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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啤

作者:司馬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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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心潮逐浪高 第一百二十三章 開張大吉

第二卷 心潮逐浪高

第一百二十三章 開張大吉

短短的十分鐘,就為見個面,就為了送點東西,三年同學情誼,著實讓秦東感動。
這還真是個五好青年,以前是用兩根手指頭謀生活,現在改成用腦子謀生活了,不過,技術含量越來越高了!
「這兩人啊,昨天就上車了,昨天光收錢就收了一千多……」
也就是說,筆在內還是在外,完全就是他說了算!
「手錶都押上了……」
仲星火又跟秦東等幾個廠長討論了一番,誰也沒有好辦法,似乎他們只能眼看著沈啤和孔孟勝出了,可是這趟旅程,才剛剛開始啊!
列車裡,四處有人在閑聊打發時光,天早已黑了下來,平行於窗外風光的,是鮮少被注意的窗內景緻,熱烈蒸騰的煙火氣息,撲面而來的百態世相:
彭城就是徐州的古稱,擁有著兩千五百年的建城史,如此驕傲的歷史用在啤酒上,卻有太多的人不知道。
火車上,秦東的大哥大又響起來,「喂,東寶?喂,喂,喂——」秦東看看手裡的大哥大,不是信號斷斷續續超級差,而是電池徹底沒電了,一塊電池只能堅持半個小時左右,他順手把大哥大扔到卧鋪上,杜小樹就趕緊像接寶貝似地接了起來。
嘩——
「股票我們不懂行,糧票還有人要嗎?」
一夜無眠,秦東儘是思念杜小桔了,當天蒙蒙亮的時候,他才醒了過來。
「好,手錶一塊,我就不客氣了!」他笑著摘下手腕上的電子錶扔給另一個小夥子,自己就戴上了聶新鳴的手錶。
「誰跟是你是同行?」秦東笑了,「現在你們可以跟我走了嗎?」
「唉,你這是幹什麼?不就出趟差嗎?」秦東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不客氣,嘴裏埋怨著,鍾小勇早就接過了兩個網兜。
「秦廠,這燒餅真好吃。」王新軍從網兜里拿出一個大燒餅,大燒餅外圈厚、內芯薄,中間抹糖漿粘芝麻,吃起來來香甜酥脆,鬆軟可口,「你們同學感情真好……」
「開張大吉!」秦東笑著把兩個罐頭塞進鮑廠長手裡,「走,出去看看。」
群情激奮了,看熱鬧的似乎比當事人還激動!這年頭,手錶在家裡也是大物件!
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著,秦東就慢慢擠了進去,可是聶新鳴只是看著雙眼皮,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秦東放下洗漱用具,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你看你,這事哪能說過去就過去,這樣吧,如果你猜中了筆在裏面還是外面,我讓你踹我一腳,你要是猜不中,你就跟我走,行嗎?」
「巴依!」
火車上人太多,又是清晨,秦東在水房那邊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當他從水房回來,卻看到聶新鳴已是激動地摘下手錶來,「我把手錶押上。」
人潮洶湧中,秦東帶著鍾小勇下車,果然,函授班的同學雷東寶就等候在這裏。
……
他把紙張對摺到一起,又把筆放到對摺的一面處卷了起來,「來,押寶吧,猜中一次我給十塊,你猜不中,給我兩塊就成……」
「老師兒……」雙眼皮也在打量著他,「來,來,都來猜啊,猜中一次十塊錢了……」
噢?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青島市嶸崖啤酒廠的秦東同志請注意,秦東同志請注意,你的朋友在火車站候車室等您,青島市嶸崖啤酒廠的秦和*圖*書東同志……」
濟南鐵路局,兗州站。
「大家看著啊,都看好了啊!」一個雙眼皮小青年舉著一張紙和一支筆,「來,都來猜啊,猜猜筆在裏面還是在外面?」
火車緩緩地在兗州站停下了。
「行不行,跟你說話呢!」杜小樹齜牙咧嘴地敲了一下年輕人的後腦勺。
從省際劃分,這應該是這一線唯一的南方啤酒了。
「外面。」聶新鳴面色潮|紅,可是馬上又變卦了,「不是,在裏面。」
「好,給錢不退啊,給錢不退!來來來,再來猜,老師兒,你猜猜……」
「啊,一千多?頂大半年工資了……這買賣好……」
秦東不再理他,徑直走向水房。
「咣當咣當——」
看著他挑釁地看著自己,秦東就笑了,這樣的把戲實在小兒科,這裏面的關鍵就在於他扯動哪個紙角,如果扯動內紙角,筆就會包在紙內,如是扯動外紙角,筆就會在紙的外面。
隔著車窗跟雷東寶告別,綠皮火車「咣當咣當」繼續前行。
「筆是卷到裏面的。」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看著他用紙把筆捲起來,就笑了,「肯定是在裏面,我押兩塊。」他掏出錢來。
青年人的臉色立馬變了,他記起來了,在濟南那場特大暴雨的前夕,就是這個人一腳把他從公交車上踹了下去!
「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雷東寶笑著握緊了秦東的手,其實這幫函授生分開也不過三天的時間,「我給李墨梅打電話,才知道你坐今天的火車。」他一扭頭,兩個年輕人忙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來,「一點心意,留著路上吃。」
「彭城啤酒,江蘇省的彭城啤酒,https://m.hetubook.com.com出了江蘇就喝不到了……」火車還沒有出省,彭城啤酒就上了列車員的小推車。
火車站,一個捲髮青年帶著兩人匆匆從轎車上跳了下來,兩人手裡提著網兜,裏面是方便麵、火腿腸和罐頭等易於攜帶的土特產。
「老師,你來猜猜?」秦東個子很高,雙眼皮也看到了他,聽他一叫老師兒,秦東就笑了。
「沒事,過去了……」年輕人轉變得很快。
綠皮火車依然在不緊不慢地行駛,一如九十年代初的光陰,下一站就是徐州了。
「一塊手錶哎……」
聽著議論,秦東明白了,聶新鳴這是輸到底褲了,也輸紅眼了,想拿手錶翻本!
「你?」青年人打量著秦東,就皺起了眉頭,「老師兒,你看看我的錢掉沒有掉到你的兜里?」秦東提示道。
石城的廠長仲星火已是去找了列車長,提出在下面沿途再吆喝吆喝石城啤酒。
聶新鳴面色潮|紅,臉上青筋暴露,他痛苦地砸了自己腦袋幾下,擁擠狹窄的過道上,大家馬上給他閃出一個空間來。
咦,他剛要擠過人群,卻又停下腳步,這個雙眼皮,似乎很是熟悉。
「好,上海手錶一塊……」雙眼皮笑了,他拿起手錶晃了晃又擱在耳朵邊聽了聽。
雷東寶也看到了他,兩人相叫著綽號,隔著人潮就伸出手來。
硬座車廂,果然有幾個小年輕大蔥蘸醬喝著啤酒,哦,秦東馬上明白了,剛才火車站一廣播,讓火車上的人都知道了嶸啤!
聶新鳴、王新軍都站了起來,在離開兗州即將駛出山東省時,嶸啤終於——開張了!
「綠皮車就這樣,經常晚點。」捲髮看看手錶,和圖書「你們在這等著,我找個地方再打個電話……」
可是杜小樹出去逛了一圈,過了吃飯的點,沒有幾人喝啤酒!
勺子撞擊搪瓷杯的叮噹聲;方便麵在車廂里沉悶發酵的濃香;皮帶吊著中上鋪搖搖欲墜的床板,保護著一曲二胡的悠揚;天南海北的閑聊總是帶著瓜子味兒;人們永遠在心照不宣地發愁小孩哭嚎得撕心裂肺般嘹亮……
「等等。」秦東笑著看著他,「我來比劃,你來猜怎麼樣?」
「乘坐1058班次火車的旅客請注意,開往徐州方向的1085班次火車到站晚點,將在下午三時十分左右到站,給您的出行帶來不便,請您原諒。」
「國庫券?現在聰明人都買股票了!上海股票交易所,聽說過嗎……」
秦東笑著就展示開來,他扯動不同的紙角,筆就會在紙的裏面或者外面,青年人驚訝地看著他,「原來是同行!」
「你說怎麼辦?」秦東笑著看看他,青年人馬上不安地轉過頭去,聶新鳴、王新軍和杜小樹、鍾小勇就堵住了他們的退路。
雙眼皮詭異地笑了,他扯動紙角,筆卻在約的外面!
「聽說今年倒賣國庫券的都發了財了,你沒聽說上海有個楊百萬……」
可是列車長王敏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這是上面的規定,她不能違反。
「在裏面?還有沒有要押的?」雙眼皮笑了,「好,你押兩塊,你也押兩塊,還有沒有人?」另一個青年人轉眼間收了八塊錢了,雙眼皮笑著鬆開了卷著的紙,咦,在場的眾人都驚呆了,筆竟然在紙的外面!
「寶玉!」
秦東也沒有閑著,他挨個拜訪了火車上的其餘下幾家廠的廠長,從今天和*圖*書來看,九種啤酒九家啤酒廠,濟南啤酒和孔孟啤酒穩坐前兩把交椅,嶸啤位於第三,可是依照夏處長的規矩,將來也無緣火車專賣。
「老師兒,你猜,筆在紙的裏面還是外面?」雙眼皮看著聶新鳴。
「老師兒,誰還玩,不玩的話我們到前面車廂了……」雙眼皮又看向大家,他剛要走,肩膀卻讓人給按住了。
「你這也算到了我們兗州的地面上了,我知道就不能裝作不知道,行了,快上車吧,火車要開了。」雷東寶催促道。
秦東拿著洗漱用具去卧鋪車廂盡頭的開放式水房裡刷牙洗臉,經過金屬喀啷作響且四處漏風的車廂連接處時,這裏已經圍了一圈人,有眉頭緊皺、出神地吸著煙的旅客,也有身穿制服的列車員,他們圍在兩個小青年身旁,有人卻是已經掏出錢來。
「這是東哥人緣好。」鍾小勇馬上笑著來了一句:「走到哪裡都有人招待。」
「他剛才輸了二百多了……」
這孩子,馬屁拍得如此自然,秦東笑著咬了一口饊子,也是酥脆香甜,他正想給鮑廠長也送點過去,鮑廠長就又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秦廠長,你們嶸啤——賣出去了!」
「行,行。」青年人吃疼馬上答道。
「行了,行了,不猜了。」青年惡狠狠地打量著秦東,他一使眼色,同伴會意就一前一後地夾住了秦東,「我可找到你了,你說吧,今天這事怎麼辦?」
……
他的毛巾搭在肩上,手裡還拿著洗漱用具,顯然在去水房的路上被「截胡」了。
此時卧鋪車廂慘白的日光燈還沒有熄滅,狹窄過道上彈簧座椅中間小桌下方的夜燈亮光依然昏黃,如同行將熄滅的燭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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