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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錯。不過南海星域原本荒涼，恆星稀少，所以這些反射的光線，並不足以產生高溫，將水星蒸發。」

顧晗搖搖頭：「你也不能怪呂子明，他說得沒錯。現在是去援救帝都，是敵軍最想看到的事。」

他閉目深深長嘆，彷彿已經看到城破后的景象。

「是的，真正的水星。」

「那麼，假如你不是真得準備囚禁我，請讓我把十億光年號帶回到遠方去，敵人找不到的地方。」

「但他還是來了，他不是不敢冒險，是看值不值得。為援救帝都冒險不值得，為奪取十億光年號居然就值得了。」

他轉身看著卓自遙：「帶走十億光年號，並且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們去哪裡，連我也不要告訴。」

「他們早就應該撤離，死守帝都的決策是完全錯誤的。雖然遷都會帶來巨大的震動，但總比現在將近百萬陸軍和無數人口葬送在一場沒有希望的保衛戰中強。」

而讓卓自遙吃驚的並不僅僅是這顆透明的水之星球。

「那麼難道那麼多將領，都不知道保衛戰不可能勝利嗎？」

顧晗笑道：「這五星的壯觀，以後你有時和-圖-書間自己去親眼感受吧。」

卓自遙嘆息：「你們帝國有這樣本事，為什麼不多造些艦隊？」

「很美吧。」顧晗輕輕走到他身後，也望著那藍色宇宙，「這是偉大的傑作，帝國的十大工程之一。」

一小時后，呂子明領著卓自遙走出了建業號，站在空港的懸浮平台上，抬頭仰望這片繁榮景象。

「這才是我要保衛的地方。」他深深呼吸著這裏的空氣，「我不會拿艦隊去冒險，也不會容許你這麼做。」

「這樣的話，這裏豈不是很熱。」

「我覺得，他是想救我們。」

艦隊返回了帝國的南海。

「主力艦隊覆滅，全國只剩下十億光年一艘母艦。而沒有海軍的戰爭，就是失去機動力的戰爭，敵人可以隨時出現在任何地方，我們卻只能被動地把兵力分散在各星球上死守，這種仗是沒法打的。」

卓自遙所在的旗艦「建業號」也破水而入，直入海底。透過屏窗，他看見諸艦支身後都拖著長長的白痕，那是被瞬間汽化的海水。上千銀色長劍直刺深藍色深處，蔚為壯麗。

艦隊轉眼接近水和_圖_書星，那片透明之海在卓自遙面前展現出來，卓自遙這才知道它有多大，也許地球上的所有大洋加起來，也不及它的十分之一。大海很快鋪展開來，遮蔽了整個視野。海面上反射的陽光讓人炫目。

「不是等死。敵軍攻破長安可能需要三個月。如果要佔領整個南海星域，可能需要六個月。如果想佔領帝國疆域的一半，可能需要一年。而在這些時間里，剩下的地域可以晝夜不停的生產戰艦，直到我們的海軍重新擁有同敵軍決戰的能力的那一天。為了那一天，也許要付出數百億人的生命，等待很多年，但是，決不是現在。」

「所以，你的結論就是等死？等著敵軍攻破長安，然後是南海。當它們圍攻南海時，其它地方的人也不來援救，那你也不會有任何的怨恨對嗎？」

「都被關起來了，你居然還為他說話？」

「那我們就什麼不做，在這裏靜等嗎？」

遠處數十顆大小各異的恆星，像錯落的星辰，把這顆透明行星映得如同水晶，它像是柔軟的，還在微微地顫動，能看清表面輕輕的波紋。現在還m.hetubook.com.com相距數十萬公里，這看起來細小的波浪，應該其實是高達數千公里的海嘯。

「那這片天空……」

「應該足夠我們建造一支艦隊，但是……可能需要幾十年，也許更久。」

「十大工程？那是什麼？」

顧晗低頭，默然無語。

而是藍色的天空。

顧晗笑笑：「五大艦隊的將領，我都知道。若說呂子明怕死，軍中沒有人會信的。」

「那難道木星就全是木頭製成？金星就全是金子鑄的？」

「長城星系聯合防禦光環，是排名第一的一項。它的宏偉你無法想像。當然，它也拖垮了帝國。」

「這是無限之海，數百年前，南海剛剛被開發。數十億人被遷居這裏，許多人患了嚴重的思鄉病。那一年，漢武巡視四方，發現南海的荒涼，連他身邊陪伴的美人也不由憂鬱起來。於是帝王下令，集天下之水，匯成這顆星球，建成行宮。又於四方布設衛星，建成直徑數光年的磁力罩，反射光線，所以進入這片星域，宇宙的背景是藍色的。」

「當然，帝國深重五行之儀，這五顆行星全是人造，分佈諸方，以保hetubook.com.com帝國運勢恆昌。」

卓自遙低下頭，他心中明白，在這個時候，忍耐要比拚命需要更大的勇氣。

「那麼是否還有金星、木星、火星、土星……」

「水星？你們叫它水星？」

卓自遙身處囚室之中，看見屏窗上的景象。戰艦正向一顆巨大星球而去，而那顆行星竟然是透明的。

「那裡有足夠的資源嗎？」

卓自遙手按在屏窗上：「看到這樣的景象，就覺得人太渺小了。無法想象這樣宏偉的工程，會是人建起來的。帝國能建如此的奇迹，卻讓自己帝都十幾億人被敵圍困無法援救。各艦隊逃避敵人就像逃避老虎一樣，真是個奇怪的國家。」

雖然已經減速，但艦隊前鋒艦隻仍然在海面上激進了巨大的波紋，一個個圓環伸展開去，像一串石子落入湖面，漣漪漸漸擴散開去，鋪展在大半個星球上，每個都可以圈下整個美洲。

艦隊穿越防水閘門，進入基地之中。卓自遙又看見了核心之內的核心。無數建築密布在這球體的內壁上，在距球壁數百公里遠處，又是另一個更小的金屬球體，它才是引力的來源。而在兩個球壁間的空www.hetubook.com.com隙中，艦船正川流來去。

「可是長安的人，不就完全沒有希望了嗎？」

呂子明嘆息著：「按理說，我們應該派更多的人去那裡，但是你們藏身之處的坐標應該是絕對機密，一旦泄露。敵艦隊就會趕去摧毀那裡，那時就什麼希望都沒了。」

「他們知道。但是他們一旦放棄帝都，面對的就將是全國的罵聲。正如我不去援救長安，將來也可能因此被審判一樣。」呂子明嘆了一聲，「也許是軍人的榮譽感吧，千古以來，寧死而不退，已是我們的準則，也許這樣的一場慘烈的保衛戰，可以向敵人證明我們的抵抗意志，但是……代價太大了啊。」

「也許他不怕死，但他一定是根老油條。我看見他那副姦猾樣子就生氣。」

在海平面下數百公里深處，是這星球的核心，它像一顆無與倫比的鑽石，同樣折射出晶體的光芒。你可以說這才是真正的海底的陸地，也可以說，這是一艘可以容納數億人口的巨大的潛水艇。

宇宙本應該是深黑色的，因為光線不會被真空折射，只會遠逝在無限的空間中。但在這片宇宙中，星辰的背景，卻然是蔚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