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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儘快離開，反正身上有護字牌，哪裡尋不得個去處。」

小武聽完我言，定定的，呆住許久方才問道：「哥，要是事情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現下該如何？」

「小武，你覺不覺得虎爺他們這些人有些不妥？」

痴笑虎出門時面色陰沉，眾人不敢多問，只躬身施禮相送，我見他走過身邊，正待起身，不想他忽然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問道：「劉明，你昨晚站在門外做甚？」我心中一驚，恍惚間未加思索脫口說道：「我見那黃昏景緻尚佳，便在樓上看了一會，實不知驚動了虎爺。」那痴笑虎「嗯」了一聲，便不在停留，繼續向門外走去。那梁管事跟在痴笑虎身後，聽我二人言談，並無太大反應，只和圖書是用眼角撇了我一眼便招呼李進一同跟了上去。

「莫提那弓，我說的是其他的事。」

良久，小武抬頭對我說道：「哥，小武怕是不能隨了你去。我若走了，便是對不住賀三爺。小武沒讀過什麼書，卻也知做人要知恩圖報，哥對我好，不然不會將這等事情告訴小武，小武心裏明白。只是小武從小便無所依靠，如今跟了賀三爺，不用再過那苦寒日子，豈能三心二意，便是三爺真的如哥哥所言是那謀逆之人，對小武來說又有何妨？小武這條命本就是撿來的，就是將來真做了刀下之鬼，小武也怨不得旁人，若這天讓小武生，那小武便生，若這天讓小武死，那小武便死。」

我見他這般態度，心知若不說個清楚和圖書，他斷然是不會相信，猶豫再三，還是將昨夜思忖之事向他講述了一遍，只是存了心眼，沒有提那偷聽來的言語。

我見小武不肯相信，便欲將昨夜之事和盤托出，但轉念一想，卻是不能，只得嘆了口氣，將那將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小武聞言，低頭不語，我不便催促，只得在旁等候。

後院此時無人，只停了我們運送貨物的兩輛大車，我在那拴了馬匹的木棚內轉了一圈，確定無人，這才找了個偏僻所在，拉著小武坐下。

餘下眾人見再無別事，各自散去，王前生性不喜熱鬧，自是回房打坐。那梁寶山早相中昨夜收拾碗筷的標緻廚娘，此刻見管事的都不在，哪會放過此等機會，只在我和小武面前打了ｈeｔｕbooｋ•ｃｏｍ•ｃｏｍ個哈哈，便晃晃悠悠地向那灶房所在之處蹭去，小武剛要隨那王前一同回屋，卻見我仍站在原地未動，便停下來問了一句：「哥，怎地不回房歇息？」我此刻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整個人極近虛脫，兩腿雖還能苦苦支撐，但心下清楚，若不是前番遭遇強了心智，只怕方才痴笑虎言語之時，便已癱到了地上。

聽了小武這番話，我心中慚愧，自與他相識，從未覺得他有何過人之處，今日聽其一語，方知他心中自有天地，反倒是我，橫生出了個小字。

「你覺不覺得那李進王前像是軍伍中人。」

又勸了許久，我見小武終不願意和我一起離去，便死了心，小武心中不舍，反勸我留下，奈何我去意已決。幾番哽咽淚和_圖_書語之後，只得插刀為香，對天盟誓：今生不論貧賤富貴，但有相見之日，便永為兄弟。

「小武，事情到這個份上，我也不想瞞你，我看那李進幾人非是良善之輩，若是在這樣行下去，怕是你我性命不保。」

「哥，你是想說那張弓吧！」

不知為何，日入辰時，還不見痴笑虎安排眾人打點行裝，起行上路。眾人等的不耐，便齊齊聚在場院之中，邊聊天邊候著上面的吩咐，等不多時，便見那梁管事推門而出，站在樓上扶住欄杆向下招呼：「李進，虎爺今日要和我出門辦事，你且相隨，其餘人等留在店內，莫要外出。」眾人連忙應是。

小武許是見我臉色蒼白，上前扶住我的胳膊問道：「哥，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我定了定心神，和-圖-書強吞一口苦水，扭頭對小武說道：「小武，你還信得過我這個當哥的不？」小武聞言一愣，轉而一笑說道：「哥你又在說笑，除了賀三爺小武便只有哥一個親人，如何能不信。」我心中一暖，感覺身上寒意稍退，便小聲言道：「此處不是講話得地方，我們去後院。」

事罷，二人抹去淚水，向那前院迴轉，我知今日不是時日，便囑咐小武莫要走漏口風，待時機妥當，我便獨自一人離去。

「哥你又在說笑，李大哥，王大哥身上都有牌子，怎的可能？」

「其他還有何事？」

小武一驚，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說道：「哥，你怎的這樣說，莫不是有什麼事？」

「此時顧及自家性命，哪管的了那許多。」

「我們要走，賀三爺那裡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