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炎上新雅圖
第253章 預知戰
但海登還是決定要把這種天賦好好利用起來。尤其是此時此刻，這種必須以弱勝強的情況。當他的直覺將他引導，讓海登發現對方的破綻時，他就知道該如何打敗這虛偽的愛之女神了。
這不是愛之女神的性格，有違芙蕾雅的神性本質。尤其她剛剛還不停絮絮叨叨強調她自己對卡蓮的喜愛。那些感情，海登認為應該不是裝出來的。芙蕾雅確實很喜歡卡蓮，直到現在也很喜歡卡蓮。
海登之前也說過，北歐魔法體系裡另有一系和盧恩符文不同的女巫法術，其名為「塞茲咒法」，只有女巫可以使用，男性不能亂碰。芙蕾雅的獨門預知魔法想必就是從這裏來的了。可是……那又怎麼樣了？
她做了個無法形容的又氣又怕的手勢，直挺挺豎起身來，彷彿這出其不意的打擊擊中了她的心臟。
又一次短暫的沉默之後，芙蕾雅先開了口，她這次聲音很平穩，板著面孔：「你知道密特拉集團的八大菩薩，瑪爾斯集團的阿波羅，還有本沃坦公司的奧丁，這幾位主神都有預知能力吧？」
相較之下，這些菩薩和主神的預知就要比這些粗糙的預言魔法精確許多。祂們確實就有一定程度上感知未來的能力。而這也是祂們在這世上最為強大的原因之一。
「不敢說？擔心自己的形象和利益受損嗎？？唉，沒想到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我芙蕾雅雖然不是主神，但你也知道我是沃坦公司第二派系的領袖。」
她的本性──她的神性，或許應該是那種多情而又深情的愛。現在推動她來和海登舌戰的力量是嫉妒，也能算是這種愛情力量的延伸，所以海登剛剛差點就被芙蕾雅給噴倒了。他剛剛是差點敗在了愛神的神力之下。
「——請問這樣一來，你又會怎麼想了？」
預知能力這種東西在小說、漫畫、遊戲里經常是用來被主角婊和毆打的。然而實際上如果認真考慮現實用法，它們可就非常可怕。本來就是強者，加上能偷看劇本，這幾乎就相當於穩操勝券。這世界至今還沒有誕生終產者，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好幾個能看劇本的預知者們之間www.hetubook.com.com會互相預知並互相干擾。
那麼海登就只能再往上加一把火了。
「想象一下吧，海登。假設你是一個資本大神，而且你發現了未來的紀元之子，天生神聖資質，定要成為絕世強者。於是你努力去教導她，和她處好關係——結果有一天，這個瑰寶胚子卻突然跑來找你，對你說：」
「你猜我為什麼在卡蓮出生剛滿月的時候，就認定她的未來一定會閃閃發光？為什麼我在那時候就篤定她的潛力就是我今生所見過最大的？」
芙蕾雅這番話，就讓海登都有些愕然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海登之前也已經意識到，他自己其實也是一個半吊子的預知者。雖然沒法和那些菩薩主神相比，但海登早已經不只是棋盤上的棋子。更有趣的是，另外這些棋手的預知能力雖然都比海登更強，卻都不知道世上還多了海登這麼一個隱藏變數。
這可真是讓海登好生驚怕。
海登點頭，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有的菩薩，以及主神中的兩位都具有預知能力或是能讓他們看到未來的魔法。
瞥了海登一眼，芙蕾雅大概是覺得事到如今沒必要再隱瞞，回答起來倒也乾脆：
「奧丁的預言能力是在清醒時看的。他被獻祭掉的那隻左眼可以窺探時空的奧秘。而我的預言魔法是在夢裡看的。睡覺的時候，我會在夢中透過心靈之眼窺探未來。」
等到房間里真的真的只剩下海登和芙蕾雅，芙蕾雅又給整個房間上了一層複合的結界。考慮到這裏本來就是她的公司大樓，簡而言之，現在這裏就接近了真正的保密和安全。
「如果卡蓮真像你說的那麼厲害，而且這還是你預知到的，那其他菩薩和主神不是也應該早就預知到了？」
可是反過來想想，她口口聲聲說卡蓮現在壓力很大，困難很多，卻沒有伸手去幫助卡蓮，這難道也是因為愛的動力？這顯然就不對了。真正的舔狗不會因為嫉妒情敵就不去舔喜歡的人了。
老實說，海登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他知道卡蓮確實就有這唯我獨尊的霸氣。但自己ｈtｔps://ｍ.hetuｂooｋ.ｃｏm.ｃom平時有這個感受是一回事，發現另一個有預知能力的大神也這麼說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海登卻在笑。芙蕾雅現在越是顯得憤怒，他就越想笑：「然後你就派間諜過來搗亂？這理由誰都糊弄不過去。」
直到芙蕾雅首先打破這片沉默，開口說：
當然啦，嚴格說起來，每個有水平的古典魔法師都會學幾手預言法術。但海登以前也說過，預言術幾乎都是晦澀、模糊而且極度不靠譜的。
芙蕾雅擺了擺手：「至少現在不行。」
海登回頭看了看安潔拉，轉頭問芙蕾雅：「你知道我事後還是會分享情報的吧？」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越是做了虧心事的人，越想把同樣的罪名冠在別人頭上。」
此時此刻，從她身上釋放出來的怒火和力量甚至讓旁邊那兩個女武神侍女都想要退避三舍。
「雖然那時候我才只見過一次剛滿月的卡蓮，但我就絕對地感覺到，那夢中的強者就是長大之後的卡蓮。而到那時，她的權力、她的氣勢，就更在她父親孔雀王之上。」
總不會是就因為吃醋吧？這也太蠢了，況且也說不過去。吃醋可能會讓芙蕾雅落井下石，卻沒法解釋她以前為什麼突然疏遠卡蓮。
「按照你這套說法，密特拉也該預知到孔雀王的女兒將來會給他惹麻煩。他怎麼不先來把卡蓮扼殺在襁褓中了？」
「你們兩個先退下去。海登，你也讓你的女僕先離開這個房間。」
唇槍舌戰再啟，而且這句話果然狠狠刺中了芙蕾雅的要害。
趁此良機，海登就要問一個他從剛才開始就很疑惑的問題：「芙蕾雅，我也不是瞎了眼。你剛才的說話，現在的怒氣，全都是出於對卡蓮的喜愛。這我看得出來。」
「你說什麼愛的付出，說要用心去思考所愛的人需要什麼——這些話確實都說的不錯。可是你自己作為大能的神明，在卡蓮遇到困難時反而沒有為她提供幫助，對吧？」
「我夢見這個嬰兒成為了統領整個地球的強者。」
所以海登現在不能後退。不但不能後退，反而要追擊。
……哎呀？
「卡蓮的夢想是和_圖_書要她自己獨立完成的！我要是隨便插手算什麼事！」
芙蕾雅平靜地說，
如果只有一個強者能看著劇本作弊，他早就把其他人都打死了。
「很顯然你並不了解預知能力的具體運作方式。」芙蕾雅冷冷地說，「哪怕針對同一個未來，不同人預知到的景象和對預知的解釋也往往都是不一樣的。密特拉未必和我看到了同樣的預知，我們得到的結論也未必相同。當然，如果預知者之間彼此交流自己看到的東西，互通有無，我們得出的結論顯然精確度就會更高。但誰會這樣合作呢？」
此時此刻，狀況似乎就是這樣進退兩難。海登也不再多說，只是默默盯著芙蕾雅，等著看她到底要怎麼辦。
這句話顯然就讓芙蕾雅身旁那兩個女武神侍女愣了一下。但她們並沒有對自己的老闆說些什麼像「這怎麼行，我們要保護您啊」之類的廢話。這些特別調整出來的神族戰士沒笨到需要問這種問題，她們的老闆也沒空整天進行這種普通人強加于彼此的對話。所以兩個女武神立刻就點頭，收起長矛，退下去離開房間了。
所以一定是有外在的原因讓她不能或者不敢去幫助卡蓮。
畢竟直覺這種東西毫無根據，莫名其妙就會從腦子裡蹦出來。海登沒法向其他人好好說明，他自己以前也不太相信……不過自從上次【墮天城】事件結束之後，海登對於「直覺」便有些改觀了。
好吧，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海登就這樣讓安潔拉和那兩個女武神一起到房間外面去杵著了。他衷心希望等會結束之後那兩個女武神的理智（san）還正常。
很久以前，海登其實不太相信他自己那毫無來由的直覺。
這大神的威勢，海登已經一點也不再畏懼。他故意冷笑嘲諷，還用手裡長長的法杖敲打黃金地板。他現在的法力雖然比不上真神的神力，但也不算太差。況且海登已經用【言辭利劍】將其論破，芙蕾雅的神力就不再可怕。這樣用力一敲，他竟用法力和言語硬是讓震動停止下來。
芙蕾雅說歸說，海登聽到這裏就忍不住舉手了：「我能不能問問，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但就算這樣，也還有兩件事特別奇怪。
海登皺起眉頭，
她們不敢把海登當場轟殺，但如果只是把海登抓住，再喊孔雀王和卡蓮過來贖人，大家也不算是徹底撕破臉開戰，那就不至於鬧大。海登已經不怕芙蕾雅了，但芙蕾雅要不給他面子還是沒問題的。就算已經看穿了對方神力的破綻，海登怎麼也不可能真在別人的公司里打贏一尊大神——哪怕屬性已經能針對，力量差距仍然是絕對。真打那是十成十贏不了的。
「我雖然不是主神，但我在沃坦公司卻是幾乎能和奧丁平起平坐的神。我甚至和奧丁生了個兒子，巴德爾，推舉他來當這個公司的ceo，作為我們兩個派系之間的和平協議。如果比賽一對一戰鬥，我也不是我哥哥弗雷的對手。但我仍然是這個派系的領袖。你猜這是為什麼？」
芙蕾雅回以冷笑，
「我夢見長大了的卡蓮在億萬人前高高在上，號令天下。」
「所以我才說你什麼都不懂。」
「『阿姨，我覺得你們這些資本神的做法都是錯誤的！』」
……沒想到芙蕾雅眉毛一挑，反問道：「一碼歸一碼，這是兩回事吧？」
總之，芙蕾雅的說法很有趣，但就算這樣也還是有一個問題。所以海登也直接問了：「就算你說的沒錯，有件事也還是很奇怪。為什麼卡蓮離家出走讀大學之後，無論是工作還是現在創業，你都沒有再幫助她了？這和你的預知哪有什麼關係？」
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果然就讓芙蕾雅沉下了臉。很顯然，她一點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至少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問出來。
你現在就在這樣做呢——可惜海登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
面對神色為之一變的大神，力量與她相差甚遠的海登反而笑得很輕鬆，
所以海登現在望著芙蕾雅，反而笑了。
但海登並不怕她出手轟殺自己。既然這芙蕾雅會因為「別的原因」而不敢幫助卡蓮，那她肯定同樣不敢在這裏轟殺海登。因為卡蓮和孔雀王都知道海登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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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
「言歸正傳。總之，打從卡蓮滿月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她那天晚上，我就在夢中預知到了卡蓮的未來，夢到她有驚天動地的潛力。命運安排，要讓她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海登本來還以為她真的是變態呢，看來並不是啊。
因為他在【墮天城】里逐漸意識到，自己這所謂的「直覺」……實際上恐怕根本不是直覺。
他已經看穿了芙蕾雅神力的弱點和破綻。
很多人都說他是先知，海登自己確實也感應到過一些奇怪的東西。如果此事為真，再考慮到安潔拉的來源，這所謂的「直覺」沒準實際上就是海登偶爾從外宇宙接收到的情報，是從外神那邊得到的「啟示」……這麼一想還挺令人毛骨悚然，真掉san啊。
因為芙蕾雅是奧丁之外，沃坦公司魔法技術最強的神……想到這裏，海登便立刻明白過來：「你也有預知魔法，而且是和奧丁原理不同的獨門預知魔法。」
如果你是現在這個時代的統治之神，又恰巧聽說有個被預言即將統治下個時代的孩子，那麼這個權力交接的過程恐怕不會很愉快。
芙蕾雅身旁那兩個侍奉她的女武神侍女立刻站起身，臉上顯露出十分的警惕。雖然芙蕾雅自己只是沉著臉，什麼都沒做，但如今的場面已經稱得上劍拔弩張。
長長的，令人緊張的沉默，就這樣持續了差不多有一分鐘。
「既是出於愛，你又說卡蓮正在承受著格外的壓力，面對著許多的困難，卻又並不幫助卡蓮，這次反而落井下石，究竟是為了什麼緣故？」
芙蕾雅冷淡地繼續說，
「胡說八道！」
可能是這句話戳得太用力了，芙蕾雅的神色已經變得越來越嚇人，臉孔都有些扭曲起來。
「就像密特拉是這個時代的紀元之子，我就能確定，卡蓮正是下一個時代的統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