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不是急著打算用它來複活阿拉斯托嗎？」

海登要鑄劍！

但這事總得做。

「你曾熱愛併為之奮鬥的，都不會失去！」

「記下我的話語，讓它們成為萬世不變的法律！」

加熱，鍛打，摺疊，塑造正確的形狀。

阿爾比恩教授聽到這話倒顯得有些驚訝，

海登今天下訂單買的月光鋼，其實就是在月球上開採，在宇宙的特殊環境下精鍊的合金，以月球上的鐵為主要成分。其產量不算特別低，但由於密特拉集團壟斷，價格卻有點高。

話雖如此，好名字也不容易想。

就在安潔拉唱出這句話的瞬間，海登便感覺到了。但他無法解釋他所感覺到的東西，他無法理解他所看到的一切，因為那個東西對海登來說實在是太過於巨大，無法在意識中容納，無法用言語描述那無形的形狀。它比海登所知的一切魔法都更奇異，幾乎一切都是無法理解的，除了它的奇異和它所擁有的力量。

幾分鐘之後，海登就給她回了條短訊：

三天後的一早，阿爾比恩教授再次走進海登的工作室時，海登正一手拿鉗子固定，另一手用鎚子敲打燒得火紅的劍身。一個大火球懸浮在半空中，而海登則是把劍放在火球里加熱。

然後，安潔拉就笑眯眯地把劍遞還給海登了。

所以她微微一笑，揚起歌喉：

卡蓮幫海登付完這些奧林匹斯青銅的錢之後，終於忍不住好奇心，直接給他發了個訊息，問他這究竟是要做什麼。

「覆滅之物，何以不復活？」

所以不管怎麼想，海登心裏其實都有些不舒服。

儘管這是剛加熱過的劍，此時此刻海登卻完全無法從它這邊感覺到熱量。不僅完全不熱，甚至感覺十分冰涼。海登握住劍柄的瞬間，便感覺到劍震動了一下，彷彿有風與火在其中奔流。

這些事情他都必須自己親手完成，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不過，海登卻仍然深深地沉浸在了其中。

若非如此，海登之前為何還要https://m.hetubook.com.com那麼在意煙霧鏡公司的虛擬主播偶像技術？

青銅這種東西，本來是純銅加入了其它金屬冶鍊出來的合金，是一種混合物。然而奧林匹斯青銅卻並非如此。它是本來不應該存在的青銅單質，是人們只能在夢裡見到的匪夷所思之物——不是銅，不是錫，不是鉛。

很久以前，密特拉集團就將月球握在了他們自己的手中。不過他們並沒有在月球上搞什麼移民開發。對此，密特拉集團的說法是，月球的居住性極其低下，環境非常惡劣，想要作為人類永久居住地的成本過高，所以沒有這個必要。他們也只是在月球上建一些半地下型的工廠設施，或者礦山車間而已。

一錘方落，數量驚人的火花便立即飛濺四方，有些甚至還落到遠處的教授腳邊。

幸好，有兩位優秀而強大的導師會將他們的智慧與知識教予他，指點他。

海登一愣，仔細一想，卻也明白這話確實沒錯。

阿爾比恩教授看了看海登手中已經成型的寶劍，高高興興地問：「需要幫助嗎？」

所謂的奧林匹斯青銅，顧名思義，當然就是瑪爾斯工業集團獨佔的材料。奧林匹斯聖山位於地球之外的衛星軌道上，而這種青銅就是在那裡精鍊出來的東西。

比資源，海登豈能贏過資本家呢？比技術，阿爾比恩教授也贏不了掌控世界的大公司啊。

阿爾比恩教授眨眨眼睛，立刻明白過來：「你要用煙霧鏡公司分給你的【魔法少女帕祖祖】繼續做實驗，驗證效果，確定能不能做到真正的復活。」

就只是青銅，純粹的青銅，是把「青銅」的概念獨立出來的物質。

話音剛落，他便把紅熱的寶劍從火球里抽出來，用鉗子夾著，遞到安潔拉跟前。

阿爾比恩教授饒有興緻地在旁邊看熱鬧，一邊給出新的建議。

「要做完一件這種級別的器具，你不能只是做出它的形體，還要為它命名。你要給和圖書你的思想一個具體的符號。」

……可這又和資本家的做法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呢？他們不是照樣懂得用小恩小惠以及財富來誘惑那些奮鬥逼，讓員工拼上性命嗎？

「第一次用的時候再取名字？」

「不可思議的武器。」

沒想到過了一會，卡蓮又收到第二份賬單。這次海登請她幫忙先墊一下錢的是幾個奧林匹斯青銅的鑄錠，價格和月光鋼倒也差不多。

他要開發出，戰勝死亡的魔法技術！

【鑄劍！】

帕妮婭肯定會同意被海登當成人體實驗品的。

他雖然幫自己做過權杖，做過手環，但還從來沒幫自己做過魔法劍。況且他現在要做的恐怕還將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古典式魔法劍。這樣的挑戰自然無比艱難。

卡蓮當然是會幫海登付賬的。但她同樣也當然還是看了看海登到底是買了什麼東西，要花多少錢。結果這一看，發現海登要買的居然是月光鋼的鑄錠。

這天一大早，卡蓮就受到了一份奇怪的賬單。上面還附了海登的留言，請求她幫忙先付一下錢。

「它的劍柄應當是青銅，而它的護手則是兩個弦月，一上一下背靠著背組成。至於劍刃要直且鋒利，並且使用鋼鐵鑄造。」

「死亡啊，你勝過萬物，我卻要讓你向愛臣服！」

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它是話語，是歌聲，是思想又是氣息。這樣的劍當然要放在嘴裏，藏在舌頭底下。

「不要懼怕，迎接新生！」

這歌聲像刀鋒一樣划刻在海登遞給她的寶劍上，在它的劍身上刻下了非常細小的一行咒語：【atehgiborle-olamadonai】

這可是連海登都沒有事先預料到的狀況。

這聽起來就像是絕對的扯淡，但魔法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的。在遠古時代，最初的世紀，舊神巨人們首先用它製造成自己的武器。瑪爾斯集團的現代神族們則是用得更多更好，會用這些青銅打造神兵神將的全套裝備，擊殺怪獸和魔鬼。

「這和_圖_書個設計是有理由的。首先，鋼鐵的劍刃代表著火星的力量，因為鐵是火星的金屬。它將攻擊，破壞，分解，是劍的主要部分——豈能有一把寶劍沒有劍刃呢？但劍乃雙刃之物。只有火星的破壞力量，便會帶來傷己之憂。」

海登看不懂這行咒語。

她的歌聲像利劍一樣從口中流出，活潑靈動，連靈魂都能刺入剖開，連心中的思念意志都能辨明。

大家應該都知道，月球上一直都有著大量寶貴的礦產資源。不僅如此，世上還有許多特殊的合金只能在宇宙空間進行精製。無重力環境十分適合需求低重力的工業；太陽的能量因為沒有大氣和污染而可以被完全吸收；月球與許多小行星上都能夠發掘出各種各樣的資源……可以說，宇宙中埋藏著無窮的財富。

連阿爾比恩教授看見這一幕也要忍不住開口讚歎。

阿爾比恩教授卻看得懂。它的意思是「神的力量直至永遠」

「很不錯。」

「誕生之物，何以不覆滅？」

多年來的首次，海登再次在阿爾比恩教授的門下接受教導，重新審視他自己對魔法的理解。在老教授的指點下，海登開始將他已經熟知的能量——安潔拉的秘火，融入到這兩種來自地球外的素材中，融匯成連現代資本天神都未曾理解的高深魔法。

這是連靈魂都能刺入剖開，切除心中病灶的手術刀。

老實說，海登總覺得這把劍的力量讓他有些害怕。就像鋒銳的言辭一樣，這樣的寶劍恐怕不能亂用。

「堅信吧，堅信你的一切都從未失去！」

阿爾比恩教授向海登敘說著古老而玄秘的高等魔法儀式，

「我還沒那麼傻呢。」海登立刻搖搖頭，「現在把他的靈魂和地脈精魂分割切開，阿拉斯托豈不是馬上就要死了？他的身體已經被消滅了，就算直接再灌生命氣息給他也不保險。這把劍只是讓他復活的必需組件之一，不是全部。」

而且與此同時，安潔拉的歌聲還在繼續。

當然啦，帕妮hetubook.com.com婭小丫頭整天想著要往上爬，爬上去出人頭地變成神族發財，住大房子，吃牛排。她寧肯賭上自己的命也想要提升階級，哪怕海登告訴她這是要做人體實驗，她恐怕也會同意。因為煙霧鏡公司現在的虛擬偶像技術是屍解造神的儀式。一旦海登真的從中完成復活技術，實際上就是讓人變成新神，毋庸置疑是提升階級了。

「你的犧牲和苦難，都並非枉然！」

所以海登只是把劍先收了起來。他舉起這把劍迎風一揮，就看見劍迅速縮小，變得比針還小，然後海登就把它放在他自己嘴裏，藏在舌頭底下。

「取名字的機會只有一次。反正現在還不急著用。等第一次實用的時候再取名字也來得及。」

這些都是海登亦未曾學習過，只了解些許殘言的東西。

「話雖如此，就像教授你之前說過的一樣，如果直接把大公司的技術囫圇吞棗拿來用，而且還是想拿來救人，那可就太蠢了。公司發明這些技術不是用來救人，而是永安里賺錢的。」

就像給劍淬火或者說冷卻一樣，寶劍散發出一陣朦朧的蒸汽。

至於為什麼密特拉集團拒絕開放一般人移民去月球開發，這原因就只有密特拉集團他們自己知道了。

「世界啊，聽我說，」

「痛苦啊，你滲透一切，我卻要打碎你的鎖鏈！」

因此海登說：「安潔拉，拜託你了。」

「我只能替這把劍打造出物質的形體。只有你可以給它注入氣息，注入話語。」

無論他使用了多麼昂貴的材料，讓阿爾比恩教授給出多麼高深的指導，這把劍目前也只能算是一柄比較優秀的法器劍而已。

海登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名字帶來力量，這在許多魔法理論里都是基礎。換句話說，如果隨便取個爛名字，哪怕原本很強大的神器都會效力變弱。

而海登此人，他對於知識的渴望，對於真理的超驗直覺，正是推動他這樣一個凡人在大學里名列前茅的強力武器。

「此為寶劍，乃四大元素器https://www.hetubook.com.com具之中最為鋒利者，是『破壞』，『攻擊』，『分解』，換言之，乃是一種批判之力。它將直接攻擊，破壞掉事物中不純的『雜質』。」

海登搖搖頭：「其實我已經搞好了。只剩下最後一步。」

「這便是此劍最高最簡的奧秘。以愛驅動破壞力的『劍之公式』。」

換句話說，說白了，就是要做人體實驗。

安潔拉可喜歡聽這種話了。

海登說到這裏，自己都苦笑了一下。

唯有安潔拉，能夠帶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呃，手術刀？

「煙霧鏡公司這個虛擬主播偶像的技術也只是復活所需的組件之一，而不是全部。所以我需要先確定，先多做……幾個實驗。」

「相信吧！相信你的生命並非徒然！」

海登如是說。

因為他這幾天已經想好了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可悲的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其實也就比那些資本家好上一點而已。

不過就算價格再高，那也只不過是一種工業用的稀有鐵合金。海登只是買幾個鑄錠而已，當然花不到太多的錢，對現在的卡蓮來說更只是九牛一毛。她很快就幫他把錢付了，然後忍不住開始好奇海登買這些鑄錠是想要做什麼。

「我為此而生，為此臨世，證此真理。凡屬真理者，悉聽我言！」

然而還沒等海登回答些什麼，安潔拉就先搖了搖頭說：「這不是武器，是手術刀。」

不可名狀

「所以，劍柄就用代表『金星』與『愛』的銅來鑄就。因為愛才是這種破壞力的動機。以青銅的劍柄來揮動鋼鐵的劍刃，並非是為了毀滅，而是為了建造起新的，而破壞掉舊的。與此同時，火星和金星這兩顆行星又分別象徵著陽性與陰性，理性與直覺，血氣與靈氣，勇猛的男戰士與說預言的女祭司——代表著兩種不同的力量。」

那是超越邏輯的敬畏和恐怖，讓一道寒意順著海登的脊椎竄下來。

這動作看起來有點嚇人，對吧？好在安潔拉本來就是機械人偶，她並不存在怕燙之類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