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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

作者:殷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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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女媧補天

第六章 女媧補天

【兌上缺兮,巽下斷!】
又三個月之後,只見盤繞在天洞中的五色雲氣消失,天洞也不見了,天氣變得清涼起來,眾人歡呼。風過雨停,江河湖泊流水漾漾,大地回黃轉綠,原野鬱郁芊芊;花香鳥語,又是一番柳暖花春之景。清涼山以東也形成一座山,名叫燕家山,從燕家山往西一直到清涼山,又有了一片海子,因天鵝蔽日救人,使鵝毛脫落,這山口便叫鵝毛口,此間也有了一條河,人們稱它為鵝毛河。
須菩提一覺醒來,便覺身子輕鬆了許多,也不覺得疼痛了,就去院子里賞景,他一邊走一邊看,到一處庭軒,忽然看到一簇紅影子閃了過去,他心裏一緊,又追過去看,只看到半截花裙閃進一偏殿內,須菩提細看,偏殿額上題著「宸恩殿」三個字。須菩提腹中轉道:「莫非是碧霞和碧玉回來了?」想著便要進殿去看,忽然被尚翠從後面叫住,問道:「少主要去哪裡?」須菩提道:「方才見有個人影兒進鳳來閣來,我進去瞧瞧,看是不是碧霞碧玉來了。」尚翠擺手道:「不是她們兩個,若真的是,回來便要找我的,怎麼會去那裡間?」須菩提問道:「那麼剛才看見的是誰?」尚翠笑道:「你看花眼了,什麼都沒有的,我也常看鳳來閣里有人,進去看卻什麼都沒有,那閣子里鬧幽靈呢,少主身子虛的,還是別去了,萬一撞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就不好了。」須菩提聽說,急問道:「真的假的?」尚翠掩鼻笑道:「真的。」須菩提道:「那我更想去看看了,這宮裡鬧幽靈,便將它殺了去,免得禍害人。」尚翠急得跺腳,須菩提正要前去,卻見碧玉回來了,朝他這邊走過來,笑盈盈地問道:「什麼真的假的?」須菩提滿心歡喜,挽著她的手,笑道:「原來你在這裏,咱們去我殿里說話兒。」尚翠見他們這樣,倏地轉過身子走了。碧玉也不管,只將一彎玉臂環在須菩提胳膊上,嬌嗔道:「你那裡是去不得的,萬一娘娘回來,又要剝皮了。」須菩提笑道:「這裏就不怕娘娘突然來了?你要怕的,我去你閨房可好?」碧玉飛紅了臉,輕移蓮步就先去了繡閣,須菩提緊跟著進去。繡閣里錦幔珠幃,綉衾鴛枕,一應擺設精緻,碧玉跪在榻上拾掇著,上面鋪著兩張綉鳳錦褥,一張是碧玉的,橫頭一張是原是碧霞的,須菩提問道:「碧霞去哪裡了?怎麼這會兒還不來?」碧玉低頭怨嗔道:「我怎麼知道,這會子卻又問她,那你出去吧,等碧霞來了服侍你。」說著便將榻柜上的釵環、佩玦、珠翠、玉鐲等首飾收拾到妝奩內。須菩提看她惱了,知是妒意,便到榻上將她抱起來放在地上,擁著她笑道:「我偏不出去,今天就在這裏了。」說著又要抱到榻上,碧玉卻輕輕推開他,羞嗔道:「你急什麼,待一會兒我取香爐來。」說著又出外間,搖身一轉換了一身衣服,又進裡間來,須菩提見碧玉捧著香爐輕裘緩帶款步走來,窈窕纖體,蠻腰玉腿透過薄紗,看得他越發神搖魂盪了,碧玉又端來茶遞上,須菩提只顧盯著她看,心不在焉地雙手接了一個空,茶碗咣當落地,碧玉不覺失笑,掩口道:「你心裏想的什麼?」須菩提才出神兒,將她拽到身旁,撫著她的鬢雲,那脂香早已沁入肺腑。須菩提正要寬衣解帶,碧玉不讓,嬌囀道:「想幹什麼?又記吃不記打了?」須菩提看她越發溫柔,一時按捺不住,便將她推倒榻上道:「娘子,多時不見了,萬望發發慈悲。」碧玉笑道:「不行不行。娘娘警告過我了,不得使你沉迷美色,耽誤了修行,今後這種事兒是萬萬不能了。」須菩提央道:「娘子可是真的不依我?」碧玉笑道:「你口口聲聲娘子娘子的,那你將碧霞叫什麼?」須菩提道:「此時不與你說她,你就依我一回可好?」碧玉道:「我可不敢負了娘娘,再被抓著,這臉都沒地方擱了。」須菩提急道:「怕她什麼,娘娘身在凡間,她又不曉得,再者我們已有婚約,光明磊落地行事,又不是窬牆鑽穴的,娘娘自會諒解。娘子見憐些兒,不然我怎麼忍得住呢。」須菩提一邊說一邊解碧玉的衣服,扯了一通也沒解下來,碧玉掩鼻笑道:「我不念想除去衣服,你就別想解得開,你以為你是昊天呢?」須菩提一聽,一個骨碌翻起身,驚問道:「怎麼你也認識那昊天?幾時的事?你可與他有曖昧?」碧玉起身,驚得雙眼發直,也不知說什麼。須菩提見狀,越發懷疑,氣得直跺腳,怒道:「我就說他怎麼平白無故就對我好,又是教我大法,又是傳我秘訣的,原來是他早有所圖!」碧玉又羞又氣,滿臉通紅,憋了一口氣又吐出來,眼淚撲簌簌落下來,哽咽道:「你說的什麼話?哪裡有個昊天?你當我是什麼?今天要說得清清楚楚,不然我也不活了!」須菩提見她這樣,心軟了下來,瞪著眼睛問道:「你沒見過那昊天?」碧玉怒嗔道:「我倒想見昊天呢,見了也將我罰下界去,打入那六道輪迴!」須菩提一聽,便知她說的不是一處,又湊上來摟著她賠笑道:「娘子息怒,我知道錯了。」碧玉怒氣未消,將他推開道:「誰是你娘子,滾到一邊去。」須菩提嘆道:「唉!我也不是故意的,因為今日見了一個少年,比我年紀小,但法力極高,他說他是昊天,還教了我一通法術,我以為你說的是他呢,便起了疑心。」碧玉聽他解釋,氣也漸消了,白他一眼道:「那你就懷疑我和他有染?這便是褻瀆昊天,快不要說了。」須菩提見碧玉又好了,又將她撲倒,又是親又是摸的軟纏硬磨,碧玉抵撐不住,也不十分作難,於是羞容滿面半推半就,心裏閃出一念,那雲裳便脫落了,碧玉嬌啼婉轉,任他孟浪。兩廂雲雨已畢,又在榻上溫存一陣子。
須菩提醒來時,見自己躺在小雷音寺度光殿的榻上,接引歸真佛珍坖子在身邊靜坐。須菩提慌忙起身半卧,氣若遊絲道:「世尊,弟子……」珍坖子將他按下,道:「勿動!你的身體尚未痊癒,不宜活動。為師問你,是誰將你打傷的?」須菩提道:「那日在靈山習武,弟子遇到一個少年,神力至高,與弟子比試,竟然不能傷他一絲毛髮。那少年說要教我大法,而後弟子就全然不知了。這才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這裏,我是不是做了一夢?」珍坖子道:「這不是夢。為師路過那山底,見你昏迷在地,就將你救了回來。」須菩提道:「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歲數沒有我大,本領卻勝過我萬倍。」珍坖子問道:「你可知道少年叫什麼?」須菩提想了想道:「他叫軒轅健,他還說他是昊天。」珍坖子一聽大驚,暗思道:「莫非是昊天盤古已經輪迴入世?」須菩提見珍坖子若有所思,急問道:「世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珍坖子道:「無事,為師且送你回蕊珠宮養傷,等身體好了你再來靈山。」須菩提道:「世尊,我身體未愈,如何回得去?」珍坖子道:「為師背你回去。」須菩提已聽說父母已遷至蕊珠宮,早就想回去看看了,又想起碧霞和碧玉,不覺心裏又痒痒起來,便道:「我這就想回去。」珍坖子就扶起須菩提,走出小雷音寺,背起須菩提只將身子一轉便消失在一團光雲中了,約莫一會兒就又閃出一團光雲,須菩提一看,身子已經落地,眼前便是蕊珠宮。珍坖子道:「你進去吧,為師要走了。」須菩提合掌,鞠躬施禮,抬頭看時,珍坖子已不在眼前了。
【「地有四方兮,東西和南北;】
卻說女媧在蕊珠宮休息數日,帶著碧霞和碧玉去燃燈佛處探望須菩提。須菩提看到母親前來,欣喜若狂,粘著不肯離開。燃燈佛道:「須菩提聰慧,尤為好學各種法術,長進很快,前途不可限量。」女媧自然高興,笑道:「全仗佛祖栽培。」又轉臉對須菩提道:「既學得法術,何不演練一番,讓為母也見識一下。」須菩提正欲展示其才,這時元真童子來了,急道:「天王有旨,召女媧娘娘和燃燈佛覲見!」女媧急忙撇下須菩提與燃燈佛急往天廷。女媧曾被軒轅昊讒言傷害,此刻仍心有餘悸,一路放心不下,行至半路時,悄悄問元真童子道:「你可知道師尊急召,所議何事?」元真童子道:「凡間天塌地陷,火光四起,又出大事了,天王召上神商議下界之事。」女媧大吃一驚,急道:「大事不好!我凡間子女危在旦夕!快!快!速速入宮!」
女媧醒后,見燃燈佛在一旁打坐,怒道:「你教的好弟子,如今闖下大禍,教我如何是好?」燃燈佛合掌道:「娘娘勿憂,須菩提今得大法神力,今後當為天廷效命,這也不是壞事。」女媧嘆道:「犯下天戒,其命不保,談何效命天廷!」燃燈佛道:「須菩提年幼,此事也絕非他一人之過,只要查清緣由,師尊自然會赦免他的,娘娘不必憂慮。」女媧沉默片刻,而後又問道:「方才我見後土與碧霞在此,怎麼就不見了?」燃燈佛道:「我也覺得奇怪,不知何故,娘娘還是先回清涼山,再從長計議。」女媧返回清涼山,將所見所聞告知伏羲昊。女媧泣道:「我這就回天界去看須菩提,請求師尊赦免了他。」伏羲昊嘆道:「你去泰山時,那元真童子來過,宣師尊旨意,說須菩提殺戮天神,罪不容赦,且言若無宣詔,你我不得入宮。」女媧失望,垂淚不語。伏羲昊氣憤道:「這逆子既然犯下天戒,師尊自去懲治,他是生是死,全憑師尊決斷,我們既奉命下界治理這凡間,又豈能半途而廢。」女媧只好作罷,每日卧病于床,以淚洗面。
眾神齊聚玉京宮靈霄殿。天斗見眾神到齊,又獨不見女媧,轉身問元真童子,回答道:「小神去蕊珠宮傳詔,見宮中無人,女媧娘娘不知去往何處了。」天鬥氣道:「這女媧無視本王由來已久,數次升殿獨她遲遲不到,如今做了所謂天母,更是為所欲為了!」說著,便將目光投向伏羲昊,伏羲昊拱手道:「師尊,女媧去那西極靈界探望小兒須菩提了。」天斗轉臉又令元真童子道:「你速往西極靈界去傳女媧,如此大事,靈界也須參議,讓燃燈佛也來議事。」元真童子領命而去。這時,火德真君急入殿,見諸神在殿中已等候多時,又看天斗臉色陰沉,於是跪地請罪,天斗道:「真君請起吧,本王原不想傳你來,是因那界下大火四起,而你又專司火事,你若不下界如何服眾?」火德真君叩首道:「小神豈敢不效力!」說罷默立於旁。
凡間轉眼又過去一年。女媧攜眾神去善元、懷仁一帶察看,見人數越來越少。女媧非常發愁,她嘆道:「魔眾、疾病之害大矣!」當時尚未有火,人們渴了便飲禽獸之血,餓了則吃禽獸之肉,常常有人生病,伏羲昊嘆道:「茹毛飲血,怎能無疾?」女媧道:「人間無凡火,我們只有三昧真火,人類豈能使用?」神農琊道:「可令日游神上界去請火德真君下界,他或有良策。」日游神得令,往仙界南極星紫真宮請火德真君下界造火。下界之前,火德真君早有準備,他將南極星的燧木也帶下界來,當眾教人用那礫石鑽木生火,只見他磨平礫石,用石尖在燧木上鑽出一個洞,然後放些細草枯葉進去,用力鑽動,再對嘴輕輕一吹,一股青煙冒出之後,便生出了火苗,火德真君捧著火苗道:「這便是地火了。」眾人看得驚奇,伸手去摸,卻被燙得尖叫起來,火德真君笑道:「你們凡類豈敢如此?就如諸神不敢把玩三昧真火,這水火無情,用時好用,防時也要嚴防。」人們以為是神法,紛紛來鑽木取火,果然成功。伏羲昊道:「從此人類可以吃熟食了。這些人除了達旦和伊娃,人都沒有個名號,我看就以他們所長取個姓氏吧,比如這些鑽木取火的人,便叫他們為燧人氏,那住窯洞的就叫作有巢氏。」女媧道:「這個辦法最好,妙極。」
話分兩頭,且說笪殷昊托恙不朝,在https://m.hetubook.com.com朝陽殿里坐卧不安,挖空心思思謀著如何將那照石據為己有,終於心生一計,便出朝陽殿徑直去了囲山,找到一塊與照石大小相同的化石,他心裏想道:「這囲山化石創化天地萬物,這枚照石更是神奇,也能變化萬物,我若用照石將這化石再變出一個照石來,想必也非難事,若師尊問我索要照石,我就將這假照石給他,料他也不能察覺。」心裏想著,驚喜不已,就拿出照石對著化石,喊道:「變來!」果真有了奇迹,那化石竟然變了一個一模一樣兒的照石,笪殷昊大喜,立即進宮拜見天斗。
再說凡間,人們每天捕殺江河中的魚類,惹得海中的陰陽二魚震怒,於是化身為海神親赴幽冥界見魔天王陰靈,怒道:「王兄一忍再忍,卻讓女媧等將那凡間的人類繁衍至今,人類不思勞作,每日就取我海中生靈充饑,長此以往,那海中生靈便會滅絕,我也會被人類捕殺了吃掉,王兄若再不管,你我從此分道揚鑣吧!」陰靈道:「本王對女媧和眾神早已恨之入骨了,賢弟勿急,且暫回東海,本王即令兵士夜間去那凡間,攪他個天翻地覆!」陰陽魚辭別陰靈又返回海中。陰靈即令眾魔夜晚潛入凡間,很多人一夜之間中了邪風,有眼斜嘴歪的,也有四肢癱瘓的,甚至被夢魘死亡的也是劇增不減,神農琊采草藥救治也無力回天。女媧發現,達旦和伊娃年近半百,很多人都發白如霜,牙齒脫落,看上去已是老態龍鍾了,沒過多久都死了。女媧嘆道:「我造人九千,死了兩千,而如今卻剩下不到兩千,其他的人都去哪裡了?」神農琊道:「娘娘可還記得那山中的九個孩兒?長大之後,自稱是人皇氏,其中為長者尤其勇猛,生得面如冠玉,身材高大,極其聰慧,他曾對天皇達旦和地皇伊娃提出,將這凡間分為九州,自治一州,他的八個弟弟再各治一州。結果達旦和伊娃卻不同意,說眾人要生活在一起,不可分居。人皇氏長者便鼓動了五千名眾人,分配給他和他的弟弟們,帶著這些人去各州了。」女媧驚道:「有這等奇事?人皇氏或是天地造化,果然聰慧,能使人類居四方,這也正是我的願望。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去吧,只是可惜那死去的兩千人了。」燃燈佛聞言,合掌道:「娘娘勿憂,神仙尚有涅槃,人豈無生死?那死去之眾生,靈身游弋於世,將來冥界開闢,可暫收入冥界,再投生陽世,也算是大慈悲了。」女媧嘆道:「也只能如此了。」
人們都生火煮食,女媧見有了凡火,想起自己造人時建的玄炕,就教人在窯洞內造了炕,這以後,得病的人就越來越少了。火德真君對女媧道:「自娘娘造人之後,這凡間人數劇減,究其原因,乃是人類只死不生。雖有達旦與伊娃藉以陰陽交合而繁衍,然所生之人不過百余,其餘之人都不懂交合,長此以往,這些人也終將絕跡。」女媧笑道:「造人之時就想到了,然而人類還懵懂無知,不知玄妙,不知火德真君有何良策?」火德真君正欲回話,忽聽那太行山上龍嘯震天,轉身去看,只見一條火龍盤在崖上長嘯。女媧驚問道:「那是何處來的天龍?」火德真君道:「燭龍少陽。」女媧驚道:「少陽墜天而死,怎麼就出來了?」火德真君正要答話,忽然又見少陰、天聽和望舒也搖身一變,化身為龍飛去,圍住燭龍長鳴不止,四龍互相糾纏著,龍吟陣陣。火德真君喃喃道:「娘娘有所不知,那燭龍少陽龍體墜天而死,元靈卻在凡間久聚不散,適逢後土輪迴界下,投生後土,輪迴至人間,就是後土的兒子信。人見其奔跑追日,以為他是愚笨,但並非如此,他是見到太陽,便知那是他的龍珠兒,想將它追回來。信一跨十三里,人們就稱其為『跨夫』。跨夫追日而死,元靈歸一到仙界,復又為天龍,信的肉體化為九個男兒,血液又化為江河之水。」女媧道:「那九個男兒,你說的可是人皇氏九兄弟?」火德真君道:「正是。」女媧正要細問,卻見望舒急忙進來,對女媧道:「娘娘,燭龍下界急來報信,說是太陽宮突然來了一條天狗,兇猛非常,大肆破壞殿宇,故來請我們三龍回去。」女媧大驚,問道:「何處來的天狗?莫非陰靈已經攻入天界?」望舒道:「燭龍說不是陰靈,他本想驅逐此狗,卻因失去龍珠而無法噴出真火,不能敵那天狗,便想請火德真君一同前往,借三昧真火一用。」女媧驚愕不已,又怕耽誤大事,催促火德真君道:「請你隨諸天龍速去天界相助,我只有一事相求,若得機會,便往天牢看看我兒須菩提。」說完眼淚奪眶而出,火德真君傷感不已,躬身長拜,與諸天龍悵然而去。
那日,碧霞見碧玉去太陽宮許久不回,以為出了什麼事,就去尋她,不想走著走著便迷了路,那時碧玉早回來了,她卻轉來轉去一直走,不知不覺竟然到了太陽宮,進得門去,又見四下無人,便又轉了回來,走好幾個時辰才回到蕊珠宮,到了宮裡就見碧玉和尚翠哭倒在地,細問才知須菩提闖下大禍,被打入天牢。她是又驚又急,也不顧什麼了,急著要下界去見女媧,讓她來救須菩提。碧霞便去南靈殿找女姬,見面就將須菩提的事兒哭著說了一遍,女姬也慌了,不知該怎麼辦。碧霞泣道:「上神若能幫我下界見娘娘,小婢願以死報效。」女姬嘆道:「都是自家的事兒,我還讓你報不報的,只是下界不易,那南天門戒備森嚴,沒有師尊允准,誰敢送你下界?」碧霞泣道:「難道再沒辦法了么?」女姬思忖半晌,低聲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私自下界是要犯天戒的,你可想好了。」碧霞跪地,連連磕頭道:「就是萬死我也願意,莫說什麼天戒。」女姬長嘆一聲道:「唉,好一個忠心的婢子。」說著便流下淚來。碧霞急道:「請上神救我家少主,給我一個下界的辦法。」女姬嘆道:「好吧。昔日師姐造眾神和人神時,我曾在囲山發現一塊奇石,那石頭又生出一顆珠子,小如玉卵,晶黑透亮,師姐對我說,這珠子有萬千能量,有它在身,便能穿行各星域,能去界外,來去自如。我當時喜歡不行,就想討了來,師姐說這是她的,叫個什麼女媧石。我本來都忘了的,你說起要下界的事兒,這又想起來了。碧霞,你若想下界,只能帶著出南天門了,有了它,你才能到達凡間,便見到師姐了。你回宮去,到師姐的寢殿找找看吧,興許那珠子就在呢。」碧霞聽了,如獲珍寶,匆忙回到蕊珠宮,果然在寢殿內找到一塊奇石,通體晶黑,瑩瑩透亮的,想這便就是了,急著裝進懷裡就跑到南天門,還未等門神反應過來,縱身一跳,便下界去了。
卻說後土不見兒子歸來,心急如焚,那日正在泰山之頂叩拜上天,祈求送子歸來,哭天喊地,泣不成聲。就在此時,空中傳來盤古的聲音,道:「後土莫要悲傷,信已歸一仙界。你且在這人間安心輪迴,等待歸一。」後土哭道:「太師,弟子輪迴凡間,生不如死,不如脫了我這肉體,讓我回天界去,弟子不想在這凡間輪迴了!」盤古厲聲道:「天道方圓,有始有終,終而復始,收因結果,果熟而自落,你便會脫離肉身,超凡出世,離開這生死苦海。你倘若中道而廢,便無法歸一,為師即使超度你元靈往去仙界,而你肉身仍然在五行三界之中,最終將復入涅槃之境,苦海無涯,反覆如是。你不要悲傷,為師念你孤身一人,今賜你一女,在凡間伴你輪迴。」後土聽后,轉悲為喜,叩首謝恩。
而恰在此時,女媧和燃燈佛來到山下,見在泰山之頂,後土正跪地叩拜,覺得驚奇,於是上山去看,剛到山頂青石崖,卻見空中一團彩雲落地,彩雲散去之後,竟是碧霞,女媧急問道:「婢子不在宮中,來這裏做什麼?」碧霞見是女媧,跪地哭喊道:「娘娘,大事不好了,請娘娘速速回天界救少主!」女媧驚問道:「我兒須菩提怎麼了?」碧霞哭道:「只聽少主殺了孟章神君青龍,被天廷拿下,關進天牢,怕是要被處死了!」女媧一聽,猶如五雷轟頂,只覺心裏一痛,大呼道:「逆子!非要殺你母后么?」說完暈厥于地。燃燈佛大驚失色,見女媧倒地急忙去扶,卻聽一聲巨響,只見一道金光襲來,捲起那碧霞就不見了蹤影,再看後土也不見了。
【震仰盂兮,艮覆碗!】
〖女媧鍊石補天救人類〗
人們紛紛跑出洞外看去,見天上有很多神仙,又去喊來達旦和伊娃,二人走出玉龍洞,抬頭定睛一看,原來是女媧率諸神下凡,達旦激動道:「天母來了。」眾人大喜,口口相傳,不一會兒人皆周知了,都紛紛走出洞外,高興地朝天大喊道:「天母駕到!天母駕到!」一時間,所有人都聲淚俱下,哭聲震天,一邊大哭,一邊奔向女媧。女媧看到此情景,淚流滿面,與眾神落到懷仁清涼山,達旦和伊娃上前拜見,跪在她腳下泣不成聲,女媧扶起他們問道:「這凡間怎麼會這樣,可是眾魔害的?」達旦鎮定下來道:「自從天母走後,天上就有一個巨洞逐漸出現,而且越來越大,一時烈日如火,灼虐而下,我們又渴又熱,連日來死去很多人。天母駕臨,我們就有救了。」女媧與眾神抬頭望去,果然看到天空上好像破了一個巨大的洞,陽光直射而下,灼熱無比。女媧泣道:「可憐我凡間子女受此大難,這將如何是好。」接著又問達旦道:「沒有水,你們如何解渴?」達旦就將跨夫追日以及喝乾長江和黃河的事兒如實說了一遍。女媧疑道:「跨夫又是何人?」達旦搖頭道:「此人巨大,不是天母造化的,我也不知他來自何方。」燃燈佛合掌道:「巨人名為信,是後土的兒子。」女媧驚問道:「我在凡間造人,之前從未見有人出沒,卻不知那後土是誰?她為何在人間?」燃燈佛見軒轅昊在身旁,於是閉口不言,女媧明白燃燈佛的意思,怕他給天斗告密,於是不再追問,轉而問道:「不知佛祖有何計教,能救民於水火?」燃燈佛道:「本座初來凡間,暫無計可言。不過當下救人要緊,本座就為傷者醫治吧。」女媧點頭,轉身問道:「日游、夜遊二神可在?」二神出列,齊聲道:「小神在。」女媧道:「你們隨燃燈佛前往善元等地察看火災,及時救治,這裡有我安排。」二神領命,隨即與燃燈佛飛往善元。女媧又對達旦和伊娃道:「孩兒們快快起來,帶領眾人先回洞中避著。」達旦和伊娃又安排眾人各自回洞。
伏羲昊辭別女媧,忙去文武殿尋找神農琊,卻碰見神農蚩正在與神農琊說話,見伏羲昊突然來到,神農蚩頓時緘口不言。伏羲昊問道:「將軍不在台琴星海神府,來此何為?」神農蚩答道:「聞子欲隨大大王往那界下去,也不知再見是何日,故來送他。」伏羲昊一愣,奇怪道:「哎,敢問將軍,何以知道神農琊要下界去?」神農蚩道:「末將收到書信,故而得知。」伏羲昊盯著神農琊道:「這真奇怪了,天廷令諸神下界也就是剛才的事情,你怎麼就預先知道了?」神農琊拜道:「不才略知天卜之術,故可先知。」伏羲昊暗暗稱奇,又問道:「你未曾出宮,又如何傳遞家書?」神農琊笑道:「不才略懂些小法術,台琴星雖遠,我只教家父于府邸置一水盆,水上浮有黃表,再置一香鼎,我人雖在此處,只須備些玄符,再將寫好的書信與玄符一併焚之,家父便可見到水盆上的黃表自然會顯出我寫的字,一看便知了。」伏羲昊驚道:「神農琊真奇才也!」如此說笑一會兒,伏羲昊便辭別神農蚩,與神農琊趕往界下。
軒轅昊呵呵一笑,在一旁擦掌嘆道:「天上出現破洞,這也是自然之道,天將滅人,師妹又何必逆天而行?」女媧一聽這話,當即怒道:「師兄好沒善意!不來便罷和圖書,來了卻口出惡言,不知師兄是何意圖?」軒轅昊笑道:「師妹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這天洞是我所破?難道這大火是我所為?」女媧冷笑道:「這也難說!或有其事。」軒轅昊臉色一沉,問道:「師妹果真懷疑我?」女媧冷言道:「由不得我懷疑,前天就有人在朝中非議,說我要背叛天廷,在界下自立為王。看來此人認定我必會如此,不肯罷休,便來破出這天洞,塗炭生靈,好讓我也為王不成!」軒轅昊聽得這話裡有話,心下都明白了,賠笑道:「師妹息怒,師妹息怒,為兄多有得罪,不過也是希望師妹能早日返回天界,以免在凡間勞苦啊。」女媧道:「我道那人是誰,本想打問清楚,去會一會他,不想是師兄在朝中非議。既然如此,師兄若願意,我上奏師尊,保舉你為這人間之王,你覺如何?」軒轅昊忙擺手道:「豈敢,豈敢,為兄只望儘早救災,也好早日返回仙界。」女媧笑道:「你方才還說,天將滅人,無可奈何,現在又要救災,你有什麼妙計化解此災?」軒轅昊道:「為兄也正在苦思妙計。」正說間,眼前一陣五彩雲煙騰起,只見伏羲昊和神農琊來了。軒轅昊忙道:「來得正好,大師兄定有妙計可化此災。」神農琊見軒轅昊和女媧都在,忙近前拜道:「拜見女媧娘娘,拜見二大王。」女媧道:「天上破出一個大洞,此間被烈日灼燒,民不聊生,不知如何施救?」伏羲昊聽說天上破了一個大洞,驚望而去,果見一個天洞,太陽高懸,熱流滾滾而下。伏羲昊疑道:「是不是那陰靈所為,解鈴還須繫鈴人,不如先將他抓來再說!」神農琊看了看四周,又抓起一把焦土聞了聞,而後道:「以在下之見,這天洞並非眾魔所為。」伏羲昊問道:「何以見得?」神農琊指天而道:「大大王請看,驕陽當空,陰靈在幽冥界,最怕的就是太陽,唯恐避之不及,又如何破得天洞而禍及自身?」女媧點頭,忙問:「那以你之見,天洞是如何形成的?凡間又何以至此?」神農琊道:「在下細看這焦土,便知道其中緣故,請允許在下慢慢道來。」女媧正色道:「請君賜教。」神農琊指著天空道:「娘娘請看,這界天之上有陰陽大氣運行,太陽在那大氣之上,故而使地上溫度適宜,草木育生空氣,萬物生靈因而能活。如今忽出天洞,使大氣不能隔離太陽大火,草木枯死,空氣不出,故而生靈也不能生存。」伏羲昊點頭道:「神農琊所言極是!」女媧又問道:「這天洞因何而出的?」神農琊道:「在下細看此土,色如焦炭,臭不可聞,便知是禽獸糞便和屍骨化成的,若在下猜得沒錯,此間方圓千里,當時應該有巨大猛獸。」女媧急道:「正是如此,我造人之前,陰靈驅使凡間恐龍圍攻眾神,後來被全部消滅。」神農琊道:「這就是天上形成大洞的原因。」女媧不解,問道:「這與恐龍有什麼關係?」神農琊解釋道:「恐龍軀體龐大,且數量繁多,其每次排泄,糞便可成一小山,此為一害;恐龍被滅,屍橫遍野,久之腐爛,此是二害。久而久之,這二害加劇,使廢氣衝天,將那大氣破壞,所以形成了這個天洞。」女媧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但不知有何良策能夠化解?」神農琊思忖半晌,問道:「不知當時娘娘以何物造人?」女媧道:「此間有太行山,山下有五行之土,我用此土造人。」神農琊道:「既有五行之土,必有五色之石,娘娘可令眾神取來,鍊石補天。」諸神便至太行山下尋那五色石,歇息兩日,女媧召來達旦和伊娃,給眾人逐一分工,令山、地、海龍、江龍、天河、瑤池六神幫助凡間男人掘地建造火池,令日游、夜遊、廣寒仙子望舒、圓融四神幫助凡間女人採集五色之石。危燕等二十八靈獸也引來各地的飛禽走獸,齊聚到太行山,有的尋找五色石,有的帶路,有的銜石,忙成一團。
達旦和伊娃攜四方男女老少前來,人們手中端著碧桃鮮果,獻于女媧、伏羲昊、軒轅昊以及眾神,眾神和眾人相聚在一起,歡聲笑語,熱鬧非凡。真是:
天斗見笪殷昊前來,問道:「為師聽說你偶感不適,天廷也沒什麼事兒,你不在你府中歇息,來這裏為何?」笪殷昊跪拜道:「諸星守將分封完畢,弟子特來奉還法寶!」天斗本欲發怒,聽他這一番話,怒火頓時熄滅,緩緩道:「這照石是該收回了。」笪殷昊為了讓天斗不再疑心,故作不情願歸還的模樣兒。天斗見他遲疑,笑道:「照石乃是玄器,鎮宮之寶,怎麼能私藏?」笪殷昊故作委屈道:「師尊好偏心,賜大師兄和女媧蕊珠宮,又賜二師兄紫微宮,唯獨我沒有。弟子只是想將照石多留幾日,本想給自己變化出一處宮殿,又怕師尊怪罪。」說完跪地,將那假照石高高舉起。天斗收起照石裝進袖裡,大笑道:「為師本想賞賜你的,卻不見你進宮來,那朝陽殿寬大,住得好好的,為何又要宮殿?」說完扶起他,笪殷昊道:「若下次立了大功,還請師尊賜我宮殿,弟子好清靜之所,不願再與二師兄同住。」天斗聞言,笑了起來。正在說笑間,卻見元真童子火急火燎進來,報道:「師尊,界下出大事了!」天斗忙問:「何事驚慌?」元真童子道:「千里眼看到凡間大火四起,生靈塗炭!」天斗大驚,暗思道:「眼看凡間造人成功在即,卻不想又出了火災,這一定又是陰靈危害作亂,若不派諸神下界急救,勢必會前功盡棄,事若不成,我何時才能見到那泰階星出現?不如再派女媧下界拯救蒼生,以助我早日往去輪迴。」想到此處,天斗對元真童子道:「急召火德真君與眾神進宮!」元真童子領命急去,先來到南極星紫真宮,卻聽宮中侍仙說,火德真君已有兩日不在宮中,元真童子只好又去蕊珠宮。
信長得極快,一年過後,身體已和泰山一樣高了。信生來不會說話,每天望著太陽發獃。後土發現信非常喜歡太陽,才明白自己為什麼做了那樣的夢,心中暗思道:「在天界時,昔日燭龍少陽墜天,下界而死,龍珠化為日,而龍靈于凡間久聚不散,我生此子,乃是燭龍投生。」有一天,信指著太陽對後土大哭,並伸出雙手,好像是讓後土為他將太陽摘下來。後土明白信的意思,只對他道:「你的龍珠已化為日,光澤這世間萬物眾生,此乃昊天所為。為母非昊天,豈能為你摘得下來?」信聞言大哭不止,狂奔追日而去。後土見他一步就能跨出十三里地,眨眼就不見蹤影。信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後土因為見不到信,每日以淚洗面。信一直狂奔追日,從東追到西,從西追到東,卻無法追得著。有一天,信追日經過善元和懷仁兩地,被達旦和伊娃看到了,眾人都覺得震驚,所有人都停下來望著他的背影。達旦嘆道:「此人如此高大,斷非天母所造,如此追日,可見其愚,也不知他是從哪裡來的。」信每年夏天經過這裏,第二年秋天又經過這裏,人們見他一步能跨十三里,於是都叫他跨夫。每次見信跑過時,眾人就大聲叫喊道:「跨夫來了!跨夫來了!」天洞越來越大,飛鳥成群,動物結隊,人海如潮般地紛紛趕到黃河和長江去飲水,天氣酷熱,焦灼的陽光將黃河和長江之水蒸發得都淺可見底了。信最後一次到來,給這裏帶來致命的災難。信追日到西域火焰山的時候,難忍灼熱和焦渴,又返回跑到黃河,將河水喝乾,又跑去長江,將原本所剩不多的江水也喝乾了,這樣也不能解渴,信又奔跑各地尋水,經過一片山谷,信踩著山頭奔跑,又渴又累,忽然暈倒在地,死在群山深谷中。盤古得知,化作七彩光包圍他的屍體,一會兒便出現了九個男嬰。盤古又將他的血液化成河流和湖泊,乾涸的黃河和長江也突然有了水,掙扎在死亡邊緣的人類又有了喘息之機。
卻說須菩提在燃燈佛處學得大法,一日在西極靈山練習,幾招下來,只見那靈山便電閃雷鳴,鳥獸皆散,山崩石裂。正在得意時,忽然看到山上站著一位白衣少年,抱著胳膊來回踱步,時不時還瞅他一眼。須菩提見少年不及他年長,且生得面如白玉,濃眉大眼,極其風流韻致,心裏十分疑惑,須菩提上前道:「你是何人,見我大法還不快避去,竟敢在此偷窺。」那白衣少年笑道:「就你這區區小法,根本不值一提,我何須窺視?」須菩提聽了這話怒上心頭,罵道:「你這小子,也敢藐視我?你敢試我的大法么?」白衣少年笑道:「你隨便試吧。」須菩提笑道:「只怕你會被我打死,你且留個名字,我也好知道。」白衣少年笑道:「先不急問我名字,臨死時再說與你不遲。」須菩提瞅道:「果真不怕死?」白衣少年笑道:「只怕你那小小法力傷不得我。」須菩提拉開姿勢,翻掌就是一擊,只見紅、藍、紫三道光射向白衣少年,他卻巋然不動,又在那裡背著手踱來踱去,須菩提不服,暗思道:「我這法力能使山崩地裂,不信就打不得他!」思罷,又連擊幾道光,依然見他紋絲不動。須菩提只得罷手,心裏轉道:「這人既有這樣的本事,我怎麼奈得他何?」於是氣喘吁吁問道:「你是什麼人,我力能撼山,卻奈何不得你小子。」白衣少年一挽長發,微微笑道:「我是軒轅健。」須菩提拱手道:「你從何處學來這金剛不壞的護身之法?」軒轅健笑道:「生來如此,未曾拜過師父。」須菩提疑道:「你從何處來的?怎麼有你這樣的奇人。」軒轅健正色道:「我是昊天,無處不在。」須菩提立眉道:「我見你法力至高,所以敬重,不想你卻如此狂悖,竟敢妄稱昊天!」軒轅健笑道:「我知你不信,或許你師父燃燈佛知道。」須菩提斥道:「他若知道,豈能容你口出狂言?」軒轅健問道:「我有些小法術,你願學么?」須菩提聞言大喜,問道:「你有什麼法術要教我?」軒轅健笑道:「昔日,你母女媧造得雷神,可分身為四,加上他自身,便得五雷神,若能任你驅使,如身邊添五個神將,此法叫作『驅雷法』,懾祟祟伏,驅邪邪滅,威力無比,一般大神的法力,也是奈何不得你的,你可願學?」須菩提喜道:「願學,願學!我願拜你為師!」說著便跪地下拜,軒轅健將他扶起,笑道:「你願學,我便願教,但我不收徒弟。」須菩提拱手道:「那就請君速傳我妙法。」軒轅健笑道:「仔細看來。」說完打坐,將神凝住,口中呵氣,又按沉丹田,接著突然起身,踩罡踏斗,手上運訣,接著紮下一馬步,蜷起胳膊,兩手一拍又握成拳,口內叫道:「五雷速起!」只聽上空立時響了五聲炸雷,只見天雷滾滾,火電霹靂,軒轅健又起,將那拳頭舉起,朝那靈山一山頭猛擊去,一時飛沙走石,摧枯拉朽,一道白光直衝山頭而去,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大半個山頭已滾落山下。須菩提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過神兒來。軒轅健笑道:「此驅雷法如何?」須菩提回過神兒來,拍手笑道:「果然厲害!」軒轅健問道:「學會否?」須菩提道:「學會了,只是那手上運的什麼訣兒?我卻未聽到一字半句。」軒轅健正色道:「我說一遍,你可記好了,用時心內默念,切不可說出口,這訣兒便是『【我有五令,雷神分身為五,攢亥、坤、卯、戊、巳午未為我法門,亥為天門,門上起天火;坤為地戶,地戶起地火;卯為雷門,卯上起雷火;戊子起霹靂火;巳午未凝定,上起太陽三昧真火。速起速走,急入律令!】』如此,只許默念一次,且不可重複。」須菩提默念一遍,便牢牢記在心內。軒轅健轉身邊走邊道:「須菩提,你我有緣,故授你妙法,且不可與人外傳,也不可道我是誰,你可記住了?」須菩提不勝怏怏,說道:「我都記住了,君且慢走,若還有什麼法術,多教我一些可m.hetubook.com.com好?」軒轅健止步,笑道:「我再無別授。我看你心誠,想必將來也是匡扶天廷的人,這就教你一輪大法,叫作玄極掌,你意下如何?」須菩提當下拜道:「請君教我大法。」只見軒轅健擊出一掌,一道金光直襲須菩提而來,須菩提只覺周身被一團金光包圍,炙熱難忍,頓時昏厥于地。
女媧趁軒轅昊不在時,問燃燈佛關於後土和跨夫的事情,燃燈佛道:「那後土本是昊天盤古身邊的商羊。」女媧突然想起曾在菩提樹下生須菩提時,軒轅昊曾言見過商羊,感慨道:「原來如此。」燃燈佛接著道:「這商羊有兩隻,因偷窺娘娘造人神,被天兵發現,二商羊為躲避天兵,而後變為化石。娘娘採石之時,可曾見兩塊白色化石?」女媧一想,激動道:「果然,有兩塊化石,潔白如玉,難道火德真君就是……」未等女媧說完,燃燈佛點頭道:「正是。」女媧又道:「另一化石卻變成商羊逃去。」燃燈佛道:「后被昊天盤古收去元身,成為神女,賜名為後土,並遣下界來輪迴,在凡間生子,取名為『信』,正是那追日的跨夫。」女媧問道:「那後土現在何處?」燃燈佛道:「跨夫死後,其獨自在泰山,每日鬱郁而嘆。」女媧道:「如此,我須前去一探。」於是與燃燈佛去了泰山。
女媧封達旦為天皇,又封伊娃為地皇。伏羲昊道:「補天之功,當屬神農琊。」神農琊道:「大大王何出此言,不才所出不過微薄之力,所立不過毛髮之功,豈敢居功。」軒轅昊冷眼一瞥神農琊,微閉雙目,悠悠說道:「補天之功當屬女媧,除此而外,誰敢邀功。」女媧笑道:「師兄過獎,我乃奉天命而已,豈可居功。但有功必賞,方可公道,今日我來主持,為諸靈獸列個功位,奏報師尊封賞諸位。」眾神表示贊同。眾靈獸一聽歡躍起來,紛紛爭功。伏羲昊首先舉薦,他想了想道:「本王以為,民以食為天,若非虛鼠,不知五穀,所以虛鼠豐功至偉,當名列第一。」話音剛落,見地上的群鼠都跳躍起來。軒轅昊道:「虛鼠偷食之畜而已,走不能先人,飛不能過山,攀不能至頂,游不能渡河,焉能居首功?」女媧正色道:「人生在世,五穀為大,虛鼠功高,理當位列第一。」眾神表示贊成。山神舉薦道:「觜猴採摘野果使人充饑,其功不小,當位列第二。」軒轅昊道:「觜猴尺寸之功,不及天牛。補天之時,天牛助人運石,勞苦功高,當居第二。」女媧道:「二師兄所言極是。」地神也舉薦道:「軫蚓鬆土,當居第三。」伏羲昊不以為然,笑道:「軫蚓之功,不及室豬,室豬以鼻拱土開地,五穀得以種植。」軒轅昊道:「在這凡間,天大地大,不如人大,若論功德,室豬不及尾虎,尾虎保護眾人,功不可沒,當位居第三。」女媧贊道:「正是如此,尾虎理應名列第三。」地神又道:「參猿抱石助人,可得一功。」夜遊神插口道:「你只為自己坐騎爭功,是何道理,如你所說,那斗獬、壁貐皆可居功。」望舒反駁道:「斗獬、壁貐只盡本分而已,何功之有?若論功德,不如亢龍,補天之時,眾人焦渴難耐,亢龍不遠萬里,往東海取水,救人於水火,此功之大,當居第四。」神農琊道:「亢龍之功雖大,但不足名列前茅,若要以此而論,那房兔之功,可謂利在千秋。」伏羲昊問道:「我見那房兔未出一力,何功之有?」神農琊道:「人能居窯洞,皆賴房兔佑啟,不才認為,房兔當位列第四,而亢龍位列其後,應為第五。」伏羲昊和女媧都表示贊成。神農琊提議道:「昴雞守時,有利於人,其功不小。」軒轅昊冷眼反駁道:「雞鳴犬吠之事,此亦可居功?」神農琊笑道:「二大王有所不知,以不才之見,昂雞功德兩全,足可佔一席之位。」軒轅昊問道:「你且道來,昂雞何功何德可佔一席?」神農琊上前一步道:「當初,人起居無時,雜亂無序。後來,人聞雞而起,適時應務,此乃昂雞之功也。文、武、勇、仁、信,此乃昂雞之五德。」軒轅昊疑道:「所謂五德,據出何理?」神農琊笑道:「昂雞之五德如是:頭戴冠是為文,足有距是為武,敵前敢斗是為勇,見食相呼是為仁,守夜不誤是為信。三大王以為,此可足為據?」軒轅昊無言以對,女媧掩口而笑。軒轅昊又道:「昴雞區區之功,不及翼蛇。地鼠偷食五穀,全仗翼蛇守護,翼蛇有功於人,當名列第六。」女媧點頭,眾神即表示贊同。風神道:「如此說來,那星馬之功,豈能無視?星馬踏地平田,使五穀長出,此功當居第七。」雨神笑道:「我卻不認為如此,尾虎護人,翼蛇護糧,而靈獸尚名列其位為何卻單單無視於婁狗?若非婁狗守護,那五穀盡被野雞飛禽所食,焉有顆粒之存?故舉薦婁狗位列第七,星馬當居其後,名列第八。」伏羲昊道:「不然。婁狗之功不及星馬,若無星馬踏地平田,食將安出?本王以為星馬當居第七。」眾神贊同。這時女媧忽然道:「諸位倒是忘了鬼羊之功!若非鬼羊,人豈非都饑寒而死?」圓融神點頭道:「正是,鬼羊義舉,感天動地,當位列第八。」眾神紛紛表示贊同。火德真君道:「胃雉、柳獐也有功勞,採石掘池,無不勤勉。」望舒插言道:「其功平平,不足掛齒,危燕、氐貉、心狐、箕豹、女蝠、畢烏、角蛟、奎狼、井犴、軫蚓、張鹿等皆是如此,無一懈怠者,論功而封才見公平。」女媧道:「此言甚是,以功論之,之前所舉薦的觜猴當列第九,昴雞當列第十,婁狗位居十一,室豬位居十二。餘下靈獸,可逐次排列,位居其後。」眾神表示贊同。
須菩提直奔太陽宮方向,果然見半道上扎了一營,百余天兵簇擁一將擋在中間,座椅上豎著幡旗,上書「【青龍】」二字。須菩提見狀,暗思道:「這孟章神君青龍一直駐守東極星,卻在這裏作什麼?」於是上前去拱手道:「神君在此紮營,卻是為何?」孟章神君一看是個少年,問道:「你是誰?敢來探聽機密!」須菩提拱手道:「小神乃是天母女媧之子須菩提,正要前往太陽宮,不料遇到神君擋道,特來借過!」孟章神君聽是女媧之子,忙作揖道:「不知是少主駕到,失禮失禮!」須菩提回道:「不必多禮,神君可願放行么?」孟章神君道:「我也是奉娘娘之命鎮守此處,太陽宮是昊天廟宇,娘娘有嚴令,不論是誰也不準前去,少主請回吧!」須菩提正色道:「我若非要通過,神君當如何?」孟章神君手按劍柄,瞪著眼道:「請少主莫逼我!」須菩提按下心火,尖言冷語道:「鼠輩竟敢藐視我!」孟章神君厲聲道:「少主莫動怒,刀劍無眼,若傷了尊駕,我可不好向女媧娘娘交代!」眾天兵都哄然大笑起來。須菩提冷笑道:「莫說你要給我母后交代,我自有交代,只怕你們活不過今日!」說完便出掌一擊,只見三道金光襲去,將那左右數百天兵瞬間都化為青煙。須菩提看看手掌,大驚失色,心裏想道:「軒轅健果然賜我玄極掌!」暗喜間,又見數百天兵湧上前來,將他團團圍住,再一看去,孟章神君青龍早就不見了。須菩提笑道:「真是鼠輩,如此也敢稱神君!我不與你們打鬥,叫你們神君來說話!」有天兵喊道:「神君念你是女媧娘娘之子,不願火併,先回東極星仙宮了,少主若知趣,當速速離去。」須菩提大怒道:「想逃沒那麼容易!」說著又打起來,也未下死手,天兵敵不過,一直退去,須菩提跟著緊追,直追到東極星,見天兵都退入一座深宮,上有「天龍宮」三個大字。須菩提叫門,卻無人應答,怒喊道:「我要見孟章神君!如果再不開門來,我便將這天宮夷為平地!」話音剛落,就見一門尉急出,眾天兵閃避一旁。門尉上前拜道:「不知少主前來,有失遠迎,神君有令,請尊駕入內。」須菩提也不理,徑直入內,進得正殿,見翠煙彌天,孟章神君坐在蟠龍寶台上,頭上祥雲裊繞,珠圍翠擁,有兩位天將手持利劍,侍立兩旁。再抬頭看去,宮殿寶台兩側立兩柱,上有一匾額寫著「東極仙天」四字,柱上各書一聯:「蛟爐香噴雲泄霧,玉階花羞雲鶴笑。」須菩提冷笑道:「好個逍遙之地!」又見數百天兵手持兵器跑來,紛紛站在左右。孟章神君問道:「來者何人?」須菩提怒道:「我們才見過,一眨眼你卻忘了?逃到這裏給我擺個臉,你當我是來尋你玩的?」孟章神君笑道:「你來我宮中有何事?」須菩提道:「久聞神君法力無邊,特來討教。」孟章神君道:「若是論法,我自願陪你;若是鬥法,恕我不能奉陪。」須菩提冷笑道:「你莫非還怕我不成?」孟章神君嘆道:「你殺我數百天兵,犯下天戒,天王定不饒你。我念你是伏羲大王和女媧娘娘之子,故不想與你爭持,你請回吧。」說完便走下寶台轉身欲走,又聽須菩提在背後譏笑道:「堂堂神君,果然是徒有虛名。」孟章神君轉身道:「我已不與你計較,你又何故在此尋釁?」須菩提道:「你不計較,我卻計較,你可是抓了我蕊珠宮的仙婢?快快放人,不然我不客氣!」孟章神君站住,盯著他問道:「我何曾抓過蕊珠宮仙婢?」須菩提道:「你休要抵賴,仙婢要去太陽宮,卻被你當道攔下捉了去。」孟章神君又問:「確實有個婢子要通過,被我驅了回去,但卻沒有抓人,你聽誰說我抓人?」須菩提道:「仙婢沒有回府,不是你抓了去,莫非她憑空消失了么?不管怎樣,今天我就是要人來了!」孟章神君怒道:「我看你今日非要找事了!」須菩提擺下腳陣,抬起雙臂,正色道:「就請一決高下。」孟章神君搖搖頭,長嘆道:「既然你逼人太甚,我奉陪就是了!」須菩提就地而坐,雙目緊閉,調元氣于掌中,雙手翻轉,吸入元氣按下丹田,而後出掌擊去,三道金光電掣星馳般射向孟章神君,孟章神君見三道法光直面撲來,頓時感到威力無比,身體不由迫退三尺。孟章神君調氣運功,迅即擊出一掌接去,不料被三道金光擊潰,他身子一跌,倅然倒地。須菩提見孟章神君大敗,起身大笑道:「本以為你有什麼大法力,不料卻不堪一擊,我只稍試鋒芒,你便一敗塗地了。」孟章神君口中吐血,喘道:「你好勇鬥狠,將來必傷自身,請你好自為之。」須菩提抱拳笑道:「神君美意,小神領過。」說完,縱身一躍,便騰起一團藍光消失了。孟章神君因中了須菩提的玄極掌,靈體大傷,不消一會兒便一命嗚呼了。天兵慌作一團,飛報玉京宮,天斗聞奏,得知孟章神君青龍竟被須菩提當場打死,非常震驚,一時怒不可遏,下令讓笪殷昊領兵將須菩提抓來,打入天牢。
眾人歡呼,各靈獸搖頭擺尾,不亦樂乎。這時,神農琊道:「有了!有了!」眾神都向他看去,他道:「不才以此位列,得出計時之法。」女媧問道:「有何妙法?」神農琊道:「以靈獸位列,取前十二名,將這凡間一天分為十二時辰,鼠為子時,牛為丑時,虎為寅時,兔為卯時,龍為辰時,蛇為巳時,馬為午時,羊為未時,猴為申時,雞為酉時,狗為戌時,豬為亥時。如此人可以時而作息,豈不妙哉?」伏羲昊大聲道:「妙,甚妙!本王也有一法,可作這人間元歷,就以此十二靈獸名次,以神農琊所言之時辰為十二地支,再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為十天干,天干地支相對,十二時辰為一日,十二月為一年,十二年一輪迴,六十年一甲子,這年、月、日、時都有了!」眾神覺得有理,於是將那天皇達旦和地皇伊娃叫來,教他們計時之法。
入殿之後,見天斗坐在御台上,神色端肅。燃燈佛和女媧跪地拜道:「弟子叩見師尊。」天斗此時也不責怪,對女媧和顏悅色道:「快快請和_圖_書起。今聞千里眼奏報,界下凡間大火四起,民墜塗炭,為師令你再次率諸神去界下察看,拯救生靈。」女媧叩首道:「弟子遵命。」天斗又對眾神道:「界下諸事,你們唯女媧令是聽,不得有誤!」眾神跪成一排,叩首領命。天斗又對燃燈佛道:「靈界可好?」燃燈佛答道:「諸事皆好。」天斗道:「靈界諸佛大慈大悲,佛光普照萬千世界,慈悲澤及萬物眾生,不知如今那界下凡間,可有度化之人?」燃燈佛合掌道:「弟子明白師尊之意,此次弟子就隨女媧等諸神下界,弘揚佛法普度眾生。」天斗點頭,又對伏羲昊道:「凡間之地荒蠻未開,人類如何生存?你當下界,助女媧等教化眾生,造幄籍圃,敬授民時。」伏羲昊道:「此番下界,弟子請師尊允准神農琊同去才好。」天斗點頭道:「甚好。不過下界不易,此前諸神下界藉助于靈獸,神農琊是人神,如何能下得界下?」伏羲昊道:「稟報師尊,女媧已在凡間布施『飈』『飀』二氣,如今凡間已有金、木、水、火、土、飈、飀,七氣俱全,神靈可以顯現,另外,此前下界,后又返回,這一來一回,凡間與天界已有神道形成,此後神仙往返兩界,來去自如,不必再騎乘那靈獸了。」天斗想了想道:「如此甚好,下界之後,仍須多加防備,天地神道不易打開,那魔天王陰靈在界下危害,他若竊此神道用兵,天廷將危矣!今日起,四大天門須嚴防死守,非我天廷神臣,各界諸神不得隨意出入!」伏羲昊奏道:「四大天門雖有四大門神看守,但還須加強,弟子以為,可令那孟章神君青龍、監兵神君白虎、陵光神君朱雀、執明神君玄武四神嚴守東極、西極、南極、北極四星,如此裡外嚴防,定然安泰。」天斗准奏,就派元真童子傳旨下去。女媧急道:「雖然諸神下界不再藉助靈獸,但弟子還須靈獸下凡相助。」天斗准奏,四顧一下,見軒轅昊與女姬在一旁交頭接耳,笪殷昊和玄女則在一側竊竊私語,心中不快。天斗對軒轅昊道:「為師令你也往界下相助,你意下如何?」軒轅昊忙道:「師尊,那界下的事兒,有我大師兄和師妹女媧去做就行了,又何須我去添亂。」天斗正色道:「一派胡言!難道你想抗旨不成!」軒轅昊慌忙跪地,道:「師尊息怒,弟子遵命就是了。」天斗怒道:「如此勉強,難道非你所願么?」軒轅昊忙道:「師尊旨意,正如我所願。」天斗瞥他一眼道:「起來吧!你若想修真精進,就要像你師兄師妹看齊,效命于天廷,為天下眾生計,這才是最高修行。」軒轅昊起身拜道:「謹遵師尊教誨。」說完默默退回一旁。天斗又對笪殷昊道:「你呢?可願去凡間?」笪殷昊本不想去界下,見軒轅昊挨訓,只好跪地道:「弟子已準備好,願隨時下界!」天斗道:「這次為師讓你留在天廷,另有他用。」笪殷昊領命退下。
【香杏玉桃,滋味勝過金漿玉醴;】
伏羲昊受到啟發,時時觀察動物的行蹤,林木中的蜘蛛能結網捕蟲,他受到啟發,教人們剝下槐樹的皮結成網捕魚。靈獸虛鼠發現地上有一群地鼠正在爭吃一些果實,就逐一收起,一共收了五種果實交給伏羲昊。伏羲昊細看之後道:「此乃豆、黍、麥、稻、粟五穀,生於五行之土,可食之。」於是又教人們種植五穀,讓靈獸軫蚓召集土中的蚯蚓來鬆土,讓靈獸室豬去召集林中的野豬來拱土開地,讓靈獸危燕召集天上的飛禽來採集五穀播種,又讓靈獸星馬召集草地上的群馬來踏平土壤,谷種就被埋在土裡了。數月之後,遍地都長出青苗,伏羲昊又令雷、電、風、雨四神作法施雨,大雨過後,五穀拔地而起。夏季到來,五穀豐收,伏羲昊教人們拔去田地里的雜草,當時分不清時間,為了讓眾人在統一的時間勞作,靈獸昴雞召集凡間的樹上的野雞來打鳴,夜間雞叫三遍之後,太陽就升起了,人們就聚集在一起到田間勞作。到秋天的時候,五穀成熟了,伏羲昊令人們收糧。這時候地鼠很貪吃,還沒等人們收糧,就被吃去一半,伏羲昊令靈獸翼蛇召集遍地群蛇來保護糧食,蛇見鼠來,就將鼠吞入腹中,老鼠見蛇在田間不敢再來。人們將五穀收齊,放在空地上晾曬的時候,飛禽也來偷吃,伏羲昊令靈獸婁狗召集凡間的野狗來看守,那野雞和飛禽也不敢再來偷吃了。
須菩提彎腰駝背地剛進得宮門,走了一會兒卻不知去哪間,便喊道:「碧霞!碧玉!」喊了一會兒也沒人應答,又進長廊,就見尚翠急急忙忙迎上來,見須菩提面色蒼白,走路身子都直不起來,急問道:「少主這是怎麼了?」須菩提道:「我有內傷未愈,故而如此。」尚翠攙著他到偏殿去了。到了殿門口,抬頭看門額上有「【雲靈軒】」三個字,問尚翠道:「這裏可是我住的?」尚翠道:「你才回來,娘娘早就安排了,讓你住這裏。」說著捲起珠簾,須菩提進去一看,殿內寬敞,雲窗霧檻,鴛衾綉帳,珠輝玉映,十分奢華。須菩提卧在榻上,又問道:「碧霞和碧玉不在宮裡?」尚翠道:「碧玉去太陽宮了,碧霞姐姐不知去哪兒了。」須菩提道:「碧玉去太陽宮做什麼?聽說那是禁宮,什麼都沒有的。」尚翠低聲道:「聽她說娘娘走時吩咐的,具體我也不知道。」須菩提道:「你去歇著吧,若是她們回來了,就叫來見我。」尚翠應了一聲便低頭退去了。
【乾三連兮,坤六段;】
兩人起來,整好衣裝。碧玉又端茶來,須菩提吃了一碗,問道:「聽尚翠說你去了太陽宮,去那裡幹什麼?」碧玉突然氣呼呼道:「你不說我倒忘了,真是氣死我了。娘娘說要我去太陽宮用玄水清洗什麼誕龍台,我就去了,在半道上遇見一隊天兵,攔我去路,為首的說什麼也不讓我過去,我就將娘娘搬出來壓他,他卻不給臉,說女媧娘娘來了也過不去,太陽宮如今宮禁。」須菩提道:「什麼人這麼霸道的?我就不信還有我們蕊珠宮去不得的地方!」碧玉氣道:「就是,這不是欺負娘娘么!娘娘在時一個個都叫天母,畢恭畢敬的,娘娘一走,他們就不認得主子了!」須菩提起身道:「我這就去見他,說不定碧霞去找你,結果被他捉了去,他若好了,我便饒他,他若不好,我就與他見個高低!」碧玉聞言,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嬌嗔道:「還是夫君威武,給我們蕊珠宮長志氣,你快去快回,若是見了碧霞就一起回來。」說罷,又送他出宮去。
【槜李甜梅,甘酸強似清酥漉酪。】
每到入冬,人們無法禦寒,又冷又餓,於是都擁擠在一起取暖,很多人都被凍死。燃燈佛召集遍山的山羊聚在一起,勸善道:「我是天神,今下凡化育你們,你們都是天母女媧所造化,應當感恩昊天之德。昔日,天界商羊曾說,『昊天之道,止於至善』,故以此為大德,后成為正神火德真君。你們聽我一言,眾人饑寒交迫,多有死傷,你們的皮可使人保暖,肉可以供人充饑,我要你們捨命救人,可願意?」眾山羊聽燃燈佛一席話,嚇得瑟瑟發抖,本想逃去,但因為燃燈佛是天神,又怕逃不脫。燃燈佛明白眾山羊的意思,又勸說道:「你們不必害怕,肉身雖死,但你們的靈身不滅,而且因為你們成為天界第一個指派的獻身,自然也不同於其他動物,你們只輪迴一次,便可脫離六道,靈身歸一,可直達天界成為神仙或靈獸。」眾山羊一聽,終獲釋然,一個個興奮不已,甘心捨命,紛紛直奔山岩,撞頭而死。燃燈佛又讓達旦和伊娃取回山羊屍體,分配給眾人。人們剝下羊皮披在身上,果然覺得不冷,又將那山羊的肉分于眾人吃。神農琊得知燃燈佛點化山羊之事,感慨萬千,暗思道:「如此下去,有多少山羊獻身,即使再多山羊,也不夠人類食用的。」此時,靈獸房兔找到神農琊,道:「在下覓得一物,可為禦寒之計。」神農琊大喜道:「此物在何處?」房兔便將他帶到五指峰一個山坡下,神農琊發現土坡上有很多野兔,神農琊對靈獸房兔道:「我不忍山羊成為獻身,又怎麼能忍兔類成為人的口中食?此萬萬不可!」靈獸房兔道:「在下不是讓它們獻身,上仙再細看。」神農琊到了跟前,發現野兔忽然又不見了,仔細一看,原來躲進了洞中,神農琊將樹枝伸進洞中,卻見兔子又從另一個洞口跑出,緊接著又鑽進了一個洞里,就這樣鑽來竄去,竟捉不到它們,神農琊感嘆道:「兔尚有三窟,人莫能及也。」忽然生出一念,匆忙趕了回去,令眾人沿山坡掘洞,然後用黃土和泥,用撿來的石塊堆砌成牆,開了門和窗戶,就這樣,人們就住進了自己的窯洞,再也不必住在那漆黑冰冷的山洞中了。人類受到啟發,有的住窯洞,有的則伐木蓋屋,住進可以遮風避雨的房子。
【五行相生兮,乾兌震坎;】
散朝之後,女媧急於下界,匆忙回蕊珠宮安頓碧霞和碧玉、尚翠看守宮殿,並囑咐碧霞和碧玉道:「若得時間,常去西極靈界去看望須菩提才好,省的他趁我不在,又跑回來玩耍,他正在學佛,耽誤修鍊就不好了。」碧霞和碧玉唯唯連聲。女媧去後殿,見伏羲昊徘徊于地,急道:「現在就下界去,你還等什麼?這天上一日,便是凡間一年,豈能耽擱。」伏羲昊忙道:「你領眾神先行一步,我要接神農琊一同下界,隨後就到。」女媧只好召集軒轅昊、火德真君、山神、地神、廣寒仙子望舒、太陰神少陰、太陽神天聽、圓融神、海龍神、江龍神、天河神、瑤池神、雷神、電神、風神、雨神、日游神、夜遊神,以及危燕、氐貉、心狐、昴雞、箕豹、婁狗、天牛、翼蛇、房兔、女蝠、畢烏、角蛟、奎狼、井犴、星馬、尾虎、亢龍、觜猴、參猿、斗獬、壁貐、鬼羊、胃雉、柳獐、室豬、虛鼠、軫蚓、張鹿二十八靈獸,從南天門下界去了。
【……」】
補天當日,正是午時,太陽烘烤大地,人山人海,都聚集火池一旁,等待女媧的下令。女媧先令眾人將五色石和石灰石投入到火池中,又令火德真君施法。火德先取來草木燃起一火,是爐中之火;又取出化石燃起一火,是五行之火;最後翻轉雙手,手中燃起一火,是上天之火。只見火德真君將這爐中火、五行火、天上火收在掌中,叫作三昧真火,而後口中念訣,倏地投入池中,頃刻間,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池中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將那五色石和石灰石溶為一體。女媧又令雷、電、風、雨四神作法降雨,四神領命,去界天作法。一時雷聲大作,電閃如鞭,狂風驟起,大雨滂沱,只見九千九百九十九座火池頓時沸水滾滾,白氣騰起,雲蒸霧集,九日之後,各火池上有五色雲氣,冉冉升天,形成一個個巨大的雲柱直升天洞,五色雲氣光彩奪目,閃閃發亮,盤旋于天洞,又漸漸地分離成兩股雲氣在交錯運轉,天洞在五色雲氣的運行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又過了九日,天洞逐漸彌合。
原來,那盤古身邊的兩隻商羊早就吃了芃果,竟生情愫,成為一對夫妻,女媧造化眾神、人神以及萬物時,那隻公羊被女媧造化為火德真君,母羊卻在女媧將要造化它時,它卻逃脫了,躲在囲山北谷的洞中。火德真君被派往南極星值守,因為多日不見妻子,心中不安,於是來到囲山尋找妻子。在一處岩隙旁,火德真君見到妻子,那商羊見他回來,躲進岩隙中不肯出來。火德真君道:「你為什麼躲我?」商羊泣道:「你如今成了天神,而我只是靈獸,兩廂有別,豈能相處?」火德真君憂傷道:「自泰初至今,我們形影相依,這時又怎能分離?」商羊泣道:「女媧造化之時,我因害怕,當時就逃避去了,否則現在也是個天神了,便能時時與你廝守,真是悔不該當初,而今你我有霄壤之殊,不能複合,請你離去吧。」火德真君悲傷道:「你切莫和-圖-書悲傷,你我縱使殊途,等我立功之後,奏報天廷,那時自有辦法又在一起。」商羊泣道:「你快去吧!萬物有別,群分類聚,天戒鑿鑿,不容觸犯,你我從此天隔兩絕,永不見面!」火德真君聽妻子凄愴之言,跪地泣道:「我寧願死在這裏,也絕不與你分離!」商羊泣道:「速去吧!」火德真君傷心欲絕,霍地拔劍轉身就準備抹頸,突然眼前出現一團紅光,只聽有聲音道:「火德真君莫悲傷,昊天雖不語,然而自有大德,你又何須自尋短見?」火德真君聽見那是盤古的聲音,慌忙跪地叩首。藏在岩隙中的那隻商羊聞聲,也跟著惶惶出來,跪地叩首。火德真君道:「太師在何處,我們看不到你。」盤古的聲音道:「為師就在你們身邊。」火德真君害怕道:「弟子輕言肆口,冒瀆太師,叩請太師寬宥。」盤古的聲音道:「你已是火神,速隨女媧下界救蒼生吧。」火德真君道:「未曾聽說界下有災,女媧也在仙闕,太師為何讓弟子隨她下界?」盤古的聲音道:「等一會兒,你會知道的。」火德真君泣道:「只是,商羊孤獨於此,使我不忍離去。」盤古的聲音道:「為師知道你們不忍離傷,就如你們所願吧。」聲音方落地,就見那隻商羊被一團藍光拂過,地上出現一個玉軟花柔的仙女。盤古的聲音又響起,對仙女道:「泰初之時,你本出自於囲山之土,就賜你個名字,叫作後土吧!」火德真君大喜,忙迎上去,夫妻相見,百感交集。後土掩面而泣,對火德真君道:「妾剛才聽見夫君道,此間所說都是輕言肆口,此話卻也是真心話。男歡女愛,往往甜言蜜語,信誓旦旦,而誰又知道美言不信的道理。妾雖不才,但也理智,既然如此,我們怎能夠成為夫妻?不如就此分別,各自東西吧。」火德真君急道:「一時心急,隨口說的那些話,你又何必認真?」後土推開他,泣道:「太師面前都敢信口開河,你對我說的話更不能當真了!」火德真君一時啞口,不知所措。忽然,又聽盤古的聲音對後土道:「後土,你自揣度的事,不可強加於人,為師知道你不忍與火德真君分離,想火德真君去后你二人天隔兩方,與其痛苦,還不如分離,故而如此。為師欲讓你也下界輪迴,以求得亘古真身,這樣就可以玉成你們的姻緣了。」後土跪地泣道:「不知弟子輪迴界下,遵何天命?」盤古嘆道:「是為蒼生之計,雖往苦海輪迴,但歸一之後自成正果,你又何必先知天機?為師只說一事,你方才說火德真君美言不信,為師不以為然,將來,你若在界下得一子,當賜其名為信,以證火德真君之義。」後土感激涕零,跪地從命。盤古又對火德真君道:「你隨女媧下界之前,當先送後土往南天門下界。」盤古的聲音消失,火德真君知道盤古已離開,又與後土依偎在一起,纏綿許久。火德真君道:「天廷很快會有傳詔,我怕時間來不及,不如這就送你去南天門下界吧。」後土點頭,與火德真君飛往南天門,二人又相擁哭泣,突然,只見後土被一道藍光瞬間就卷下界去。火德真君徘徊在天門,欲走不走,躊躇不定,南天門門神見狀,前來對火德真君道:「天王急召眾神,真君當火速往靈霄殿才好,後土已經下界,真君卻在這裏尋得見什麼!」火德真君聞言,轉身就閃往玉京宮去了。
伏羲昊發現在飛禽中,燕子最為聰明,竟然學著人的樣子,也用唾液和土為泥,在人類的窯洞口或茅草屋的檐下築巢,與人類生活在一起。伏羲昊對女媧道:「動物都能自立,且如此聰慧,人卻不如動物,這是何道理?」女媧笑道:「昊天有德,廣施恩澤,我造化人類和萬物,昊天便使地上長滿食物,使動物各盡其能,物競天擇,自然生存而已。但是這人類卻不同,其中自有玄妙。」伏羲昊疑道:「都是眾生,有何不同處?」女媧微笑道:「我造化人類時,是以金童和玉女之靈造成的,在天界,神靈不吃不喝也能生存,即使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自然不為生計發愁。人類來自神靈金童和玉女,天性有惰性和依賴之心,故而少思少做,愚笨不堪,豈能與低等動物相比?」伏羲昊搖頭道:「這話我不能信服,既然人類是高等動物,卻不如低等動物了?」女媧笑道:「那低等動物,天生有生存之計,唯獨人類沒有。」伏羲昊怪道:「此話怎講?」女媧反問道:「你看那些低等動物,哪個沒有生存之計?夏天有夏天的生存之道,冬天有冬天的生存之道,飛禽有羽翅,走獸有皮毛,它們不懼冷暖,而人類卻生來赤|裸,能以樹葉草皮遮羞已是本能了,若不是燃燈佛點化,哪裡知道用獸皮做成衣服禦寒?」伏羲昊細細一想,笑道:「說來也是,那人類何以至此?你造人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女媧不覺淚下,泣道:「因為金童和玉女觸犯天戒,被昊天罰下界來,天衣被奪,人類生來便有原罪的,我以神靈的模樣兒造人,借金童玉女之靈體賦予他們智慧,至於生存之道,就要靠他們自己了,我雖然沒有給他們羽翅和皮毛,但卻給了他們一雙手,他們可以自食其力,豐衣足食。輪迴凡間便是墜入苦海,氣候的冷暖倒沒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將來他們要面對的人情的冷暖。」伏羲昊問道:「人情的冷暖?」女媧拭淚,啜泣道:「人類有七魂六魄,自然就有七情六慾,動物的進化並非肉體的進化,而是精神和慾望的進化,凡間是物質世界,慾望的進化勢必會超過精神的進化,只有物慾滿足了,再思精神進化,但是,慾壑難填,哪有得滿足?為了私利,他們必會凶暴殘忍,自相侵害。然而昊天有道,其道自然,故而又化六道輪迴,淬鍊魂靈使其精進,最終能夠脫離苦海。因此盤古太師說,輪迴苦海,彼岸無邊。」伏羲昊長嘆一聲道:「看來燃燈佛不得清閑了。」
火德真君怕時辰將至,那南天門就要關閉,便急著要騎燭龍上天,剛走到山頂時,突然腳下一滑絆倒在地。
〖伏羲化民神農嘗百草〗
卻說女媧、燃燈佛與眾神下界,剛至界天,懸空而視,見地上火光燭天,焦火炎炎,於是急領眾神直下而去,在善元和懷仁一帶落下,女媧見眾人都避于山洞中,飛禽走獸藏於山岩間,奄奄一息,草木凋零,屍體遍野。軒轅昊低聲嘆道:「可憐蒼生。」燃燈佛閉著眼睛,合掌念道:「阿彌陀佛。」女媧將翠袖輕輕一揮,一瞬間,便見有天鵝啼喚而來,不可勝數,一時遮天蔽日,大氣驟涼,大地上捲起一陣涼風,溫度驟然下降。天鵝為眾生遮蔽烈日,不消一會兒,便有許多天鵝被焦火灼身,不時有鵝毛脫落,突然,清涼山山口大風飈起,吹得鵝毛如雪紛紛。
女媧帶領眾神補天,伏羲昊和神農琊也忙著幫助人類。神農琊為給人們治病,嘗遍百草,分出很多草藥,人們也不怕得病了。伏羲昊夜觀天象,制定出天文曆法,並教人們識別,只見成百上千人坐在草地上,口中朗朗吟誦:
當時,人們住在山洞里,常有飢餓的山豹和野狼以人為食,一些人被咬傷,甚至被叼走,伏羲昊就讓靈獸尾虎召集來山中之虎,讓老虎負責保護人們的安全,為了讓動物們都害怕老虎,伏羲昊召集凡間的所有動物來到太行山的五指峽。動物們不敢不聽天神的召喚,都紛紛來到峽谷,伏羲昊道:「凡間天地萬物都是女媧所造,人類近神,不可為食。我今封這山中之虎為獸中之王,你們都要聽它管束,不得殘害人類!」說完,眾虎在山上對空長嘯一聲,聲震山谷。伏羲昊又伸手指向眾虎,只見一道藍光射向眾虎,光去之後,虎頭上便出現了一個「王」字,眾獸見狀,伏地而卧,以示臣服。
靈獸天牛召集眾牛紛紛來幫助人們搬運五色石,女媧很高興。靈獸觜猴為讓人們安心勞作,召集群山之猴,每日或在山間,或在叢林採集野果,為人們提供食物。靈獸亢龍每天往返于江河湖海,為人們提供飲用,人們幹活更加賣力了。足足用了三年時間,人們終於沿著太行山從東到西,掘地八百里,建造火池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採集五色石九千九百九十九堆,採集石灰石九千九百九十九堆。
且說後土回到洞中,果然感孕,生下一女,由於老來得子,後土非常疼愛女兒,就對她道:「你就叫伊耆吧。」誰知女兒一聽就哇哇大哭起來,後土笑道:「那就不叫伊耆了。」女兒立即不哭了,瞪著一雙烏珠兒瞧她。後土逗女兒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女兒張口就道:「泰山,泰山!」見女兒生來就會說話,可見聰慧伶俐,後土笑道:「你生於泰山,那就叫泰山吧。」從此視為珍寶,愛護有加。時間過去六年,泰山已經六歲,果然很孝順,常出洞外與眾人採擷野果,帶回給母親吃。泰山有個秘密,就是她有時候會見到一隻頭頂上有分枝狀的天鹿,那美麗的長角會發出銀白的光芒。有一次她去溪邊為母親取水,又遇到天鹿,天鹿一直跟在她身後,當她返回的時候,突然竄出一隻花豹,朝她撲來,泰山嚇得大哭,但石碗中的水卻被她死死抱著,就在此時,天鹿沖了過來,那隻花豹大吼一聲扭頭就逃走了。泰山回去之後,將這件事兒仔仔細細地告訴了母親,後土聽了,驚呼道:「莫非是我那天鹿妹妹也輪迴到這凡間了!」泰山問道:「母親說什麼?」後土搖搖頭,眼裡噙著淚,默默抽泣。
【天有四季兮,春夏和秋冬。】
卻說那後土輪迴到凡間,雖然遍地是人,但她卻不願與生人來往,於是獨自一人在泰山一個洞中生活。有一天,後土半夜做了一夢,夢到太陽當空,她仰天而望,忽然間那太陽卻變得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火球衝天而下,掉入她的口中,被她吞下,天地立時漆黑一片,不見五指。接著又夢見眾魔殘害生靈,死去很多人。後土驚醒,思道:「此夢怪異,莫非我已有娠?」又想到夢中陰靈為害,她非常害怕,正思間,忽然又聽到洞外哭喊聲連天,跑出洞一看,只見草木都燃起熊熊大火,很多人都被燒死。她急忙抬頭望去,看到天空破出一個大洞,那焦灼的火光正是從那裡下來的。後土急了,怕眾人無法逃脫,便飛升到山頂,對著眾人大喊道:「速進洞去!速進洞去!」人們聽到山頂有人喊叫,以為是天神下凡,都奔往各個山洞逃命。天越來越熱,後土又渴又餓,出洞外找些野果充饑,又去黃河飲水解渴。回到洞中忽然覺得肚子生疼,躺下才見自己被紅光罩身,直到夜間,果然生下一個孩子,後土將他抱在懷中細細端詳,然後依照盤古的囑咐,給他取名為「信」。
卻說火德真君上界覲見天斗。天斗道:「為師令你回宮,有緊要之事相商。」火德真君問道:「師尊與在下有何緊要之事?」天斗道:「為師見南極星周圍有星光忽明忽暗,不知是否是那泰階星顯現了?你主司南極星海,頗熟此星域,故令你速去察看。」火德真君領命前往,不一會兒便查出詳情,報于天斗道:「師尊,那正是泰階之星,與熒惑相遇,分三台而聚之,正在由南向西移去,但弟子不知主何徵兆。」天斗聽后大喜,故作鎮定道:「為師已知道,你且退下吧。」火德退出,自往南極星紫真宮而去。
【離中虛兮,坎中滿;】
軒轅昊笑道:「如此說來,大師兄功勞最大,當居十二靈獸首位。」眾神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女媧笑道:「要說功勞,人人有功,不過我以為,這頭功當屬火德真君,若非真君出三昧真火,縱有千石萬石,何以能補天。」說完,眾神都點頭稱讚。火德真君正要謙讓,卻見元真童子來到,宣旨道:「火德真君聽旨,天王有令,火德真君速回天廷,旨到即行,不得有誤!」火德真君跪地接旨,跟著元真童子返回天界去了。
【葡萄竹蔗可代茶,棗椰西瓜能當酒。】
【五行相剋兮,坤艮離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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