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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王壓低聲音：「天使是沒有救贖的權柄的！何況米克特提卡希瓦還是個連靈魂都沒有的邪惡縫合怪！」

一離開大家的視線範圍，孔雀王就拉起結界，阻擋外來的窺測。然後祂立刻皺起眉頭問，語氣聽上去非常震驚：「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麼？」

劍走偏鋒就能打贏？那只是沒打過仗的菜鳥的妄想。孔雀王很清楚，戰爭就是在比資源。

安潔拉歪了歪腦袋，微微一笑：「好吧。我們到旁邊去說。」

「從此處向西去兩萬里左右，有葦原之國。最後一個被封印的墮落天使就在那裡。祂就是地獄之王，魔鬼之主，當初帶我們墮天的領頭黑羊——阿斯莫蒂斯。祂一定就有辦法刺|激使者想起真名。」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選擇——我會尋找並且使用【外神】的力量對抗密特拉。」

「目前還沒有。」孔雀王沉吟道，「但他把不動明王留著沒有出動，可能就是為了防備我下場。」

最後還是海拉（她剛剛在廢墟里找自己丟掉的冥河記憶體）湊過來問自己老公：「薩薩，密特拉沒跑來找你麻煩么？」

說到這裏，海登終於露出一些有點像是真正笑容的表情，眼睛里放出小小的光芒，

……種田，生產，研究，進步，全都是非常美妙的詞語。能讓人充滿希望——可是當你的敵人種田比你更快，技術研究開發比你更加迅速，生產力比你更高，甚至可能技術進步都比你更快的時候，搞種田又有什麼用？

孔雀王只是很憂鬱地看著他：「女婿，你剛剛已經看到一個建立在錯誤手段上的帝國如何崩潰。然後你現在的選擇就是要把一切都賭在一個沒人搞得懂的不可控制的力量上面。」

最後卡蓮終於說完了米克特提卡希瓦和煙霧鏡的死亡經過。孔雀王默默聽著女兒敘說當時的情況，聽見安潔拉在最後和米克特進行的對話。不知為何，這就讓孔雀王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笑眯眯的安潔拉，然後陷入了長長的沉思。

這狀況實在是非常糟糕。

「密特拉現在已經不按照原本的社會規則在玩了，倒不如說他已經徹底掀桌不玩了。」卡蓮皺眉，「他本來就把我們一家當作外人，干這和圖書種大事甚至都沒有先和我們告知。現在他沒向我們動手，等瑪爾斯集團和沃坦公司都倒下，恐怕就輪到我們這些比較小的『反賊』。」

「我也知道安潔拉現在能發揮出的力量好像比較有限，可能不夠真正戰勝密特拉。」他重新轉向孔雀王和羽蛇神，「如果你們知道任何，任何有可能進一步激發她力量的辦法，都請你們告訴我。」

「岳父，雷米爾，你們都說【外神】是毀滅和憤怒之神，會降下烈怒的制裁把我們全都殺盡。但我剛才卻親眼看見安潔拉將米克特提卡希瓦，這個建立在南美血祭罪惡基礎上的——幾乎連靈魂都沒有的東西，拯救了。」

她什麼都沒有說，但海登直覺自己可以盯著這個笑容看上幾個小時，卻也無法理解。

「重點不是資格。」孔雀王語氣嚴峻地說，「重點是任何天使都不能做超出規定的行為——哪怕是正確的！這是為了從原則上防止天使濫用權力干擾人類自由意志的核心規則！你正在違反規定！」

「使者好像記不起她自己真正的名字了。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我們都知道【真名】對於我們這樣的存在至關重要。如果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即使是神——不如說正因為是神——才無法發揮其十全之力。」

孔雀一家聽見祂這話，都不禁感到有些憂心。

羽蛇神建議潤，孔雀王看不起祂，這也很正常。然而雙方又都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

海登說，發言打斷孔雀王和羽蛇神的針鋒相對，

說著說著，孔雀王的語氣終於變成了深刻的擔憂，

但論帶兵群毆的水平，不動明王就在孔雀王之上。如果不動明王帶著一整支金剛力士軍團圍毆單獨的孔雀明王，誰勝誰負就難說了。

密特拉集團一共八個主力明王，還有幾個不算主力、相對比較沒有兵權的明王，例如孔雀明王自己就是其中之一。論個人戰鬥力，孔雀王一直都是最強大神，只論單體攻擊殺傷力，祂近戰一擊甚至有1.5倍標準主神水平，所以沒有主神菩薩願意和孔雀待在同一個房間里。

海登聽到這個消息幾乎感到眼前一黑……可能也沒有那麼誇張https://m.hetubook.com.com，但這實在是個壞消息。

羽蛇神回以冷笑：「薩麥爾，我最討厭你這個假清高的樣子。不確定的辦法也得試試，選擇自己覺得最正確的。否則你打算怎麼辦呢？把自己綁好打上結，等著密特拉或至高者哪個先來把你們殺光？」

對此海登並不看好。他的預感很糟糕。密特拉恐怕是真的做好了準備，要把大家全都打倒在地。就算現在去聯合瑪爾斯集團和沃坦公司，估計也沒用。

「安潔拉，你就那麼喜歡人類嗎？」

此話有理。

「至於為什麼我現在願意相信安潔拉，說穿了其實也很簡單。」

說到這裏，羽蛇神舉起蛇尾巴，向西邊一指，

「你去唄。」海登苦笑，「我們倆本來就是習慣分線，在自己擅長的地方戰鬥的嘛。」

這一次，孔雀王只是皺眉，並未反駁。

「但另一方面，我知道有個傢伙，很可能有辦法刺|激使者回想起她自己的真名。因為祂和使者（如果我沒猜錯名字的話）就有一些古老的緣分。」

但拖下去又如何？等兩家大公司都被密特拉吃掉，接下來孔雀一家還是要遭殃。

「我來找辦法。」

「這就是你的眼光不夠銳利了，梅勒克·塔烏斯。」安潔拉搖搖頭，「米克特提卡希瓦當然有靈魂，因為她就是所有南美千百年來被侵害者的靈魂。她能為了一個不愛她的人放棄自己的不死，自願燒盡自己靈魂中的邪惡部分，而且願意懺悔自己過去的惡行，那當然就有得救的資格。」

聽見女兒這話，海拉驚訝地睜大眼睛：「我還以為你討厭和其他巨型企業合作呢。」

……所以，海登覺得自己是時候該出來說話了。

「天使不能用人類的方式思考，不能有人類的視角！如果你真的是代表【神】下來觀察，就更不能用自己的標準對人類做出判斷，否則那就是『偏見』！用自己的偏見施展力量，就是濫用權柄！」

然後祂轉向旁邊的安潔拉說：「同胞，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聊聊。」

世界大戰已經開始了。

這羽蛇神說著，看起來還挺樂。

與此同時，卡蓮已經向孔雀王快速解釋了一下南美這邊發生的事，解說和-圖-書了一下煙霧鏡到底幹了什麼，米克特提卡希瓦又是怎麼和祂同歸於盡。

但孔雀王和海拉對視了一會，孔雀王卻開口說：「這不是個好主意。密特拉既然敢開戰，就不會怕我們往戰場上多添幾個大小神。他現在還沒對我們動手，但如果我們現在就明擺著反抗他……你也記得上次新雅圖是怎麼被不動明王打爛的。」

況且密特拉居然有這樣大的膽子，敢用七個明王（甚至可能還不到）就攻打剩下的全世界，這狀況真是越看越糟糕……

「不要裝蒜。你把米克特提卡希瓦——南美的靈魂聚合體，其中的一部分靈魂，解放到上界去了！我是前任的死亡天使，一聽卡蓮複述就反應過來了！」

一時之間，孔雀王和羽蛇神都沒回嘴。面對海登這番話，祂們一時間好像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說到這裏，直到這時，海登才終於露出了微笑：「我們都知道，米克特提卡希瓦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安潔拉還是把她拯救了。既然外神的使者都是如此，那我就相信【外神】並不是你們嘴裏那樣不分青紅皂白，會把大家全部殺光的東西。」

尋找安潔拉真正的名字，解放她真正的力量！

聽到煙霧鏡怎麼用封印結界把眾神的分身都坑掉時，孔雀王皺起了眉頭：「怪不得瑪爾斯集團和沃坦公司剛才都陷入混亂。資本神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必須不停保持流動。分身的力量被卡住，本體多少也會受影響。煙霧鏡應該是和密特拉有密約，定好了要在這時候搞事。」

趴在旁邊的羽蛇神一直聽著他們說話，這時候的吐槽就更加直白：「孔雀之女，你是真不明白嗎？你們的反抗計劃已經完了。密特拉贏了，大勢已去。假裝不承認的人只是在欺騙自己。」

孔雀王嘆了口氣：「這世界上與外神力量有關的東西，幾乎就只有我們這些墮落天使，都是密特拉的手下敗將。你打算靠我們這些手下敗將做什麼？哪有可以幫助你打贏密特拉的東西？」

與此同時，卡蓮也反對了，不過並沒有海登預料得那麼激烈。她只是淡淡地說：「我拒絕在一個不明所以的東西上投入所有希望。海登，你去尋找【外神和*圖*書】力量吧，我也要按照我的計劃，先去和密特拉集團戰鬥。」

祂這話說的還算是委婉。

事到如今，海登當然可以跑去聯合瑪爾斯集團和沃坦公司對付密特拉，想必他們會有興趣的。可是，就算聯合了，就有勝算打贏密特拉嗎？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密特拉比海登他們更有錢，更有資源，有更先進的技術，甚至有可能更聰明。和密特拉比賽種田，最後輸掉也很正常，本來就沒多少勝算。

不過呢，羽蛇神還是很不爽地盯著孔雀王，至少沒像怕外神那麼怕。

當卡蓮說，羽蛇神打算要發射生物方舟宇宙飛船前往比鄰星β時，孔雀王用能殺人的眼神瞪了祂一下。羽蛇神則是把蛇頭都縮起來了。舊神，尤其是墮天使們，果然都很害怕孔雀王。

孔雀王卻翻了個白眼：「雷米爾，自古以來你就凈會出餿主意。我不會阻攔你們自願瞎整，但如果我的女婿被你的餿主意坑死，追到宇宙我也饒不了你。」

另一方面，其實祂們倆的話也都各有道理。

只有安潔拉笑了。看著海登，她的眼瞳里閃動著柔軟如朝霞的光芒，露出的是一種既無奈又欣喜的笑容——就像是，又重新看到了一個很久以前就失去的，明亮而又令人懷念的事物。

或許海登除了【外神】以外，確實已經沒有別的力量可以再依靠了。

「我也知道什麼叫輕重緩急。」卡蓮回以吐槽，她對自己媽總是不太客氣，「再這樣下去，密特拉集團真的要征服全世界了，當然要優先對付他們。」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能讓尊貴的使者回想起名字，或許就能讓她回想起真正的力量，回想起自己正確的職責！」

祂說到這裏還搖了搖巨大的蛇尾巴：「我建議你們都跟我來。一起坐我的生命飛船，到半人馬α去！何必困在這裏和密特拉糾纏？我們飛走，去比鄰星β重建家園。不僅能保全自己的性命，還能重建新天地。」

這聽起來倒還挺像是個解決問題的正經辦法。海登聽了也不由為之精神一振：「你不是說自己快猜出來了嗎？那就直接說出來唄。」

「現在不反抗，等其他公司都完蛋，密特拉也會來！」卡蓮立刻豎起眉毛，「所ｈtｔps://m•ｈｅｔｕｂｏok.ｃoｍ.com以你打算坐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嗎？」

密特拉太強了，現在就和他正面對抗，很可能意味著迅速的死亡。密特拉集團有最強大的資源、勢力、兵力，最先進的技術。和他們正面對抗，根本沒有奇招陰招參与的餘地。

「我們所有這些墮落的魔鬼，以前說白了也就是濫用權柄的天使。你這樣不怕和我們一樣墮天嗎？」

然而羽蛇神卻轉了轉眼珠子，搖搖頭說：「倒也不一定。薩麥爾，雖然我們都不知道這位使者是怎麼會跑下來的，但我已經大概猜出她真正的名字。你應該也快猜出來了吧？」

所以羽蛇神繼續得意洋洋地出主意，

所以沒等卡蓮說話，孔雀王就先冷冷地說：「雷米爾，你難道覺得逃走4光年，外神就不會追殺過來？四百年不見，你的愚蠢和自以為是一點沒有改進。」

然後她轉向孔雀王說：「父親，把【孔雀宮】移動到常青州來吧。我們以【新芽城】為中心建立一個聯合防衛系統。先從整個常青州開始，然後聯絡瑪爾斯集團和沃坦公司。密特拉再怎麼閃電戰，也不可能一下子打垮兩家遍布全世界的巨型企業。聯手反擊的機會一定是有的。」

兩個墮天使在這裏怒目對視，針鋒相對。看來祂們倆的關係不是很好。

「這太陽系呢就留給密特拉，然後等著至高者的烈怒降臨在他頭上！這才叫報應不爽！」

「這肯定是不行的。既然使者是自己想不起名字，那硬告訴她也許反而會出問題，而且萬一說錯更可能會出事。」羽蛇神搖頭，「『知道』和『領悟』是兩碼事。對於後者來說，前者有害無益。」

本來，海登以為自己這話會引來孔雀王甚至卡蓮的激烈反對，然而並沒有。

安潔拉挑了挑眉毛：「什麼做了什麼？」

密特拉集團在其它三家大公司同時陷入混亂的時候，果斷髮動全面戰爭，這顯然是一個蓄謀已久的計劃，而且密特拉顯然有信心把另外兩家公司都打下來。

煙霧鏡公司已經原地爆炸，沒什麼力量可以用了。

「當然不是。」孔雀王小聲說，「但保障你們的安全也很重要。戰鬥也要看時機和勝算……否則我可能兩百年前就早早捅死一個菩薩去和他們同歸於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