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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些一年級的成員倒是不會太涉入這些人事變動。所以，即便隔壁的房間里正在進行價值頗高的經驗傳授，我們依然在占卜研究社裡進行著毫無價值的日常對話。

「……那倒也沒什麼別的了。」她考慮了一下，順口承認了這一點。

清掃中庭的任務本來就不讓人心甘情願，加上現在所處的這個落葉時節，更是應者寥寥。周五早上的班會，河內同學在班上宣布這個任務后，更是引來怨嘆聲一片。清掃任務每天兩次，分別利用提早到校和延遲離校的時間完成。三天共計六個時間段，每個時間段的任務大概都是相同的。班裡共有四十二名同學，每個班次七人，這樣應該就能公平分配了。

「嗯，我去拿給班主任老師看看吧，這樣的理由是否正當，還是應該讓老師來判斷。」河內同學倒不願在言語上過多貶抑鷹司，即便是背著她們那一夥。

「要不是你自以為是地阻撓我給笠愛醫院打電話確認，要排出你的班次還真不容易。」我看著那張表，自言自語道。

「不過，這和我們這些一年級的成員有什麼關係嘛。」說這句話的人，是我的友人——宇野奈惠，千磨萬擊還堅勁的好奇心是她的標誌。說出這句話的地點是學生會室隔壁的占卜研究社，在場人員除了她和我，還有待人和氣，重視友誼的河內杏葉同學，多才多藝卻貪吃的江之島桐華同學，以及兼具推理能力和好奇心，卻非常容易鑽牛角尖的明石雅同學。

「算了，我還是給自己多排一班吧。」河內同學似乎是擔憂著時間的緊迫性，終於，臉上露出了放棄的神色，和_圖_書收拾東西走出了活動室。

今天是周五，拿出方案的期限是周六放學前。周六隻有半天課，所以必須聽完說明，立馬做出決斷。

「嗯，我們的日程在下周的周一到周三。」她確認道。

儘管河內同學不願過多背後議論他人，不過其他人未必就有這麼心善。河內同學離開的那一會兒，奈惠和明石同學數落著鷹司那一派人的種種不是。河內同學推開占卜研究社的門時，四個人一齊望向她。

「那麼，為什麼不能確定保健醫生在哪一天到來呢？」

「父親這周一到周三連打了三次電話。周一那次，助手說，醫生在每周日、一、二的其中一天一定能來；周二那次，助手說，醫生在每周一、二、三的其中一天一定能來，周三那次，助手說，醫生在每周二、三、四的其中一天一定能來。」

「嗯，我也想抓抓那人的破綻。」幾個人不斷數落的環境下，我也燃起了敵愾之心，加之明石同學的臉上寫滿了堅毅與不平，我作為和她一方的戰友，在那種環境下也很自然地答應下了那件事。

「鷹司同學的理由我們已經充分聽取，我們將依據您的說明，馬上做出合理的排班計劃。」說完，我向河內同學做出了「完畢」的手勢，向老師告辭，離開了教職員室。

然而冷靜下來的晚上，我倒是又反思起這件事情來。不過明石同學似乎還不放心，特地發來簡訊敲釘轉腳，讓我「一定要記得幫河內同學抓出鷹司的破綻」。我只能發一個苦笑的表情回去，表示確認和接受。

這種言辭聽上去就有一種「是在瞎編」的感覺。不過和*圖*書鷹司的話，大可以死無對證地表示「這就是那位助手的原話，你可以和他去對質」。在這裏爭執於事無補，反而說不定會在態度本就模稜兩可的老師面前顯得我們理虧。

「還真是個大小姐啊……」江之島同學看完箱子里最長的一份說明之後，感嘆道。

定稿的班次安排很快貼在了班級告示欄里。鷹司同學被排在周三的下午。

自作聰明。我對鷹司貴以的評價又加上了一條。

「結果怎樣？」奈惠問道。

「對了，河內同學。打掃中庭的任務快要輪到我們一年E班了吧。」江之島同學突然想起了這麼一件即將到來的任務，於是結束了日常的話題，將目光轉向了河內同學。

「老師也覺得這樣的理由並不確鑿，所以明天打算讓鷹司同學和我在她那裡再進行一次詳細說明。」

的確，鷹司貴以同學張揚的做派把班級里的同學划為了涇渭分明的兩派：敬而遠之的人和趨炎附勢的人。我們五個都屬於前者，而後者在班級里有著一定比例，但人數還是遠不及前者。

身後的奈惠對這個行為相當不滿，又將鷹司數落了一遍。不過，我們四個在一個房間里，說鷹司千萬句壞話也沒用。充其量發泄一下朋友被欺壓而導致的鬱悶心情罷了。

儘管時節已經立冬，不過楓葉依然還在不斷落下。有一句不知是哪個時代的詩句說：楓最紅時秋將盡。在這秋闌冬立的關節，落葉雖然是藝術上的美景，不過在現實中，卻平添著我們打掃中庭的壓力。

河內同學在教室后的一張閑置課桌上放了一個小箱子，用以收集其他同學有要事不能和圖書排班的時段和理由。下午放學后，她把那個箱子帶到了占卜研究社。

冬假結束時，學生會將進行新一屆的任命。到那時，三年級的成員們就會真正地退出學生會，為了升學或是進入社會作最後的衝刺。

「笠愛醫院的后藤。」

「事出突然實在抱歉，所以臨時由我代替河內同學進行對話。」

「明顯就是編出來的理由嘛。」奈惠看著那份洋洋洒洒，理直氣壯的說明一臉不快。「這算什麼要事嘛。」

「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會佔用時間的要事了吧？」我頓了一頓，「假設把鷹司同學排進班次的話。」

「貴安。河內同學突然感冒還真是遺憾呢。」三位同學坐在老師面前開始對話后，鷹司貴以的語氣中透出一股居高臨下的傲氣。

「打了好幾次電話？」

「現在就算對質也找不到人」。這就是你自信的根據嗎，鷹司貴以同學？我雖然不太願意和這些自我中心過度的人扯上關係，不過，這種態度真是讓人不快啊。

「父親起先打電話給醫生時，他做出保證，只要安排表出現了空閑時段，他一定會立即來為我體檢。不過後來幾次打電話打算商討具體時間，醫生都在出診，是助手接的電話」

鷹司貴以說出這個名字時，臉上已經寫滿了得意的神情。她又對著準備用手機查號，向笠愛醫院詢問的我說道。

「就算多個心眼也好，嘉茂同學，明天你還是和河內同學一起去聽鷹司的說明吧。「我們離開活動室時，明石同學突然悄悄對我說。

第二天一早，我正打算向河內同學詢問一下和老師單獨約見的時間等事項，她卻咳和*圖*書了兩聲，然後指著自己的喉嚨。她的身後，明石同學則若無其事地豎起了拇指。看來這也是她的安排，讓我有更充分的理由和河內同學一起去聽取鷹司同學的單獨說明。

盛大而熱鬧的文化祭也結束了。一切又恢復到那種平穩的日常氛圍上去。文化祭是每屆學生會全心投入的最後一項大規模活動。在其結束后，三年級的前輩們便將逐漸隱退。現在的學生會裡，身為三年級的會長植野勝人前輩，書記池田若子前輩等人，正在將秘藏的工作心得傳授給自己心目中選定的繼任者。

休息日不出診，那麼，按照助手的三句話，周一二中只有一天有空，周一二三中只有一天有空，周二三四中只有一天有空。那麼，可以確認的是，這位不知是否存在的醫生，周三那天一定是沒空的。既然那天沒空，把你排在那天就行了。

「別白費工夫了，嘉茂同學。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今天可是周六，笠愛醫院在休息日可是不上班不出診的。」

「這樣荒誕的說明你還不拿給班主任看？」奈惠向河內同學問道。

「那麼，鷹司同學是因為不確定體檢醫師將在哪一天的下午前來而必須在家中等候嗎？」

這份說明大概說明了以下幾點：第一，因為鷹司家有早課的規定，所以我鷹司貴以不能在早上騰出一個班次的時間進行打掃；第二，這幾天，父親約了一位保健醫生在下個星期的一天或幾天的下午對我進行不定期體檢，他前來的那天，我必須放學后立即趕回家才能趕上體檢；第三，由於不知道那位醫生在哪個或哪幾個下午前來，所以這幾天我鷹司貴和圖書以都必須等在家裡，防止錯過。

「也罷，反正都是當著老師的面。」

中庭的清掃任務三天輪換一次。河內同學是班上的綠化委員，因此，記住自己班級的輪值日程便也歸為了她的任務。她拿出一個小記事本看了看，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現在和班主任商量一下，在明早班會時宣布這個事宜，然後用一天的時間收集大家不能參加安排的時間區段，然後把最終安排在周六上午公布出來吧。」今天是周四。因此，河內同學制定了這個周五徵求意見，周六排出計劃的方案。

「感謝您的說明。我們一定會參考您的理由制定儘可能合理的說明。」我打算結束這次對話，便搬出了常用的客套話話頭。「話說回來，能否提供一下那位醫生的名稱？」

江之島同學所感嘆的，是班上一位名叫鷹司貴以的女生。從姓氏便能揣度，她是舊華族的末裔。在班級中，她也一直擺出一副華族小姐的做派，極盡頤指氣使之能事。這次清掃中庭，對她來說必然是件不屑去做的差事。於是乎，箱子里便有了她的這份說明，甚至可以想象，這份說明也出自趨炎附勢於她的某個人的手筆。

「也是啊。畢竟掃中庭這個任務沒人會主動去做吧。」明石同學感嘆道。「尤其還是這個季節，楓葉還沒落完吧。」

「這樣的話，就得趕緊做一個分工安排表出來呢。」江之島同學道。

「不過還是要事先讓那三天有要事的同學報告一下吧。」我想了一想。「要不然安排了工作，卻和那一天的要事衝突，到時候還得河內同學去救急。」

「當然，說明裡不是寫的很明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