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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疑似是【大魔鬼赫卡忒】的「小女孩」暫時被關起來了。

那麼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天知道這個「小女孩」是不是被大魔鬼奪舍了？或者被下了什麼陰毒的巫術？又或者是複製了一個自以為是艾比蓋爾的人格，裏面實際上是大魔鬼？如果真是這樣，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事後想想，她又覺得這事非常奇怪。

索菲亞教團在底層區安排準備的隔離室是臨時造就的，並沒有什麼複雜特別的設計。除了保證隔絕性以外，幾乎沒有擺放什麼別的物品。

四百年前，剛剛崛起的新神是如何打敗封建舊神的？

「艾比蓋爾可能被奪舍附身了。把她先帶回底層區單獨隔離起來觀察。」

這「小女孩」心中並非沒有迷惘。

「對。就在短時間內解決。我們明天之內就要解決。」

是因為新神發明的新技術特別先進嗎？確實是。

「小女孩」當然說她自己是艾比蓋爾。

因為這「小女孩」自己也很清楚現在事情的嚴重程度。她甚至也沒法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艾比蓋爾。

再然後又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這「小女孩」就完全不清楚了。她並沒有這一段的記憶。

上古的魔女神能夠用這魔法技術玩出什麼花樣，海登便根本不能確定。

她到底為啥拒絕自己的契約主？她這是活膩了嗎？

這話頓時讓「小女孩」更加吃驚。畢竟，她其實也才被隔離一天而已。事情怎會進行得這如此之快？

她不太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記得自己的契約主大魔鬼赫卡忒出現，好像要求她做什麼事，但她並沒有答應。

她忍不住追問。

所以海登只能抓抓腦袋苦思——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嚴刑拷問當然不行，這也太傻了。同理，他也不敢用言辭利劍把這東西的靈魂切開來看看。萬一真切死了呢？

與此同時，她還感受到了另一層東西。在明白的同時，一陣暈眩就湧上她的腦海與身心。還有一種無力感……甚至可以說是饑渴感，就像火一樣從她體內躥出來。

「但如果大魔鬼只是做了個複製人在這裏戲弄我們，實際上已經把真正的艾比蓋爾抓去哪裡折磨、洗腦甚至改造，那問題可就麻煩了。」

和-圖-書老實說，海登看她這樣子，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然而事情就是有那麼嚴重，不嚴肅處理是絕對不行的。至少也得把她單獨隔離起來，仔細檢查，否則萬一出事那才真是要了命。

事情就是這麼麻煩。

……

怎麼今天「她」突然轉性了？

老教授在得知狀況之後也迅速趕到，打量了一下隔離室里臉色陰鬱的「小女孩」，又對海登皺起眉頭：「海登，你確定她並不是真正的艾比蓋爾嗎？」

……話雖如此，海登把話說到這裏，自己腦子裡卻突然蹦出一個或許有用的辦法出來。

然而，海登只是無言地看著她這些舉動。

這下可真是連海登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了。

……雖然她並不想稱之為選項。

阿爾比恩教授問。

「老爺，我也覺得這是舊神而不是人類。」甚至連忍者紅葉也這麼說，「魔鬼也是會感覺到痛苦，可以被審問的。我可以替老爺審問她。」

安潔拉反而歪歪腦袋，不解其意：「主人，還有不是真的赫卡忒嗎？」

他想到這裏，轉向身後那些教團專家：

海登這人，又真的可以對可能是無辜的，甚至可能真的是艾比蓋爾（朋友）的人，做這種事嗎？

「邪靈！我憑著那偉大力量的名字命令你！說出你的真名！」

海登盯著掃描裝置顯示出的結果，足足看了它好一會。

同樣的道理，或許在海登這裏也可以通用？

海登有氣無力地笑了下：「確定？我現在根本沒法確定任何結論。各種鑒定和診斷魔法都表明她是舊神或者說大魔鬼，而且身體狀況也很健康。檢測心靈影響的法術沒有查到任何反應，但我也沒法確定究竟是真沒有還是被隱藏了。檢測靈魂的法術可以確定她有靈魂，但也沒法確定究竟是不是原本的靈魂。」

以弱者的身份去揣測推算強者能夠做到什麼事情，能夠埋設什麼陰謀，這實在是太困難，而且太令弱者憂心。天外舊神中的佼佼者當年未能勝過資本菩薩，然而海登他們並不是資本菩薩。

「我想到一個主意。」

偏偏正好在這個時候，海登禮貌地敲了敲隔離室的房門，接著便現身了。光是看到秘火流溢的海登，「小女孩」就立刻感覺到一陣新的、壓抑不住的饑渴，逼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她不得趕緊把腦袋埋在枕頭裡，免得口水流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種海登可能連想都想不到的陷阱。魔法技術有近乎無限的可能性。除了那些絕對做不到的事情以外，一個魔法系的舊神要做出別人想象不到的事，只需要有比別人更豐富的想象力就行了。

海登一愣，終於搖頭：「第一時間就試過了，但那個沒有用。艾比蓋爾有近乎免疫的時空魔法抗性，月光燈根本沒法倒帶看見與她有關的景象。她的時空抗性是赫卡忒給她的契約詛咒。想必也是因為有這個，赫卡忒才根本不擔心我們用魔法倒帶去看。」

那麼專業人士又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我怎麼了嗎？」

他自然會問這個問題。因為老教授和海登都知道，安潔拉對於魔鬼們——對於天外舊神，肯定有一套她自己的感知與判斷方法。實際上，海登也早把安潔拉給叫過來了。叫過來之後，他就指著隔離室里的「小女孩」，問安潔拉這是誰。

但安潔拉說她是大魔鬼赫卡忒。

「呃，海登，現在什麼情況？你幹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換句話說，在這裏待著便是非常無聊。

她看起來倒也明白事理，從頭到尾都未曾試過要反抗，僅僅只是慘白著臉，神色十分陰鬱。

「既然如此，就只能先長時間將她隔離，仔細觀察和慢慢檢查。」

和魔鬼簽了契約的人幾乎就是魔鬼的奴隸。赫卡忒只要一個念頭就能弄死她。之前的「她」到底為啥拒絕赫卡忒的要求？捫心自問，「小女孩」認為自己應該向來是是很自私的。如果要出賣朋友，舔赫卡忒的腳才能活下來，按照她的記憶和以往的性格，應該也做得出。

萬一她真的只是個被灌輸了複製人格的陷阱那該怎麼辦？當然是把自己隔離起來對大家才比較安全。既然現在無法確認真相，那她就只能靜待其變。這就是唯一的選項。

老教授聽到這裏，眉頭也皺得更緊了：「試過古典驅魔術嗎？」

因為她身上的力量，身上的靈氣，眼中的火光，全都只代表一種東西——貨真價實的天外舊神。

不過「小女孩」趴在床上，並沒有生氣或吵鬧。她僅僅只是癱在那邊，偶爾唉聲嘆氣而已hｔtｐs://ｍ•ｈｅｔｕｂoｏｋ•coｍ•cｏｍ。

所以她只能趴在床上，精神如今仍仍然感到疲憊。

海登抓抓頭髮，露出死魚般的眼神，將手裡的能量掃描檢測裝置遞給她看結果。這下「小女孩」的表情變得更懵了。

然而與此同時，她卻又偏偏有著和艾比蓋爾極為相似的容貌長相，而且用著那魔女的口吻在說話。海登也知道，所以這事如今已變得非常麻煩。

然後海登嘆了口氣，

「所以明天，我們要把秘火當柴燒，構建戰略級的奧術工程巨型儀式，把這整個海底城市遺迹的時間——全部逆轉！」

是啊，當然可以。海登甚至還能嚴刑拷打這個「小女孩」呢。問題是，這樣做真的好嗎？

與此同時，這「小女孩」也有些清醒過來，終於意識到狀況好像不太對勁，

「當然不是。」海登聳聳肩，「我來關心你一下嘛。然後，我還要告訴你，你應該不會再被隔離很久了。」

海登聽到這話簡直更加頭痛了。但他還是試著問：「這是真正的赫卡忒嗎？」

海登畢竟親眼看過好幾位天外舊神，再怎麼也不可能看錯這股力量的屬性和來源。故而這個「小女孩」在他通靈的雙眼中看來，簡直就是披戴著人形的不可名狀之物，令能夠看到這些力量的人都不寒而慄。

海登擺擺手：「或者說有沒有什麼要求。比如說伙食方面，突然特別想吃魚子醬啦，想要吃餃子（pelmeni）啦，安潔拉都可以幫你做。或者如果你想要天鵝絨床墊啦，特別想要看書、看視頻啥的也都行。我只不敢給你發信裝置。」

否則，海登現在早就有了世上最強的偵探技術——用月光燈照射現場，倒映出現場當時的時空景象，無論什麼謎團都能給揭破。

「安潔拉小姐對此怎麼看？」

她同時也感覺自己前所未有地強大。但這強大的軀體，卻又無比地渴望像火焰一樣吞噬萬物，填飽永遠不會被填飽的身體。

於是「小女孩」臉上終於流露出愕然甚至恐懼之色，讓她趕緊捂著臉對海登說：「海登，我真的是艾比蓋爾啊！」

「就算你真心實意覺得自己是艾比蓋爾，實際上也未必就真的是。哪怕你現在可能真的是艾比蓋爾，也不表示你等會也是。更不用說，你現在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真的和圖書人類。」

剛剛才說過這事情特別麻煩的海登，如今卻若無其事地一口咬定，

海登看了看「小女孩」癱在床上的樣子，隨後開口說：「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但這個所謂的先進，並不表示新神開發出了舊神絕對打不|穿的盾，也不是他們自己手持絕對能打穿舊神防禦的矛。當時的先進並不是以質量的絕對代差碾壓來表現的。

他還沒說完，「小女孩」就已經快先感到無語了：「……別告訴我你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

她從沒有感覺自己這麼虛弱過，因為她感覺自己好餓。就像野火燎原一樣飢餓，想要像火從山谷呼嘯而下，想要將一路上的草木都吞噬殆盡。

無論是真是假，她自己肯定都是這樣想的。很顯然靠這半吊子的古典驅魔術想破解大魔鬼的陰謀也沒用。海登在對魔鬼問題上畢竟不是專業的。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看見自己現在一|絲|不|掛的身體、皮膚當然還有黑夜般的長頭髮，頓時就明白了海登臉上這副表情的由來。

【瑪爾斯集團通緝犯，越獄在逃大魔鬼，赫卡忒】

既像是迷霧，又像是黑暗。看不清方向更不知道該往哪裡走，空余滿心憂慮。大魔鬼赫卡忒的詭計，實在令人畏懼。

在把「小女孩」送去隔離之前，海登迅速通知了阿爾比恩教授和安潔拉，並且讓忍者紅葉迅速搜索了一遍整個海底遺迹——不用說也知道，她並沒有找到或許被藏起來的「真正的」艾比蓋爾。

「小女孩」對此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阿爾比恩教授皺著眉說，

很顯然既不能也不應該。

當時新神的先進表現在生產的效率。舊神們生產一把槍的時間，新神可以生產出十把槍。舊神打造出一個戰鬥魔鬼的時候，新神已經打造出五個戰鬥神族。當時雙方戰力的質量差別其實不是很大，數量卻差太多了。

如果現在再讓「她」選一次，「她」肯定會乖乖向契約主磕頭的。

教授也不再說話，捋著鬍子沉思。幾分鐘后，他突然開口問道：「海登，你有試過用時光魔法去找線索，用月光燈去照射現場，倒帶看當時事發的景象嗎？」

「我知道。」海登扶著額回答，「所以我才讓紅葉帶人仔細搜查整個海底遺迹。但現在別說找到艾和*圖*書比蓋爾，連一點綁架的痕迹都找不到。什麼都不能確定……這才是現在最麻煩的事。」

「你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解決這個問題？」

「我當然知道你有可能是艾比蓋爾，但如果你不是，你肯定也會這麼說。」

這話讓本來就很饑渴的「小女孩」忍不住在床上顫抖了一下：「啊？」

所以，有那麼一瞬間，她那饑渴的目光轉移到了海登身上。那渴望的目光簡直就像某位吸血鬼女神。因為海登幾乎就是一具凝聚秘火的香噴噴肉體，宛如近在咫尺的唐僧肉——而且無論哪種吃法，都有可能填飽她這身體無窮的饑渴。

不管是海登的直覺也好，掃描裝置的檢測結果也罷，都告訴他同一個結論：雖然這個黑髮赤眸「小女孩」的長相和艾比蓋爾有八成相似，但卻百分之百不是人類。

然而驅魔大陣里的「小女孩」卻用非常無奈地表情望著海登，嘆了口氣：「在我看來，我自己肯定就是艾比蓋爾。」

樸素的床鋪，一把椅子，一張桌子，幾件雜物，連窗戶都是單向玻璃——而且當然不能連接網路，不能自由對外進行信息交流。否則這隔離還有什麼意義？

結果安潔拉隔著玻璃看了看「小女孩」，然後馬上就回答海登：「這不是赫卡忒嗎？」

然後他又轉頭望向，那個仍然跌坐在深坑裡，看起來暈暈乎乎，半昏半醒的「小女孩」。

「但現在的狀況正好。你的時空魔法抗性太高，正好需要用很大的量才有可能擊穿這個抗性。」

海登最近已經逐漸觸及到神力的奧秘和境界，而且他選擇的還是和資本天神不同的另一條發展路線。但這也不過是「觸及到」而已。打個比方，如果說天外舊神們是拿著手槍，資本菩薩們是拿著機關槍，凡人手裡只有一把美工刀，那麼海登就是還在研究火藥呀。

……

「我們本來就有計劃要用月光燈逆轉海底遺迹的時間，用來觀測過去的景象做研究。這原本是個超大型工程，需要慢慢來。」

當然試過。海登剛把這「小女孩」帶回來沒過多久，就想到可以試著對她用一下好久沒機會使用的驅魔法術。於是他在整個隔離室外面用銀箔勾勒出三層同心圓的驅魔大陣，以黃金刻下古老的神名，然後高舉六芒星的護符（lamen）對著「小女孩」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