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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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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寄給初春的書信 第四章 小巫見大巫

第三卷 寄給初春的書信

第四章 小巫見大巫

「就是霞浦的制服。」
我返回座位后,本應在我旁邊就坐的河內杏葉還沒出現。估計是因為值日耽誤了吧。「河內同學可能還有值日的工作,在等待的時間里,不介意我們再確認一遍事件吧?」我向兩位男生問道,他們表示了贊同。
「不過,我昨天去過那家快餐店調查,那位店主告訴我,可能是調製的咖啡粉配料有誤,以至於那杯咖啡過甜,按照這個理由,似乎並不能把錯誤歸咎到河內同學身上啊。」
不過這種性格的弱點也是很明顯的。從與他人接觸的開始,就將自己定位在弱勢地位上。正常的交流也還罷了,如果是衝突,自己的意見很難傳遞給對方,同時又不自覺地美化著對方,這樣一來,衝突的劣勢一方就永遠都是河內同學了。
「那麼,剛才每個人都隨手選了一杯水。黑木同學,這杯水甜不甜呢?」
第二天,我在登校前稍微化了點妝,因為今天,我將作為學生會的代表,在學生會室見證河內杏葉向平田、黑木二人的致歉。鷹司貴以似乎是掩飾不住得以的心情,一整天的臉上都寫著得意洋洋的神色,以至於對其他人都顯得特別客氣。那些圍繞在鷹司周邊的人也因為這難得的和睦氛圍振奮鼓舞。
「昨天你在那家快餐店外等到她下班再聯繫店長,拿到錄像后又連夜觀看,發現破綻之後,聯繫我們、手工藝社、花道社等一大批人尋求幫助,今早為了掩蓋黑眼圈還特地化妝……」
其他人之所以沒有圍攏過來詢問原委,是因為我早已將手法告訴她們。否則在對話的途中,隔壁過剩的好奇心說不定會誤事。
其實,黑木的味覺很正常。他的那杯咖啡和那杯水為什麼甜都是一個原因——加了糖。咖啡里的糖是黑木帶進快餐店偷偷加進去的,而水裡的糖自然是我加進去的。
黑木有些困惑,拿起還略顯燙手的水杯喝了一口。忽然間,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一臉不解地www.hetubook.com.com看著旁邊的平田。平田見此情狀,也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他臉上的表情倒是很正常。他看向黑木的眼神帶著疑問,彷彿在說:
之所以我為之氣惱,便是因為委託書上的這兩個名字——平田銳太和黑木哲夫。初看之下我並沒發現什麼,只是在向情報網廣泛的奈惠詢問之後,得知這兩個名字的主人和另一個人走得很近,那個人便是鷹司貴以。
「當然沒這回事!」黑木拍著胸脯保證。「我吃了十多年飯,正常的味道還能不知道?」
「我記得你打工的那家快餐店的糖罐是放在桌子上的,送來的咖啡是不會加糖的。是這樣吧?」
「難道你那杯很甜?」
「那為什麼又向他們道歉,甚至自己出錢為他們更換了咖啡?」料想河內同學的性格,產生了那樣的衝突,勢必是這樣收場吧。
「告訴我,他們當時來店裡時,穿著怎樣的裝束?」
然而,明顯是受委屈的河內同學既沒有向我宣洩鬱塞的心情,也沒有反駁我的話語。只是默默地站著,承受著我的質問。她既不回話,我也沒法繼續用強烈的語氣講下去,生怕過多的責難之詞會造成心理的創傷。一陣沉默之後,她終於發話了:
「悉聽尊便。」我在每個人的桌上各擺了一個小瓷碟,然後在飲水機下接滿四杯熱水放在托盤裡。兩位男生各選了一杯,然後近藤前輩也拿了一杯,分別放在了瓷碟上。「可能還很燙,還是讓它先涼一會吧。」
「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便阻止你了。」她這種將自己的性格套在別人身上的人,似乎還有一種習慣,便是拒絕別人有悖自己性格的勸諫。如此看來,似乎她的身上還藏有一絲頑固。
黑木的神色表示了對這個問題的確認。
河內同學的這種性格,在朋友圈內,對構建融洽的氣氛是挺有幫助的。對困難絕不會袖手,對話語總能耐心地傾聽和_圖_書。因為心理上不自覺地構建彼此間的共性,故而可以平易地拉近與河內同學的距離。
「那麼現在,那兩個人不依不饒地追到了相談屋,要求你在學校里當面道歉,要帶你去他們的教室嗎?」我拿出那兩個人向相談屋提出的委託書,質問著這位怯弱的友人。
「怎麼了,嘉茂同學?」河內同學一臉不解地看著我。「為什麼擺出一副那麼嚴肅的表情?」
至於為何能明白黑木在快餐店偷偷加糖,則是因為我和那位店長一直保持著互通卡片之有無的聯繫,已經是關係不錯的友人。這次,為了取得那段時間的監控,我從近藤前輩那裡調達了一些交換的資源。
「學生會室過於簡慢,沒有取暖設施,委屈兩位了。」我向兩位男生謙遜道。「不介意的話,給兩位準備一些熱茶禦寒吧。」
「不必勞煩,水就行了。」那兩人也顯得十分謙讓。
「夠了。」我打斷了明石同學。「這麼一鬧騰,今天的書都沒法看完了。」
「正是如此。」兩人都點頭道。
「畢竟要顧及店裡的環境,並且糖罐里確實沒有糖,那杯咖啡也確實很甜,我找不出證據……」
「代表……」黑木支支吾吾,頓時回答不上話來。
不過,植野前輩雖然也是個思維敏銳的人,不過他似乎在儘力避免,更不如說是嫌麻煩,不願將自己一步百計的思維模式加諸近藤前輩之上。所以,即便得到了其他方面諸多的歷練,但在思維方面,近藤前輩的耿直一如往昔。於是,我便在文化祭結束時,被植野前輩拜託成為近藤前輩的「參謀」。
「這樣的話,應該兩杯咖啡都甜才對啊。」平田反對道。「我那杯咖啡的口味倒是正常的。」
放學時分,近藤前輩坐在學生會室的主席上,我坐在左手的側席。為了顯示學生會對這個問題的重視,主席和側席都放了些花當作裝飾。平田和黑木二人到來后,在右手的側席就坐了。
「河內m.hetubook•com.com同學。」接受這個衝突調查的委託之後,我找了一個單獨對話的機會,向河內同學了解情況。
在校內有我們提防,不便對河內同學報復,於是便轉到校外嗎?欺人太甚。這便是我得出的結論。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相談屋的大部分委託便都轉移到了占卜研究社。雖然相談屋的看板還放在學生會室里,但大家漸漸地有了共識:我在相談屋值班時,問題就地解決,近藤前輩值班時,問題在占卜研究社解決。
「我建議黑木同學,到笠愛醫院找一位后藤醫生做個檢查。確認一下自己的味覺……」兩位男生彼此對視,神情寫滿了不自在。「既然自己的味覺是否有誤還不能確定,那麼當時河內同學端來的咖啡也未必就加多了糖。所以,兩位當時讓河內同學另換咖啡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太過武斷了?」
「河內同學不知道吧?」趁著奈惠和江之島同學在安慰河內同學時,明石同學把我拉到學生會室,悄悄地問我。
「偷聽夠了沒?」占卜研究社裡,除了河內同學一個人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奈惠、江之島同學和明石同學都側身將耳朵貼在牆上聆聽著牆另一側的對話。我把帶回來的一個塑料袋扔在了主席桌的下方,向河內同學道:「這是那杯咖啡的錢,那兩個人應該不至於再來惹事了。」
「這樣啊……」
「於是,因為調製有誤會讓全部咖啡變甜,因此認定只能是運送過程中出了差錯,是這樣嗎?」
「事件是因為黑木認為,河內在那家快餐店端來的咖啡事先放了過多的糖,要求更換被拒,並且因為產生了額外的糾紛而要求河內同學道歉。是這樣嗎?」
「沒錯。」
之所以這些外事會在相談屋出現,除了一方是霞浦高中的學生之外,還因為另一方,也就是店員,也是霞浦高中的學生,並且,她的名字是河內杏葉。
桌上裝飾的花,基本是利用和花道社清水和子前輩的和*圖*書交情拿到的,而其中有一朵塑料的假花,是拜託手工藝社的前橋綠同學製作的。今早拿到這朵花之後,我把它拿到家庭科室,放進糖水中浸泡了一上午,中午又拿出來晾乾。這樣,上面便凝結了不少糖分。
「證據是因為桌上的糖罐是空的,所以咖啡的甜味必然來自河內同學事先放的糖,是這樣嗎?」
「那麼,我再提出一種可能。」我轉向黑木。「黑木同學,會不會味覺有些偏差,以至於對甜味反應過大呢?」
「不知道什麼?」
這一次,近藤前輩轉過來的委託是這樣的:有兩位霞浦高中的學生在放學後去了一家快餐店,各自點了一杯咖啡。兩人品嘗一陣之後,突然有一位學生呼叫送來咖啡的店員,認為送來的咖啡加了太多糖,要求更換。然而快餐店的咖啡在端上來時都是不加糖的,糖罐放在桌上,由來客自行添加。正因為如此,雙方起了衝突。一方認為桌上的糖罐已經空了,甜味肯定是店員事先誤加了糖,一方則認為端上來的過程不可能混進糖分。
「嘉茂同學,在嗎?」我把集中在書頁的視線上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是隔壁的近藤副會長。
「剛才的四杯熱水,都是從飲水機倒出來的,也是由兩位自行選擇的。那麼,只有黑木同學感到自己的一杯有甜味,那代表著什麼呢?」黑木向平田發出確認的眼神后,我盯著兩位男生道。
現在的我,坐在占卜研究社的一張椅子上,看著一本研究心理的書籍。說實話,占卜師之所以容易得到問卜人的信任,很大程度上在於他們也懂得一定的心理學技巧,即便是猜,也能將問卜人的需求套出大概,然後給出八九不離十的答案。
「是的。」
兩位渾不自在的男生似乎急著離場,匆忙應承著。黑木將一杯咖啡的錢留在了桌上,並且保證了對此事不再糾纏后,兩人急遽退出了學生會室。我將桌上的陳設收拾完畢后,來到了隔壁的占卜研究社門口。hetubook•com•com
回想著昨晚觀看監控,錄像里的黑木用領帶遮掩,偷偷將領帶后藏著的糖粒丟進咖啡杯時,他左顧右盼的緊張讓他露出不少破綻。於是,今天的見面,我便向黑木展示了一種可以供他學習很久的方法。
這朵沾滿糖分的塑料花便混在黑木桌前的一瓶真花當中。而把熱水擺在花下時,水蒸氣就會在塑料花上凝結,溶解了糖分之後,再落回底下的杯中。如此反覆,杯中就混上了糖分。至於如何保證把杯子放在花下,只能說,他們沒注意到送水都要放瓷碟這種莊重過頭的舉動是多麼不正常。
現在,學生會的事務處理中樞已經漸漸從植野前輩那裡轉移到近藤前輩身上。雖然植野前輩仍然掛著會長的職銜,但實質上更接近一名顧問。真正的職權已經移交到副會長近藤前輩手上。而近藤前輩從文化祭結束以來,也一直在進一步學習三年級前輩們的寶貴經驗,鍛煉自己的決斷力。
「……是的。」
「果然嘉茂同學也是個十分為朋友著想的人呢。」明石同學微笑道。「不過還是坦率一點好哦。」
「既然他們要我道歉,那我就去道歉吧。」說罷,她轉身欲走。
經過這幾次的事件,我發現河內同學在衡量他人時,往往將自己的一部分判斷加在了別人的形象上。比如說和鷹司貴以的幾次衝突中,她將鷹司的角色也定位成「對話便能消除衝突」這樣和自己類似的性格,殊不知鷹司藉機發作,得理不饒人的真實形象是多麼讓奈惠和明石同學看不下去;再比如之前學習會上的模擬測試,她將奈惠也當作和自己一樣是認真理解筆記的人,而只是亂抄一氣的奈惠接過了筆記,反而影響了複習的成果。
如果他們兩人當時換過水杯喝過,揭穿我的騙局時,我便會承認摻糖的事實,然後拿出從店長那裡拿到的監控。那樣的話,他們或許更沒有台階下。或許,他們也察覺到了我的手腳,所以乘著事情還沒完全鬧僵,儘早地收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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