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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安潔拉來了之後海登就把這些東西全拋在腦後了。但那是另一回事，兩者之間毫無可比性。但現在既然提起，海登畢竟還是回憶起了學生時光的一些往事。

……然而當他們走到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讓海登為之一愣。

海登一開始還沒理解她這是在做什麼，但很快他也意識到：「海鷗？新雅圖的海面上居然有野鳥了？」

所以卡蓮現在才會這麼說，

海登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所以很快，他們倆就並肩散步在新雅圖的一處海岸步道上。

現在看海登說的那麼興高采烈，卡蓮自然也就點點頭：「那你還在等什麼？帶我去看看吧。」

所以最後還是比較關心約會的海登先說：「也差不多快中午了。你想要吃點什麼嗎？」

誰不知道這年頭的自然生態都被污染成啥鬼樣子。這裏現在碧海藍天，還有海鷗，甚至這海鷗並不會對人噴火，這可太稀罕了。

話雖如此，神和仙人都不會餓急。兩個人就這樣高高興興地溜達走向母校，走進海登幾年前再熟悉不過的學校大門對面的街巷……

「這可真未必算是忽悠。」卡蓮若有所思地搖搖頭，「我一直覺得你的直覺天賦很有可能真就是一種預知能力。這種能力很稀罕，沒法通過基因改造來先天得到，後天也極難培養，連我父親都沒有，更不用說我了。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唯一的預知能力者就只有你。」

她伸手放那隻海鷗離開，望向遙遠的海平面，

再加上海登當時還讓安潔拉凈化了整個新雅圖的工業區地脈，這就更讓周圍數百公里的大氣水土都變得乾淨起來。而自然水土一旦乾淨起來，生命便能回歸到這片土地上。

他之前還在盤算著要不要找機會去牽卡蓮的手，現在卻覺得也沒這個必要。一個心懷天下，一個心懷眾生，這兩個人哪怕只是肩並肩在城市的街道上一起晃悠過一整天，也肯定會有隻靠這個就被滿足的感情。

自從新芽城的一切步入正軌，海登和卡蓮都好久沒往新雅圖跑了。雖然新雅圖這座城市是他們度過小半段人生的地方，但他們最近各有m.hetubook.com.com事情要忙，都沒啥過去的理由。

但是，像八大菩薩、奧丁、芙蕾雅、阿波羅這樣的諸神，祂們卻有辦法用現代奧術理論還沒法解釋的特殊技術或者能力，在一定程度上預知這不確定的未來。這些技術和能力大都是現代奧術理論還沒法解釋的怪東西，因此也沒法量產，甚至可以說少得可憐。

可是卡蓮何嘗看不出海登的想法？她瞧著海登的臉笑了笑，又把視線轉向大海。有一群海鷗們正結隊翱翔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

她燦爛的笑容就讓海登亦為之怦然心動。話雖如此，他還是有些納悶：「真就只因為這個？」

這對本是出來約會的未婚夫妻，現在就是在約會勝地里恩恩愛愛地聊著這樣很不解風情的東西……但這也沒辦法。畢竟卡蓮雖然在性別意義上是女性，但在承擔社會功能層面上就和男性一樣，是心思更放在事業上的領袖人物。

「我本來還在想，第一次約會，去氣氛更濃的地方會不會更好。」

不知為何，卡蓮今天卻說她想要回新雅圖走一走：

海登看到卡蓮這樣，忍不住就調侃了她一句：「和我出來玩就那麼開心嗎？」

「但我不懂那些複雜的世界經濟形勢。我實在不懂為什麼芙蕾雅說教育晶片能夠把另外三家巨型企業都一起逼死，不懂為什麼她說這能讓現在的資本主義社會禮樂崩壞，不懂她為什麼說這是諸神的黃昏——我自己想這事，總覺得不至於嚴重到可以毀滅世界。」

突然之間，卡蓮向這些海鷗伸出手，接著就看見一隻海鷗飛來，落在她的手上。

所以這樣一來的結果就是，這倆理論上應該算是未婚情侶的生物，如今一邊走在景色優美的海邊步道上，卻又一邊聊著些毫不浪漫的東西。

「新雅圖周圍的自然生命基本上都被之前的大吸塵器搞環了。如果只有鮮花，那也未免顯得太單調。」

「或許是其它大公司覺得密特拉集團這事不守規矩，露出獠牙威脅，將來的衝突就要激烈了，甚至可能引發公司戰爭。」所以卡蓮推斷到，「這種事我們也沒太多變化球可以打。保守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強，盡量多結盟合作，繼續以此準備為先吧。」

「那當然有。」

沒想到卡蓮還真就轉過身來，微微一笑：「是啊，不行嗎？」

「那當然。你還不懂我嗎？」卡蓮臉上反而露出更加自信的笑容，「別說只是和你出來約個會了。不管做什麼，我都不會忘記某些事。如果你今天要期待那些浪漫幽會的氣氛，一定會失望的。畢竟我可說不出什麼風趣的話。」

「芙蕾雅自己有獨門的預知魔法，還想要和你合作，看來她看到的未來就不太妙。」

卡蓮說到這裏，沉吟道，

「其實不是野生的。」卡蓮摸了摸這隻海鷗，解釋道，「這是人工生命，和【夢想花】配套強化的產業。」

「能說來給我聽聽嗎？」

根據現有的奧術理論，未來其實是不確定的，因此精確預知未來應該也是不可能的。這就是為什麼預言魔法技術都很不靠譜，只能靠大公司的大數據來提升一些準確率（話雖如此，提升之後的準確度仍然不是很高）。

海登其實不是很懂這些經濟學的東西，但這也不能怪他蠢。經濟學在這個世界也算是帝王之學，非神族不能輕授。海登這個老百姓出身根本就沒有去琢磨的機會。

至於次一級的神明和墮天使，有些就能從世界的環境變化中讀取到信息和情報，以相應根據為基礎做出一些預測。所謂「觀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可惜，這樣的預測就是更加有限的。畢竟大家都知道，真的觀一葉落而知天下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只要是學生喜歡吃的東西，我們學校周圍那些攤子和店簡直應有盡有。燒烤，炒飯，牛丼，拉麵，鐵板燒，便宜牛排（大部分食材當然都是人造的），熱狗攤，現烤披薩車……有一家炒飯我一直都很喜歡，吃到畢業都忘不了。」

聽到這裏，誰還不明白為什麼她看著新雅圖的碧海藍天會這麼高興？海登想到這裏，心中也頗有些震撼。

「但如果只是這樣……應該也還不至於能把其他三家巨型企業全部搞死啊，畢竟大家也不會坐以待斃……何出此言呢？」

海登自然就把m.hetubook.com.com芙蕾雅說的「時代要變了，接下來就要天下大亂禮樂崩壞」之類的話轉述了一番。說完之後，他揉著額角，又補充一句：「她說的這些變化，主要都是從密特拉集團這次的技能教育晶片而起。她說得很嚴重，我也可以理解這技能晶片對平民百姓又是一劫，而且會大大減少密特拉集團的員工成本，讓它有更強的競爭力。」

「這個海岸步道，其實也是我們改善了新雅圖的環境之後，這兩年才更加發展起來的。因為景色變得這麼漂亮，才會吸引很多遊人。周末還會有水上表演。」

那些和同學朋友一起鬧騰過的青春時光，說來可惜，卡蓮便是沒有的。她大學時就只有海登這個朋友而已，而且她還不和海登出去玩。

哇，雖然這是大實話，但這話可真傷人。但海登還是掙紮起來說：「不不不，你看，我以前好歹也是都市傭兵，這新雅圖就像是我的後花園一樣。你想要吃什麼奇怪的東西，我都可以帶你去哇。你肯定不會知道什麼傳聞中的小餐廳吧？就連讀大學的時候，你也沒吃過幾家學校附近那些小店吧！」

「但是我也不敢問她，畢竟這一問她就知道我根本沒有相關的預知了。這就很尷尬。」

不過他還是調侃了一句：「所以你和我出來約會，腦子裡還都想著天下大事嗎？」

「我很高興，是因為新雅圖的海面和天空現在那麼乾淨，都是我們兩人努力的成果。」

所以海登就很納悶。

因為卡蓮此話確實不假。新雅圖現在這個良好的自然環境，很大程度上都是他們倆間接影響出來的。當年阿拉斯托加海登那一堆操作，讓新雅圖從密特拉集團的壟斷市場，變成必須與沃坦公司、煙霧鏡公司三家共同競爭，這就迫使他們都必須花一些力氣來整理新雅圖的環境。而卡蓮又在那時候推出了【夢想花】的業務。這夢想花的轉化、純化功能就能把原本只是白白花錢的環保事業變成可以賺錢的生意。兩方聯繫之下，新雅圖的氣候環境自然就得到許多改善。

那種留在唇齒間的味道，那種味覺記憶，對海登來說，某種程度上，確實就代表了他青春的httｐs://wｗw.heｔｕbｏｏｋ.coｍ•ｃｏm一部分，代表了他大學時光中很重要的一環。

未來哪有那麼容易預測呢？

結果卡蓮一聽這話就樂了：「怎麼，你要用我的錢給我們訂高檔餐廳嗎？」

聽卡蓮這樣一說，海登才恍然大悟。

……話是這麼說，他們也不可能真就在海岸步道上一直聊正事，就把一整天都打發過去。兩個人說是要在城市的街道上亂逛，也不可能真晃到貧民窟裏面去——倒不是因為治安，畢竟卡蓮和海登都能隨手把整個貧民窟轟成白地了。但真跑到貧民窟里去瞎逛那可真太缺乏約會氣氛。

當然，卡蓮並不因此而後悔，畢竟她自信自己一直都是在做更重要的事。不過今天反正是在約會嘛……

（為什麼阿拉斯托同樣是老百姓但卻比海登更懂一點？說實話，阿拉斯托的智商確實真就比海登高，有些道理他自己看著新聞就琢磨出來了。這是沒辦法的事。）

「我以前最喜歡吃的還是一家小店裡的炒飯。放雞蛋、花生、青菜、洋蔥丁、胡蘿蔔丁、酸豆角，還有一點點牛肉、臘肉或者香腸。雖然都是人造品，但是親眼看著那店主開火加油起鍋翻炒的架勢，再加醬油，有時再加一點辣椒醬——幾乎撐爆飯盒的滿滿一份炒飯，可真是太香了！」

「我想要去新雅圖的街道上逛一逛，然後再去超市看看。」

海登在這個問題上甚至都不需要費力思考。大學時期的記憶對他來說總是鮮活的。

卡蓮倒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彼此彼此。」海登啞然失笑，反倒是覺得壓力消去不少，「我什麼時候是啥浪漫的人了？所以這倒是剛剛好。」

主要是，卡蓮她就算離家出走的時候，其實也沒真的缺過錢用，充其量也就是她自己硬著脖子不用而已。但跑去吃學校附近的便宜小店對那時候的卡蓮來說只是浪費學習和做研究的時間，她當然就沒興趣。現在聽海登這樣一說，她才驚覺自己的學生青春生涯里好像缺失了很大的一部分。

「這倒是有些意思。那你有推薦的店嗎？」

尷尬的是，卡蓮小時候是個武人苗子，離家出走之後又忙著學鍊金術，所以也不算特別懂這些經濟和金融的門道。幸好她和_圖_書起碼也比海登懂，頓時就皺起眉頭來：「芙蕾雅這麼一說，可真不是個好兆頭。一個不需要擔心勞動力成本和員工來源以及忠誠度的企業，一個可以隨便增加工作時間的企業，在資本主義市場上佔據強大優勢確實是不可避免的。」

「新雅圖只是開始。將來，我要將這顆五億平方公里的星球，所有的污染，全部凈化乾淨。」

海登當然不想告訴卡蓮，芙蕾雅竟然對她有那種奇怪的非分之想。他也不想說太多有關芙蕾雅預知卡蓮將會成為大地至尊的事情，因為大家都知道很多預言都是因為和當事人說了才出狀況爆炸的。所以海登轉念一想，乾脆避輕就重：「我這次能說服她與我們結盟合作，主要是忽悠她相信了我有預知能力。」

這片海岸步道與海灘只有一階之遙。如今正值春夏交際，新雅圖的氣候又有城市結界守護，雖然陽光耀眼但並不悶熱，迎面吹來的海風也溫柔舒心。或許因為今天不是節假日，海岸步道上也沒有多少旁人。卡蓮哼著小調背著雙手，遙望遠方波光粼粼的海面，看起來心情不錯。

這話一時間還真就把卡蓮給堵回去了！這人讀大學的時候因為剛從家裡逃出來，頗有點敵視全世界的風範，整天就蓬頭垢面地躲在研究室里煮魔葯，就連學校附近那些賣給學生的便宜小店也沒吃過幾家。

因為曾經是那家小餐館的店面，如今已經變成另一家大公司連鎖的快餐店了。

燦爛陽光、碧空如洗之下，水天一色的大海，這一切景色確實賞心悅目。加上海登和卡蓮雙向奔赴也不是第一天了，兩個人一起出來約會自然看什麼都高興。但是，以海登對卡蓮的了解，她還不至於這樣就輕易變得特別開心。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巨型企業就是資本神組成的集團？卡蓮從這方面想，就想不通為什麼芙蕾雅會說這是諸神黃昏的開端。不過卡蓮因為不知道芙蕾雅「喜歡」她，一直把芙蕾雅當成還算不錯的遠房親戚阿姨，而且知識淵博，所以她也不認為芙蕾雅這是什麼很大的誤判。

例如這個：「你昨天去芙蕾雅那邊都談了些什麼啊？我的意思，除了你忽悠回來的這些好處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