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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生活在地下，巨大的廢礦井深處。」女孩走到他的背後，她依然穿著在車廂中的衣服，似乎真得不會覺得寒冷。

「那樣是正常的？」

「有什麼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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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了看他：「我沒有得到過公司要求我下車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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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這樣的列車裡，你總是會疑心時間是無盡頭的。你會錯覺你有無限的時間可以揮霍，可以終日品著茶，望著窗外。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也不必關心，正如窗外的景色也從來不會改變，像循環播放的電影鏡頭。

她一伸手，點亮了車廂中的燈光。

「你願意和我一起下車去看一看嗎？」卓自遙。

「卓自遙２號？」

「我知道要改變你們需要很久，也明白了為什麼有人不希望看到一切被改變。那麼害怕地球的文化和思想、甚至是電影和音樂。」卓自遙覺得他正在逼近真相，「對了，那個極地資源公司，他屬於哪一國？」

「提供奴隸是極地資源公司的一項業務，北極和北海地區十六億奴隸中，有百httｐs://m•ｈｅｔuboｏk•coｍ.com分之七十屬於極地資源公司。」

「應該是，我從記事起，晶元中就已經記錄著我的批號。但是在北極星，這裏的開發已經停止很多年了。公司不再需要奴隸，如果他們發現我，我就會被送往另一個礦區，在那裡工作直到死。」

巨大的鋼支架立在曠野之中，像是巨獸的骨骸。

※※※※※

列車在蒸汽中緩緩停下。車門慢慢打開，寒冷撲面而來。

「卓自遙。」

女孩思索著：「那你叫什麼名字？」

廣播卻響了起來，「各位旅客，五十分鐘后，我們將到達下一站：66礦區。」

「我的傷口比普通人愈合的都快，我是試管號K2357146，這種基因曾專門被培養用於戰鬥，由極地資源公司開發，但是在沒有戰爭的時候，這種基因也往往用來培育奴隸。這樣的奴隸可以抵禦寒冷、飢餓、傷病，在極嚴酷的環境下工作，死亡率是普通人的五分之一。而最大的好處是，這樣的奴隸不太在乎heｔｕｂook•coｍ.ｃom自己的死活。」

「你什麼意思？」

「你也是奴隸之一？」

女孩望著卓自遙：「你不是奴隸？」

「也許你一下車就會被殺掉。」

「你有名字嗎？」

「所以你躲起來了。」

「躲？為什麼要躲？我不在乎是在這裏一個人生活，或是去勞動而死，那對我沒有區別。我一出生就在這裏，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等待公司給我的晶元發出指令。但是沒有，公司有數百億奴隸，他們早不記得我了。」

「這裏真得會有活人嗎？」

「我想它的勢力一定已影響到各帝國的權力中心，至少它幾乎完全控制了羅馬。沒有它羅馬皇帝連貨幣也不能發行。羅馬的軍隊幾乎百分之八十的武器裝備都向AIG採購。」

「正常的樣子。比如說像你這樣的女孩，突然看到陌生人應該尖叫，嚇得丟掉手裡的盤子。而且不會隨便用刀划自己。」

卓自遙搖搖頭：「她說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對帝國的威脅者被流放到了這裏。」卓自遙呷了一口茶，苦笑：「也ｍ.hｅｔuboｏk.cｏｍ.coｍ許她說的人就是我。我就是那個被流放的倒霉蛋。」

「我不知道。」卓自遙嘆了一口氣，「只知道這個人可以幫助我，改變這個世界。」

「你怎麼知道這些？你二十年沒有離開過車廂。」

「如果你是貨物，那麼你可以只有編號。但如果你是人，就得有名字。這名字應該是父母起的，或是你自己起的。而不是生產公司給你的。」

「這就是這片宇宙死氣沉沉的原因，因為你們不懂得除了被奴役外還能如何生活。」

「不。我是人。是基因試驗品。」

卓自遙站在那廢礦區的巨坑邊，才知道這個礦坑有多大。

「你是說，在這世界的人口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奴隸是么？」

「不，不是。我剛剛來到這裏。」

「忘掉公司吧，我來教你人生的第一課，如果有些話你媽媽沒說不能做，那通常就是可以做。」

卓自遙慢慢平靜了自己：「你是機器人？」

「不是晶元編號，是名字。」

「我的晶元編號是WF3-359931。」

「你太懶了吧。」

「奴m.hetubook.com.com隸？」

礦坑分為許多環，從空中俯看像是一個靶盤。可以看出是逐步開挖的。卓自遙向腳下的那一環看去，可以看見一座廢棄的城市。這樣推算，整個礦坑的直徑，也許超過數百公里，圍著它走一圈，相當於青藏鐵路的長度。

「它也控制了漢？」

「可是我不怕死，你怕嗎？」

「你為什麼不會覺得疼痛？」

「我也叫這個名字好了。」

「原來是這樣……」卓自遙若有所思的坐下來，卻發現坐到了座椅上放著的一條大腿上，他跳了起來，「我們還是去餐車，弄杯茶或咖啡慢慢聊吧。」

「如果這裡有人，我們也許要花幾十年才能找到他們。」

「改變？你要把世界改變成什麼樣？」

「運用基本的智力就知道了。」女孩奇怪地看了卓自遙一眼，走下車去。

「尋找一個人。」

「什麼樣的人。」

「它是國際集團AIG的子公司，事實上，AIG自己就是一個帝國。控制著宇宙百分之四十的礦業，和許多國家的經濟命脈。它製造全世界最強大的戰艦和各種武器，和圖書向各國出售。」

「不行，你得有自己的名字，和別人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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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裏做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那個人是男是女？有什麼特徵？職業是什麼？」女孩換了個話題。

「那你給我一個名字好了。」

「曾經全部都是，在神統治星空的時代。但是當神的星辰消逝后。人才開始建立諸多國家，但大部分人仍不過是基因複製品，除了勞作和服從命令，他們什麼也不會。以前是被神奴役，現在是被人，沒有什麼區別。」

「不一定，也許他們會來找我們。」女孩低頭看著車中取出一台感應儀器，「有熱源向這裏過來了。」她看了看卓自遙，「我希望你帶了武器。」

「沒什麼好驚訝的。」女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軀殼，不過是隨時可以更換的東西。」

「只要在晶元中把痛感神經關閉就行了。」女子慢慢地把掌心中的刀抽出來，血也隨之湧出，但很快止住了。

卓自遙也開始頭痛了，想名字也是不是他擅長的。

沒有擁上來的罪犯和殺人狂，眼前仍然是一片沉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