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謀逆
我不敢再往下想。
「那要如何？天雲州既未來人，僅憑武雲幾個，如何拿的下這單生意？」
到了痴笑虎門前，正猶豫著此時打擾會不會不合規矩，卻隱隱聽到屋內有人言語，不由的凝神細聽。
「我自會將這檔子事和你家主子說個明白，賀三的事，就不勞閣下費心了。」
……
賀三？莫不是那賀三爺，此人本就是我和小武此行的依靠，他若有事，只怕我和小武也難逃干係。心下如是想，便不再急於離去，只環顧左右。見四下無人，這才緩緩退到了欄杆處，轉過身形，側耳傾聽。
「我知你家掌柜和那賀三有些交情，但此事不能就ｗwｗ.hetｕboｏk.ｃom.ｃoｍ這般算了。」
我朝十州七十四郡，何時冒出來個天雲州？那痴笑虎口中說的生意又是何事，為何會因此折了人手？這梁管事又是何等身份？那夜李進王前拚死相護，我便覺的奇怪，今日再聽他與痴笑虎對話時的口氣，哪裡還像個往來應承，安排食宿的管事，分明和那些豪門大戶，官宦世家一般無異。再有便是那李進王前，一個外表看似粗豪浮躁，實則沉穩機警；另一個謹慎古板卻是果決冷靜，這豈是尋常武者可以做到？那李進弓馬嫻熟，盜匪狂傲之徒便是能偷偷習練射藝，又如何能使得這m•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m.cｏm過四石的柘木大弓。更不用說那臂血煞氣，臨射一呼，那一呼，若在當時看，卻是莫名其妙，但若細想，一人慾射，必呼另一人前來協護，久生默契之下，臨機而動，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此種狀況，若非生於沙場，又從何來？看他二人年齡只長我幾歲，絕無可能是那病老解甲之士，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他二人根本就是軍中之人。
酒席散去，眾人各自回房歇息，李進和魏寶山好酒，早早便已癱到了鋪上，小武倒是未睡，卻也是喝的雙眼遊離，口舌不清。我知道此時再想與他商量正事，怕是徒費心力，猶豫再三，終覺的和*圖*書拖不過去，便知會了還在鋪頭打坐的王前一聲，獨自一人，出了房間，向二樓痴笑虎住處行去。
人都說做賊心虛，我算是真真體會到它的含義，當年偷雞摸狗，也不似方才那般恐懼。
「你可知修道之人最忌逆心？」
回到房中，那王前仍在打坐，小武因在門外吐了酒水，此時已沉沉睡去，我心跳雖已平息，卻絲毫不敢大意，眼瞅著那鋪上王前，確認他沒有分毫要從打坐中醒來的跡象，這才悄悄脫了靴子爬上床鋪，躺在被褥之中暗自尋思。
「我的虎爺，你莫要以為改了面貌姓名，天下就無人知曉你的來歷，慢說是你未達返蛻之境，便是你那httｐs://wｗｗ•hetｕboｏｋ.ｃｏm.ｃｏm師父前來，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矯情。」
原本想要拜那痴笑虎為師，現在看來，此事還得另做打算。
賀三爺當日的言行，本就讓我覺得蹊蹺，如今有了這諸多變故，若我還看不出其中端疑，那便是九天神佛，怕是也救不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世人皆道：「事已秘成。」行此等大事，賀三爺和那王掌柜為何會這般的不小心，竟會選了我和小武同行？那痴笑虎修行之人口無遮攔也就罷了，那李進如此謹慎，何以會在我和小武面前取出那柘木大弓，莫非當我與小武是那三歲小兒？此上種種都需有個解釋，不過，若是真應了我心中所想二字，只怕……
我正和*圖*書待往下傾聽，卻望見樓下客房門帘被人掀起，心下一慌，急忙想要裝出登樓觀景模樣，卻又忽然想起此時正站在痴笑虎門外，既便是要觀那黃昏景緻，這地方選的也有點不合時宜。一時間冷汗直冒，進退兩難。
「此事本就是那賀三一手安排，如何便能走漏了消息？折了人手倒也罷了，但那天雲州的老瘋子平白在雞鳴驛沒了蹤跡，若無交代，莫說是你家掌柜，便是你家老爺子從京都親來，只怕也說不過去。」
屋內言語之人，聽聲音應該是梁管事與痴笑虎。我見他二人都在，便欲悄悄退回住處。正待離開，卻因為梁管事的一句話，緩了腳步。
「你可知千軍一喝，神仙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