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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墜落俠山

作者:無雨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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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又他娘的殺人

第九十六章 又他娘的殺人

「在下劉明,宗內七品道官,不知各位兄弟想問什麼,劉明知無不言。」
一霎時,一眾少年,連那柳敬宗等人都抬頭望了過來。
那柳敬宗走下平台,台下的少年紛紛向後讓開,那柳敬宗走到那堆人頭的面前,用腳將一顆頭顱踩住,來回碾動,左手一伸,口中說道:「于正,刀!」那叫于正的漢子抽出佩刀,雙手托握刀背遞了過去,那柳敬宗接過鋼刀,卻是「咣當」一聲將其丟掉面前的那群少年腳下。
台下此時議論紛紛,似沒幾個人認真去聽我方才之言,倒是那站在人群中的謝耕,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向後退了兩步。
我聞言如獲大釋,連忙轉頭說道:「各位弟兄可要想好,若是就此出了宗門,今後便再無機會,可若是能熬過此番是非,來日重回宗門,必定前途無量。劉明不才,若是各位不走,明日在下便將所學離幻決相授,另有一套宗內功法,也一併傳授。」
我望向那柳敬宗,淡淡笑了一下,言道:「即如此,那便隨你!」言罷走下平台,穿過人群,向著自己的住處行去,
那余姓少年忽然跪倒說道:「劉大哥,小弟入這道門,只想著來日能光宗耀祖,若是要去和昌餘人拚命,何需入這道門?劉大哥能否和宗主他老人家說說,我等退出這道門便是,需要多少銀兩,待我等下山尋了家人,雙倍奉還!」
走過那謝耕身側之時,我微微停頓,開口說道:「若想修習離幻,三更前來。」
我知其是擔心柳敬宗變卦,可事已至此,誰又能攔得住,便開口說道:「哪些想走,只管離去,柳大人方才和_圖_書也是認可了!不用擔心會有什麼是非,若是宗主責怪,我劉明擔著便是。」
人頭被摔到了台下,眾少年「轟」的一下散開,那于正在衣角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污,對著那柳敬宗施禮言道:「于正交令。」
說完此言,我一陣心跳,這話說得有些大了,還希望想走的人莫要太多,若是走得太多,就是我真的打定主意去拚命,只怕我那師父也饒不了我。
可這柳敬宗即如此言語,那姓單的老傢伙的意思,只怕這些少年尚不知,我當如何相告?是說宗內要安排他們去軍中送死,還是說,指著他們去斬落天上飛的仙人!
過了能有半炷香的時間,那于正帶著幾名青衣大漢回返,手中各自提著一串血淋淋的人頭,那余姓少年的頭顱被于正拽住髮髻提在手中,面上的驚恐神色未退,一雙無神的眼睛,就那樣獃獃地望著我。
整了整袍袖,那柳敬宗來到台前,對著台下的一眾少年說道:「你宗宗主即將爾等交由本將軍管束,自是按軍中成例,莫要覺得自己是道門中人,本將軍便奈何不了爾等,若哪個再不聽號令,不守軍規,數日前那二人便是下場!靖邊王的孫子如何?爾等即與道門簽了文契,在本將軍眼中,那便是個死人。本將軍不會和死人去講什麼道理。」
「見過劉道官,小弟余發季,當日曾和劉道官你一起上過問心石,不知劉道官記得小弟否?」
那柳敬宗,看了看台下要走的這群人,扭頭對著身後站立的于正說道:「帶幾個人,好生送他們離開。」那于正下意識的用右拳擊打左https://m.hetubook.com.com胸說道:「承令!」
丟掉手中刀柄,我望向那柳敬宗,開口說道:「柳大人,這屍身就算了吧!」
輕輕用手指試著彈向刀身,那鋼刀竟真如玉片般破碎飛裂,化作片片銀芒散落到了平台上下。
「于正承令!」
那少年在人群中被人推桑到台前,不時有旁的少年湊到他的耳邊嘀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模模糊糊聽去,似是什麼「昌余」、「能走否」之類。
人群呼地一下,又向後退開,眾少年面露驚恐神色,獃獃看著地上的鋼刀,卻無一人上前拾起。
說到此處,那柳敬宗回頭望我一眼,隨即轉頭繼續說道:「三日前,那兩個死鬼曾經問我,你等入這執法堂,終究是為尋條旁路入宗修道,為何要習練這軍中戰陣,我懶得對他們講,便砍了他二人的腦袋,讓他們自己去問你宗宗主。想必他二人還沒有回來傳話,爾等心中定是還有困惑。現下你宗的劉仙師在此,有什麼想問的,盡可一問,莫要說本將軍沒給你等機會!」
那余姓少年似鬆了口氣,再看了那柳敬宗一眼方對著身後說道:「有劉大哥這話,大夥便放心了,有誰想走,都過來吧!」
我聞言一陣心慌,這話兒好說,事兒難做。若如實相告,肯定震不住場面。可若謊言相欺,我又修個什麼道?
一直望到那伙少年被于正等人護送進甬道,我心頭這才略微鬆了口氣。正待轉回自己桌案,卻猛然聽得那邊甬道之內傳出慘叫之聲,那台下人群忽然齊齊後退,隨即便向著我腳下靠攏,一雙雙驚恐的眼睛,齊齊望著那邊的甬道和_圖_書,似是要穿破那黑暗,看清其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無奈之下,我只得開口詢問:「柳大人,您看此事當如何處理?」那柳敬宗聞言也不抬頭,似隨口說道:「想走便走吧,留下也是廢物!」
那少年們紛紛讓開道路,眼神卻較方才發生了變化,有的興奮,有的迷茫,還有的卻帶著一絲嫉恨。
呼啦啦從人群中又擠出了十來個少年,湊到了那余姓少年的身側,我心頭一松,暗道:「還好,想走的也不是很多,要不然還真不好交待!」可細細去看,那人群中還有太多的人在交頭接耳,更有人向著台前擁擠,可到了近前,卻遲遲不肯站到那余姓少年的身側。
我被他這番話說的頭皮發麻,就說這十余日的功夫,這柳敬宗何能將一眾少年訓成此等模樣,原來又是要殺人,這些軍中將領,豪門掌事,可是腦子有病?不殺人難道就管不了個人!
我望向這少年,卻見其一邊問話,一邊用眼睛瞅著那柳敬宗。
緊隨著那余姓少年又跪倒了一大片,又有少年說道:「余大哥,我爹娘說我體弱,入道門或能求個長生,若是早早便死了,我修道做甚!劉大哥您既是掌事,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回去,我自去找宗主相詢,定然不會給大哥您添出麻煩!」
「各位兄弟,我劉明也不清楚宗內的具體安排,宗主只讓我等聽從柳將軍調遣,我劉明區區七品道官,不敢妄言宗內大事。但有一點,去和昌餘人拚命也罷,去軍中歷練也罷,我劉明生死都和各位兄弟一起!」
不知為什麼,看這那些台下的人頭,我心中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個該冒出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死」字。周圍望向我的少年,或憤恨、或鄙視、或失望,我雖看在眼裡,卻是沒有一星半點的愧疚。
「余兄弟是舊識,為兄我自是記得,不知余兄弟有何事要問?」
猶豫再三,我還是走到台前,只是自己從未當著如此眾多的人說過什麼,一時間有些緊張,便是暗暗運功也是無用,這緊張好像與心性、境界無關。
那柳敬宗看了台下的人頭一眼,似隨口說道:「做得好,屍身呢?」
那少年聽著身旁眾人言語,頻頻點頭,半晌,方看了我身後還在低頭喝茶的柳敬宗一眼,開口問道:「劉大哥,我等來此訓練可是為了防禦昌餘人?眾兄弟來此,多也是因家人存了避禍之心。雖簽下過捨命的文書,可那上面說得卻是,若殉道而亡,與宗門無關。若是去和昌餘人拚命,這道理上是不是說不過去?」
「還有誰想走?殺了我,這差使便了了,再死兩人,眾人得活!」
台下立時傳來一陣嘩然,已有少年開始在人群中抽泣。亦有人在忿忿不平的咒罵。
獨自立於平台之上,我將那單刀舉到面前,仔細端詳。那視線忽然變得好似能穿透刀身,直入其內。
看著地上的鋼刀,我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怪異感覺,隨即似有氣流從腳底上涌,一直進入到雙掌之中,無知無覺,那手掌微微一抬,那鋼刀便如長了翅膀一般從地面飛起,直落入我掌中。
突然之間,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內心極深之處,我是知道這個結果的。並且早已暗暗認同。可即是如此,方才我那鏡境為何沒有絲毫變化?難道這濫殺也會與道境相合?
這次出奇的,我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感到太多的恐懼,也沒有如往日般生出憤恨,只是望著那余姓少年的頭顱發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稟將軍,還在甬道之內,要不要拋到崖下?」
「不必,申時之後,頭顱上桿,屍懸三日,以儆效尤!」
「劉大哥方才的意思,是不是說我等可以離去?」
那柳敬宗直視我雙眼許久,方挺胸說道:「令行法隨。若朝出夕改,當斬主帥!仙師為何不當下要了某家性命,何必如此麻煩?」
此時那柳敬宗卻是擱下茶盞走了過來,看著那余姓少年一夥說道:「只你們這幾個人嗎?還有沒有要走的,莫要錯過了機會!」
這余姓少年言語剛落,旁側又擠出一少年開口說道:「劉大哥,這些人濫殺無辜,難道宗門就不管?他們說要我等去軍中歷練是不是真的?」
那人群中立時又擠出幾人,與那余姓少年站到一起,詭異的是,也有兩三名本已和那余姓少年站到一起的少年,聽到那柳敬宗的言語,卻是又擠回了人群當中。
那已經站起的余姓少年又被一眾人等竄鼓著上前問話。
我聞言去看,那說話的少年果然有些面熟,應是在捨生門見過。
聽著自己話中的顫音,我幾乎想抬手給自己一個耳光,那次也沒見如此窩囊,不就是在眾人面前講個話,怎地便會緊張成這樣!
一時間台下哀求之聲不斷,我實在拿不定主意,便回頭去看那柳敬宗。不想這廝卻只端著茶盞,悠閑地吹著浮沫。
順著那鋼刀上的紋路一路看去,那嵌在紋路中的血漬竟是如此清晰,更有一道道微不可察的細縫在刀身上延展開來,讓人覺得,只需一彈指,那鋼刀便會碎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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