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寶甲的厲害
「護甲兄,額;不對。上仙啊!我這裏求你了,你好歹先放了小可下來,不能總這麼讓我掛在牆上,我要小解,還要找吃的,你把我餓死了,咱倆誰也出不去!」
「確是這個方向,但是不是此處,我卻是不敢肯定。」
「怕什麼,大不了和常爺一樣,一走了之!」
「常爺走得,你便當自己也走得?你忘了宮中為何只剩下這三部影衛?」
「護甲兄,要麼這麼辦你看成不?你不想下來也行,橫豎我用衣服裹了,也沒人看得見,只是我這會身上不幹凈,你讓我出去方便一下,順帶清洗則個,你再獃著不是也舒心。」
「……」
「……」
「怕個鳥,自從常爺走了以後,這何為先便當自己真是個人物。以為這影衛總管非他莫屬,對我等吆五喝六,更是將雨部的兄弟派往了落俠山,這擺明了就是讓他們去送死,若是常爺還在,哪容得他這般張狂。」
可無論怎樣想,那眼中的淚水還是會止不住的流下來。
「算了,此事莫要再提,常爺走後,這人心便有些散了,若是這何為先再出了事情,只怕光憑路飛的霧部,罩不住場面。」
「好,就依兄弟之言。」
「護甲兄,我明白了,我就是那有緣之人,可是你也看到了,眼下這狀況,你金光閃閃,我便是出了此處,也會被人當作盜賊捉去,不如你先m.hetubook.com.com下來,咱哥倆商量商量,你左右先到那桶中忍耐一時,待我找了安身之處,你想呆哪裡便呆在哪裡。」
「是又如何,若是讓他將李純生的護甲得去,還不知會張狂到何種模樣。」
左右都是個死,這種死法卻是太過窩囊,狠了狠心,一陣狂呼救命,可喊的嗓子都啞了,也不見有人前來,心中一陣狂罵:「這幫影衛的鳥人,明知此處不對付,也不安排個人留守,待你等尋來,老子早成了具乾屍。那天殺的劉摯,你沒事不跟在雍王身邊,來此處作甚?還他娘的說此物自會認主,現下倒好,也不知這鳥蛋的護甲是認了我做主,還是將我當做了八輩子的仇人,給我安排了這等死法,我日你娘個先人。」
咬住被角,消了這令人頭皮發麻的動靜,我忽然覺得這幾日的饑渴焦躁也算不上什麼太大的事情,和丟了腦袋相比,再忍上兩日又有何妨?只是依著方才二人之言,那何為先豈是能輕易放棄之人,早晚還是會來尋那土遁的護甲。到那時,掘地三尺,我又如何躲得過去?
「你這廝怎地這般口舌,來日要是出事,必是壞在這張嘴上。」
也不知這樣掛了多久,終於困意上涌,睡了過去,待醒來之時,眼前仍是一片漆黑,慌忙之間向右臂摸去,那護甲早已不知去向,這和_圖_書時才發覺,自己已從牆上脫出,躺到了地上。
「我的嚴爺,這話只當我沒有聽見,你方才還在勸我,此時卻比我更口無遮攔,我說得再多,頂到頭不過是掉了自個腦袋,似你這般言語,漫說是你族中老少,便是我等身邊兄弟,還能剩下半個活人?」
待適應了那光線仔細去看,不是所謂的李純生護甲又是何物?
「你說得倒也有些理,這聖上最近不知是怎麼了,對這何為先如此寵信,上次那伙人,若不是你帶著雨部護衛,還不知會鬧出多大動靜,怎地這好處便讓他給得去!」
「噓!你說話小聲點,怎知此處便只有我二人?」
「我看還是算了,了不起便是個府中的下人,何必費此功夫。對了、方才你為何要救那何為先?」
「此物怎會來了此處?難不成真的有了靈性不成?為何我沒有一點恐懼之心,反倒是覺得有些親近?」
「你丫的倒是有沒有在聽我說,我石不凡可是好惹的?若是惹怒了老子,橫豎舍了這條臂膀,再將你溶成疙瘩,塞到茅坑裡去。」
「……」
不想那護甲真的有從青石中探出半寸。我心中一喜,忙將那木桶迎了上去。
那聲音就在頭頂幾步之外,聽其話語,應是兩人。
聽著外面沒了動靜,我猶豫了一下,沒敢動彈。果然,沒過多長時間,那頭頂之上,聲音m.hetubook.com.com又起。
「我靠!這不是要我命嗎?」我丟了水桶,一陣亂甩,那護甲卻像是粘在了手臂之上,甩不出去,心中一急,跳起來,便將那護甲向牆上撞去。
「……」
只見那純金打造的外殼之上,布滿了古樸怪異的圖案。五彩霞光流動其上,將整個酒窖映射的有如幻境。隨著那霞光的流動,我體內的氣息似也隨著波動起來。
「這等小人,我怕他個鳥,若不是仗著青龍血脈,憑他那兩下,如何能得到聖上親傳。那護甲即能土遁,天曉得會去了哪裡?你我要有本事尋出,這風部統領還由著他做。」
「看來真的不在此處,走,到前面去看看。」
將懷中單刀奮力向黑暗中撇去,一聲悶響立時從那黑暗之中傳來,卻不知是砸到了何物?我正欲對自己心性咒罵一番,卻猛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言語之聲。
半個時辰過去,我終於算是死了心。收了收心緒,又抹了把臉上的淚水,開始對那護甲講開了道理。
那張哲和郭樊的屍身已被兵士們抬走。此刻的院中,似除了我便再無一人。我緩緩蓋上鐵板,懷抱單刀,順著一旁的石壁滑坐在地。面頰上似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滑落。
正進退兩難,卻見眼前金光一閃,一物便從自己面前的青石中冒出頭來。
看著那伙人簇擁著何為先匆匆離去。場地中,只剩hetubook.com•com下幾隻尚未完全熄滅的火把,在那裡時明時暗,照亮方寸之地。遠遠看去,便如同幾個將死病患,百般掙扎,千般不舍,橫豎不願咽下這最後一口氣。
「嚴哥,你可有聽清楚,確定便是這裏?」
「護甲兄,你既是有了靈性,想必不是俗物,我這木桶雖是不雅,卻能帶你出去,你若真的有靈,便自己進入桶中,莫要害我性命。來日我若能找到那有緣之人,自會放你出去。」
金光一閃,那護甲從青石中飛出,卻是不進木桶,直接飛到了我的手臂之上,「啪」的一聲,嚴絲合縫。
我有心觸碰那半截尚在石中的護甲,卻又想起方才何為先的慘狀,一時間有些猶豫,可隨即又想起那郭樊手中的木匣,不免暗自猜測:「或許可用木製器物收取。」
「是哥哥我孟浪了,多謝兄弟提醒,今後斷然不會再提起此事。」
「此事你又知道多少?那伙人雖毀了顏面,卻皆是軍中好手;如今又查不出來歷,那何為先原本就是顯家的人,又是青龍衛後裔,聖上如此安排,自然有其打算,又豈是你我能夠揣測?好了,莫要在此耽擱,再不回去,只怕那何為先會起疑心,認為你我滯留此處是要找尋那土遁的護甲。」
「方才那人可是你故意殺的?」
我見過太多的倒霉之人,可像我這般的卻是聞所未聞。竟然被一副通靈的護甲,將m•hetubook.com•com半條胳膊鑲到了牆裡。此時再想起那何為先,當真是羡慕他的好運氣,至少還有人能幫他斷臂求存,而此刻的我,便是想用牙咬,也夠不著地方不是?
四下里一陣找尋,最大的不過是那個用來存水的木桶,只得將就著取來,蹲在那金色護甲前一陣嘀咕。
旁人若是失了寶物,自是捶胸頓足;我不見了那護甲,卻是欣喜異常,左右是擺脫了那破爛玩意,再有誰對我說那是寶物,我必定上去跺上兩腳。
「我是在哭嗎?我為什麼會哭?我與那劉摯雖有叔侄的名份,可誰都知道,那不過是變通之舉。張哲倒是與我走的較近,可他既是劉摯身邊之人,只怕初來我處之時,也未必能存著什麼像樣的心思。這樣人等,便是有些義氣,令人敬佩,可於我又有多大關聯,我哭他做甚?」
「好了,好了,些許小事,哥哥行得什麼禮,這不是要折殺小弟么?你我現下便走,隨便尋個夜遊尋更的宰了,左右交了這差使便是。」
這兩個影衛好沉的心機,若是方才我稍有片刻鬆懈,鬧出點動靜來,只怕現在已沒了性命,一想及此,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黑暗中,上下牙碰撞之聲格外清晰。
我被驚出一身冷汗,悄悄退回酒窖之中,摸索著,找到了被褥,裹在了自己身上。
如此思量,身上愈發抖得厲害,便是將被褥裹得再緊,也擋不住那一陣陣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