棟辦公樓的單獨一層。整個移動過程並沒有什麼值得好提的。

ｍ.hｅtuｂｏoｋ.com•ｃｏｍ幸好，海登確實有一招殺手鐧。

海登說到這裏，突然感覺不對。

然而事到如今，海登看見米克特女神美滋滋吃著她自己的克隆腦髓，還是不禁意識到——不管什麼人之道，什麼掠奪吞吃，什麼天地至理，人也不能異質化到吞吃自己的克隆腦髓來獲得生死智慧，增加力量，增長資本。

資本家不見兔子不撒鷹，哪有白給的？

「我希望能參与這個【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虛擬主播偶像企劃。」

這，便是究極的扯虎皮拉大旗了。

沒過多久，米克特女神便同意了海登的要求，願意讓他先去看看【魔法少女帕祖祖】的詳細情況，說白了就是「驗驗成色」。合作的具體條件和項目，等海登看完帕祖祖再說。

艾可女士一邊愉快地說，一邊帶著海登來到辦公室角落，走到一個銀色的密閉操作艙旁邊。

「這可實在是很了不起的技術。」

……啊？

她的肌膚雪白，甚至有些慘白，是那種沒有曬太陽的人特有的不健康白色。頭髮呢？是短短的蘑菇頭，而且長長的劉海都快把眼睛給遮住了——話雖如此，還是看得出她那雙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她整個人的身體，從身高到身形都是又矮又小，渾身上下包括胸都沒什麼肉，樣子弱不禁風，病懨懨的。

他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

「儘管現階段，以我這邊的技術還沒法複製到泰拉斯奎的本源秘火，只能複製肉體。但如今貴公司已經開發出新的人格複製技術。難道如今沒有與我方合作，進一步嘗試的價值嗎？」

天上地下，誰不知道孔雀明王的大名？這些資本天神，有誰不知道孔雀王是打從幾千年前便雄踞一方，武力最為強大的天外舊神？祂的強大，甚至讓密特拉集團在新神崛起的時候便將祂吸納，讓孔雀成為唯一一個由舊神轉新的明王。

他取出一個專門裝野外生物樣本的水晶盒子，一臉淡定地打開，把裏面的東西拿給米克特女神看。

資本家吃人，這種話大家其實也看多了，甚至有點看膩了。

……海拉女神應該不至於真的吃人或者吃自己的克隆腦子吧？

迷你觸手怪

這才是生意人該有的態度。

「我們公司大部分的工作場地都是在網路空間。上班的時候進去，下班了就出來，基本上就是這樣啦。」

海登一臉淡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