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前輩，你說你知道了直子的謠言是誰傳出來的嗎？」急匆匆趕上這間公寓樓的湯谷祐里，見面便開始了對我的發問。

「我們，應該算是朋友吧？」

「假設，一個與湯谷同學毫不相干的人開始傳起了關於湯谷同學的流言，要讓這份流言的壓力大到足以讓當事人退出社團，需要多少時間？」

「伏筆？」

「不過，前輩就沒有想過，要怎樣才能幫到直子嗎？」

不過，事情似乎並不需要等到第二天。我的手機立刻接到了前橋同學的簡訊，那是一個轉發，內容正是此地的不良因為記者暗訪被發現而追了出來，正好被羽田所救，那位記者和被制服的不良兩方寫下的事件說明。前橋同學因為我的電話而莫名有些擔心，於是聯繫了羽田家，但結果卻令其不得不趕到羽田家中。最後，在他的桌上發現了這樣兩封簡訊。

「快過頭？」

不過，湯谷或許不明白，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便是：證據可以去思考，可以去挖掘。既然是信口開河，那麼稍加捕風捉影的聯繫，也未嘗不能得出一個值得嘗試的結論。

「當然，動機可以是多種多樣的。比如體操社內有過令人失望的泄密者，父母對子女繼承產業的要求，再比如令其增加社會閱歷等等。事實是，他們的家人通過供應商的渠道接觸了校方的人員，刻意散布了對自己不利的謠言。然而，這一點可以被一個很容易舉出的證據擊破：倘若柳河同學每日在食堂就餐，謠言便會不攻自破。這裏，能掌握柳河同學用餐規律的，除了其校內的摯友，自然便是家裡的家人了。」

「或許，柳河家的一部分財產，已經轉到了直子的名下。」

或許，這條信息在向前橋同學傳遞，有什麼信息藏在羽田的家裡，而具體地點或許便是書桌上的某本書。當然，這也只是猜測，實際的驗證，還是要前橋同學第二天去羽田家中試探一下才知道。

這些工人在社會招聘之後通過廠內技術人員的培訓之後便上崗，然而，他們在接到招https://m.hetubook.com.com聘之前是在做什麼呢？這種一線工作費時費力，不可能同時從事兩份這樣的工作。因此可以推斷，在受到招聘之前，他們之中有不少人應該處於無業或待就業的狀態。這種狀態下的人們，又會是怎樣的一個社會群體呢？

這群人為何派出十多個人圍攻羽田？我起先以為，羽田身手矯健，而不良們又怕羽田帶上幫手，所以才組織了十多個人。但看他們分散行動，負責搜索某個片區的人只有一人，看這有恃無恐，絲毫不擔心羽田各個擊破的模樣，令我又產生了懷疑。或許，他們不僅是要報復之前一箭之仇，恐怕，還因為羽田掌握了某些他們不願意讓外人知曉的隱情。

「柳河家或許和直子同學切斷親屬關係了。」

「住所和工作，啊……！」

恐怕，柳河同學的父母，便是這個集團資本衝擊下的受害者之一吧。巨鱷之至如洪水之勢，單憑散沙般的中小型供應商們，自然無法抵擋。在這種衝擊之下，柳河同學家中產業的反應，只能是業績縮水，客戶減少，進而形成惡性循環，不得不退出市場。

「大型供應商要控制那些小公司，靠認購股權和投資一類便可以，然而，要徹底兼并的話，就必須靠債務。大供應商現在露出這種態勢，恐怕就是已經準備了足夠的，超出柳河家負擔能力的債務了吧。或許，他們的家人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在高一就讓柳河住在了單身公寓里。」

「沒錯，不過看出了什麼的，不僅僅只有直子的家人。」

「直子，是我啊，祐里。」

「因為畢竟只是猜測，所以才可以信口開河啊。」

「問題似乎可以解決了。」

「誒？嘉茂副會長送給我？還送到這裏？」

單純的兼并行動計劃恐怕不足以作為理由。從柳河的家人仍然做下了這般小動作來看，大供應商的行動並不周全，以至於柳河家的應對方案得以實施，柳河直子得以保全一筆生活保障。這種不周全的行和_圖_書動定然是由於突發事件使計劃不得不前移。那麼突發事件又是什麼呢？

（第七卷完）

沒錯，不良集團很大程度上就棲身於這個社會群體之中。而且，不良集團很有可能集中在某個工廠里，繼續在空閑時間從事不良活動。而說到不良，就不得不談談之前，在湯谷到來前，這群死心不改的人圍攻羽田的事情了。

「誒？為什麼？」

對了，羽田之前和自己的女友通電話時，交代的是「在家裡看書」。不過被前橋同學很快地識破，因為他周圍有很明顯的風聲。前橋同學能聽到風聲，羽田更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在家裡看書」並不能瞞過女友，為何又要挑這個理由呢？假設真有什麼事要瞞過前橋同學的話，編一個「牙膏或毛巾沒有了，我剛從便利店買回來」的理由，這便可信得多了。

「斬斷債務糾紛。」

「柳河同學的實家是肉品供應商，這種便利店自然是供應商的一種主要客戶形式了。在退社一日之後，便找到這家和霞浦高中近乎隔絕的便利店，我認為其紐帶，只能是柳河同學家裡的關係。」

這樣一來，柳河同學有用自己名義的存款支付房租，同時有一份臨時打工收入的話，便可以證明自己的獨立生活能力。而親緣關係，或許這段時間內，已經在法律程序上予以斷絕了吧。於是，就算家人被壓上了再多的債務，也不至於波及柳河同學。

「債務？」

「為什麼直子的家人反而要散布對自己不利的流言呢？」

「前輩覺得，是直子的家人讓直子退出體操社的？」

「湯谷同學不覺得，柳河同學的反應速度有些快過頭了嗎？」

「或許不是介紹，而是強制。剛才也說了，壓力從產生開始，增大到讓柳河同學決定退社是需要一定時間的。不過，這是單靠流言的壓力判斷的。而事實上，柳河同學如此迅速地做出決斷，恐怕，受到的壓力並不來自於流言這一個方面。」

「兩三年前，大供應商進軍霞浦，柳河同學的家人肯定也意識m.ｈｅｔｕｂooｋ•com•ｃoｍ到了什麼。於是，在一年前便打好了這麼一個伏筆。」

「前輩總是說著些很危險的話呢。」

「但是，前輩，為什麼要挑准這個時候採取行動呢？我總覺得，直子的家人似乎是看出了什麼。」

「推測也行，快告訴我，前輩，散播出流言的是誰？」

柳河的家人定然是看出了控制他們的大供應商的真意，所以才連忙讓柳河退出體操社，前往便利店打工的。當時，大供應商或許有令他們製造流言，損毀自身品牌形象的授意，不過，退社和打工的安排，或許是他們私下的補足。於是，問題變成了這樣：為何大供應商要在這個時點授意柳河的家人散播流言呢？

「當然，憑藉既有事實可以做出一些推論，不過這些說到底，終歸只是猜測。流言的製造者能讓柳河同學感受到切身壓力，說明其很可能掌握了體操社的情報；同時流言的內容又掌握了遠在京都的肉類銷售以次充好的現狀。而滿足熟知體操社，又熟知遠國肉製品銷售黑幕的，唯有柳河同學的家裡人了。

「也就是說，前輩認為直子是被家裡人介紹到便利店的？」

「這個……比如讓我爸爸把那些以次充好的人抓起來？」

不過，這些商戰上的勾心鬥角又是如何讓一個中小型供應商傳播不利自己的謠言，進而讓自己的女兒受到不利影響呢？我個人的猜想是，大供應商的勢力已經進入了柳河家的品牌，並且，打算像京都的那家母公司藉著自行車騎行活動徹底吸收子公司那般，將柳河家的產業盡數兼并。這起流言，其產生的根本動力或許是大供應商，而其下的柳河家人，可能是受迫於經濟威脅，而不得不採取這些行動。

自然是食品安全問題。近來，肉製品以次充好，甚至造假等事件頻頻在媒體上曝光，問心無愧者自然無妨，然而小人戚戚，面對問題頻繁曝光的現狀，所考慮的問題自然是如何掩蓋自己曾經的行為，進而保全自身。

「總得要幾天吧。」

「是什麼呢？」

「湯谷同學www.hetubook.com.com，你自己也聽出來了，這句話說得相當沒有底氣呢。」我搖了搖頭。「警署逮捕也需要講證據。沒有切實的證據，怎麼能執行逮捕呢。」

「那一個呢？」

「流言的一條證據是修學旅行中的高二同學產生了身體不適，那麼，這條流言傳出來最多不過兩天，兩天時間便讓柳河同學自動退社，然後，又閃電般找到了這樣一家地理位置對於學校來說算得上偏遠的便利店打工，湯谷同學，你認為這正常嗎？」

「或許吧，我倒是從不會為我的結論作出保證的。」

「她不是未成年人嗎？」

「或許接下來還有些同樣不著邊際的猜測。」

「因為他們也是被逼迫的。」

「所以，這就是理由，同時解釋柳河同學為什麼選擇遠處的霞浦高中，以及為何家人令其退出社團，同時如此迅速地為其找到打工地點。」

「高一住在單身公寓有什麼不對的嗎？」

「所以，要證明她的獨立生活能力，需要什麼？」

「那麼，前輩認為直子選霞浦高中，是為了什麼？」

「來送修學土產的嘉茂淵子。」

「所謂幫忙，是必須要採取實際行動的，作為無論是經濟、社會、政治層面上都沒有絲毫影響力的普通女高中生，我們要用什麼行動阻止這個我信口開河出來的大陰謀？」

「第三天還是什麼時候吧，反正我聽到之後，當時就找了直子，但她立刻就退出了體操社，所以我才在最後一天去跟蹤她的。」

問題便出在這裏。在京都，我們便親身經歷了一次肉製品以次充好的事件，可見行業內此種現象的普遍。恐怕這家進入霞浦的大供應商，也有著類似的行為吧。而像這樣的大型供應商，早已聲名在外，一旦被曝光或是披露，其損失遠甚那些很容易死灰復燃的中小規模供應商。這次謠言的製造，或許便是大供應商的求全之策。有可能其旗下的產品已經被盯上，這條情報被供應商方面探知之後，便想了這條將罵名引向柳河家品牌的計策。並且，利用這一操作實現對柳河家產業的兼并和圖書。

「前輩想表達什麼意思呢？」

「名義上是為了登校方便，但，為什麼要選離實家如此之遠的霞浦高中？霞浦又不是只有一所高中，選一所離家近的才是道理所在啊。」

似乎是機緣巧合，我所知道的嘉茂家的占卜事宜中，便依稀記得這麼一件事情。兩三年前，父親曾經為一家大型的肉製品供應商在霞浦擇址。父親當時說，這個供應商的董事長也是一副所謂「我欲之相」。現在看來，父親的預測並沒有錯。這個供應商進入霞浦的幾年來，便如東國學校研討會上的那些教育巨頭與京都自行車免費租行活動的母公司一般，採取各種兼并手段，露骨昭示著追求地區壟斷的野心。

「先讓我問一些問題吧，湯谷同學。對於湯谷同學而言，你聽到那個流言是在什麼時候？準確來說，二年級因為修學旅行而不在霞浦的這四天里，你是在第幾天聽到這個流言的？」

湯谷來時，芳賀町中心，也就是不良們計劃中和羽田的戰場已經發生了事故，但當時湯谷急著來這裏，趕過去的是湯谷父親手下的巡警。不知羽田是否平安。那麼，要如何查證羽田手中的證據呢？

「前輩還真是做出了一個相當大胆的猜測呢。」聽完這些講述后，身邊的湯穀道。

「你們是誰！」疲累的柳河直子被她門口突然出現的兩個黑影嚇得動彈不得。

肉製品供應商們每天向旅店、商場、公共單位的食堂等地輸送著大量的產品。這些產品自然不可能由這些供應商董事們親手去分割打包，而一家供應商四處送貨，自然也不可能由這些僱員們去跑腿。所以說，肉製品供應商們的僱員，最多只到車間的監督、流水線上的技術員等等而已，那些從事生產線上一線操作、包裝、運輸倉儲等職位的工人們，定然不是供應商們的長期僱員，而是通過選址建廠之後，在當地招聘的合約工人。

「前輩真是若無其事地說著一個相當大的陰謀呢。」

「藏起來吧，一樓有腳步聲了。」夜晚的視聽覺總是異常靈敏，一樓的響動早已傳到了這裏。