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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了聯繫，失去了坐標。

只有寂靜。

——這裡是十億光年之外。

突然間一切又動了起來，電磁光芒閃動，敵艦急掠而前，卓自遙緊追上去，咬住它轟擊了十數秒。敵艦沒有做出任何反擊，強行躍遷已經耗盡了它的所有能量。猛然間，它在卓自遙面前炸開了，火幕鋪開在整面天空。

一片雪亮撲來，當他的眼睛適應時，已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憾。

「DH2049呼叫，有人聽到嗎？」

「DH和-圖-書2049呼叫，有人聽到嗎？」

什麼都沒有了。

卓自遙在宇宙中驚恐地飛行，他寄希望于自己只是飛得太遠了，但理智告訴他，那幾秒鐘不可能飛出太陽系，不可能連太陽也看不見了。面前的星辰，每一顆之間只怕都相距數百光年。

漸漸的，他的呼吸聲，心跳聲，都變成了巨響。但這些聲音襯托出來的，只有戰機外空間的死寂。

距離這個概念只對目標有意義，當你失去了hetubook.com.com定位點，連電腦也無法告訴你你在哪裡，你離什麼有多遠，電腦不知道這個「什麼」是什麼。

他呆了半秒鐘，才意識到自己擊沉了敵艦。

十幾小時后，卓自遙完全地沉默了。他放棄了呼叫，呆靠在機艙中，任憑戰機向一個方向飛了下去。

※※※※※

「軍用DH2049，你的編碼已通過確認。自動導航啟動。」

卓自遙還在獃獃望著，那巨艦卻減速了，通訊器中傳來了呼hetubook.com.com叫的聲音，用著他完全可以理解的語言。

那龐然大物很快出現在了視野中，它掠過卓自遙的面前，身形似乎無窮無盡，遮蔽了他的所有視野。它比墜落到地球上的十億光年號還要大近十倍，那是一半岩石一半鋼鐵的結合體，彷彿是一艘金屬的巨艦，外面覆蓋著厚厚的岩殼。頭尾直徑十數公里。體積大約能裝下數座城市。

飛出十幾分鐘，又換個方向接著飛，一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自己這樣是徒勞的和_圖_書。

沒有地球、沒有大海、沒有燈光、沒有戰機、沒有聲音、沒有月球、沒有太陽。

但突然，雷達上的警示音響了起來。在長久的寂靜中，這聲音簡直如同雷鳴。

卓自遙跳起來，雷達上，一個巨大的陰影正在接近戰機，如同巨鯨的影子正在逼近一顆灰塵。

有一個答案，他一直不敢去想。

——眼前仍然是冷漠的星空，並沒有地球。

「我做到了！」他興奮地轉過身，面向地球的方向大喊。

卓自遙眼睜睜看著它逼近httｐs://ｍ.ｈｅtuｂoｏｋ•ｃom•ｃｏm，沒有逃開也沒有靠攏。

他的戰機自己動了起來，向那巨艦飛去，越過它表面的山巒，從一扇艙門中進入了艦內的空間。

「DH2049呼叫，有人聽到嗎？」

※※※※※

※※※※※

但他愣住了。

卓自遙嚇了一跳，他從火光中穿了過去，面前是遙遠的群星。

眼中的星空一片空曠，沒有了剛才紛飛的眾多游標、地形指示圖、星球方點陣圖、高度線圖。

他向上、向下、向任何的方向看去，沒有看見那個本該在那兒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