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相談屋的新負責人
第一章 真砂今何處
「她叫北星良子,有些怕生……啊,對了,她的一個表姐也在這裏念三年級,叫高倉緣。良子應該在高倉的班上吧。」
「學校里可能有這樣的地方嗎?」
「以往,當我能篩選出一個符合所有條件的可能時,我就會把那個可能作為我的答案。不過,這次的確有些可疑……學校里滿足以上所有條件的可能,這個時候並不存在。」
保健室的門是不帶窗的塑料門。也就是說奈惠抵住滑槽,就沒法看見裏面的情形;屋裡的兩個人都在睡覺,輕一點的響動料來也不至於驚醒她們;保健室窗外對著的是運動場,這時候一個人也沒有。這樣一來,我就算動作稍微大一點,也不至於被其他人發現。那麼,出去的辦法有了……我從後面繞回保健室門口,奈惠還一臉得意地用腳抵著門。我從後面拍了拍她的肩,她猛一回頭,見到是我,頓時滿臉驚嚇。我把順路買來的一個麵包塞在她嘴裏,防止她發出驚嚇聲驚醒保健室里的那兩人。
奈惠的情緒稍稍穩定之後,立刻打開門,衝進保健室里查看。不過可惜的是,保健室里一如往常的布局,她上下翻找了一番,絲毫沒發現我潛出保健室的痕迹。
「看看教室里和教室外頭,找找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我用北星同學的電話向她母親報告了一下目前的狀況,看情況,北星同學還在熟睡中,大概還需要一陣子才能醒來吧。不過我正打算出門時,卻發現門口的奈惠似乎是用腳抵住了滑槽,沒法拉開那扇門。
「不過,圖書館的門禁需要學生卡才能進去,一年級的學生卡還沒發吧?」
「淵子,你這可是狂妄自大了哦。」奈惠搖了搖頭,認為我剛才的那句話是匪夷所思。「雖然咱們倆認識的契機是你告訴我如何從體育倉庫里出來,不過那個倉庫終究是沒鎖死的。而像你說的,這所學校隨便哪個房間隨便什麼條件,你都能想辦法出來hetubook.com.com,這話可說的有點大哦。」
「哎呀,真巧,又分在一個班裡了呢!」
「難道還能有什麼綁架監禁的可能嗎?」
「可能北星同學把來電提醒設置為振動,那或許是她參加入學試驗時設置成那樣,一直沒改回來的緣故吧。保健室的床本來也很軟,會吸收振動,布幔又會隔音,加上保健老師自己又是個懶人。這樣一來,所有的條件就解釋得通了。」
「在,有什麼事,淵子?」
「我不是說過我對冰淇淋沒興趣嗎?」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如何從保健室里出去了。奈惠守在門外抵住了大門,就相當於這扇門無法拉開;發出巨大聲響的話,睡著的保健老師和北星同學會被驚醒,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窗戶則上了鎖,鑰匙應該在睡著的保健老師那裡,等於我一樣拿不到。
在新生入學的前一天,升上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同學們集體返校查看分班結果。這一天並沒有什麼要事,班主任老師也沒有露面,白天在學校里待多久是完全自願的。不過占卜研究社那裡,因為換了塊招牌,所以我還是去看一看。
之所以換了招牌,是因為我接近藤前輩的班,擔任學生會副會長之後,占卜研究社也無法再掛著「占卜」的名頭了(畢竟會占卜的只有我一人)。於是,便如之前和江之島同學商量的一般,將那個房間的門牌換成了相談屋,由江之島同學和明石同學輪流常駐在那裡(她們兩位今年也成為了正式成員),而我則一邊在學生會室做副會長的工作,一邊對相談屋的委託負起全責。
「她那樣怕生的女孩,一層樓又都是大她兩年的前輩,你能想象她對著某個生人說『抱歉,我想找三年級B班的高倉緣……』這樣的話嗎?」
「不在我們班或是高倉前輩的班上,天文學社和占卜研究社又都鎖著門,圖書館還進不去,那麼淵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究竟跑到了哪裡?」
「那麼淵子,你以往在推理時遇到這種問題,會怎麼辦?」
以上是四個人走進新的二年A班教室,看到我之後的反應。分別來自宇野奈惠、明石雅、江之島桐華和鷹司貴以。傳說中熟人在分班時非常容易再聚首的規律難道真的存在?我的知識面無法證明這個傳說的對錯。
「而且我覺得這個地方很可能有十分能吸引她的東西。」我補充道。「北星同學的母親給她打了許多電話,都沒有回答。學校里也不會在這時候開信號屏蔽器,因此,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北星同學,讓她忽略了手機鈴聲。」
我把門口北星阿姨在擔心的事實告訴了奈惠。
「她今年剛入學,就是來看分班結果的啊。」
「反正……這個學校還沒有我出不去的房間吧。」
「哼。」
「那麼,我隨便把你騙到某間教室里然後鎖上門把你關在裏面,讓你這樣來一次被監禁的體驗。你覺得如何呢?」
畢竟記憶里並沒有對北星同學的深刻印象,而當時連接我與高倉前輩的又是已經轉學離開的河內同學。其他三位友人並沒有對高倉前輩的深刻印象,更不用說北星同學了。不過,真要推敲的話,也是有一定線索的……「那個人要麼沒帶領結,要麼只是綠色的領結,並且應該穿著來賓用的室內鞋。」
「這不是春假過於無聊嗎。」
由於鑰匙已經在春假之前上交,現在倒是不能進去,旁邊的學生會室也是大門緊鎖。之前和奈惠她們幾個約好,在中午一道回家,現在的幾位應該也都在四處閑逛。離匯合還有充裕的時間,這段空檔,便在校園裡四處轉一轉消磨一下吧。
「既然所有的正常可能都被排除,那麼,就考慮非正常的可能吧。」
「這樣啊……按照這個性格去推想的話,說不定在圖書館翻天文學的書也說不定呢。」奈惠推測道。
「你hetubook.com.com直接問不就行了嗎?」
果然,稍稍掀開布幔,便能看到北星同學正在一張床上休息。不過可氣的是,那個偷懶的保健老師睡在另一張床上,這可真是懶到家了。
在門口,門衛似乎在和什麼人爭論著。
來到學生會室旁的那間資料室,門牌的確已經換成了相談屋。江之島同學還特地在牆上貼了一張小告示,用以說明相談屋的功能、話題限定、保密承諾等等注意事項。我不禁為她的細心而嘆服。
由於職能室的鑰匙還沒下發,所以學生會室、廣播室、以及一系列社團的活動室都打不開。雖然因為如此沒法使用校園廣播尋人,但也不用擔心北星同學會跑到那些地方去。我先到了三年級的樓層,看了看高倉前輩的教室。高倉前輩一臉平常地坐在教室里,和清水前輩聊著天。看來她本人並不知道北星同學在今天來到了校園裡。而且,北星同學沒在這裏出現過。
「要麼把所有可能性再篩一遍,要麼就把思維發散,比如這個時候,就會這樣發散:北星同學是不是根本沒進校園,而是去了其他什麼地方……這樣的。」
「當然,就是她升上高中才準備的。不過我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了,可是一直沒人接啊。」焦急的女士道。
我正這麼想著的時候,行動力極強的奈惠應該已經把二年A班的教室周圍找了一圈。她打過來的電話中一半是沮喪,一半是好奇:「周圍沒找到這樣的人,找這樣一個人有什麼事嗎?」
「淵子就不怕我用相同的手段對付你?」
「要算上這種發散的話,憑我們兩個可就真沒法找了。」
「保健室啊。」
我在走近保衛室的過程中,便能聽到對方的哀求聲。從內容大概也能判斷,應該是自己的孩子或是寵物走丟了,因此央求進入校園尋找。不過門衛堅持上課期間無關人員不得入校的規定,倒也是合情合理。
被好奇心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奈惠下了狠www.hetubook.com.com心,拋出了她能開出的最大價碼。
「拜託了,請讓我進去找一找!」
「我想找一下我的女兒!」
「您的女兒在幾年級幾班呢?我可以去那個教室幫您詢問一下。」
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北星同學也進了霞浦,記得去年她好像還是需要補習的成績,看來人的潛力的確是無窮的。在文化祭上,我和高倉前輩以及北星同學也有了不淺的交情。現在要找到北星同學,應該不難。
「不過她的母親應該是親眼看她進入校園的,否則她也不會在門口苦苦求門衛讓她進來尋找了。」
「那麼,您能否描述一下您女兒的一些特徵,我應該可以請一些朋友幫忙尋找一下。」
「……太模糊了,有沒有更具體的特徵?」
「那麼我不是把你鎖在保健室,而是一間普通教室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北星同學好像還有一個憧憬,那個憧憬好像就是我。我的分班結果今天已經貼了出來,說不定她會因此找到我所在的教室。我把記憶中北星良子的外貌稍作了描述,希望奈惠能夠找得到。
「女士。」門衛接過了話頭。「今天是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學生返校查看分班結果的日子,一年級新生看結果的日子是在明天,這會兒還沒貼出來呢。」
「那我的女兒也進了學校啊,本來和她約定了,看完結果,最多半個小時后就出來,可是現在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為什麼我的女兒還沒有出來呢?」
記得文化祭的時候,北星同學表現出了對感興趣的事物的強大行動力。不過現在天文學社的活動室也鎖著門,三年級的教室也沒見到過北星同學的身影,那麼,她還有可能到哪裡去呢?
「你只管得住一扇門,教室總有前門和後門。」
「三天的冰淇淋都給你還不肯說嗎?」
「奈惠,還在教室里嗎?」
北星同學今天只是來看分班結果的,而結果就張貼在移動宣傳板上,而這些宣傳板就擺在大門到教學樓前的空地,hetubook.com.com根本不需要進教學樓,因此我推測她並沒有攜帶室內鞋。現在北星同學假設出現在教學樓里,勢必要借一雙來賓用室內鞋。這種鞋子式樣統一,鞋跟綉著霞浦高中的校徽,辨認起來應該很容易。
「你平日里都在想些什麼啊……」
「這一年也請多關照啦!」
「這倒也是,不過她可以拿她表姐的學生卡進去啊。」
保健室里的窗戶是用玻璃膠密封的。所以,只要用保健室里的甘油融開一面的玻璃膠,就能讓玻璃從窗框上鬆動,然後把玻璃從窗框上卸下來。等我鑽出去之後,再把玻璃裝上去。儘管之後還要回到保健室為鬆動的玻璃再上一層玻璃膠,不過也夠瞞過當時的奈惠了。甘油融開玻璃膠的效率並不快,不過可惜這裏只是保健室。如果是化學實驗室,丙酮能夠更快地勝任這個任務。
我們來到了保健室外,門虛掩著,看來裏面的確是有人。為了儘可能地減少噪音,我讓奈惠等在門外,我一個人走進了保健室。
「那麼,校園裡能有這麼一個地方嗎?」
「等咱們找到北星同學后,隨你怎麼試驗。」從學校里的某個房間里出來又不是什麼難事。「剛才咱們說到那些非正常的可能,那麼,用這些非正常的可能排查一遍之後,就可以得出一個符合的結論了。」
「那旁邊的保健醫生為什麼不幫著接一下電話呢?」
「現在就是試驗哦。」對面隱隱約約傳來了奈惠的聲音。這麼快就較起真來了,也的確是她宇野奈惠的風格。
「哪裡?」
「請問,這位女士,為何要進入校園呢?」
「嗯,請多關照。」
「可能是要進入霞浦興奮過度,第一晚沒睡好,於是今天在學校里暈倒,被人發現送到了保健室里。或許現在,北星同學還熟睡在那裡,因此她媽媽的電話也沒法接通吧。」
「那要怎樣才肯告訴我?」
「您有沒有給女兒準備手機呢?打一個電話聯絡一下也行啊。」
「為什麼北星同學會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