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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墜落俠山

作者:無雨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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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明白未必是福

第五十三章 明白未必是福

那軍士冷哼一聲,說道:「圍城三面,獨空其一,無非是放人回去傳遞消息,這點計量能瞞得過我家柱國將軍?你看著,若無意外,我家將軍的兵馬,必定會從那些昌餘人的背後殺過來。」
我聽得愈發納悶,那韓宣生死不明,韓成此刻多半還在城中,如何出去博命?但看他的臉色,卻是不敢再追問。
我聽著糊塗,接著問道:「軍爺這話什麼意思?若是援軍到了,打起來不是更加費力。」
那軍士摘下頭盔,摳了摳腦袋,面帶詫異地說道:「怎地真來了援兵?」我心中一喜,急忙再向那城東方向望去,卻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此番下城還需讓那掌柜的準備些食物,萬一官家抵擋不住,那酒窖還是最安生的地方。我就不信那何為先到了此時,還會有心情去尋什麼寶甲。那酒窖地方夠大,不行也將掌柜一行帶上?不過,這丟了臉面事小,可這些人同去,卻是太過晃眼,且那窖中的氣息也不知夠不夠用?」
「軍爺,您怎地便知來了援兵,小的為何什麼都看不出來?」
「這位軍爺,早上聽我們街面的理戶說,允能將軍韓成好像就在城內……」
我見他如此神色,嚇了一跳,急忙說道:「我見軍爺對城中情況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甚知曉,冒猜的!」
對面的昌餘人,似是沒有攻城的意思,既不搖旗吶喊,也不出營列陣,只是將營寨的木柵,修的越來越近。我心中納悶,看看身旁兩步之外的一個同樣留意動靜的軍士問道:「這位君爺,這昌餘人到底要幹什麼?咱們人少,為何也不急著攻城。」
「打起來了!」那軍士滿臉興奮看著城東方向,城上其它精壯和軍士,也紛紛跑到東面牆垛下,向那遠處張望。此時那城東方向便如從地面升起一條條巨龍,在半空中扭動糾纏,緩緩散開有如在天空中撐起一張橫鋪的帷幕。
我看著那軍士,忽然覺得有些想笑,心說:「當兵當成你這樣還是真有些難得,這城內都亂成一鍋粥了,卻連自家上官在哪裡,都搞不清楚。」不由調笑著說道:「軍爺可是十天半個月都沒下過城了。」
那軍士這才緩和下來,喃喃說道:「娘的,上面只說雍王要謀反,讓我等防著城外,不讓下城。卻不想還真的把個昌餘人給防了來,這雍王當真該殺!老子們這十幾日,被他害得吃喝拉撒都在城上,憋得喉嚨中都能飛出個鳥。不過既是小韓將軍在城中,那必是老韓將軍另有m.hetubook.com•com安排,等昌餘人退了以後,兄弟我請你喝酒,城南何老六的醉仙居可是有幾道名菜,以往捨不得銀子,今番有了賞錢,管夠!」
我連忙向那城東方向的空中望去,細看之下,確有一片灰色煙塵在空中由南向北浮動,心中納悶:這軍士可是分不清方向?卻又聽那軍士似在自語地說道:「娘的,這韓將軍怎地了?難道又是讓大公子搶功,讓二公子去博命?就不怕二公子那裡有個閃失,這邊卻讓人包了餃子。」
「這天下真的就要亂了么?太平了這許多年,國人早已習慣了安穩平靜的日子,那戰亂災禍,變得好似傳說。便是有尚武之人,與人談起金戈鐵馬,眾人也多是一臉期盼,贊上兩聲,便接著去干自己的活。
我心中一寒,心說這韓霜的死訊怕是還未傳開,有心透露,卻想起萬一被人扣上妖言惑眾,擾亂軍心的帽子,只怕會死得很難看,只好由著他自信滿滿得等著柱國將軍,自己卻在心中打起了算盤。
那軍士扭過臉看我一眼,又向著火光有些稀疏的城東方向望望,這才開口說道:「許是再等咱們的援兵吧!」
立在城牆之上,望著對面有如繁星的營火,心中一陣慨嘆。
眾人在城垛前擠做一團和*圖*書,議論紛紛,聽其言語,皆是再說:「定是那柱國將軍帶兵前來,以柱國將軍神勇,邊軍彪悍,不需片刻便可屠盡這股昌餘人。」我聽得卻是一陣心寒,那柱國將軍即便是天神轉世,此刻也成了個死人,那邊打得厲害,天曉得是誰佔了上風?有心趁此機會下城,卻見那通道之處的兩隊軍士,雖是也豎起脖子向那城東方向觀望,卻是不離開原地,那明晃晃的鋼刀依舊提在手中,心道還是算了,別眼見著有了著落,卻丟了自己性命。
說到這唱歌,卻是想起方才之事,那「死不退」原為先帝陸大堅所作,我朝初始,征戰八方,軍士們多吟唱此歌,死戰不退。傳唱至今,已歷二百余年,國中百姓,無不耳熟能詳,便是那三歲小童,也多能哼上兩句;軍中操練,更是必在列陣之後齊聲吟唱。可日子久了,這歌便似沒了魂魄,即使有輕狂少年酒後唱起,也多是換來一片斥罵噓聲。
「胡說,允能將軍若來了此處,我家將軍如何會不知?」
「百姓們都傳開了,說允能將軍昨夜在城東大戰昌餘人,搶回了不少出城的百姓,更是帶回了三百多具被昌餘人砍了腦袋的屍身。」
拿起那弓箭,比劃兩下,弓是好弓,二石有餘,憑著自己的力和圖書氣,倒是可以勉強拉滿,只是方才,那被其它軍士叫做「張爺」的漢子教的用弓手法,卻是無論如何使不出來。只得由著自己順手,左右能將那箭射出便可了事,至於將來射到那裡,能否穿透昌餘人的盔甲,那便只能看運氣。
我被他一番話說得腦袋裡如同灌了漿糊,太多念頭來來往往,攪得人有些想吐,心知若是再這樣說下去,只怕會一不留神說漏了嘴,只得拍了怕自己的臉,隨口應道:「那敢情好!」話音剛落,那城東方向便響起了號炮之聲。隨著炮聲響起,陣陣喊殺之聲遠遠傳來。
天色眼見便要放亮,我正操心何時能換下我等下城歇息,卻聽那旁側軍士「咦」了一聲,忙順著其目光去看,他望得卻還是城東方向。我看了半晌,並未見有何異常,不禁開口問道:「軍爺,可是出什麼事了?」
正想著萬一昌餘人攻上來,該如何應對,卻覺的西側天空忽然一暗,隨即傳來「崩」的一聲悶響。我剛要抬頭去看,卻被人一把摁倒,隨即聽到有人呼喊:「昌餘人,戒備!」話音剛落,頭頂上一片尖利的風聲,還沒等我扭過頭,背上似被什麼東西撞了兩下,一陣冰涼瞬間透進體內,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那軍士又向城東看了兩眼,卻不www.hetubook.com.com再看,而是幾步回到城跺跟前,扶著那城垛向對面的昌余軍營一陣亂瞧。我自是跟上去看,可看了許久,也不見那昌余營中有何動靜。
看看靠在身旁城垛上的長弓,箭袋,不由得一陣苦笑,官家雖想著強兵,卻一味的使著弱民的手段。如今倒好,大禍臨頭,方想起百姓可用,急火火塞了把弓過來,我倒是會用?
閑帝之後,兩代君王雖算不上勤勉,卻還知道富國強兵。故而才會每每他國戰亂,必厚著臉皮派兵協同。雖經常是大軍剛至,人家便握手言和,圖廢了軍力。卻總強過由著自己的將士天天在營房裡對著靶子放箭,對著木人唱歌。」
那軍士看了一會,似是有些困惑,抱著長槍蹲到了城垛之下。
「有這等事?」
「你等又未經歷戰陣,能看出個鳥?那天上有塵土由東向西連成一線,不是援兵來了又是什麼?」
那軍士聞言一愣,站起身來,看著我說道:「此事你怎會知道?」
今日唱起,卻是別樣心境,便如我這等的貪生怕死之輩,也動了以身許國的豪情,感覺就像是尋回了那代代相傳,潛埋二百余年的凌山人的血性。可是這「死不退」激起的血性,到底能維持多久?能不能面對那淋漓的鮮血,抵了這百多年的消磨?我真的有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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