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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鷹的翅膀，獅子的身體。

「我還聽見加班的號令，」

「這聽起來確實是死循環了，但實際上還是有取巧的辦法。」

連舞台之外，坐在裁判席上的天神天女們，此時此刻都不由得臉色一變。

「你的犧牲和苦難，都並非枉然！」

她一邊饒有興緻地分析死亡化身的威力，一邊好奇地問。

然而海登卻在帕妮婭的腦袋裡說，

這下帕妮婭更懵了：「戰勝死亡？我？什麼時候的事？」

「可以心甘情願背負生命的勞苦！」

因為帕妮婭，確實已經是神了！

更比不上擁有【明王】級三成力量的【波旬神相】。

冥冥之中，一股浩瀚如星辰大海一般的力量從未來奔流直下，化作一道金色長河，涌到【魔法少女帕祖祖】身上。

「我要讓他們知道，是誰的熱血，誰的意志，誰的聲音，」

我現在就要開始把你變成神。

可是，就是因為這一步需要積累，需要時間和資源，她才會特意來參加這場偶像競技大會，想要取巧的。海登說這話有什麼用？

？？？

海登轉頭瞥了一眼荼吉尼天和五色天女們，然後轉過來點點頭：「當然。」

「我看見無數人為溫飽而苦。」

這話把帕妮婭都說懵了：「大叔，你這樣誇獎我確實會很高興啦，但事到如今說這個也沒用啊！」

「體味生活的苦痛，一日一日走向死亡？」

海登說到這裏，又緊盯著帕妮婭，用試探地口吻說，

「可以拒絕這利令智昏的遊戲！」

「或許，這其中也看得見我。」

帕妮婭無言以對。

「誰誇獎你了？」海登頓時無語，「我說正經的——我看過你們所有參賽偶像的個人檔案了。你是唯一一個曾經戰勝過死亡的！」

「死亡啊，你勝過萬物，如今卻要向愛臣服！」

「當然是你上次的儀式，就上次你直播被當眾痛打然後我撒百萬紙片人把你救出來那一次。」

「借了錢是要還的，代價和風https://wｗw•ｈｅt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險都很大，一不小心就會把你自己坑死。這樣胡搞瞎搞的大魔法，你能夠做好嗎？」

他這話，帕妮婭完全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背後黑色的烏鴉翅膀變化了，不再是烏鴉的翅膀，而是變成了老鷹的翅膀。她原本老鷹爪子一樣的雙腿也變化了，變成了可愛的獅子造型的腿，與她原本就是獅子風格的雙手相得益彰。她的蝎子尾巴也消失了，變成了獅子的尾巴，末端還有一團毛球。

「哼。」

「我看見焦慮的騎手，」

然後【魔法少女帕祖祖】高聲唱了起來，歌聲動人。

這些是安潔拉的歌詞，是帕妮婭這兩個月從安潔拉那邊偷學來的東西。帕妮婭恐怕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偷學了多厲害的東西——不過她很快就會知道了。

「我看見疲憊的工人，」

帕妮婭大聲作出宣言，抬頭直視【波旬神威】。

反正海登是這麼說的。

「那個無臉的巫女是鏡子，映照出死亡的陰影，將死去的【波旬神相】再現，起碼也有波旬生前的二三成實力。要麼我們找來一整個戰鬥神族的軍團，要麼至少也要真神才有可能打贏它。」

海登揉著額頭解釋，

所以海登拿出自己平時掛在脖子上的，阿拉斯托的龍珠。

這就又像是古董，在懂行的人眼中是無價之寶，在其他人眼中可能就只是寒酸的一塊陶器。

這個道理海登是最懂的，畢竟他根本不是卡蓮的丈夫，大家卻都把他當成孔雀王的女婿。

如此看來，世間萬物皆無價值，又都有價值。

「記住我的歌聲，讓它們成為萬世不移的法律！」

而且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彷彿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呼吸。

「真沒想到您培養的偶像能有這般本事。」米克特女神聳聳肩說，「恭喜那隻小貓咪。從今以後，她便不再是偶像，而是神了。」

帕妮婭決定做一件相當瘋狂的事m.hetubook.com.com。

她抄了很多安潔拉的歌詞，換句話說，帕妮婭現在正是在模仿安潔拉。而模仿了，就可以借取力量。

本來無臉巫女的歌舞引動了數千萬觀眾的心魔，讓他們沉溺在慾望和混亂之中。然而帕妮婭這誓願的歌卻打碎了這些混沌，竟讓他們清醒過來，迷迷糊糊看著眼前舞台上的景象。

唱罷，她便振動鷹的翅膀，朝【波旬神相】猛衝過去！她每一次扇動翅膀，這舞台天地之間的風就受到呼喚，從四面八方，從冥冥虛空中聚集而來。她現在扇動翅膀的力量，簡直能把一座山都吹走！

「我要用一生的辛勞，從今往後，去換取眾生的希望！」

他本來就相信帕妮婭能夠成為神，但也本來就不覺得只憑一個【天】級真神就能夠逆轉局勢。

海登也在通訊里笑了：「沒有的東西你就不能借嗎？連這個意識都沒有，還想當資本天神？」

「你本來就有成神的資質，現在也經過了一些磨鍊。雖然勉強但姑且也算是戰勝過一次死亡。」

帕妮婭都聽呆了：「這也能算！？」

「海登先生，您能現場造出一個新神出來，這確實是無比驚人的成就，但看起來卻還不夠。您帽子里還有什麼兔子嗎？」

但是沒法戰勝【波旬神相】就沒法戰勝死亡，沒法戰勝死亡就沒法完成儀式，就沒法成神，沒法成神就沒法打贏【波旬神相】……這豈不是死循環了嗎！？

至少也要兩個嘛！

「你以為我是誰？」

這是基本的魔法道理，帕妮婭當然也懂。所謂的偶像就是介於神和凡人之間的東西。可是就算這樣，偶像也不是真神。

她們這些虛擬偶像本來就是為了成神而來參加這次競技大會的。大家都知道只要這個祭典儀式成功，自然就有機會成神——這本來就是個戰勝死亡，屍解升神的儀式嘛！

帕妮婭沖向【波旬神相】，勢如奔雷，揮出獅爪，連大地都要劈開。和*圖*書然而就在她的爪子接近【波旬神相】周圍十米的時候，那四頭六臂的虛影卻突然舉起刀、斧與三叉戟這三樣法器，其中還有雷聲電芒升騰起來。一股巨大的力量迸射出來，居然讓帕妮婭的爪子遇到極大阻力，被阻擋在十米之外，根本抓不進去。

這其實不是她自己原創的歌。

所以她這麼唱到，

「所以相信吧！相信你的生命並非徒然！」

所以她吐槽道：「沒有就是沒有，去和沒有的東西借什麼力量啊！」

只有神能夠戰勝神。

用還沒有的東西當作抵押，借來現在的真金白銀，這不就是資本天神們最喜歡的金融遊戲？連把未來變現都不會，還當什麼資本神？

啊？

真要說起來，虛擬偶像也是類似的道理。上頭了的人會覺得虛擬偶像太棒了，而其他人則會納悶怎麼有飯圈給這皮套打錢發病的。這兩種觀點都真實無疑，都一針見血。

「話雖如此，融資有風險，金融遊戲也不是誰都玩得了。」

米克特女神和生前的波旬就不熟，第一次看到這一出，看到【波旬神相】僅憑三成力量，而且還不是三成力量的全部，居然就讓帕妮婭的爪子殺不進去，頓時有些驚訝。

我是——

時不待我，海登加快了在她腦海中說話的速度，

「總之，道理都是一樣的。大家相信你可以有錢，你就有錢了，哪怕你實際上沒錢也一樣。」

「就算你說什麼a與b相似就可以借取力量，就算我已經接近成神了，但我實際上就是還沒有成神啊！」

「我是要成為神，凌駕于千萬人之上的【魔法少女帕祖祖】！」

就像自己一直穿著夢想的皮套——是為了有一天能變成夢想中的自己。

虛擬偶像的觀眾之中有多少人，平時是帕妮婭在歌中提到的苦難人姓？有多少粉絲熱愛虛擬偶像，是因為日常的現實生活實在太枯燥和痛苦？

「看啊！看我如何用生命讓死亡死去！」

「在紅綠燈下穿梭ｈｔｔｐs://www•ｈeｔuｂｏok•com•ｃｏm；」

可是現在無臉巫女鬧場，把偶像們全打成了殘兵拌醬。儀式已經沒法進行，倒不如說已經是卡住了。

老實說，帕妮婭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恐怕只有大公司做過數據統計，但這幾千萬人里起碼也有一千萬吧。他們應和著【魔法少女帕祖祖】的歌聲，注視著她，而她也注視著這些觀眾。視線的交互，讓這些粉絲不由自主地就雙手合十，祈禱膜拜。

……然而這也不過就是一個【天】級真神的力量，而且還是【天】級中比較弱的。雖說有上千萬觀眾正在向她祈禱膜拜，【魔法少女之神·帕祖祖】目前的力量也還是比不上荼吉尼天。

海登讓她從未來的自己那邊借取力量。既然如此，她就得想辦法把原本不確定的未來先固定下來。那麼該怎麼固定未來呢？

「正逼著他出車禍。」

她不逃了。

這與其說是問海登，不如說是她在問自己。

「死亡曾經試圖吞噬你，但是被你逃脫了。廣義上來說這可以算是戰勝了一次死亡。雖然不完全，但這也給你帶來了一小部分神性。」

所以帕妮婭特意用哼笑來回答，

「正摧毀他的生活。」

這話帕妮婭倒是很容易理解。

不過，如果真的想要連世界都騙過去，從未來的自己借力量，那就得先把自己給騙過去吧？

「本來你可能還需要一些苦修和考驗，但你這幾個月自己學了不少，通過人格晶片也給你灌頂了不少，已經彌補了很大一部分。你距離成神，本來就只差一步。但這一步也只是積累不足，遲早能走過去的。」

「好強大的力量。不愧是當年派出不動明王才斬殺的最強大魔鬼，魔王波旬天子。就算只是從它屍骸中反映出來的死亡化身，也不是一個小神（minorgod）就能戰勝的。」

「你還不理解嗎？你現在距離真神只差一步，而且這一步只需要積累，你已經有這個資格了，你未來肯定能成神。https://m.hetubook.com.com」

而明白到這一點的海登也笑著反問：「你究竟是誰？」

其他天神天女沒有說話，但顯然也沒有否定這話的意思。

「我可以接受這份『福報』！」

「痛苦啊，你滲透一切，但我已然掙脫束縛！」

「你已經和真神無比相似了，而相似律就是古代魔法的基本核心，所有其它東西都只是為了強化這種法則。a與b相似，它就可以從b那邊借取力量。這就像現在裁判席上的五色天女。她們和五位菩薩之間足夠相似，因此可以成為菩薩們的聖者，代理人，使徒，可以達到類似神的境界。」

這是天空與大地之王，同時也是傳說中的獸神姿態。

然後帕妮婭就把眼睛瞪圓，自己把嘴先閉上了。

「在流水線上勞作；」

「向著目不能及的遠方振翅翱翔！」

「要說剩下這五個偶像里誰有可能馬上成神，那就只有你。」

「我還看見超時的警告，」

慢慢地，有種東西開始從她身上升騰起來，而且越來越強烈。那是一種奇怪的振奮。帕妮婭唱啊唱啊，不再去考慮、質疑。她任憑這股激|情興奮驅動她自己著了魔似的歌唱，她的歌聲漸漸震撼了整個舞台空間，甚至將【波旬神相】都卷進來，包裹起來，使其中死亡的空虛化作熱情的光輝，災難降臨變為凱歌高唱。

海登意味深長地說，

「世界啊世界，聽我唱吧！」

一首誓願之歌，震得整個舞台空間不停晃動。

面對黑暗虛空混沌與死亡化身的【波旬神相】，帕妮婭發出了她自己的大誓願。這誓願宏大無比，震動時空。連原本不確定的未來，都要被這不可思議的偉岸力量所扭曲。

「經受苦難的炙烤，我獲得了新的羽翼，」

當然能算。曾三次擊敗黑魔王的家庭也可以實際上只是曾經三次從黑魔王手中死裡逃生呢。古典魔法經常是很主觀的東西。逃離死亡也算是戰勝死亡，只不過沒有戰勝得那麼徹底。

「為什麼我們必須接受這苦澀的『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